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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魄在天

作者:藍色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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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乍見師父

第十七章 乍見師父

「你……」蕭辰話未說完,就被她扶著躺倒,陷入錯愕之中。
在二十年前的那場風波里,他們各自又究竟是唱的什麼戲呢?
「世交……嗯,我知道了。」原來是為了此事,白盈玉微鬆口氣。
他顰眉起身開窗,讓風吹進,等待著讓人痛苦不堪的疼痛襲來。自七歲那年中毒,雙目失明之後,便落下了這病根子,頭疼說來就來,毫無緣由,也沒有任何的良方可解,唯一的辦法就是強制忍耐,硬捱過去。
蕭辰對她的厭惡之情溢於言表,他的頭已經疼得恨不能直接往牆上撞去,可眼前這個女人還不知道在磨蹭什麼,連句話都說不清楚。
白盈玉輕咬下嘴唇,知道爭辯只會讓他頭更疼,故而沒有再說話,先奔出門去找李栩。客棧里裡外外找了一大圈,偏偏都找不到李栩的人影,原來李栩見這日無事,便溜到對麵茶樓去聽說書。近雖然是近得很,可她哪裡想得到,急得在客棧里團團轉。
蕭辰自然不吃這套,沒聽她的勸阻,濕巾已經被拿下來,咬著牙根道:「我不是你娘。」
咸王,爹爹常與他一起打獵,關係應該也不錯,只可惜此人已經故去。
蕭辰太陽穴突突跳了幾下,原本一片黑暗的眼前迸出幾點金星,這是頭疼將起的預兆。
白盈玉額頭冒汗,卻不肯放手……
不過這麼一打岔的功夫,蕭辰已經有點明白,用左手撐起身子,不滿道:「師父,您是不是自蜀中就一路跟著我?」
一隻手自然是扳不動。
「這樣不行m.hetubook•com•com,你得讓大夫看看!開方子吃藥,才能好得快。」面對他的怒氣,白盈玉奮發出少見的勇氣,不僅枉顧他,竟然還在招呼大夫:「大夫,他難受得很,你快想法子。」
果然,白盈玉只好再縮回手來。
「你爹是如何遇見你娘的,你可知道?」
蕭辰壓根不為所動,想狠狠心把她摔出去,自己還能落個清靜,手上綳了勁,正待發力,突然感到內關穴被人點中,隨即便是酸軟無力。
「咚咚咚。」有人在叩房門,聲音很輕,帶著拘謹,顯然不會是李栩。
顧不得許多,她扶著他就往床走去,低聲道:「你且忍忍,我知道頭疼難受得很,我馬上去叫李大俠過來。」
那人又敲了幾聲,「咚咚」的聲音彷彿一把鈍斧直接叩在蕭辰腦中,蕭辰緊咬住牙根,忍受著由這聲音所帶來的痛苦。
「蕭大俠,你在么?」
司馬揚司馬副將,他是爹爹的副將,常在府中出入,並不掩飾情緒,顯然是與爹爹關係不錯才會這般。
「你把手伸出來,讓大夫把下脈。」為免讓他難受,她盡量輕聲道。
「我求求你,把手……伸出來。」即使在勸他的時候,她也還在用力扳著他的手,「讓大夫看了,你馬上就會好的。」
房間中,蕭辰獨自躺著,頭痛欲裂之餘,還要盼她千萬別再進來煩人。方才被他自額上拿下來的濕巾尚在手上,正滴滴答答得滲著水,床前地上積起一小灘水跡。
娘以前是丫鬟?——hetubook.com.com白盈玉茫茫然地搖頭:「我娘只告訴過我,她的老家在順德。」
「我、我……」白盈玉被他駭到,驚得一時不知該如何應對。
雙手手指正在額上太陽穴按捏,蕭辰緊抿著唇,他知道外面站著是誰,可他不想理,此時此刻也實在沒有精神去理會。
蕭辰吃了一驚:「師父!……您怎麼會在這裏?!」
幾乎就在她話音落下的同時,門自內被拉開,蕭辰臉色青白,絲毫沒有打算掩飾他的怒意,直接沖她吼道:「你究竟有何事!」
「他曾問起我們之間的關係……」蕭辰聽見茶杯響聲,即道,「我不喝茶,不用麻煩。」
「你娘是林老伯的妹妹,當年曾經是順德都督府的一名丫鬟,你可知道?」
「我……」白盈玉抬眼看見他的樣子,眉頭緊鎖,面白如紙,驚道:「你是不是不舒服?生病了么?」
對了,還有書童大志,他對爹爹的事情一定知之甚詳,只可惜人海茫茫,當年的書童卻又到哪裡去找。
「出去!」沒等她說完,他就怒喝道,「我不需要大夫,出去出去!統統都出去!」以如此大的嗓音說話,最痛苦的是他自己,疼得如被幾把利錐直搗入腦中一般。
蕭辰「哼」了一聲,顯然不信。
沒人理會他。
衛近賢衛都監,聽起來爹爹與他常來常往,應該是與爹爹關係很近的人。
