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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不散眉彎

作者: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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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審局 兩心終不藏

第十二章 審局

兩心終不藏

他不以為意地彎了彎唇。
「那時因為看見你的緣故。」她翻身背對著他。
「我很想你。」他輕輕道。
唇邊笑痕漣漪,眼看著她慢慢睡熟。
只留下尚墜一人讓我日日看飽看夠。
白世非對庄鋒睿使了個眼色,別讓她跟著來,邊大步離去邊拋下狠話,「誰不同意我便休了誰!你要是壞我好事,我第一個休你!」
隔壁房裡傳來晏迎眉的譏損:「白公子今兒有空哪?真難為你了,還記得住我們尚墜住哪一院呢。」
「你氣色太差了。」
入了六月,時有密雲過境,欲雨而不雨,灰沉沉地壓在秋水無際的湖面上,教人心裏悶堵得慌,每天夜幕降臨,最後一縷絳紫殘霞消匿於山邊,拂面晚風總撩來淡淡一息湖波翠菱的獨特清味。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不踏實的淺眠被輕微的晃動驚醒。
白世非尷尬萬分,只受了下來,輕手推開尚墜的房門。
「少來這一套!」艱難地撥開她垂涎不已的俊臉,想了想,她低聲正經道,「官府撥現銀收購交引,可是與你有關?」
兩人誰也沒有開口。
聞言她駭然動容,這豈非是變相地想掌握朝廷除貢賦之外的最大財庫入脈?翻過身來,她不無擔憂地看著他:「你這麼做,是要與朝廷和圖書抗衡么?」
「公子。」看見他到來,還在廳堂里做活計的晚晴意外而喜,望了眼尚墜的房間,「墜子已經睡下了。」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步走進房中,挨著她在床邊坐下,抬手以指背輕輕觸撫眼底的小臉,輕聲道:「你哪裡不舒服嗎?」
他見鬼一般避之則吉的反應讓張綠漾十分鬱悶,蠻橫地道,「就那丫頭能來嗎?我幹嗎不能來?」
白鏡跟在他身後,不時顧盼四周有無人看見。
他哭笑不得,看著她仍枕在自己臂上沒有挪開的背影,莞爾一笑,俯過身去從背後再度摟著她。
此刻實不忍逼她,她身子這麼差,再把她惹惱傷身非他所願,可是心頭被懷中人兒帶起的抑鬱卻無處宣洩,微氣薄怒之下他掂著她雪柔的耳垂使力微擰,不無恨意地附唇嚙上:「我咬死你!」
他歡喜不已,指掌趁勢探入,尤不太敢確定,低聲下氣地求饒:「你可真箇不惱了?」
她不做聲,良久,才有些賭氣道:「怎麼不去那兩院了?帶我來此做什麼?」
闔目低噥了聲,對於他的事,她便想擔心也無從入手,睡意襲來,不自覺挪了挪身子窩往他懷裡。
人不成寐,候者難安。
白世非正輕柔地把她置於床和*圖*書上,見她悠悠醒轉,他的眸色歉然中帶著一絲寵愛,俯下首來想親親她,卻被她臉一側又躲了過去。
人在夜間易變得軟弱,更尤其此時倦困難挨,尚墜早乏力抗拒,蜷縮再他懷裡的感覺那般溫暖安定,已不想費神去想自己會被抱到哪裡,迷迷糊糊中很快眯著。
站在垂花拱門下躊躇了一會兒,終究還是抵不過心底牽動的情思。
白世非逃也似地扎跳起來,苦悶大叫,「你怎麼又來了!」
白世非苦笑,心想她至少沒有叫他滾開不是?
那細微的受傷語氣讓她再度沉默,兩人又陷入僵持。
「不好。」她難地出聲,卻是直接拒絕。
「我不知道!」她打斷他。
他心頭微微一澀。
以薄氈覆好懷中人兒,白世非抱著她往第一樓踏月而回。
此生他不會讓懷中人兒再次遭受被人投毒之苦,在他白世非的頭頂之上,絕不容任何威脅的存在,就算有也只能是——乾宇玄黃,朗日青天!
