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婀娜傳說

作者:張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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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前世今生求不得 因緣果 心悅君兮君可知(十)

卷四 前世今生求不得 因緣果

心悅君兮君可知(十)

「——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見五陵豪傑墓,無花無酒鋤作田。」
便在此時,店外傳來一陣騷亂,夾雜著凌亂的碰撞聲,片刻后,一個人跌跌撞撞地衝到櫃檯邊,氣喘吁吁又蠻橫無比地喝道:「在哪呢?醒之在……」當看到坐在大堂角落的醒之時,頓時沒了聲音。
落然似是極為不喜這個稱號,蹙起了眉頭,冷聲道:「你待如何?」
醒之抿嘴而笑,相處那麼久自然知道他的口味,吃不了太鹹的東西,更不喜歡太酸太辣的東西,不過倒是似孩子一般喜歡甜的發膩的小點心:「說了不讓你來,你非要來,待會連雪和郝諾來了,不許冷臉,不許飛眼刀,不許嚇唬他,別以為我不不知道你私下裡竟恐嚇他!」
醒之目瞪口呆地看向郝諾:「你……你說什麼?我沒聽清楚。」
醒之自然知道他想做什麼:「喂,子秋當笑話講給我聽的啦,你莫要小心眼,瑕疵必報那一套莫要用在自家人身上。」
各種各樣的點心擺了十幾碟,小胖墩拿起一塊綠豆糕巴巴地朝青衣女童身邊湊:「快嘗嘗,還熱著呢。」
醒之驚呼一聲,便要去扶郝諾,不想卻被人緊緊攥住了手,醒之回眸,只見落然若無其事地看向窗外,有些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小侯……」富貴也惶急慌忙地追了進來,當看到付清弦正在拉身上有些斜了的衣袍時,趕忙上前幫忙,嘴裏說些極盡肉麻的獻媚的話,不知是不是錯覺,醒之感覺郝諾好像被富貴噁心到了,猛地打了一個哆嗦。
這一聲方落,富貴嚎啕大哭:「小侯爺可不能呀!你你你……你這不是白白送死嗎!你若有個萬一,讓王妃怎麼活呦!我滴小侯爺呦……」
落然眼皮跳了跳,剛剛微微揚起的嘴角有些僵硬,醒之似是被口水嗆到了,咳嗽連連,逐漸紅了臉,落然十分體貼地拍著醒之的後背。
落然咬著點心,不動聲色地又掏出一張銀票來放在桌上,郝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過桌上的銀票,一邊疊著銀票一邊欣喜若狂地奉承道:「公子您太好了!您是這世上最好最好最好的人!」
付清弦站在街口轉角處,緩緩地轉過臉,目光凄然的看向乾嘉酒棧的招牌,慢慢的紅了眼眶,不知過了多久,他一點點地回過頭來,仰著臉深吸一口氣,似是要用盡全力般邁出了腳步走過轉角,青磚小樓徹底被遺棄在那條街上。
醒之又生氣又著急,忙看向站在門旁的木著臉的落然:「阿然!你……」
「你以為本小侯傻啊,真的會和你單挑?」付清弦不等落然說話,又道,「既然她和圖書喜歡,本小侯也已有美妾六房,便將她讓給你,不過別怪本小侯沒提醒你,你若敢對她不好,本小侯雖然單挑不過你,可不管你是什麼妖瞳魔煞,便是大羅金仙,本小侯也能用三十萬付家軍滅了你!」
付清弦笑得前仰後合,捂著肚子指著落然,:「你居然被一個白痴耍了,太有趣了……」不知過了多久,付清弦似乎是笑夠了,弔兒郎當的將面無表情的落然打量了來回,「如此無趣的一個人,她怎麼會喜歡你?」
落然挑了挑眉頭,看似有些不樂意,當對上醒之期待的眼眸還是快速地抿了一口,面無表情地說道:「酸。」
青衣女童嫌惡地看向小胖墩肥嘟嘟的手:「去去,你去燒火。」
