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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花紅

作者:尤四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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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手種紅葯 第七節

第十四章 手種紅葯

第七節

皇帝在她纖細的腰肢間撫摩,貼著她的耳朵說:「不是主子,叫我的名字……叫我瀾舟。」
她推開他的手,捂著臉道:「您可是主子爺,也忒不老成了,叫人怎麼說呢!」
錦書成了傻子,獃獃地只顧往他身上貼,嗚嗚咽咽地應,胳膊伸過去環住他的脖子,呻|吟道:「我真是醉了……」
猛聽梆鼓鳴三更,敬事房馬六兒愣愣看著李玉貴,「諳達,要給萬歲爺提個醒嗎?」
那邊漸漸神志混沌起來,香汗淋漓,半靠在引枕上低喘。皇帝心驚,沖侍立的人道:「把東西撤了,都出去。」
她嗯了一聲,「我胸口有團火……真熱……扇子!」
皇帝咬得后槽牙都酸了,捏著拳頭說:「錦書,你不勝酒力,你醉了。」
她閉上眼,嬌喘吁吁,笑靨如花。
幾個邊上伺候的人著實被嚇得不輕,沒見過錦書這麼孩子氣的時候,闔宮哪個女人不是巴巴盼著皇帝駕臨幸,只有她把人往外推。還有皇帝,依著他的性子,不是該一震袖調頭就走的嗎?怎麼表情像個犯了錯的,帶些懊惱,又怯怯的。
太監們像踩著了尾巴似的,抬著炕桌子一氣兒都散盡了。
李玉貴喝著茶,差點叫他嗆著。囫圇咽下去,訕笑道:「你去試試,保管萬歲爺和-圖-書把你腦袋擰下來。」
皇帝徹底投降了,他腦子裡嗡嗡響,這時候還能坐懷不亂,那就不是真爺們兒了。他豁出去,不管不顧地把她攬進自己懷裡,嘴唇在她火熱的唇峰上摩挲,手上輕攏慢捻,啞著聲在她耳邊喃喃,「好人……喜歡我這樣嗎?」
「你是內廷里的人,用不著聽他的吩咐,不想請安可以不進去。」皇帝也帶了些意氣,背著手不理她,自顧自進了不知足齋。走了幾步不見她跟在身後,回頭一看,她站在廊廡下,咬著唇、白著臉,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
門外上夜的宮女臉紅心跳,太監們鼓著腮幫子左顧右盼若無其事。
皇帝撼她,「你說是不是這樣?」
扭頭一看,她徹底僵住了——皇帝正抿嘴沖她淺淺地笑,笑容不純潔,很曖昧。
哪裡不周,簡直太周到了!她一向端莊穩重,何曾有過這樣媚態的時候,簡直不像同一個人。那模樣、那神情、那聲氣兒,還有大襟下牙雕似的脖頸鎖骨,燈下一照,簡直銷魂到骨子裡去了。
「蟈蟈兒,水。」她渴得嗓子冒煙,想撐起上半身,卻摸著條胳膊,一下子把她嚇醒了大半。
邊上人忍不住悶聲笑,錦書漲紅了臉,這種葷話虧他用到這上頭來和-圖-書,什麼好婆姨費漢,這句話作什麼解,他還不知道嗎,拿這話來取笑她。
皇帝覺得有些奇怪,雖說現下天暖和起來,早晚還是有寒意的,他喝了兩盅酒也不感到熱,她吃了這半天的涼拌菜,怎麼倒熱得臉發紅呢?
皇帝笑起來,「這麼的可把天下文人墨客得罪完了,古來酒是君子良友,寫詩作畫少不得它,出征壯行也少不得它,只是你們女孩兒不知道其中奧妙罷了。」
她和他十指交扣,朱唇微啟,皇帝巴巴兒盼著,她憨然一笑,「瀾舟……」
錦書低頭道:「皇上是天下之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奴才不能叫萬歲爺迴鑾,卻也沒能耐服侍主子。奴才騰出毓慶宮給主子,奴才上老祖宗那兒去。」
皇帝挪步過去替她擦淚,嘀咕道:「什麼臭脾氣,朕遇著你也沒轍了。多大的人還掉金豆子,叫人笑話,也不怕臊。」
