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訾槿直接無視曉仆的怒氣，暗地裡慫了慫肩膀，做個鬼臉：變態就是變態，愛好都與人不同。

安樂王眉頭緊鎖對窗而站。窗外還是漆黑的一片，他的手不安地敲打著窗檯，他的眼底青紫一片，想來又是一夜未合眼。

「謝王爺責罰。」錦御輕輕地叩了一個頭，起身朝門外走去。

訾槿暗暗好笑，搶完了知道怕了。

安樂王一直不曾轉過臉來，他纖長的手指細細摩擦著手中的玉佩，彷彿要磨出一朵花來。

「小白。」訾槿睜開眼時，正好看到他走到了門前，想也未想便開口喚道。

「幹什麼！疼死了！」訾槿迅速地蹦了起來，怒視著一臉黑氣的安樂王。

一個白影迅速地竄了進來，悄然地關上房門，輕手輕腳走到兀自發獃的訾槿身後，伸手摟住她的腰，臉放在訾槿的頸窩輕輕地磨蹭著：「小紫……」

「想來該是。」錦御的聲音雖低，但是其中的肯定卻不容置疑。

老者迅速地打開了牛皮筋，血順著空心針一滴滴地流了出來，老者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大。

訾槿看著小白一點點地捏起那糕點又掉落的模樣，心中突然特別難受。她緩緩地伸出手去，一點點地捏起那綠色的粉末，放到嘴裏：「綠豆糕……嗯……很好吃。」

「你！西樂你夠了！你想幹嘛！」訾槿一下蹦了起來，大聲吼了回去。這麼多年了，從來沒有一個人罵過自己，一個也沒有。

「他們不看著，我拿的，給小紫，怎麼辦，怎麼辦。」小白使勁地捏著那糕點，眼眸忽閃忽閃著泫然欲泣地看向訾槿。

「本王不知道錦御何時偷學了醫術？」安樂王媚然一笑，雙眼迸出寒光。

「心計是吧？」安樂王冷笑一聲，「你們須知道皇兄是個什麼樣人，縱然萬般的不清醒，對付你們還不是綽綽有餘！」

片刻間，一個白髮白須的老者背著一個小箱子走了進來，對著安樂王的背影微微一躬身，徑自走到訾槿身邊摸著她的脈搏。

門外走進來四個太監，其中一人拿著繩索，緩緩地走了進來：「王爺。」

「小紫。」

訾槿為了證明自己所想，曾惡狠狠地掐住小白的臉使勁地扯著。

訾槿撫著發的手更是輕柔，她輕拍了小白兩下：「睡吧。」

錦御捂住胸口，不敢置信地望著站在上方的安樂王，嘴角滿滿地溢出鮮血。

訾槿突然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有跟本書搶著被看的人嗎？白痴的思維果然不是常人能理解的。

「嗯。」

「曉仆、曉雙給王爺請安。」

小白點頭連連，墨玉般溫潤的眸子，蕩漾著層層的漣漪：「小紫，想睡。」

小白的背影讓訾槿的心底濃濃地不安著，有種他再也不會回來的錯覺。她凝視著小白的笑臉，驅逐著心底的不安，歪頭對其一笑：「沒事。」話畢后，迅速地躺了回去，不敢目視小白的離去。

「是。」四名太監俯首離去。

「慢點！若灑了半點，本王要你的命！」和*圖*書安樂王眼眉一跳，怒聲說道，話畢后先行離去。

「錦御……這便去請先生。」錦御低下頭，跪在原地低聲說道。

安樂王那雙狹長的桃花眸一片血紅，他喘著粗氣，那眸光彷彿利刃一般，恨不得將訾槿生吞活剝了一般：「賤人！」

安樂王臉上一片陰冷，只有玩著玉佩的手指微微輕顫著：「明知顧問！讓方老先生進來，守好門外，誰也不準進來！」

安樂王轉身走到訾槿身邊，伸出手想去端那隻碗，手卻停在半空，他似是無意地看向訾槿。

「是。」太監領命進門，端起那碗血，快速地朝門口。

「你別忘記了，現在誰才是你的主子！那人憑什麼得到皇兄的寵愛，她以前沒資格！現在更是沒資格！皇兄現在有了魚落，已心滿意足。誰若要說出這個秘密，本王便讓他再也開了不口！」安樂王狹長的眸中，迸出陰毒的寒光。

