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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魄在天

作者:藍色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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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說來話長

第十八章 說來話長

「咚咚。」他敲了兩下右邊的牆,如果李栩在屋內的話,應該會過來。
聽了這話,李栩才直起身子,壓低了聲音驚道:「二哥又頭疼了?我看看去。」
白盈玉微微一笑,行禮后離去。
「師父您都不知道,我在開封可受了大罪,差點就死了,見不著您。」李栩哇哇地訴說著,「幸好後來沒事,不然我可就死定了,連狗頭鍘我都瞧清楚什麼模樣……等這次回了家,我再也不出門了。」
白盈玉是見慣眼色的,知道自己畢竟是外人,他們定然有事是不願讓她知道的。不願惹人厭煩,她遂起身道:「前輩,我房中尚有針線活未做,不能相陪,還請原諒。」
「那您來這裏等我是為何事?」
就著一壺茶水,楊漸聽著李栩絮絮叨叨地講了來龍去脈,方才明白了白盈玉的身份,點頭道:「這事做得對,這女娃娃著實可憐,又可以說是咱們山上的恩人,應該好好照顧她。」
聞言,楊漸又嘆口氣,搖頭道:「此事……」他頓了片刻,弄得白盈玉以為他又要說什麼說來話長,才接著道,「只能說是天意弄人。」
楊漸微笑道:「辰兒這是老毛病了,每年都得發個兩、三次,不打緊的。……女娃娃,你是誰?」
「我來了有些日子,我就知道你這娃娃肯定要往這裏來,所以就先來等著你。」
「扎了幾針,已經睡下了,你別去打擾他。」
「師父呢?」他不答反問。
「行了,你不是頭疼么?別想太多!……起來和_圖_書,坐好!」
楊漸輕輕拍打著李栩的背,安慰道:「沒事就好了,每回出了事都說這話,你倒是說說,你在家裡頭能正經呆上幾天?哪怕多呆個一年半載把功夫老老實實練練也是好的,這三腳貓的功夫不闖禍才怪。」
楊漸長嘆口氣:「此事說來話長。」
「沒有。」白盈玉忙抬頭解釋,一時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便問道,「前輩,您方才說這是蕭大俠的老毛病了,他是怎麼得的這病?」
楊漸接著往下講:「眼睛瞎了之後就落下了這病,大概是想事情想得多了,腦袋就會疼。他每年總得發個兩三次,這孩子性子又倔,疼起來就把自己悶聲不響地關起來。」他長長地嘆了口氣,作為收尾。
兩人各自把事情推得一乾二淨,然後才心安理得地繼續品茶。
「老毛病了,我想不想事情,它都得疼。」
楊漸乾笑兩聲,沒有回答。
等了一會,並沒有聽見預料中蕭辰的痛呼,她小心翼翼睜開雙眼,看見蕭辰額上髮際插著金針,隨著他呼吸而輕微的顫動著。
「好了好了,你這小猴子,快下來!」楊漸笑罵道,用手把李栩拉下來。
「嗯,睡吧,等醒了再與我說話。」替他整理好被衾,楊漸朝白盈玉笑著打了個手勢,示意她一同出去。
「都是朝堂官府裡頭的事情,你師父我就是個跑江湖,哪裡會知道。」
「唉,這話要讓他聽見,准又得惱。辰兒這娃娃脾氣不好,你多包涵著點。」楊漸又替蕭和*圖*書辰說起好話來。
「我哪裡成!……這事既然是辰兒說的,就讓他自己辦去,咱們都別摻合。」
朝著她的背影,楊漸努努嘴,問李栩:「她,打哪裡來的?」
李栩壓低嗓音湊近:「二哥說了,要是她老家沒人,就在咱們鎮上找個人把她嫁了。」
「哦。」李栩就著師父的杯子喝了口茶,初見的歡喜勁總算是消退了些,這才想起來問:「師父,您怎麼會來這裏?」
聽見師父沒有走,蕭辰這才鬆了口氣,披上外袍,便隨著李栩一同往隔壁的房間。
先咭了口茶潤潤嗓子,楊漸才道:「是辰兒七歲那年的事了,他不小心中了毒,廢了一對招子……」
「是二哥想查些事情……」李栩猶豫了下,望了眼白盈玉。
見狀,楊漸連連擺手:「坐下坐下,我們山裡粗人不講究這些。」
因為拿不定主意該表示贊同,還是應該替蕭辰說幾句好話,白盈玉只能抿著嘴垂目微笑。
「你先說。」
「對對對。」
「在我房裡歇著呢,還給你剝了些核桃,他說要是你好些了就過來。」
不過一會兒,李栩果然探頭進來:「二哥,你好些?」
楊漸白了李栩一眼,倒也不勉強她:「我這老頭子哪還用得著陪,你有事就忙去吧。」
