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婀娜傳說

作者:張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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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六欲七情劫不滅 輪迴苦 萬般緣由皆有因(十二)

卷二 六欲七情劫不滅 輪迴苦

萬般緣由皆有因(十二)

朝陽已經冉冉升起,東方是一片似火的雲海,又是一個寧靜的清晨,那驚心動魄的一夜彷彿只是夢中的幻覺。醒之遙望著平平的山坳,希望能在上面找尋到自己想要的身影,可等了很久很久,偶爾還能聽到小石子的蹦跳撞擊聲,卻沒看不到任何的活物從山坳出來。
剛走到了山坳的出口,醒之便感到一陣地動山搖的晃動,她心中一驚,不禁再次加快的車速,誰知剛出了山坳,醒之便看到一個人被綁在山坳出口的大石上,此時各種碎石從山間滑落,醒之驅車路過定睛一看,被綁在石頭上的人居然是少女枝枝,卻見枝枝被堵住的嘴,發出『咿咿呀呀』的求救聲。
醒之一臉的驚恐,她指尖輕顫不知所措的握著怒尾的手,將怒尾的手放在了無恨的臉上,醒之努力的壓抑著眼中的淚水,小心的問道:「叔叔,你不要嚇我……你怎麼了?……」
醒之有點木然的轉過臉來,眯著眼打量了一會四周的光亮,她垂著眼眸緩緩的鬆開了怒尾的衣袍,站起身來拉起玲瓏月的手:「姨娘好好的跟著我的步子走,此陣有一死角,那裡是最安全的。」
玲瓏月急聲道:「那是鐵木樁,一般的匕首根本毫無用處,丫頭身上沒有武功,無論如何是打不碎它的!」
「要走一起走!」醒之站在原地動也不動。
玲瓏月扶起醒之,一點點的擦拭著醒之臉上的淚水:「是啊,無恨不通世事,什麼也不明白呢……不過,丫頭有一顆七竅玲瓏心,又這般的善良,將無恨交給你照顧,姨娘很放心。」
枝枝站在原地動也不敢動,可一雙烏溜溜的大眼滿含懼意又有幾分不服的瞪著醒之,醒之不以為然的扭住了枝枝的胳膊,扯去了枝枝身上的腰帶,枝枝尖叫一聲,扭動著掙扎著,高聲咒罵著,當感到脖頸間的匕首時,枝枝再次安靜了下來,雙目布滿了驚恐。
醒之看了一會木樁:「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這就是主陣的陣眼,而這個木頭人就是主陣之人的依歸之處,困魔陣看似強大,其實卻是一個最為殘缺和冒險的陣型,此時若想破陣其實不難,只要打碎這個鐵木樁,困魔陣不攻自破,陣內一千一百人不會留下任何活口的!」
按照步驟,走過最後一步,環繞周身的濃霧瞬間散去。剎時萬物一片清明,天已有點灰濛濛光亮,醒之抬眸便看到架來的馬車,還安好的栓在剛才入陣的地方,醒之加快了腳步走了馬車前,將背上的無恨小心的安置在馬車內的軟榻上,架起車轅甩起馬鞭就朝山坳出口跑去。
醒之咬著下唇,不停的搖著頭,便在此時無恨又生生的嘔出了一口鮮血,醒之一驚忘記了哭泣,藉著月光卻發現無恨的臉上已無半分生氣,她不敢再做掙扎,擦拭著淚眼打量著四周。玲瓏月看著越來越多的光線包圍過來,眼底已閃現絕望之色。
