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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春歸

作者:尤四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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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 白冬塞陌,刀劍情柔 第十三章 梳理長發瀑

卷六 白冬塞陌,刀劍情柔

第十三章 梳理長發瀑

濮陽金台原在回話,見毋望來了,便對裴臻拱了拱手,轉身走了幾步,發現穆大正未跟上只管在那兒發獃,隨手就把他拖了出去。
毋望一聽黑了臉,敢情他是設了套引她往裡頭鑽啊,遂不滿地嘟嘴道,「我又不是你的丫頭,做什麼要叫我給你梳頭?」
裴臻睨眼道,「不是夫人嗎?那你同我『那樣』做什麼?」
毋望寒著臉道,「你何時聽見他敲門的?」
他攜了她手搭在自己腰間,環過她的肩擁在懷裡,低頭在她脖頸間嗅了嗅,只覺一股幽香縈繞鼻尖,不禁心神蕩漾,貼著她細膩的皮肉模糊咕噥了句什麼,嘴唇開始遊走,一路從耳下往上移,尋到她的香唇。不管不顧地覆上去,含吸挑弄,輾轉不已,糾纏半晌方放開她,托起她的小臉,見她面色嫣紅,氣喘吁吁,眼梢眉角俱是恍惚,便知她也歡喜。於是勾魂攝魄地淺笑,竊竊道,「我的滋味可好?還有更妙的,要試試嗎?」
裴臻思量了半天,然後舒展了一下眉,輕啟紅唇,篤悠悠拋出了兩個字,「不成。」
毋望才不把他的話當真,要是真的話,那他過去二十多年早就吐得抽筋了,還活到這會子?
他捏著領墜子上的玉片緩緩摩挲,面無表情的回身在桌旁坐下,指了指對面道,「坐吧。」
裴臻聞言妖嬈的沖她拋個眼風兒,已然風流入骨的樣子,輕啟了唇道,「我一點兒都不嫌棄,你快些動手吧。」
他不以為https://m.hetubook.com•com然道,「我親你的時候。」
他坐起來道,「才醒不久。」抬手理了理自己的頭髮,嘟囔道,「什麼枕頭,竟把頭髮睡成了這樣。」說著穿了鞋下床,漫不經心地踱到案前坐下,解了髻上的絲帶,一頭黑髮霎時如瀑布傾瀉而下,足有齊腰長。
毋望手足無措地傻站著,這輩子沒見過男人梳妝,他要梳頭為什麼要當著她的面呢,搞得她怪不好意思的。眼神左右飄忽了一陣,訕訕道,「你好些了嗎?」
裴臻嗤地一笑,不懷好意地上下打量她,最後把眼光挪在她胸前直打轉。毋望尷尬得作不經意狀,順勢掩了掩罩衫的前襟,扯了個話題道,「你多早晚醒的?」
裴臻看她不住地絮叨大覺有趣,抱胸欣賞了會子,忍笑將她的臉從手裡挖了出來,眼對眼地安慰道,「這有什麼,誰不知道你是我的夫人,夫妻親熱本就是常情。」
毋望只得認栽,好在她從前專給德沛梳頭,多少還有些經驗,誰知拿了篦子站在他背後卻又有些無從下手,這人真是老天爺的傑作,連頭髮絲都是完美的,又黑又粗並且很順滑,還有一股蘭草的香氣。如果是普通人的話只需挽個髻拿簪插住,再戴上四方平定巾或網巾便成了,偏偏他又是極愛俏的,不是紫金冠就是白玉冠,她只好盡心儘力的用篦子把頭髮篦勻,將小發編了幾束小辮兒,細細的盤起來,再戴上www.hetubook•com•com發冠插了玉簪,總算大功告成,吁口氣道,「好了。」
毋望窘得無地自容,裴臻把玩起她肉嘟嘟的耳垂,哄騙道,「叫都叫了,如今再改豈不矯情?你也不是這麼積糊的人,便由他們去吧,我心裏知道你還不是我的人就成了。」
毋望明顯露出不認同的表情來,「你從前就沒個用得稱手的?」
就會撒嬌,毋望無奈地放棄了掙扎,最終還是妥協了。奇怪得很,她就是吃他那套,放低了姿態求上一求,扭個身子再晃上兩記胳膊,她就什麼堅持都忘了。她悲哀的想,他定是她的剋星,三兩下便令她節節敗退,日後還不知怎麼呢。
毋望笑得很糾結,朝後退了一步,福了福道,「多謝穆教頭。」
站了片刻又覺得冷,便閉窗回床上歪著,朦朧間漸漸有了些睡意,才脫了罩衫想睡,門板被人拍得啪啪響,她嘀咕一聲,這些大老粗敲門都不會彎彎手指頭么?重又穿了衣裳去開門,門前站了暗衛的教頭穆大正。他可能實在太想表示友好了,使勁從那張平板的大臉上擠出個哭笑不得的表情,躬下他的大塊頭,齜出一嘴黃牙,嘿嘿笑了兩聲道,「主上請夫人過去,說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裴臻攬鏡自照,上下前後都檢查了個遍,滿意地點頭道,「甚好,比家裡的丫頭梳得好,日後就有勞夫人了。」