皇帝氣結,「你……你到底長了幾個心眼子?你就這樣不願意看見朕?」
她扭身道:「不要你管。」
錦書被他這麼一呼大感不好意思,美人坐在燈下,那臉盤兒嫣紅,連耳根都連著發燥。皇帝痴痴看著,一時收不回視線來。真是個齊整人兒,一顰一笑叫他忘乎所以。男人家,日思夜想的https://m.hetubook.com.com女人在跟前,總有些蠢蠢欲動。皇帝心不在焉的抿口酒,看著她玉手執杯,那五指的顏色幾乎和官窯精瓷融合起來。側著頭,頸子稍拉伸,曲線美得不可思議。皇帝心頭亂蹦,慌了神,怕被她看出來失了帝王的體面,急忙轉過臉含糊的咳了一聲。
「又說這話。」皇帝搖頭道,「朕龍潛時聽過句諺,叫好菜費飯,好婆姨費漢。這會兒看來真是這樣。」
馬六兒閉上嘴,看著李玉貴哼上了小曲兒,春風得意的樣兒,活脫脫的小人得志。
錦書怕餓壞了他,伺候他上了條炕便吩咐排膳。侍膳太監絡繹進來,蒸炸炒拌鋪排了一長桌,花紅柳綠的切得細細地碼著,看著就惹人愛的。
他緊緊摟住她,心在胸腔里顫抖起來。她清醒時能這樣,他今生就別無所求了。
低頭看錦書,她一句一句的「瀾舟」,聲聲敲在他腦子裡。慾望像奔騰的獸,他沒法自持,也不想自持。就放縱一回吧,到了這個份上再說別的忒矯情。
皇帝鼻子直發酸,才發現自己的名字讓她叫起來糯軟纏綿,是甜到骨頭縫裡去的味道。他心滿意足,死而無憾了。
她嘴裏喊熱,費勁巴拉地抬手解鈕子,竟還半撐起身子,媚眼如絲地瞧他,露出個慵和-圖-書懶的笑容,低低道:「主子爺,恕奴才招呼不周了。」
他坐在炕沿上進退兩難,錦書卻像條蛇一樣的扭起來。渾身熱得沒法子超脫,掙扎著要去夠槅子上插的團扇,無奈手腳酥軟,低吟道:「主子,快……」
他覆上去,她仰著臉親他,撫他的肩頭,輕聲呢喃,「主子……」
細雨打在後窗上,沙沙有聲。
皇帝情動不能自已,做夢也沒想到還有今日。良辰美景!沒錯兒,正是良辰美景!長亭荒唐半輩子,這回辦了大好事了。
皇帝咧嘴笑,「不要緊,睡會子就好了,我陪著你一塊兒睡。」
皇帝呆住了,心裏不由一盪。也管不住自己了,挨在她身邊坐下,想想又不太對勁,怎麼抽冷子成了這樣?他通醫理,單看她的顏色已經猜到了七八分,心裏怨長亭太胡鬧,敢在宮裡幹這種事的除了那個不著調的也沒別人了。不過也不真惱,只是怕她清醒了更恨他。
皇帝抿嘴一笑,「那就別說了,快別鬧彆扭,我還餓著肚子呢!」
皇帝咬牙頓住,吻她的嘴角。
皇帝不常喝酒,這趟是兩人頭回一道吃飯,算是件喜興的事兒。紅泥小火爐上溫著花雕,他起身給錦書斟酒,調侃道:「朕敬愛妃一盅,請愛妃滿飲此杯。」
燈火搖曳,皇帝吹滅了炕頭和*圖*書那盞,書架子前的也顧不得了,獨盞白蠟照得一室暈黃。
她滿心的委屈無處訴說,那個閉門羹叫她傷透了心,他現在沒事人似的跑了來,難道她還要狗顛兒的陪著說話、吃飯?她又悶聲不吭的絞帕子,只覺氣都氣飽了。火苗子直往上翻湧,伴著眼淚決堤而出,自覺失儀,轉到雕漆柱後頭擦眼淚去了。
宮膳房裡養的雞像掐著了脖子似的叫起來,錦書朦朧半睜開眼,近端午晝夜平分,交寅時窗屜子上泛了白。她嘆了口氣,天亮了,該起身了。神思還是不清明,越發的睏,一夜下來倒比給老祖宗侍寢還累。
皇帝強撐道:「還沒到用扇子的時候,仔細貪涼作下病。」
錦書想起皇考那時曾噴酒作牧牛圖,心裏不由悵然。怏怏給皇帝布菜,自己隨意用了兩口雪蛤銀耳,漸漸覺得有些熱,便問:「窗戶開沒開?怪悶的!」
舌尖一掠,她倒吸了口氣,慢慢皺起眉。
錦書咂咂嘴,「什麼好喝的,你們爺們兒真古怪。」
她圈著他,隱約瞧見他鬢角滲出細密的汗,她迷迷糊糊地想,這人真是好看,眉眼啊,嘴唇啊……她伸手去撫,他笑意頓起,把她的手指含住。
她嘟囔著拉他的手往自己臉上貼,皮膚滾燙得岩漿樣兒的。
皇帝心頭一顫,忙道:「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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