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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春歸

作者:尤四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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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八 蕭牆猛虎,痴心斷腸 第五章 王府門前辱

卷八 蕭牆猛虎,痴心斷腸

第五章 王府門前辱

朱高煦看著她一副英勇就義的模樣,突然改了主意。雖然他這人一向無情,但好歹偶爾也會憐香惜玉,這樣好看的一張臉,打壞了白糟蹋,倒不如留著褻玩,於是湊上前又想親她,她驀地睜開眼,開始手腳並用沒命的反抗,混亂中他也顧不得她是女人了,反手將她手臂扭住,她吃痛低低嗚咽出聲,峨眉秀目間凝結一抹苦痛之色,他心裏一頓,不由放鬆了鉗制,嘴裏警告道,「你再撒野看看,打量本王不敢殺你嗎?」
毋望呆坐著像從鬼門關打了個來回,裡衣都濕透了,一陣陣泛出冷來,撫撫手臂,此時才發覺到處都疼,她癱倒在軟墊上掩面低泣,還沒有結束嗎?還有下一次嗎?她沒了主意,她一個閨中女子如何自救?哭了會子心裏顧慮起來,他若直接同裴臻討人怎麼辦?裴臻固然是不允的,然後呢?他會對他不利嗎?朱高煦雖年輕,好歹也是個郡王,萬一惱羞成怒怎麼好?進退維谷間腦子裡嗡嗡響作一團,猛聽得王府大門開啟的聲音,裴臻和那影衛邊走邊議,緩緩而來。
裴臻略緩了緩,命人起轎,坐在轎里橫豎不解氣,毋望從未見過他如此失態,鐵青著臉,指關節握得咯咯作響。她有些怯怯地拉他的袖子,他伸手把她圈進懷裡,頹然道,「我只怕你一人回去被他劫道,卻未料到他膽敢在王府門前放肆,是我失策了,對不住你。」復又問起緣由,毋望只得將事情始末和盤托出,他無奈捏了捏她的鼻子,「瞧瞧,不聽我的吩咐惹出這些https://www.hetubook.com.com事來,下回還敢不敢?」
「你敢……」毋望又羞又驚,胡亂蹬了兩腳,縮到暖轎角落裡,顫聲道,「你敢造次?!」
朱高煦面上隱有慍色,兩手撐在她身後的轎圍子上,將她禁錮在和他只隔一個身位的空間里,陰惻惻道,「你猜我動動手指可會把你捏個稀爛?我問你,晚宴之前你進沒進過園子?給我老實回答,別指望別人來救你,幾個轎夫被我打發走了,借他們兩個膽子也不敢來。裴臻此刻正和我父王商討如何布兵,一時半會兒也脫不開身,你這會子可是落在我手裡了,搓圓還是捏扁全看我喜歡,我勸你放聰明些,別和我耍心眼子。」
他撇轉頭,陰鷙一笑,「他只管來試,我定叫他後悔來這世上走了一遭。」
他忽而冷笑,「那他連我一道接去也使得,左不過多加副碗筷,高陽郡王不至於那麼小氣吧。」
毋望氣餒之餘愈發覺得他可恨無比,無奈自己被他反剪雙手,反抗不得,便叱道,「虧你還是個爺們兒,活打了嘴有氣力不使到戰場上去,卻在這裏欺負女孩兒,也不嫌臊得慌。」
毋望頂不住那直鑽進骨子裡的寒意,不由瑟縮一下,臉色也變得慘白。他露出淡淡的譏笑,揚揚下巴道,「怎麼不說話了?你很怕我嗎?寧要人怕,莫要人笑,看來我做得很成功。」
朱高煦被她一罵氣得牙根痒痒,費了半天勁才忍住沒伸手把她掐死,恫嚇道,「嘴上不饒人可是要吃苦頭的,和*圖*書若不想本王現在就要了你,最好與我閉嘴。」
虞子期探頭看了轎里主子的心頭肉一眼,樣子是怪慘的,好在衣衫齊整,應該是沒有被侮辱。他主子氣瘋了要學楚霸王衝冠一怒為紅顏,自己作為他的第一戰將很清醒,有必要提醒他孰輕孰重,便拱手道,「主上三思,要殺那廝容易,只是殺完了恐沒法子善後,他老子極看重他,說殺就殺了,怎麼能罷休?屆時牽連到了主上,還害了夫人和應天謝家,那便了不得了。」
朱高煦哼道,「到底是裴臻的女人,有幾分膽色!不過我告訴你,我信不過你,卻未必傷你性命。」他順手抓起她鬢邊一簇垂髮,放在鼻尖嗅了嗅道,「本王給你指條明路,你若想保命便離開裴臻,做我的女人如何?看你有幾分姿色,殺了怪可惜的,不如做本王的床奴,本王自會加倍疼你,你道好不好?」
毋望只覺呼吸牽著肺也一起疼痛起來,和這樣可怕的人靠得這麼近,身上便簌簌起了一層細栗,她承認他的確很成功,他嚇人的手段天下第一,她若能活著回去,恐怕晚上也會噩夢連連。只是這麼貼著也不是辦法,她嘗試道,「郡王可否坐著好好說話?你想怎麼樣不如明說吧。」
毋望狠狠別過臉去,咬牙道,「郡王說的什麼我聽不懂。」