「我、我……」付清弦的聲音抖了抖,當目光擦過有些焦急的醒之時,付清弦彷如昏了頭般,怒喝一聲,「我要和你單挑!」
青衣女童見小胖墩不小心磕破了頭,頓時有些氣短:「算了,既然來了就讓你們那些狗奴才們生火捉兔子,本姑娘今天要吃烤兔子!」
這一聲落,本坐在大堂內看熱鬧的眾人,如一陣風般走了乾淨,就連掌柜和店小二都躲在了櫃檯下面。
落然似乎對郝諾這一句話極為滿意,微微勾了勾嘴角,看也不看,將一卷銀票全扔到桌上,郝諾的面前,郝諾攥住一打銀票,手都在發抖,大喜過望,手舞足蹈地扭了扭:「謝謝公子!」
付清弦無比低落,抱怨道:「後來便沒想起來嗎?最少要讓人帶個信兒下山,如此這般一點誠意都沒有。」
付清弦本還有些膽怯與猶豫,可看到醒之著急的模樣,反倒笑了出來,如個潑皮般無賴地說道:「你別以為我還是以前的我,你走這幾年,我可拜了名師學了不少功夫。」話畢,轉身昂首大步地走了出去。
春暖花開,傾流谷內一個十一二歲的青衣女童,從樹下摘下一枝桃花,故作風雅搖頭晃腦的吟道:
富貴喜道:「謝過小侯爺!」
落然不知為何心情極好,居然對郝諾微點了點頭,只見他手指輕動,一道勁風,桌上的點心全部換了方向落在了郝諾的面前,這一小小的舉動,幾乎將郝諾的身心全部收賣,郝諾熠熠發光的雙眸崇拜地看向落然,那小模樣似是恨不得能以身相許。
落然拉住了醒之的手臂,張著嘴將醒之手中的點心叼走了,一邊吃一邊面無表情地看向可憐巴巴的郝諾。若是平日,郝諾早該鬧騰起來,可此時也只敢眼淚汪汪地看向醒之,甚至張嘴告狀都不曾,那模樣看起來像是被人打了一頓受盡委屈的小哈巴狗。
hetubook•com.com六月天,陽光已顯得異常強烈,漠北特有的旱柳枝葉葳蕤,隨風舞動,婀娜多姿。
落然面無表情:「諸葛宜。」
小胖墩頓時滿臉喜色,不顧身上的傷,利落地爬起身來:「我帶的還有點心呢,都是徐記的,有很多你愛吃的,我讓他們擺出來!」
付清弦許久許久才回過神來,滿眸傷痛遮都遮不住,不可置信地看向醒之,吶吶道:「你、你成親了?」
落然輕應了一聲,轉身走到門邊:「去外面。」
醒之莫名的心虛,不敢與付清弦對視,正欲作答,卻被人捏了捏手背。
醒之恍然大悟,漫不經心:「還以為什麼事呢,不小心忘記了。」
醒之愣了愣,再次笑出聲來:「誰教給你的這些?……還不快坐下。」
「你!……」付清弦抖著手指了醒之半晌,卻說不出一句話來,那雙明亮的眼睛對上醒之清湛的眼眸逐漸地暗淡了下來,片刻后,垂頭喪氣地說道,「忘了便算了。」
付清弦聽了這一句話似乎滿意了,揉了揉瞪得有點酸疼的眼睛,極為傲氣地揚了揚下巴,哼道:「好了,本小侯對這個誓言很滿意,以青梅竹馬的身份准你伴她一生。」話畢,不等落然有半分反應,轉身進了乾嘉酒棧。
小胖墩嚎啕慘叫,忍著眼淚:「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饒命!……女俠饒命!」
小胖墩癟癟嘴,委屈地紅了眼眶,當對上青衣女童的凌厲的雙眼,敢怒不敢言,無比哀怨地點了點頭:「我去便是。」
落然微蹙眉:「拿了銀錢,還告狀?」
醒之綳不住笑出聲來:「別冤枉他,他可沒有那麼多心眼,子秋同我說的。」
醒之眯眼一笑,將碗推到郝諾面前:「喝吧。」
付清弦走回乾嘉酒棧看向傻站一旁的富貴:「傻站著幹嘛,走了!」言畢,轉身朝外走,只是餘光擦過醒之時,極輕微地頓了頓,而後毫不留戀地走出了乾嘉酒棧。
醒之又將落然面前的遞了過去:「怎麼就你一個,連雪呢?少喝一些,點心馬上便送過來。」
青衣女童一手打掉小胖墩手上的點心:「本姑娘就要你燒火!你去還是不去!」話畢揚了揚小拳頭。
「別嚎了!」付清弦怒喝一聲,富貴即刻停了哭嚎,癟癟嘴戰戰兢兢地站在原地。付清弦看向落然,視死如歸地說道:「本小侯要與你單挑!」
付清弦愣了愣:「什麼宮主夫人!你說清楚!」
