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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不散眉彎

作者: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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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自知 問君幾多愁

第五章 自知

問君幾多愁

篤篤篤,敲門聲響,門外白鏡輕聲道:「公子,鄧管家有急事請見。」
白世非打開盒子,從中掂出一根精緻的翡翠手鏈。
白世非莞爾,不再作聲,只是眉宇間有抹淡淡的惆悵。
尚墜微微扯了扯嘴角,若有若無地流露出一絲譏誚之意,也不回頭看白鏡手上東西一眼,伸手攥了晚晴便要離開。
「在這了呢。」
「小的方才思索再三,還是沒想通公子此番安排用意何在?」
白世非輕笑,「無非是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罷了。」沉思了一下,抬首道,「趙元歡還住在都亭驛舍吧?」
小月牙一樣橫向細長的水滴狀翡珠,用極細緻的手法雕成一粒粒空心鏤花的玲瓏,鏈子的扣口處吊著一枚極為惹眼的翡翠墜子,以花下壓花的技法,分層鏤雕成似是一朵千瓣盛開且瓣姿各異的牡丹,然而墜子中心精緻的鏤空,又使得這碧綠欲滴的弧美花形象是一個閃著幽幽綠澤的「白」字。
尚墜被她撞得身子晃了一晃,收回停在笛子上的眸光,側首望向別處,不過些許時日而已,臉容似乎已清減了幾分。
鄧達園推門而入,「小的接到密信,遼國準備派人出使我朝。」
m•hetubook•com.com被火盆薰得暖融的房內,白世非半倚床屏,就著床頭處銀燭台上燃點著的五支紅燭讀著手中書卷,一頁一頁翻過,彷彿看得入神,然而眸光卻偶爾不自覺從書頁上方飄離,虛凝無所落處,過了會兒回過神來,復又低頭看書。
白世非含笑道,「薛大人在朝廷上暫時也起不了什麼作用,與其讓他留在此地惹太后心煩,不知何時就會招來災禍,還不如索性給太后製造一個機會將他貶出開封。」
尚墜想起那夜林苑裡白世非的一番說話,遲疑了一下,終不再說什麼。
「可不是么。」白鏡訕訕搭話,把笛子搭在錦盒上方遞過去,添油加醋道,「墜姑娘,這是公子精心為你準備的禮物,前些時候他特地吩咐珠寶鋪掌柜取了十幾塊最上等的翡翠到府里來,讓他親自挑選,不但如此,他還親自動手把式樣一筆筆描在紙上,便是以前陪皇上作畫也沒見他如此盡心,最後掌柜找來全城最好的玉匠,花了半旬功夫才雕琢而成。」
尚墜不禁側首望了眼,晚晴把笛子和盒子塞她懷裡,抓過她的手腕。
「已經過了好些時日,也不知太后是https://www.hetubook.com.com抹過了前事,還是始終沒有抓到薛丞相的把柄,一直按兵不動,沒有對他作出任何處置。」
「可是——」白鏡本想說讓尚墜戴上,卻被晚晴一眼瞪了回來,他因之前的漫天胡侃而惹出是非,被一眾仆婢痛斥,本來就對尚墜心懷怯意,看她臉色冷冷的,當下也不敢再多說,只得暗暗和晚晴比劃了一下手腕。
子夜時分,第一樓的主寢房內仍隱隱晃動著光亮。
「原來如此。」鄧達園起身,「對了,珠寶鋪子差人送來的錦盒,下人們可交到公子手上了?」
晚晴嘿嘿一笑,「我倒有些好奇,不知這盒子里裝的什麼?」自白鏡手中把笛子和盒子一同接過,「行了,我替墜子收下,你趕緊走吧,別在這裏礙姑娘我的眼了。」
丁善名蚊聲應道,「是大姨傳話叫我過來一趟。」
遠處隱約傳來更鼓之聲。
晚晴一眼看到他手中的笛子,不禁掩嘴,用肩頭撞了撞尚墜,揶揄道,「公子可真長情。」