「王爺！此事萬萬不可，訾姑……公子本身體弱，你若一意孤行恐怕……」

「對！本王就是急功近利！本王就是容不得她靠近皇兄半分！半分也不行！皇兄若早日清醒，自是不會記得她！那時，皇兄便會安安心心同魚落一起，這有什麼不好？！再說若不是她，皇兄又怎會變成這般模樣……皇兄以身救她，她舍血來還，又有何不妥？」安樂王一動不動地凝視著錦御，眸中是絲毫不容妥協的堅定。

聞到這熟悉的氣息訾槿並未回頭，對於他的撒嬌已是無奈至極。若哪日他不那麼膩人了，訾槿反倒會奇怪了：「今日怎麼那麼早？」詢問的話想也不想，脫口而出。

小白感到訾槿身上的怒氣，輕了不少。他懦懦地上前兩步，見訾槿掃了他一眼，立即卻步不前。

每日清晨訾槿醒來，小白早已不知去向。有時訾槿甚至懷疑小白到底是不是人，這戒備森嚴的未央宮好像他家的後院，想來便來，想走便走，最起碼到現在還沒有一個人發現一個活生生的人，在自己的房裡睡了半個月之久了。所以小白一定不是人，一定是自己日復一日做著同樣的怪夢。

霞央宮易主后，再無半點當初冷宮的蕭瑟，一夕間，竟比未央宮還要來得富麗堂皇。

訾槿笑著轉臉，卻被人騰空拎起，迅速地進了門，狠狠地摔到地上。

「將她給本王綁好，綁牢了！」安樂王手無意識地玩著手中的玉佩，狠聲說道。

「方老先生請吧。」安樂王迅速打斷了訾槿的話，閉上眼眸，輕聲說道。

錦御悄然入室，跪在安樂王的身旁：「王爺……」

「嗯？」

「皇上武功修為，王爺是知道的，他若想擺脫眾人的跟隨，有的是辦法。此次……若不是王爺的猜測……誰會想到皇上會日日宿在未央宮。皇上每次都是朝未央宮的反方向走的，誰曾想此時的皇上，還會有如此的……如此的……」

身旁的人緊緊地握住自己的手，他的手比較女氣，纖長瑩白柔www.hetubook.com.com軟，卻讓人莫名地安心。不過短短的半個月，自己已經習慣了他的陪伴、他的童稚、他的眼神。若在辰國的日子，他並未出現的話，自己該是孤單成什麼樣子？

這些年來身邊的人來來去去，總是有很多人，自認為關心自己了解自己，經常擅自做主做一些對自己好的事，可是從來沒人問過自己的感受，問過自己需要不需要，願意不願意。很多東西並非自己想要，卻被他們的自以為是地強加在自己的身上。那些善意最後成了負擔、成了懼怕、成了自己逃跑的理由。

「本王和你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來人！」安樂王眉尖輕挑，轉過身來，輕聲喚道。

「回來時自己去思過房領罰，本王暫時不想看見你！」安樂王微微地點頭，輕聲地交待道。

若訾槿咬著牙，硬下心來不管不問，小白便會抬起臉來，眼淚婆娑地凝視著訾槿。他狠狠地咬著下唇，那強忍淚水的無辜委曲的模樣，任你再鐵石心腸也不免動容。

訾槿虎著臉，怒視著小白，壓低聲音吼道：「給我！」

霞央宮殿內，四根騰龍金柱，豎立在大殿的四個角落，上懸聯三聚五琉璃彩穗燈，照得廳內鋥明瓦亮。紫金為頂，白玉為壁，絲幔飛舞，珠簾環繞。

「從那人將錦御賜給王爺，王爺便是錦御唯一的主子。錦御自那日起對主子從無二心，錦御只是憐惜皇上一片痴心，卻被王爺如此利用。不說王爺與皇上乃一母同胞，但說皇上自來對王爺疼愛有嘉，王爺也不該……」