青衣女童臉上的笑容更甚,卻突然出手極為利落地將小胖墩踹倒在地,不解恨地踢了幾腳:「讓你偷聽我說話,讓你偷偷跟蹤我!讓你記吃不記打!死肥豬和圖書!說了多少遍了不許和我穿一個顏色的衣袍!」
郝諾似乎對銀票的數量極為滿意,眉眼彎彎地指著醒之,十分好心地解釋道:「這是我家宮主,坐在我家宮主身邊的公子便是我家宮主新夫人,也就是我們天池宮的宮主夫人!」
郝諾歪著頭偷瞄了瞄落然,規規矩矩地站在醒之的身邊,正正經經地鞠了個躬:「宮主好。」
美食近在眼前,郝諾早忘記了自己需要看人臉色行事,伸長了腦袋,長大了嘴「啊嗚」一口咬下去,卻聽見「咯噔」一聲,牙齒磕在了一起,郝諾捂住嘴淚汪汪地看向醒之:「唔……疼……」
落然站起身來,面無表情地利落答道:「對。」
付清弦見醒之垂下頭便已隱隱感覺到什麼,又聽到落然如此回答,簡直入贅冰窟,許久,才抬起眼眸認真打量對面的人,因方才落然一直背光而坐,付清弦並未看到他的雙眼,此時才是看到那雙招牌般的灰色瞳仁,瞳孔縮了縮,驚道:「妖瞳魔煞!」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還來花下眠。半醉半醒日復日,花落花開年復年。但願老死花酒間,不願鞠躬車馬前。
郝諾心情大好,絲毫不介意付清弦方才的話,熟練地數著銀票得意洋洋的說道:「沒見識,連我家宮主夫人都不認識。」
空無一人的街道上,落然與付清弦面對面地站在乾嘉酒棧的門外,郝諾不知道壓低聲音,在外面聽來也一清二楚。付清弦憋著笑看向落然,當聽到從落然方向傳來的咬牙聲,付清弦再也綳不住幾乎笑出了眼淚來。
「日夜不離……」付清心好像被什麼狠狠地扎了一下,臉色頓時蒼白無比,好半晌才回過神來,轉臉對著郝諾怒道:「什麼日夜不離,你個白痴知道什麼!」
醒之與落然坐在乾嘉酒棧大堂一處角落,輕抿了一口冰鎮果茶,舒服地深吸了一口:「你也嘗嘗,很好喝的。」
付清弦站在乾嘉酒棧門外,慢慢地回頭看向乾嘉酒棧的招牌,瀟洒地拉了拉身上的錦繡長袍,從腰間出去一把燙金摺扇,「唰」一聲打開,風度翩翩地輕搖著,昂首踏了出去,底氣十足又故作風流地吟道:「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見五陵豪傑墓,無花無酒鋤作田。」
醒之頓覺郝諾可憐,拿起一塊芙蓉糕放在郝諾嘴邊:「吃吧。」
付清弦用手中的摺扇敲了敲富貴的腦袋:「本小侯就喜歡你這張巧嘴,賞!」
郝諾站在乾嘉酒棧門內東張西望,待看到角落的那一抹翠綠,頓時眉開眼笑,沒頭沒腦的沖了過去,當整個人快扎進醒之懷中時,餘光瞅見了那一抹刺和_圖_書眼的玄色,生生扎住了腳跟,險些撞在桌子上。
醒之也被郝諾那一句日夜不離給驚到了,正想斥責郝諾,不想卻聽見付清弦如此說郝諾,護短心理作祟,即刻冷了臉:「郝諾如何,本是我天池宮自家的事,付小侯爺是不是管得寬了些?」
付清弦這才知道醒之根本沒把自己的話放在心上,不知是羞還是怒,頓時紅了臉:「上月十五我納妾,你說會來的!為何沒來!」
醒之聞得這一聲清咳也看向落然,只見他此時也不再看向窗外,伸出去手挑了塊點心慢條斯理地吃了起來,醒之聽見對面傳來很大聲吞咽口水的聲音,只見郝諾那雙杏仁般的大眼閃閃發亮地盯著落然正在咬的點心,不住地咽著口水。
付清弦側眸一笑,輕聲道:「既然你說好,可知道好在哪裡?」
郝諾仰著下巴極為傲慢地搖搖頭:「公子愛吃,諾兒不吃,都給公子吃。」而後居然極為謙卑獻媚地將醒之推來的盤子恭敬地放到落然面前。
郝諾哼了一聲,大聲道:「這一個多月,公子日夜不離地在宮主身邊,我想見宮主都難如登天,憑什麼給你帶信!」郝諾毫不遮攔的聲音,引來了眾人的紛紛側目。
富貴忙道:「不管什麼詩,只要從小侯爺嘴裏吟出來的就是好詩!」