醒之搖頭連連:「我不,我不幫,我要姨娘好好的,無恨需要的是娘親不是我!」
「丫頭不嫌棄他嗎?」看著醒之緊緊的攥住自己的手,玲瓏月死寂的眸中閃過一抹希望。
醒之道:「那我留下來,姨娘帶著無恨走!」
玲瓏月回眸看了一眼躺在不遠處的怒尾,她的嘴唇微微哆嗦著,幾乎是瞬間她收回了目光,對醒之點了點頭,單手攜著無恨,一步步極小心的跟上了醒之的腳步,走了大概一刻鐘的功夫,四https://m•hetubook•com•com周的光線逐漸的弱了下來,醒之找到了一座隱秘的山洞,三人迅速的鑽了進去。
玲瓏月強忍的淚水,點了點頭:「無恨方才收了我三十多年的內力,身上的內傷又在調節期,這一個月內他用不出任何武功的,所以這一路,丫頭要多加小心。」見醒之轉身,玲瓏月再次追了上去:「丫頭,你答應姨娘,以後無論世人怎樣唾棄他無論無恨變成什麼樣,你都要待他如自己的親哥哥那般。」
玲瓏月扶起了無恨,疼惜萬分的擦拭著他嘴角的血跡:「他的性命來的如此不易,按理說我這個做娘親該更加珍惜才是,可那時我年輕氣盛,高傲的自尊那容的下我與一個身份低賤的奴僕生下的孩子,於是待那個救下無恨的人一走,我不顧怒尾的苦苦哀求,便將……便將剛滿十日的無恨,扔進了後山的野狼窟中。當時我以為他定然已死無全屍,可沒多久我便知道,他還安好的活在狼群中,他屢次大難不死,我心中也有了懼意,不敢再加害於他,但是我也不準任何過問他,怒尾怕我再下狠手,自是不敢將他從野狼窟中接出來,在怒尾看來,只要那孩子活著,一直活著便會有希望,所以怒尾偶爾會送些吃食去那山洞中,我也就睜隻眼閉隻眼的裝作不知。」
醒之正欲開口,四周突然發生了變化,醒之驚懼異常暴喝一聲:「後退!他們變幻了陣法!」話剛落音,一團耀眼的光芒,直撲醒之四人站的地方,玲瓏月拉住醒之險險的避開,而怒尾與無恨的身影瞬時消失在視線內,光芒過後,兩人方才再次看到站在不遠處的怒尾與其懷中的無恨。
醒之目光一凌,伸手將枝枝推搡開,不想枝枝應聲摔下車去,在地上掙扎了好久方才狼狽的站起身來,醒之一愣,隨即便知道枝枝也被人封住了武功了。
看著醒之毫無反應,玲瓏月靜靜撫摸著無恨的脖子,手指一點點的磨蹭著無恨脖頸的脈搏:「他是戊戌年九月初六生的,如今也已十九了,等過完今年的生辰,也已是弱冠之年了,他卻又和同齡人不同,他不懂人情世事更不懂的如何與人相處,對這人世宛若一個剛出生的嬰孩,他一身的戾氣滿手的鮮血,分不清楚善與惡……丫頭也嫌棄他了吧?是啊,我原本就不該將他生下來,讓他白白受了十九年的磨難卻在後悔的時候又沒有能力保護他……如今丫頭也不要他,我又何必留他在這人世間繼續受苦呢?」話未說完的玲瓏月一點點的收緊了放在無恨脖頸間的手。
玲瓏月強忍著眼淚,返回原路,一把扯過醒之朝暗處走去:「丫頭聽話……要聽話,你無恨哥哥中了困魔陣中的鎮魂,姨娘必須找個地方,給他治傷。我想你怒尾叔叔也、也不會怪咱們丟下他的。」
玲瓏月一把拉著醒之扶起無恨,看了一眼洞口:「你們快走!」