那麼巧他剛走到垂花門時,尚墜和晚晴正好從里出來。
白世非下床來,走到鑲翡嵌翠的桌子邊上,斟了兩盞茶,示意他坐下https://m.hetubook.com.com,「宮裡還沒有動靜么?」
「公子放心,小的一定會親眼看著墜姑娘戴上。」白鏡信誓旦旦。
「小的會讓大管家備好禮品以及帶上南方送來的時果。」
晚晴不滿地哼了一聲,「你也得見好就收,別公子給點顏色你就開起染坊來了。昨兒個晚玉說她從鄧管家那聽來的,公子最近為府里還有宮裡的事情諸多操心,好像是他得罪了太后什麼的,事兒還挺嚴重,我說姑奶奶你就別在這骨節眼上還給他添堵了行不?」
「我打小被賣進府里,這些年來幾曾見過公子對哪家閨閣女動心,我們私下都說,也不知你是不是上輩子踩了狗屎這輩子才走大運,公子竟然會放著貌美如花的嬌妻獨守空房,卻對你這個死丫頭掏心掏肺,最讓人不可思議的是夫人居然還表現得樂見其成,也不知你們幾個搞什麼,不是我說,墜子你真該好生改改脾氣,別有事沒事就惹公子爺不開心。」
晚晴打開盒子,一看驚呼出聲,「這鏈子恁是精巧。」
白世非輕輕嘆了口氣,把鏈子放回盒子里,道,「明日你把這個與那管笛子一同給她送去。」
白鏡應聲而入,見主子的眸光停在書案的錦https://m.hetubook.com.com盒上,忙取來放在他面前。
翌日一早,白鏡便拿著物件去疏月庭。
晚晴拽著神情恍惚的她走到梅林園徑的拐角,兩人稍不留神,差點被拐角處低著頭匆匆而來的人迎面撞上,晚晴驚嚇得拍了拍心口,張口斥道,「誰呀,這麼急慌慌的,趕著投胎呢?」
白世非點點頭,「嗯,就說我送些珍奇玩意兒給叔父嘗嘗鮮。」
如今想來,真的是她不明事理么?
語畢白世非又想了想,「還是讓邵大去吧,你的身份會惹人注意。」
「明日你送個信兒進宮,讓皇上找個借口,譬如說左藏庫里的絹帛糧棉有某些物品剛好短缺之類,吩咐三司使暫時先別發放,將趙元歡一行拖延些時日,然後你再拿我的飛帖去拜會瑋縉的父親。」
晚晴噗哧一聲笑出來,「丁大哥你怎麼來了?」
這獨特的奇異紋案,正是白府的府徽。
「是,密報說他們打算在本月末離開。」
那人窘紅了面孔,幾乎長揖到地,「抱歉衝撞了晴姑娘……」說罷抬起首來,目光一時定在尚墜臉上,見她唇邊微微有絲笑意,站在梅枝下仿如花間仙子,不禁整個呆了呆,迅速垂下頭去,連耳根帶頸脖子全都紅了。
尚墜見他神www•hetubook•com.com態窘迫,似手足無措,完全不敢直視己方二人,心內既覺好笑,又有些不忍,暗暗扯了扯晚晴的袖子,原本還想再打趣丁善名幾句的晚晴便住了嘴,揮揮綉帕與他作別。
直到走遠了,尚墜才悶聲道,「你收下他的東西幹什麼?」
尚墜怔怔地看著被她扣在腕上的翡翠鏈子,心口一忽兒甜,一忽兒澀,雜陳在一起,分辨不清到底是什麼滋味,那夜還他笛子,多少是因看到了他和夏閑娉在高樓上的身影,縱使回來后他解釋了事出有因,當時也只覺無非是又一次事後託詞罷了,捺不住傷心失望。
鄧達園告辭離去。
不管他如何解釋,如今的她始終不肯信他分毫,他的婚期已然在即,此時不宜再去觸皺她的心湖,莫如先放她靜一靜,且等他完婚之後再說,來日方長,既然她不信言語上的承諾,那就讓他慢慢做給她看吧。
黑沉沉的天空中不知不覺飄起零星雪花,悄無聲息地潛夜而來。
「進來。」白世非擱下書卷。
晚晴一手拿著東西,一手挽著尚墜離開。
白鏡急了,慌忙給晚晴連打眼色。
房內再度變得寂靜,白世非在原位坐著沒有動,只獨自把手裡的茶盞慢慢喝完,良久,擱下杯子時喚道,「白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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