「公子有所不知，王爺雖然不喜這荷花，但卻對那荷葉情有獨鍾，尤其是咱們未央湖的。曉雙經常見到王爺獨自一人對著一湖的荷葉發獃……」

「曉雙！休要胡言！」曉雙話未說完，卻是被曉仆厲聲打斷。

「小白怎麼知道我愛吃綠豆糕？」黑暗中，訾槿的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撫著小白的如絲綢般的銀髮，不甚在意地問道。

「放肆！你是個什麼東西！敢對本王說教！」安樂王抬腳踢在錦御的胸口。

自那晚后，小白每晚亥時便會準時地摸進來，自動自發地等著訾槿為自己脫衣，然後上床睡覺。訾槿曾不甘過、反抗過、憤怒過，每次此時，小白便會垂下眼眸，羽扇般的睫毛輕輕顫動著，瑩粉色的唇緊緊地抿著，從喉間發出小小的啜泣。

老者微微一笑，緩緩拉開訾槿的衣袖，將一個牛皮筋一樣的東西紮緊訾槿的手臂，然後從身旁的箱子內，取出一個半寸長空心的銀針一點點扎了進去。

春末的晨風，雖有點薄涼，也已帶有上淡淡的夏意。未央湖內交差錯落的荷葉上已有許多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一簇簇宮人在岸邊忙碌著。

「住嘴！本王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本王所作一切皆是為了皇兄好！你不必多說！」安樂王瞪大了雙眼，厲聲辯駁道，「你去將方老先生找來。」

王爺你可知道……皇上捨和-圖-書身舍魂，均是甘願。他若是得知……你如此對待他珍視得比生命更重的人，該如何的心神俱碎……

訾槿又看了兩眼書卷，不再理會如小狗一般在身後磨蹭的小白。

訾槿坐在原地，一陣陣的頭暈耳鳴，暗道自己沒出息。當年一次獻那麼多的血，都沒事，這次不過小小的一碗血就挺不住了，不能暈，不能暈，不能讓西樂看扁了。

「責罰你有什麼用，要不小啞巴身上有皇兄的氣息……我……也不會想到，皇兄已經這般模樣了，居然還忘不了她。」安樂王嘴角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

訾槿疼地驚叫一聲，安樂王的手輕顫了一下，緊閉雙眸，不曾回頭。

訾槿驚愕地轉過臉來，搶東西？一天不見，膽子肥了不少啊：「拿來。」

看著安樂王遠去的背影，訾槿再也抵抗不住那陣陣的眩暈，緩緩地閉上了雙眸……

小白臉上的笑意更加的明顯，那雙墨玉般的眼眸，蕩漾著喜悅的漣漪：「別怕，晚上，我來。」

錦御抬起頭來，小心地看了一眼雙眸緊閉的安樂王：「王爺……不如告訴皇上實情吧，皇上為了那人傷情一生，如今……王爺用皇上的信任……拿魚落姑娘欺騙皇上……又怎堪忍心。」