玲瓏月頓時紅了眼,可她仍然利落的將無恨放在了醒之的背上,醒之木木的伸出手將無恨背上,玲瓏月強忍著眼淚,撫了撫醒之被打紅的臉頰,將一個玄色的鐵質的圓牌子塞在了醒之的手中:「丫頭別怪姨娘的自私,姨娘想讓他活著,這世上姨娘只信你,把他交給你姨娘放心,……這個是瓊羽宮的宮主令,這個令牌不但可以號令整個瓊羽宮,還能開啟瓊羽宮後山和_圖_書的岩洞,如今姨娘只能給他這些了,……你們不要再回樊城了,直接取道下江南,去江南找莫苛,到時候我師兄定然會念舊情護著你們的。你們在江南莫家等我,待我完了解這裏的事,自會去江南莫家找你們的!」
紅著雙眼的醒之卻掙脫了玲瓏月的手,再次跑回去,拽著怒尾的雙臂一點點的拖著:「我們,我們帶叔叔一起走吧。」
不知何時,黑壓壓的烏雲已散去,明亮而溫潤的月輝灑照在怒尾的身上,怒尾抬眸看向楞在月光下的玲瓏月,淺灰色的眸子泛著暖暖的光亮,他輕輕扯動嘴角似乎在說些什麼,可是卻發不出任何聲響,最後他的嘴角扯起了一抹柔和的淺笑,緩緩的閉上了雙眼。
醒之一把拖住了枝枝的衣袍,將腰間的匕首架在了枝枝的脖頸上,冷笑一聲:「想回去報信?那也看看你有沒有這本事!」
玲瓏月將無恨安置在一處乾燥地方,看向正圍著洞口一個人形的木樁打轉的醒之:「這兒里安全嗎?」
即便如此,醒之卻仍不肯相信玲瓏月沒有出來,她又看了一眼四周,緩緩垂下了眼眸,一點點的坐會了車上,再次拿起了韁繩,不想卻被人撲的一個趔趄。
醒之撿起匕首將它緊緊的握在手中,警惕的蹲到洞口附近,時不時的回頭看一眼無恨與玲瓏月,無恨唇上還有尚未擦乾的血跡,所以讓他原本就很白皙的臉顯得更加的蒼白,他雙眉緊緊的攏在了一起,似乎在經歷著巨大的痛苦。所謂鎮魂陣,便是利用各種幻境將人牢牢的困在自己夢境,若是美夢還好,被困住的人自願的醉死夢中,若是噩夢那麼被困之人便會被活活的捆綁在夢中直至死去。
玲瓏月怔怔的望著醒之和無恨的背影,直至兩人的身影一起消失在霧氣之中,玲瓏月方才回過神來,她方才一直掛在臉上的柔弱與悲切早已消失不見,只剩下了滿眸的堅毅與決絕,她快步走回洞中,坐在人形木樁旁邊,運功斂聚著全身最後的內力……
醒之咬著牙裝作沒看到枝枝,快速的從那巨石邊擦過,但身後的震動卻越來越大,很多凌厲的碎石打在車身上發出『嘣嘣』的聲響,沒走幾步,醒之突然調頭返了回去,將車停在捆綁著枝枝的大石旁,用腰間的匕首利落的解開了繩索。
醒之雖不會武功,可卻清楚那道藍光的意思,那是給人輸送功力才會有的,記得怒尾叔叔曾經說過無恨被人傷及了根本,要本身的內力自我修復著,此時他深陷夢境不願醒來,本身的內力根本不足以將他拉回來,如今姨娘這是要傾盡一生的功力將他從夢境扯回來。
醒之低聲啜泣著,努力的拉扯著不停搖晃著怒尾的玲瓏月,卻說不出任何安慰的話來。
枝枝雙目赤紅的撕扯著醒之的衣袍:「為什麼?!為什麼不讓我回去找九師兄!」
「丫頭……」玲瓏月一聲虛弱的叫聲,將醒之拖出了思緒。