「不知道,他們沒告訴過我。」
「蕭大俠,你不能這樣。」白盈玉見他就像個孩子那樣耍脾氣,實在替他著急,連https://www.hetubook.com.com男女之別都顧不得,硬是扳住他的右手,想給大夫把脈。
她想做什麼?他想問的時候,腳步聲已經奔了回來,一方浸濕的方巾敷上額頭,冰冷凍人,他本能偏了下頭,卻馬上被她扶正,復把濕巾整理好。
「……您不是郎中啊?」
「嗯?」
兩隻手一起用上,還是扳不動。
緞面絲涼的觸感,觸著額頭,把蕭辰弄得發怔,聽著身旁尚在奔忙的腳步聲,等等,還有水花聲……
而白盈玉慌亂之際,壓根也沒有意識到自己舉止有何不妥,她尚記得母親那時的一些舉措。瓷枕太硬,頭疼時候不能枕,得換上用絲綢軟枕,現下又哪裡去找絲綢軟枕呢?她飛快地四處張望了下,僅有被衾面是緞子,顧不上多想,她拉過被衾一角來,僅僅疊了兩疊,先讓蕭辰枕上去。
「辰兒,對女娃娃可不能這樣!」溫厚和暖的聲音,雖是在薄責他,卻帶著七分笑意三分寵溺。
蕭辰心中一凜,心道:如此說來,白寶震定然也在順德呆過,否則如何能認得老滿貫。
「我……我找不到李大俠,所以只能請大夫來……。」
白盈玉這才看了出來,她自幼是見慣母親頭疼的模樣,知道這種痛苦甚是磨人,而現下看蕭辰的模樣,他的痛苦似比母親當年還要難受上萬分,身子站也站不穩一樣。
自白盈玉房間回來后,這一整日,蕭辰都在想著那幾個人與爹爹的關係。
「我沒發燒。」他很快反應過來,伸手就要把濕巾拿下來。
不知他心中和_圖_書所想,白盈玉極力在心中回憶著過往的記憶:「我只聽他們提過當年一位大哥,說他怎生怎生的好,現在想來,應該說的就是我舅舅吧。」
易尚文易經略,幾乎沒有往來,可爹爹卻沖他當眾發過脾氣。
蕭辰壓根不理會:「出去!」
蕭辰一再忍耐著:「有事快說!」又一波頭疼襲來,他忍不住呻|吟出聲,伸手按住額角,大拇指幾乎是深嵌入內。
「沒有!」楊漸飛快道,又怕因為答得太快而引人懷疑,補充道:「真的沒有,我是從昆崙山過來的。」
楊漸低頭瞧了下自邋遢衣著,是他為了怕李栩發現而特別置辦的郎中裝扮,這話自然不能說,只是嘿嘿笑道:「我雖不是郎中,可專會治他這病!女娃娃,你找我算是找對了。」
「出去!統統都出去!」他繼續恨恨道,因為實在疼得厲害,聲音都微弱了許多。
冰涼確實能讓頭痛紓緩了些,他並不是不知道,只是實在短暫地可憐。
白盈玉的娘是都督府的丫鬟,二十年前都督府大亂之後下落不明,而後嫁給白寶震,而白寶震當了官。白寶震會和此事有關係嗎?蕭辰不知道,只覺得此事應該不會如此巧合。
「你舅舅?」
這樣的清靜沒有過多久,門被推開,不止一個人的腳步進來,然後他聽見了此刻他最不想聽見的聲音。
在數次叩門,得不到迴音之後,白盈玉鼓足勇氣開口問道。
眼前這老頭兒亂須蓬雜,目光溫暖明亮,卻又帶著些與年紀不相稱的頑皮。白盈玉怔怔地呆看他師徒二人,不明白和*圖*書自己匆忙中從客棧門口拉來的江湖郎中怎麼會是蕭辰的師父。
官家小姐就是官家小姐,連個帕子都拎不幹!現下他連氣都嘆不出來,又一波疼痛襲來,手一緊,將帕子擰乾,復敷到額上。
似乎是藥箱砰然落地的聲音,疼得他整個頭都縮了一圈。更可氣的是,大夫居然聽她的,而不聽他的。
「頭疼?!」
「那麼你爹娘與你提起順德的時候,都說什麼呢?」
這個女人到底在幹什麼!蕭辰雙手緊握成拳,只要他一發力,或是順手一推,白盈玉就會飛出去,至於會撞到什麼桌椅板凳、或是花瓶盆景,那就不是他會操心的事了。
「……」
「我說,我們兩家是世交,你家遭難之後,便把你接了來。」蕭辰道,「來日,他若問起,你別說岔了。」
最後是白寶震,他當時在順德定是個無名小卒,可後來卻與林扶柳離開了順德,而且當上了官。
「真的沒有?你能再好好想想么?你爹是在順德認識得你娘么?」
「快說!」
「我知道你沒發燒,頭疼的時候冰一下會覺得舒服一點。以前我娘頭疼的時候,都是用冰塊來敷,現下沒有冰塊,只好用冷水。你且將就著,好好躺著歇息,我去叫李大俠過來,很快就會好的。」 她說得很輕很快,似乎明白聲音帶給他的痛楚有多大,只是語氣卻像是在哄小孩兒。
白盈玉墮入到更深的茫然中,她不明白蕭辰怎麼會對自己爹娘感興趣起來:「好像沒說過什麼……」
蕭辰微抿了下唇,又道:「我還有一事,想冒昧相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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