一名太監半躬著身子，上前了一步，站到了安樂王的面前。

訾槿察覺到他的目光，迅速地撇開臉，不去看他。

錦御將頭低得死死的：「錦御聽從王爺吩咐，昨晚一直守在未央宮……皇上酉時入了未央宮一直到寅時……上朝前才從裏面出來……和往日那般懷抱外袍，衣衫不整。」

安樂王平息著怒氣，一點點地深呼吸，冷笑出聲：「本王就是對你太好了，就憑你這般模樣還想翻身！」

四個人合力將訾槿妥妥噹噹地捆在椅子上，訾槿努力掙扎地仍是掙不脫。她憤憤地怒視著安樂王的背影：「西樂！你總要告訴我，這到底是為什麼？！」

「既然不喜歡何必要種上荷花，種蓮不好嗎？」訾槿不禁納悶地問道。

天還未亮，小白輕聲輕腳地爬下了床，他抱起自己的衣物，嘴角沁著淺笑，坐在床邊，小心的掖了掖被子，看了訾槿一眼，才慢慢地朝房門挪去。

「你說清楚點。」訾槿撫了撫摔疼的胳膊，冷聲說道。

錦御大驚失色地看向安樂王，驚聲呼道：「王爺萬萬不可！老先生說出這番話來，自是有自己的思量。王爺雖對老先生禮遇有嘉，但是老先生志不在此，日日想著雲遊四方，王爺卻一直抓著不放人。老先生自是想早點醫治好皇上，好早日離去。可是公子身體贏弱，根本受不住……」

小白羽扇般的睫毛輕顫著，垂著眼帘搖了搖頭，又後退了兩步。

從那以後，訾槿再也不敢對小白狠下毒手，生怕自己內疚死。

「啪」一堆綠色的粉末從衣袍中掉了出來。

「錦御並不懂醫術，但是錦御知道，一個身體強壯的人，尚且承受不住三日的抽血之苦。公子的身子，王爺m•ｈｅｔｕｂoｏk.ｃｏm•ｃｏm比錦御還要明白，怎會如此的急功近利。」

小白將書緊緊地攥在手裡，抬起臉來，泫然欲泣的凝視著訾槿，瑩粉色的唇死死地抿著，怯怯地開口道：「小紫，不生氣。看我，我好看。」

訾槿閉著眼睛，聆聽著輕柔的開門關門的聲，再次沉沉睡去……

天微黑，訾槿自吃過晚膳后，一直心不在焉地盯著手中的書籍，時不時地看向門口，似是在等待著什麼。

西樂每日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似是被什麼事嚴重地困擾著，那眼底的青紫也一日比一日來得嚴重。

「來人！」安樂王猛地收回了手，走至門邊喊到。

「這樣，真好。」

小白笑眯眯地伸出手來，生疏地解著訾槿的扣子，訾槿一直垂著頭，未去阻止。

「嗯？」小白抱著衣服回首，抬眸淺笑。

許是自己偽裝得好，許是他們認為這點小事，不足掛齒。那麼多人中，也只有照顧起居的魚落知道，自己根本聞不了芙蓉糕的味道，卻經常對著綠豆糕暗自流著口水。可眼前的人和自己在一起短短數日，看著只是個不諳世事的稚子，他卻能從你的眼神當中，準確讀出你的喜怒哀樂，然後順從你、依靠你、需要你，讓你體會那種被人全心全意依賴著的幸福和滿足。

訾槿垂下頭拉起小白，拍了拍他身上的碎糕屑：「睡吧。」

訾槿好奇地蹲下身來，看到的卻是已化了的糕點：「哪來的？」

曉仆垂下頭收拾著桌上的東西，不經意地回道：「皇上與王爺都不喜那荷花的香氣，固然宮中各水各湖，均不見有荷花盛開。」

訾槿瞪大了雙眼，定定地看著安樂王的背影，懦懦地說道：「西樂……你不會……」

小白察覺到訾槿的忽視，想也未想伸出手去搶了訾槿手中的書籍藏在身後，退後了兩步懦懦地看向訾槿。

小白立即蹲下身，想撿起那東西，可越捏越碎，一點也拿不起來：「怎麼辦？小紫，怎麼辦？」

「廢物！那麼多人居然連皇兄都看不住！要你們有何用！」安樂王一腳踹開身旁的椅子，因憤怒已是滿臉通紅。

小白明顯感到了訾槿的心不在焉，不滿地拉起訾槿的手，放在自己的衣扣上：「想睡。」

「將這血迅速地送到鳳儀宮，讓福來看著皇上服下。」

這些時日，西樂雖然還是日日地來吃午膳，但是晚膳卻一次也沒來過。曉仆自是沒有理由，讓訾槿晚上繼續吃青菜蘿蔔水豆腐了。

訾槿心中抑鬱：一定無視他！一定無視他！徹底無視他！可那靈巧的手指，已經習慣性地一點點地褪去那長袍。

血一滴滴地流著，直至那個瑩綠色的小碗被裝滿。老者慎重地將碗放到桌上，才拔出那銀針，從箱子內拿出一個白色布條輕輕地擦拭了一下，將銀針收好，躬身說道：「王爺已是妥當了，還請王爺快將這血送到皇上那裡，快快服下。」