看著醒之臉上逐漸顯現的驚恐,玲瓏月嘴角露出一抹自嘲的淺笑:「那山洞內常年不見陽光,他又自小與野狼一起生吃食物,我也曾去洞口偷偷的看過他……你沒見過他那時的模樣,瘦小的讓人心驚……明明已是個十來歲的少年,身形個子卻還不如一個五六歲的幼兒,長長的頭髮拖至腳跟,那發色猶如暮年的老人一般,是灰白色。五年多前,宮內出了叛徒,不知從何得知了https://m.hetubook.com.com他吃過凰珠的碎片,便將他掠走近半年有餘,日日毒打放血。我將他找回來后,便在他所住的野狼窟外設下了陣法,當時我視他為我人生的恥辱,自然不想讓世人知道他的存在,可卻哪知道他吃了凰珠碎片,自嬰孩時又有十幾年的功力做依託,居然練成了邪門的功夫。」
醒之用枝枝身上的腰帶將她的雙手反捆著,不顧枝枝一聲賽過一聲尖叫將她再次拖進車裡,又從車上找了一根粗麻繩將枝枝的雙腳綁住,用衣袍上扯下一縷布條,將枝枝的嘴塞個嚴實。安置好一切好,醒之又回頭看了一眼遠處的山坳,再次撿起韁繩與馬鞭,驅趕著馬車絕塵而去。
玲瓏月嘴角露出一抹淺笑,她含著欣慰的淺笑朝醒之點頭連連,醒之利落的背起無恨轉身朝洞外走去,玲瓏月的腳步停在洞口,走了幾步醒之再次回過頭來,只見玲瓏月依在洞口的牆上早已淚流滿面,醒之咬著嘴唇,幾次欲言又止,最後轉身快步的朝陣法的外圍走去。
玲瓏月上前一步,急聲道:「可有傷到!?」
「不是的,不是……叔叔捨不得,叔叔捨不得讓姨娘去陪他,姨娘還有無恨要照顧,無恨他什麼都不懂,他還需要姨娘的照顧,姨娘不能這樣自私……」
玲瓏月摸著醒之的長發,看著沉睡的無恨:「姨娘也想和你們一起走,可是咱們三人一起走是逃不掉的,你們先走,姨娘脫了身就去找你們。丫頭是個良善好孩子,將無恨交給你,姨娘也不擔心……」便在此時,洞外雷聲陣陣狂風大作,玲瓏月與醒之同時臉色一變,四目相對,滿是驚懼。
突然,四周一片刺眼的大亮,還被怒尾扣在懷中的無恨身形一震猛的吐出了一口鮮血,玲瓏月霍然抬首看向無恨,似是想到了什麼了,她有焦急的手忙腳亂的將無恨從怒尾懷中拉了出來,她的臉上已找尋不到悲傷的痕迹,雙眼布滿了冷靜與警惕,她單手夾著無恨,右手拉著醒之,轉身就朝沒有亮光的地方跑。
醒之搖了搖頭,拚命的拖拽著怒尾:「姨娘捨不得叔叔,叔叔也捨不得姨娘,我們帶叔叔一起走。」
醒之伸手摟住玲瓏月,將臉埋在她的肩頭:「姨娘我們走,我們帶著無恨一起走,醒之和你一起回西域,我們再也不來漠北了……再也不來了……」
「你別想騙我!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方才已經把一身的功力都給了無恨,你拿什麼打碎它?我不走……」「啪!」一個清脆的巴掌聲,打斷了醒之要說的話,醒之捂著臉委屈的看向玲瓏月,玲瓏月有點木然的看著自己的手掌:「我留下來,自是有辦法打碎它!你知道這陣法的厲害嗎?只要打碎了它!陣內所有的人誰也別想出去!我一個人尚有辦法脫身,可帶著你們倆個怎麼出去!?……你叔叔已經去了,你難道願意看到他留下唯一的血脈也與咱們一起折在這裏嗎?」
怒尾垂眸看了一眼依然安睡懷中的無恨,而後緩緩抬起頭,嘴角露出一抹虛弱的淺笑,身形不穩搖搖晃晃的朝後倒去,醒之驚呼一聲上前扶住了怒尾高大的身軀,可兩個人衝力又怎是醒之的力氣能阻止的,怒尾應聲倒下,即便是摔倒在地他的手依然牢牢的護著懷中的無恨,他的手努力的伸著,似乎想摸一摸無恨的臉,可那虛弱的手臂卻有幾分力不從心。