郝諾放下碗,正好看見小二哥將幾樣點心送了過來,滿眸垂涎地盯著甜點,心不在焉地說道:「師兄去給宮主買果脯去了,說讓我先進來。」話畢,伸手便要拿點心吃,不想聽到一聲清咳,手像被什麼蟄了極為迅速地縮了回去。
醒之目瞪口呆,兩人相互往來的表情動作都極為自然熟練,可見此事已不是一次兩次了,此時郝諾的臉上早已沒了半分委屈,整個人看起來滿面紅光精神奕奕,醒之將一碟點心推到郝諾面前:「沒事的,你吃吧。」
「放心。」落然眉間隱隱有些不耐和煩躁,可到底不想讓醒之著急,輕應了一句,與付清弦一起出了門。
醒之越發可憐郝諾的遭遇,正欲說話,只見落然一邊吃東西一邊從腰間抽出一張銀票,放在了桌上,郝諾霍然站起身來,一雙杏仁眼熠熠發光,幾乎歡呼道:「謝謝公子!」話畢,站起來規規矩矩地鞠躬,笑吟吟地伸出手來,極為熟練地將銀票疊好放進腰間的小荷包里。
付清弦看向落然,喝道:「你是誰?!」
醒之見付清弦這般回答,倒是有幾分不好意思了,耐心解釋道:「那幾日在山上不分晝夜地查找古籍,根本不知道今夕何夕,倒不是真的有意為之。」
郝諾見落然與付清弦真的出了門,一把拉住了正欲追出去的醒之hetubook.com.com:「宮主公子欺負我還騙了我不許我見你不許我上山不許我寫信我寫好的信都給燒了那天夜裡還說說要殺了我!」郝諾一口氣說完開始大口大口地喘氣。
醒之皺了皺眉頭:「……爽約?」
醒之這才回過神來,急聲道:「付清弦你找死嗎?!」見付清弦不為所動,醒之看向富貴:「看看你家侯爺是不是又犯了瘋病,還不快將你家侯爺拖回府去!」
蘇醒之,你與我同食了紅豆,今生便這樣吧,來生再見……
一個身著華服的小胖墩屁顛屁顛地跑過來,眯著一條縫的小眼,極盡獻媚地奉承道:「好詩!好詩!」
醒之石化原地,回過神來伸手去掏落然腰間的一打銀票,展開看了看,一顆心都涼透了,許久許久,她抬起頭來,滿懷憐憫地看向郝諾,五兩,只五兩,郝諾便將自己賣了個乾淨……
富貴躬身道:「小侯爺好詩!好詩!」
郝諾看向醒之身旁的空位,咬著下唇掙扎了半晌,最後選擇坐在了醒之的對面,坐姿極為規矩,只是那雙杏仁眼卻不會遮掩,極為垂涎地盯著醒之面前的冰鎮果茶。
落然黑著臉看向付清弦,冷聲道:「閉嘴。」
「——車塵馬足顯者事,酒盞花枝隱士緣。若將顯者比隱士,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將花酒比車馬,彼何碌碌我何閑。
小胖墩拿著點心又朝青衣女童嘴邊送了送,不長眼色地說道:「那麼多奴才,不用我燒火。」
郝諾斜了落然一眼,見落然沒有半分反應,這才敢端起碗來,「吧嗒吧嗒」將碗中的果茶喝了個乾淨:「還要!」
付清弦理好衣袍一步步地走近醒之,當快走到時才看見被柱子擋住的落然,腳步微微一滯,還是走了過去,故作兇狠地喝道:「蘇醒之!上月十五你為何爽約!」
郝諾心有餘悸地看向門外,見並沒有人進來,即刻大聲哭訴道:「一個多月了,每次我上山都會被公子、都被公子趕下去……也不知道為什麼,每次我上山他都知道,半路便把我截住了,宮主是笨蛋,每次都不知道我去找你!」
「——桃花塢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種桃樹,又摘桃花換酒錢。
付清弦話畢一雙狹長的眼睛死死地盯著落然的冰冷的雙眼,許久許久,倒是落然敗下陣來,有些不自然地撇開臉,緩緩開口道:「我若起負她之心,天地不容屍骨無存。」
青衣女童回頭一笑,挑了挑眉頭:「你說好詩,可知道它是什麼意思?」
小胖墩歪著頭皺著眉,想了又想,有些傻氣地搖了搖頭,尷尬地說道:「嘿嘿,不知道……可你博學多聞才華橫溢,吟出來的自然都是好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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