小白也不喊疼，許是訾槿扯的時間有點長了，小白笑吟吟地靠在訾槿肩頭，伸和-圖-書出裏面的那隻手放在訾槿面前，柔聲道：「有傷，會看見，換地方。」

小巧的掐絲香爐焚著淡淡荷香，香氣若有若無地縈繞在廳內。

索性小白很乖，每晚只要握住訾槿的手，不一會的功夫便會睡熟。雖說是睡熟了，若訾槿想要離開，他定會瞬間醒來。內急的訾槿要保證保證再保證，小白才會依依不捨地放開她的手，坐起身來不再睡了，一定等著訾槿回來，然後抓住訾槿的手緊緊地握住，再次躺好。

小白乖順地側著臉靠著訾槿，舒服地眯著雙眼，像一隻被擼順了毛的貓：「不知道，心裏就是，知道。」

「賤人！」安樂王一掌擊斷了窗檯，憤然轉過身，滿臉的肅殺之氣，「這麼說，皇兄這十幾日都宿在未央宮？！」

「屬下愚鈍，請王爺責罰。」錦御俯下身去，狠狠地叩了一個頭。

小白抬起臉上，凝視著舔著手指的訾槿良久，破泣為笑，眼睛彎彎閃閃發光：「小紫，不愛芙蓉，喜綠豆，我看見，拿了。」

「你們……你們想幹嘛！別過來！別過來！……鬆手！」訾槿後退數步，卻被兩人狠狠地按住，拖到椅子上。訾槿拚命掙扎著，卻怎麼也掙不過兩個人的力量，「西樂！西樂！西樂你想幹嘛！」

「他們在幹嘛？」早膳后，訾槿站在未央宮門外，墊腳遠眺，回頭問曉雙。

老者紅光滿面，一雙小眼漸漸地眯成了一條縫隙：「好脈！好脈！此子自出生便被人喂下大量珍貴藥材直至今日，世間罕見啊。老夫從醫一生，從未見過這般珍貴的葯人！好！好！好！王爺四年的時間果然沒有白費！不出三個月，老夫定能讓皇上徹底恢復！」

想睡？現在最多酉時，平時也沒見你睡那麼早啊。

訾槿冷哼一聲撇開臉，不就是個無償鮮血嗎？又不是沒獻過，至於嗎？至於嗎？

安樂王的手一下捏住了窗檯，臉上卻還是一片鎮靜：「說。」

「老先生曾告訴過本王，一個人每三日少取鮮血，若滋補得當，並無大礙。」安樂王嘴角勾起一絲殘忍的笑容，那笑容將僅存的擔憂覆滅。

小白嘴角沁笑，墨玉般溫潤的眸子凝視著訾槿：「晚膳后，沒人看著。」

訾槿頓時泄了氣，瞬間地鬆開了小白的臉。小白墨玉般的眸子發出晶瑩的光芒，他的臉輕輕地蹭著訾槿的肩窩，肌膚相碰時，訾槿明顯感到那被自己揉捏過的半張臉，火辣辣地燙人：「小紫，心疼，捨不得。」

訾槿曾好心地問了幾句，未曾想西樂凌厲的一記白眼，讓訾槿滿腔滿腹的安慰話語變成無言的憤怒，最後乾脆對西樂的日日憔悴直接無視。倒是曉仆越發地上心起來，每日煲著各種各樣的湯給西樂補身子。西樂挑食挑得厲害，很少喝那些湯，最後全進了訾槿的肚裏。

訾槿頓時有種無力感，想想欺負一個白痴挺沒有意思的，她無奈地起身走到小白的身邊，伸手拿起書，抬手放在身邊的桌子上：「不喜歡可以說，下次不許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