醒之跳下了馬車,回頭望去,和*圖*書只見那遠處那小小的山坳已被四周高山上滾落下來的巨石填平,可身後的那個山坳已經了無聲息,只有陣陣煙土隨晨風飄散著。
枝枝剛恢復自己,就快步朝山坳裏面跑去,醒之一把將枝枝拉住:「裏面要塌陷了,你進去找死嗎!」
醒之連忙用衣袖胡亂的擦拭著臉上的淚水,小跑了過去,擠出了一個笑容:「姨娘……」一聲未落,淚如雨下。
「既然姨娘知道他曾受過這麼多的苦,便更該補償他。醒之不敢嫌棄他,他並沒有錯,要說錯他如今變成這般模樣全是姨娘當初的自私和心狠造成的,既然姨娘真心悔過,為何不願和他在一起,好好的教導他?而且比起醒之來,他更需要的是娘親……姨娘,趁現在咱們一起走吧。」
醒之咬著下唇,舉起的右手的三根手指:「蒼天在上,厚土為證,蘇醒之發誓,今後無論如何,我蘇醒之若嫌棄薄待無恨半分,定遭五雷轟頂,天人共誅,死無全屍!」
玲瓏月剎時又紅了眼眶,卻厲聲道:「快回來!」
一時間,得知了這麼多的秘辛往事,醒之心亂如麻難以分辨,更不知該如何安慰玲瓏月,可當她看到玲瓏月的手毫不留情的扼制著無恨的脖頸時,想也不想便撲上去掰著玲瓏月的手:「姨娘不要!」
玲瓏月的臉輕輕磨蹭著醒之的長發:「傻丫頭……姨娘也想走,也想和你們一起回西域,可姨娘不能把你叔叔一個人丟在這,你叔叔自打十一歲被姨娘買回來,三十多年來從未離開過姨娘身邊,他日日與姨娘相伴,也許姨娘早就已經喜歡上他了……可姨娘一生心高氣傲,怎會允許自己去喜歡一個賣身的奴才,所以姨娘才會一直說他不過是個奴才,將他踩的那樣低,對他百般的虐待……還好你怒尾叔叔是個通透的人,他也許早就看出了姨娘的心,所以一直不離不棄的等待著姨娘的回心轉意。如今姨娘都明白了……姨娘捨不得他,姨娘不能把他一個留在漠北,姨娘要陪著他。」
玲瓏月滿眸的焦急:「丫頭你聽我說!必須有一個人留下打碎那鐵木樁,你們才可以逃出去!」
玲瓏月摸了摸無恨沉睡的側臉:「那時我從漠北回了西域繼承瓊羽宮,卻因為再也看不到師兄而日日買醉,一次醉酒後和你怒尾叔叔……方有了他,那時我年紀尚小,根本不知道自己身懷有孕,而我平日的生活是你怒尾叔叔一手照料的,他又故意對我隱瞞了這事,待到我察覺身懷有孕的時候,孩子早已六個月了,我欲打掉他,卻被人阻止了,我二人爭執之間,我摔倒在地,他剛滿六個月就落地,本來無論如何也是活不成的,可那人不但輸送了十幾年的內力給他,還喂他吃下凰珠的碎片,無恨才堪堪保住性命。」
玲瓏月怔然的站在原地,臉色慘白的不成模樣,她注視著怒尾的一舉一動,直至怒尾閉上雙眼,玲瓏月似是恍然頓悟了一般,瘋一樣的撲到怒尾身上,驚慌失措的試著怒尾的鼻息和頸脈,逐漸的她絕美的眼眸已是一片獃滯,只見她小心的抱住怒尾的頭,附在他的耳邊柔聲道:「你不是說,要追隨我一生一世嗎?你不是說,你的命是我的嗎?你不是說,要一直等著我嗎?怎麼了?後悔了?要放棄了嗎?你甘心了嗎?我已經、已經知道自己離不開你了,你卻走了,你甘心嗎?……你醒醒!怒尾你醒醒啊!」最後一聲凄和_圖_書厲的叫喊,包含了多少不舍、悲切和悔恨。