裴臻很慵懶地摳出塊碎銀子扔過去,對那夥計道,「拿hetubook.com.com個小火爐子來,要紅泥的。」
裴臻倚在靠墊上,許是才醒,還帶著床氣,懶洋洋的沒什麼精神,臉上不怒不笑,卻有一種煙雲姿態,眯縫著眼,輕飄飄的招了招手,「春兒過來。」
裴臻回頭,拿他那雙黑竣竣的眼睛看著她,面上現出無助的彷徨來,一手舉著梳子,嘆息道,「想是藥效到了,疼倒沒之前這麼疼了,只是手一抬起來就牽扯,忍不住地想咳嗽,這頭怕是梳不成了,只好披頭散髮的,你莫見怪啊。」
毋望噌地站起來,鼓著腮幫子反駁道,「我們尚未成親,什麼夫人不夫人的,你快吩咐他們不許這麼叫我。」
回到房裡,在桌前坐了會子,百無聊賴,人也有些懨懨的,便推窗往外看,天上雲層厚厚的,真像要下雪的樣子。毋望愣愣出神,還好南方不似北地,雪下不長久,最多兩三日就停了。要是時候長了怕他受不住,一變天他就疼,那前兩日把她和路知遙困在原野上的那場大雪也苦了他吧,又是疼又要在馬背上顛簸,幸好沒把他肺顛穿了,真是難為他了。
毋望覺得自己很沒骨氣,他隨便的一個動作,自己竟然中了邪似的巴巴地湊了過去,實在是沒面子得很,懊惱了會子終也無法,便挺了挺脊背,很硬氣地問,「做什麼?」
裴臻但笑不語,解了團領的扣子,走到門前開了門,放小二進來布置酒菜。毋望目瞪口呆的,那夥計在門外候了多久?自己怎麼一點都www.hetubook•com.com沒覺察?
毋望聽得頭暈目眩,心想這點扳不過來就算了,可是住房問題還是要再爭取一下的,他這樣的人,興緻來了就抓著人猛親猛啃,住在一個院子里總不太好,便道,「你我住同一個院子恐怕不便,還是另置一處給我吧,既在一個園子里,想見就能見著的,何苦叫底下人說嘴呢。」
裴臻看她沒反應便扔了鏡子靠過來,一本正經道,「我可不是在同你打趣,你不信?」
裴臻自斟自飲了一杯,小酒辣了撲哧地順著喉嚨灌下去,他掩口又咳了兩聲,嘶嘶地吸著冷氣兒,辣勁過了才道,「誰敢說嘴,我把他攆出去,你想同我隔著園子住,我勸你趁早打消這個念頭,我把你含在嘴裏都怕含化了,難不成還放你單個兒在後園子住著?」說著給她面前杯里倒了點酒,好言好語地勸導道,「快別鬧了,咱們在一處的日子也不多的,你不想每日都見著我?等開了春事兒更多,我恐怕忙得連家都回不得呢,你住著也就同單住一樣的,要是再使性子我就不客氣了。」
毋望暗想,這不是擺明了叫我給他梳頭嗎,又不直說,我若不給他梳,豈不顯得我這人心腸硬嗎,想來想去只得不情願地道,「你若不嫌棄,就讓我給你梳吧。」
裴臻挑眉道,「你願意叫旁的女人在我頭上摸來摸去嗎?不是最親近的人,只要碰著我我就想吐,怎麼辦?你忍心看我每日一大吐嗎?」
毋望徒地一驚,自己竟然沉溺其間了,真m•hetubook.com.com是百般滋味在心頭……怨懟地剜他一眼,咬牙道,「我不要同你住在一個院子里,你另闢一處給我!」
毋望絕倒,拍案而起道,「怎麼不成?」
毋望哀嚎一聲,捂臉跌坐在椅子里,口裡念經似的喃喃抱怨著,她再也沒臉見人了。他還說什麼滋味好不好,定是叫人家聽去了,他這是存心毀她清白,這個奸詐的小人。
毋望蹭到那裡坐定,透過雞湯蒸騰起來的熱氣看著他,只等他點頭答應。她忐忑不安地想,應該會答應吧,這個要求也不算過分呀,又不是說搬出園子去,只是換個院子,多走兩步路而已。
毋望斂衽跨出門檻,裙角劃出一個漂亮的弧度,穆大正看得心肝一陣亂顫,暗嘆道,我的個乖乖,怪道主上對她稀罕到骨頭縫裡去,真是個美人胚子啊,啥時候咱也能找個這樣的媳婦,這輩子也值了。樂顛顛地胡思亂想了一會兒,胡擼了兩把臉,忙不迭地跟上去,殷勤周到地替她推了門,比了個請的手勢,還不失時機地補充了一句「仔細腳下」,把樓下一幫圍桌而坐的暗衛驚得下巴幾乎脫臼——他們鐵血無情的教頭唉!
那夥計得了銀子笑容滿面地諾了,甩著八字腳火速去置辦了。
穆大正誠惶誠恐地搓手道,「不敢不敢,夫人請。」
「既有了你,哪裡還來稱手的?」他恬臉笑著,「你不知我每日是怎麼熬過來的,那丫頭笨手笨腳的,扯得我頭皮生疼,哪裡像你知道愛惜呢?好春兒,你便應了我吧,可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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