她和衣側卧在床,桌上燭燈未熄,大概是聽到了他們在外頭的對話,由是看到他時臉上並無驚訝,安靜的眸子中閃著星點幽光,似陌生還似久違,又似孤零無依,還有一絲狐疑和驚悸,像只被遺棄已久獨自蹲在角落裡怕受驚嚇hetubook.com.com的孤單小貓。
他嘆氣:「不管我說什麼你都不信是不是?」
她喲地一聲驚呼,而後嘰嘰低笑出來,整個人縮成一團躲避他的掌控,因了這動作,原本僵硬之至的身子軟柔下來,彷彿激起他按捺不住的煩躁讓她心裏好受多了,順帶著連氣也消了些。
「這麼早?」他皺眉,她身子還沒好嗎?那庵尼開的什麼調養藥房。
他只得悶聲道:「睡吧。」
「庄大兄台。」芙亭里又一夜等不到人的白世非長長嘆息,「我拜託你說一下你的未來娘子,讓我見一下我的未來娘子,再這樣下去我可要翻臉了,到時候別怪我把你們通通攆走。」
X貨務給錢五貫五十文買入鹽鈔,為平市估,且以鈔引所載的六十貫對外貨出,白氏便定價六十貫二十文暗中收進,由此不管官府從市面買回多少,自有一些與主事官員關係密切的鋪戶為獲利而從中大量轉出,最終還是會流入白氏手裡。
彎身把她抱了起來,往自己備置的房間走去,那邊要舒適得多,然而當走出房門,卻不期然頓住腳步,只得這半個夜晚,到明日一早疏月庭里的丫頭便人來人往,終究不大方便。
出了林苑,回到第一樓前。
「你明知我心裏只得你一個——」www•hetubook.com•com
庄鋒睿無奈,「我已經說過了,但是她固執起來連我也不賣帳,說這回非讓你後悔至死不可。」目光忽然向側後方瞥了瞥,卻不作聲,只唇邊笑意浮現。
白世非向張綠漾長揖,「小妹子,我求求你了,以後千萬不要再到這兒來,尤其是晚上,否則你世非哥哥真要討不到四夫人了。」
罷了,他白世非今兒俯首認栽,他確實沒了她就真的不行,去他老祖宗的,他天殺的通通都認了,那死丫頭一定是上天派來收拾他的,才會把他折磨得如此不堪。
唇邊凝起半朵無可奈何的微微笑意,他動手為她褪了外裳,然後也粗去自己的外衣,躺下抖開絲被,把綿軟的小身子環擁入懷,在她耳際愛憐道:「我與飄然約了明兒在高陽樓會面,把他喚進府來給你把把脈,好嗎?」
她垂下眼帘,別開頭躲過他的手,翻了個身背對著他。
石案上原本的佳釀酒香,自那夜之後便換了芳茗碧沏。
這耳鬢廝磨之下還如何惱得起來?隔衣捉住他的手,只仍有些氣悶:「誰說我不惱了?只是我而今沒空,便留到以後再惱你。」
不枉他花了三個月精心設計,不說這官營買鈔場,便劉娥身邊的左輔右弼,也等著被他一一踢出局罷,什麼大宋朝廷,在他hetubook.com.com眼裡也不過是粒大了點兒的螞蟻,需要稍微費點力氣才能捏死而已。
「世非哥哥!」張綠瀾不忿叫嚷,那道身影卻已飛快走遠。
未免驚嚇到她,他不再多說,唇沿安撫地輕慰她耳畔:「你只管養好身子便是了。」
「只要你今兒不惱我。」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淘氣之心當下便故態復萌,他調笑地吮她雪肩,「以後便要我為你死了都成。」
「嗯,至本月初為止,白氏屬下的金銀交引鋪已經把京兆、大名、真定、鳳翔、漢中、江寧、江陵七府過半鹽鈔收入囊中,接下去我便要控制X、X、青、陳、許、毫、襄等二十一州郡。」
庄鋒睿好笑地旁觀著這出一連幾晚依時上演的好戲。
「世非哥哥要劈誰?」張綠漾從小徑里竄出來。
轉身朝外走去,對守在門外的白鏡道:「去我房中取張薄氈來。」低首看向懷內連掙扎也提不起精神的懨懨的小臉蛋兒,再度泛起一陣心疼,不明白為何廚房已經天天往疏月庭送參茸燕窩了,她的臉色還是這麼差。
她癢得將他拍開。
截流國庫餉銀之後,下一步,該是著手奪取兵權了。
袖擺拂處,輕嘆了聲,轉身往疏月庭而去。
白世非抬頭仰望夜空,哀聲道,「皇天在上,求求你閃個雷,把那女人劈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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