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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是尋親？訪友？」蕭辰又問。

「怪？」

蕭辰坐下后，貌似客套問道。

「那……你為何也不說？」

「豈止有泉水，還有三十六洞天，皆是人間難得美景。對了，還有塊巨石，渾然天成，便是老君模樣，讓人嘆為觀止……」說到此處，長須者猛然住了口，他乍然意識到蕭辰目盲，自己說這些景色如何如何，實在不該。

長須者不答反問：「你們去哪裡？」

兩人旁若無人，又聊了些彼此家鄉的風土人情。

「你知道他是誰？」

蕭辰朝她伸過手去，拉了她入懷，低低道：「別想太多，昨夜裡你都沒怎麼睡，現下再歇會兒吧。」

瞧他說這話時，倒像個大孩子，白盈玉忍不住一笑，接著卻又陷入重重顧慮：「他不願以真面目相對，偏偏又要同我們一塊走，會不會是有什麼意圖？」

蕭辰側耳聽了一會兒後面馬車壓過積雪的聲響，才微微笑道：「就算我不這麼說，他們也會跟我們一塊走。」

白盈玉心中一緊：「和圖書什麼意圖？」

「有顧慮的人是他，也許是還沒法確定我的身份，又或者是為了別的緣故。」

長須者點頭笑道：「我們是從南邊過來的，還是頭一遭走蜀道，方知艱難。」

蕭辰卻彷彿絲毫未覺，道：「那倒真是奇了！」

「你怎麼知道我昨夜沒怎麼睡？」白盈玉愈發奇怪。知他耳力靈敏，因怕驚擾他，她雖睡不著卻也不敢翻身，一直靜靜躺著不敢動彈。

「好像是又驚又喜，又有點傷心……」自知說得紛亂，白盈玉只得停了口，「我也說不清楚，總之是有點怪。」

白盈玉怔了怔，她本就是善於體貼的人，此時不用相問也明白蕭辰為何未將此事告訴她，定是怕她多慮。

見他辛苦，白盈玉忙把烤熱的包子饅頭遞給他吃。

蕭辰含笑道：「清源鎮是因鎮上有十八口清泉所得，不知清源山上是否也有泉水？」

蕭辰微嘆口氣，靠著車壁：「當時他的聲音變化，我便感覺到了。」

「這雪下的，再有hetubook.com.com五、六日就過年了。」車夫邊嚼邊道，「我和兩位打個商量，接下來是不是走快點，家裡人還等著我回去過年呢。」

「應該算是訪友吧……」長須者目光慈祥地望著他，道，「賢伉儷是蜀中人氏？聽夫人的口音似乎也不像。」

長須者笑道：「我們那裡有座清源山，和你們的清源鎮正好同名，小兄弟，看來咱們還有些緣分。」

「他若想來害我，在京城就不會告訴衛朴，也不會特地去找小七問家中地址。他這麼做，說明胸懷坦蕩，並無不可告人之事。」

長須者見狀，甚慰。

蕭辰淡淡道：「據說是有事相告。」

「這是為何？」白盈玉愈發不解。

「若我沒猜錯，他應該就是易尚文。在京城時，衛朴告訴我，前些日子他便動身往蜀中來尋我。我們一路行得甚慢，我原以為錯過了，沒想到居然在破廟遇上。」

白盈玉啞然，在他跟前，看來連裝睡都不能夠了。

兩人你來我往，皆不透露各自真名www.hetubook.com.com實姓，白盈玉聽得蹊蹺，細瞅蕭辰，偏偏他從始至終都是淡淡而笑，似乎對長須者也並未有敵意。這倒更讓她一頭霧水。

言談中，長須者雖未說出家鄉何處，白盈玉在旁聽著，隱約覺得應是比江南更南邊的地方。

聽了他這話，白盈玉也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卻並未言語，只在心中暗自奇怪：蕭辰為人，最厭麻煩，絕對不是願意與人相互照應之人，怎得今日倒熱心起來？

長須者撫掌一笑：「巧了，我們也是去那裡。」

「二哥，這個人到底是誰？」白盈玉終於忍不住問蕭辰，「你為何要讓他跟著我們一塊走呢？」

「聽口音，兩位似乎並非蜀中人氏？」

「我在家排行老二，鎮上的人都喚我二郎。」

「我自小在此長大。」蕭辰微微一笑，在袖子底下握了白盈玉的手，「她既然嫁了我，自然就算是這裏的人了。」

「他來尋你，可是為了什麼事？」白盈玉擔憂問道。

車夫沒甚心眼，大咧咧答道：「牛頭山和*圖*書下的清源鎮，從這裏再翻兩座山頭就到了。」

「肯定有。」蕭辰毫不猶豫地點頭道。

車夫好奇問道：「兩位往何處去？」

次日醒來時，雪已停，日頭曬在積雪上，明亮亮地直晃眼。

白盈玉怔怔看著他，皺眉苦想道：「他是誰，我猜不出來，不過我覺得可能認得你！昨日，他第一眼看見你的時候，樣子有點怪。」

蕭辰不在意道：「聽呼吸聲便知。」

白盈玉猶豫片刻，問道：「不知先生該如何稱呼？」

「現下我也不知道，」蕭辰倒很輕鬆，「不過應該沒有歹意。」

「我也正有此意。」長須者笑道。

竟忘了人家也是有家有室的人，白盈玉歉然道：「能快點當然好，只是別傷了馬。」

兩人相對靜默半晌，白盈玉忽得又想到一事，奇道：「如此說來，他也應該認得你，怎得你們二人都不報上真名實姓呢？」

聽了他這話，阿虎莫名其妙地看了長須者一眼：「還要回去？」

蕭辰理所當然道：「他不說，我自然也不說，這樣才公平。和_圖_書」

「在下號清陽，別人都喚我清陽先生。小兄弟如何稱呼？」

長須者聞言，轉頭朝那年輕人道：「阿虎，明日咱們也給馬換個釘掌。」

車夫將馬匹安置好，又將馬車的被褥等物抱了下來，在破廟內尋了處平整處替蕭辰他們鋪好，這才踱到火堆旁烤火。

一時夜深，才各自在破廟中將就歇下。

「放心，明日到了前面鎮上，給馬換個釘掌，包管它不再打滑。」

那叫阿虎的年輕人應了一聲，卻又皺眉道：「便是換了釘掌，也來不及在過年前趕回去。」

眾人收拾好東西上路，長須者果然命阿虎駕馬車跟在蕭辰馬車之後，看來是當真要與他們一路同往清源鎮。

當著旁人的面，白盈玉禁不住有些羞澀，輕輕掙開手，取了水囊給蕭辰喝，又把小玉的籠子往火堆旁湊了湊，讓小貓更和暖些。

「你如何知道？」

蕭辰微笑道：「既是如此，不妨同行，彼此也好有個照應。」

聞言，白盈玉認真想了想，方才點頭：「這倒也是。」

「你猜猜這個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