毋望憋得滿臉通紅,無奈大腿擰不過他的胳膊,為防止被他拖下墊子去,只得兩手撐住轎圍子,身體拉伸成一個尷尬的姿勢。她羞憤交加,剛想抬另一條腿來踹他,他突然和-圖-書放開了她,退到轎外抱胸打量她,半似困惑地問道,「裴臻可這樣對待過你?」
幾個轎夫不知從哪裡躥出來的,連滾帶爬跪倒在他面前,瑟瑟發抖地不住磕頭,口齒不清的告饒道什麼「高陽郡王……奴才們不敢違命……姑娘在暖轎里……」,他大驚,十幾丈外縱身騰躍,轉眼已到轎前,躬身入轎,見她眼睛也腫了,頭髮也亂了,一隻鞋子落在轎門上,狼狽不堪地倚著圍子。毋望看見他便撲進他懷裡放聲大哭起來,他呼吸一窒,已明白了十之八九,心頭怒火滔天,抱著她軟語安慰,又如立誓般對她道,「怪我想得不周全,連累你受了委屈,你放心,我定將那殺才剁碎了喂狗給你解恨。」回身道,「虞子期,傳命給鐵英和濮陽金台,這會子就帶人給我剷平高陽郡王府,不必顧忌,殺光算完。」
毋望收回僵硬的四肢,渾身打戰幾乎說不出話來,從齒縫裡擠出幾個字來,道,「他是君子。」
毋望駭到了極致反倒鎮定下來,反正要逃是逃不脫的,他想怎麼由他便是了。便道,「郡王既然知道了還來問我,豈不多此一舉?」
毋望見他揚起手來,很認命地閉了眼準備挨打,反正小時候沒少挨錦衣衛的鞭子,再疼忍一忍就過去了,這一巴掌換來自己的清白,那真是賺到了。
毋望平了平心緒道,「郡王要將我如何我猜不出,卻知道郡王斷不會殺我,否則也不會顧忌這裡是燕王府門前,和我說這麼會子話了。我前頭是進過園子,也看到了不該看的,但請郡和*圖*書王放心,春君是閨閣女子,定然對此事守口如瓶,郡王若信得過我則罷,若信不過我,要殺要剮只好悉聽尊便了。」
那高陽郡王低聲取笑,「怎麼不敢,才剛不是親著了嗎?你真該謝謝裴先生,他果然聰明,沒叫你一人先回去,否則你此刻就在本王的床上了。」說著又來捏她的臉,「你在漁隱園裡瞧見了什麼?」
朱高煦惱羞成怒,拎起她的領子啐道,「敬酒不吃吃罰酒,這會子同你商量,你拿喬,回頭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毋望也在他胸前悶聲道,「他也未將我如何,咱們回去從長計議吧。」
他卻笑起來,長眉舒展,臉上的狠辣一掃而空,竟隱約現出孩子般的單純來,喃喃道,「你想把本王弄殘么?野丫頭,果然有些意思,裴臻哪裡得著這麼個寶貝。」心裏暗想,好得很,沒性子的女人沒趣兒,這個有稜角,正合他胃口。
毋望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著,這無恥之徒在說什麼?他憑什麼起這種非分之想?她一把奪過自己的頭髮,梗著脖子道,「請郡王自重,我已許了人家,今生不作二嫁,郡王的意思,恕春君難以從命。」
毋望忙咬唇不語,好漢不吃眼前虧,倘或真把他惹毛了,這種不可一世的皇親國戚什麼事做不出來?打眼朝王府大門看,府門緊閉,兩個士卒目不斜視地站著,門楣下掛著兩個寫有燕字的大燈籠,西北風一吹,晃晃悠悠左右搖擺。她心裏焦急,更加覺得這高陽郡王陰森恐怖,掙了兩下,他又加大手上的力道,皺眉俯身,分開她雙hetubook.com.com腿擠了進來,隔著一層襦裙與她越貼越緊。她大驚,整顆心都抖起來,只怕他會有什麼不軌之舉,屈膝便想頂住他,他騰出一隻手來奮力一敲,她只覺劇痛難當,直麻到了大腿根去,忍了淚恨道,「敗類,你要殺便殺!」
毋望蹙眉道,「什麼時候了還打趣?」
朱高煦略一怔,拉著臉道,「他是君子,本王是小人?甚好,既是乾淨的我就放心了,好好守著你的身子,若敢和裴臻做出苟且之事,叫我知道了,明月君定會死得很不雅。你且在裴府靜待幾日,等著本王打發人來接你吧。」語畢不等她回話,轉身便躍上馬背,揚鞭往東去了。
毋望將臉靠進他頸窩裡,貼著他溫熱的皮膚才覺得安全些,囁嚅著,「再也不敢了……他頭裡還說過兩日要打發人來接我,這可怎麼好?」
朱高煦勾起一邊嘴角冷笑道,「你猜猜本王會將你如何?」
牌樓底下風燈的光打進來,照出她優美的輪廓,倔強而無助的臉無比誘人,他眯了眯眼又壓近些,冷冷道,「不要和我頂嘴,我的脾氣可比裴臻差多了,要是逼我對你動手,大家都沒意思。」
高陽郡王的興緻空前高漲,他陷入這種貓捉老鼠的遊戲無法自拔。在她小腿上捏了一把,順勢滑到腳踝上,視線一轉,落在那隻玉足上,沒纏過,雖也纖巧卻是天足,怪道跑得那麼快呢!他看著她含淚的大眼睛,嗤的一聲又笑起來,退後一步,抬起她的腿,掃落了她的繡花鞋,隔著雪白的羅襪在她腳趾部位不輕不重的一咬,戲謔道,「讓我也咬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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