「不行,您先說!」剛說完,李栩頭上頓時吃了記爆栗子。
「我……」白盈玉猶豫片刻,「我叫阿貓。」
「就是眼睛,眼睛被毒瞎了。」
「此事,說來話長……師父,您還沒告m.hetubook.com.com訴我,你怎麼會在這裏?」
白盈玉正在煩惱該點頭還是該搖頭的時候,便聽見大堂門口有個人驚喜交加地喚了一聲:
白盈玉唰地臉就紅了,支支吾吾道:「沒有,是蕭大俠和李大俠對我一直很照顧。我……我其實什麼都不會,什麼都做不了。」
「師父!」
「哦……」
他好像好多了,她細瞅蕭辰的臉色,見他眉宇間的痛苦之色稍緩,不復之前的煩躁焦怒,心口稍松,不知不覺間自己也長紓口氣。
蕭辰皺了皺眉頭:「您是不是知道當年的什麼事?沒告訴我?」
「招子?」白盈玉對於江湖上的話聽得不甚明白。
兩人躡手躡腳地出了房間,又替他把房門關好。
「阿貓,真是個好名字。」楊漸想都不想就嘖嘖稱讚,接下來又道,「你對辰兒很照顧,我該謝謝你。」
正好店小二送了茶上來,楊漸便先倒了一杯,又給白盈玉也帶上。畢竟是前輩,見他給自己倒茶,她忙起身用雙手接過。
李栩鬆開手,繞到他跟前,沒臉沒皮地一頭栽進他懷裡,要不是身形太大,只怕還想在師父懷中打幾個滾。
收了金針,把桌上剝好的一碟子核桃仁推到他跟前,楊漸伸手摸了摸他腦門,汗津津的,頭髮也是散著,看上去蕭辰著實憔悴得很。他半是憐惜半是無奈地嘆了口氣:「你這娃娃,又在想什麼事情,把腦仁都疼成那樣?」
白盈玉還等著他說下去,半晌才發覺所謂的「說來話長」原來是如此之簡潔和*圖*書,只得訕訕問道:「是何人這般狠毒,要害一個七歲的孩童?」
「你再折騰下去,我這把老骨頭就要被你拆散了。」楊漸告饒,「好了好了,知道你這次是真吃了苦頭,快起來,讓別人見了笑話。」
楊漸怕他糾纏這個問題,自懷中掏出幾枚金針,挾在雙手指縫之間,運勁往蕭辰面門送去……瞬即,白盈玉忙閉上眼睛,連口也掩上,生怕自己叫出聲來。
「師父!我這次是真的差點死了,您怎麼也不心疼我……」李栩打不起滾來,便開始扭,扭得櫃檯上打盹的掌柜都看不下去,鄙夷地別開臉去。
「誰愛笑話由他笑話去!」李栩才不理會別人怎麼想。
「我要睡覺,師父您莫要偷偷溜走。」他低低嘀咕了聲,倒像孩子般在撒嬌,說完便復躺了下去。
一直到黃昏時分,蕭辰才算是緩過勁來,撐起身子,再拔掉額頭上的金針,找了塊布包起來。
「小猴子還和我爭,快說!」
「反正這事我可不在行,還是師父您老出馬說個媒吧。」
蕭辰偏了偏頭,拒絕他再摸自己腦門,自取了核桃仁往嘴裏送,問正題道:「師父,您什麼時候來的順德?」
天意弄人……她聽不明白,但想楊漸不願細說大概另有緣由,礙於禮貌而沒有再追問下去。想到蕭辰雙目失明,比起常人已是極為不便,卻還得忍受頭疼之苦,想到這裏,她忍不住輕嘆了口氣。
「他挺好……不會……」
楊漸還未來得及抬頭望去,李栩已經飛身撲了過來,自和_圖_書后親熱地摟住他脖頸。力度之大,讓旁人都替他覺得憋氣。
蕭辰循聲,摸到桌椅,在他身旁坐下,倦倦地搖了搖頭,輕聲道:「好多了。」又從懷中掏出小布包遞過去,簡單道,「金針。」
「我告訴你,你二哥在樓上頭正疼著呢,你可別讓他聽見動靜。」
「……辰兒說的?」楊漸直顰眉,可白盈玉是個活生生的大姑娘,他也想不出什麼好法子來安置,半晌才道,「那也得尋一戶好人家,莫坑了人家。」
這麼大個人,平日里也是人模人樣的,見了師父便跟小娃娃一般無異。想起之前,蕭辰那樣冷若冰霜的,在楊漸面前也難免露出孩子樣來,白盈玉不由地心中好笑,忙低下頭抿茶掩飾唇邊笑紋。
白盈玉謝過他,捧杯坐下。
正是午後,大堂中也沒什麼人,尋了不起眼的一角坐下,白盈玉有些擔心地回望樓上。
楊漸招手喚了店小二上茶,對她說的話似乎渾不在意:「辰兒我還不知道他么?一句話讓你跳,兩句話讓你惱,三句話就能把你噎個大跟頭。他要是想照顧誰,那誰可就真是倒了霉。」
「怎麼,你也被他唬傻了?」楊漸把她的不語當成獃滯。
「這話我倒想問你,辰兒和你跑到這裏來做什麼?」
金針刺穴,稍緩疼痛,他已是疲憊之極,再無過多話語。
「吃吧,聽說這核桃補腦子,多吃點。」
看見他進來,楊漸笑道:「醒得還真是時候,待會正好一起用晚飯。……頭還疼么?」
「他,真的不要緊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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