玲瓏月的臉輕輕的摩擦著無恨的臉,低聲說道:「這麼多年他身處狼群從不曾與人相處,五年的那一次遭遇,也許才會讓他的性格變得冷漠殘忍。直至三個月前他一舉破了我圈住他的陣法,打傷了瓊羽宮的眾人,逃了出來。可是不知為什麼他跟瘋了一樣在漠北各大門派尋找著什麼,只要是阻礙到他的人都未留下活口,前不久不知是誰放出了消息說他身攜凰珠,現在全天下全江湖的人都知道這個消息,那些人為了凰珠趨之若鶩前仆後繼的來到漠北,為的就是一舉擊殺他,好獨佔凰珠。」
枝枝爬起身來后,滿臉的怒容:「你敢欺負我!你等著,我這便回去告訴師父!讓師父來收拾你!」
玲瓏月一把抓住醒之的手,上上下下將她打量個來回,見她身上沒有傷,這才放下心來:「誰讓你來這邊的!」
醒之接過玲瓏月的玄鐵令牌:「姨娘,我走,我去江南莫家,我等著你,你一天不來我等一天,你一年不來我等一年,你不一輩子不來,我等一輩子……姨娘,醒之很傻,你千萬不要騙醒之。」
便在兩人拉扯的瞬間,只見四周傳來『轟隆隆』的聲音,只見山坳四周的巨石,順著滑坡大面積的滾落了下來,枝枝驚呆了,楞站在原處,早已忘記了掙扎,醒之心中驚懼交加,她拉起楞站在原處枝枝推搡到馬車裡面,自己極其迅速的架起馬車快速的調頭利落的驅車朝外圍逃去。
醒之的心彷彿跌進了冰窟,透徹心扉的冰冷蔓延著四肢,滅頂的絕望和悲傷,緊緊的扼住了她的脖頸,讓她的每一次的呼吸都困難無比,醒之的心宛若破了一個大洞,徹骨的寒風不停的吹進心臟深處,刀風一次次的撕扯著心尖最柔軟的地方。
看著無恨蒼白的臉色玲瓏月目光微轉,她利落的抽出了靴中匕首,扔給醒之:「丫頭不可魯莽,你無恨哥哥還困在鎮魂陣的夢境中,若此時破陣你無恨哥哥便一輩子醒不來了。你先守在這,姨娘先助他出了夢境,再做打算。」話畢后,玲瓏月雙手低住了無恨的後背。
「姨娘……我捨不得,我已經,已經把怒尾叔叔丟下了,我不想,不想再丟下姨娘……」醒之捂著一邊臉,低聲泣道。
玲瓏月摸了摸醒之的臉:「傻丫頭,好好的哭什麼?」
枝枝掙扎著,厲聲尖叫聲:「九師兄還在裏面!」
玲瓏月的雙手死死的抵住無恨的後背,後背的額頭上的汗珠不停的滾落,而玲瓏月的手掌四周似乎有著很微弱的光線,醒之看著那光線心中隱隱不安著,可又說不出那不對,醒之側目又打量一會木樁,腦中乍現靈光,她霍然抬眸再次看向玲瓏月的時候,已是滿眼的驚懼。
萬般滋味湧上心頭,讓醒之辨不出到底該如何,她如何也想不明白怎麼變成了這樣呢?明明早上還是好好的一家人,為什麼才一眨眼的功夫已面目全非?怒尾了無聲息的躺在冰冷的野外,玲瓏月一生的功力這便要廢了,而無恨卻還昏迷不醒,這本該是多好的一家人?是誰那麼狠心的擺下了困魔陣,拆散了剛剛才團聚的一家人?
一陣驚慌失措的顛簸,身後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多的小石頭從山澗滑落,打在醒之的臉上手臂上,醒之腦中一片空白根本無暇躲閃,不知急速賓士了多久,身後的聲響逐漸的逐漸的弱了下來,最後回歸了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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