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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愛無岸

作者:不經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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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結局 第55章 年華似水流

都市·結局

第55章 年華似水流

許瑞懷發夠了脾氣,看了他半響,冷哼道,「許可,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你這人,最大的弱點就是心腸太軟,這種弱點使你喪失了最起碼的決斷能力。你做事情向來都是提得起放不下,」他頓了頓又說,「那天你在我面前跪下,無非是想求個兩全,這個世上,又哪有什麼可以兩全的事情,而你的所作所為,正是一種軟弱的表現。這一點上,你還比不了你姐姐,她一個女孩子,事情決定了就會去做,說走就走,不留任何餘地。你看看,你為別人考慮了,別人什麼時候考慮過你?就算是至親的人,面對利害衝突時都會再三猶豫權衡,更何況那種膚淺易逝的男女關係。許可,這世上沒有什麼是真正屬於你的,除了你自己,所以,從感情上來說,沒有任何人值得你依賴。」
文件夾里,只是一份公司里的人員名單。他的任務,僅是從這為數不多人中最後選出幾名解除雇傭合約。那些人里,或者身體孱弱,上有高堂,或者有在校讀書的子女,或者是自己的丈夫卧病在床,毫無勞動能力。幾天過去,他一再斟酌比較,卻無法作出一個明確的決定。他拿著那份絲毫沒有變動的名單遞還給許瑞懷,理由是,「經濟性裁員往往只會帶來更多的負面影響。」
回來之前,合伙人叮囑他,「據說以前的老闆年紀大了,前幾年剛退下去,生意都交給了他兒子,二十來歲的小孩子一個,也不知道怎麼樣,嘴上沒毛,辦事不牢,你回去可得盯緊點。」
陳梓琛很是好奇,忙問,「怎麼呢?」
他的生活,日復一日,便是如此忙碌。偶爾有個周末,獨自呆在家中,竟然極其的不自在,無所事事,心生荒涼。這樣的日子,過了多久了?他有些記不清,六年,或者七年?
當時,許可的腦袋裡亂鬨哄的,許瑞懷一席話說完,他卻只聽清了其中幾個字和-圖-書,「……說走就走,不留任何餘地……」
今年的冬季,寒冷異常,大雪紛紛揚揚。
陳梓琛沒見著傳說中的小開,心裏不免嘀咕,生意做得不大,架子倒端的挺足,裝個啥啊裝?一個鼻子兩隻眼,還不是普通人一個。老李看出他心裏不大痛快,自己的面子上也有些過不去,於是笑著對老劉說,「你們許總還挺忙的,咱們陳總大老遠的從歐洲回來,也沒能見上一面。」
許可和前來的王總寒暄了幾句,便要一同步入餐廳,餘光向斜後方看了看,自己帶來的下屬仍是跟在身後。那男孩是親戚家的孩子,高中畢業后不想讀書,便進了公司打雜,有時跑跑腿或者充當他的司機。男孩正處二十歲左右略顯青澀的年紀,為人有些靦腆,對成人的社會頗為好奇,此時他正朝著金碧輝煌的酒店裡間探頭探腦。
那年退學以後,他就進了許瑞懷的公司。許瑞懷雖然病愈,身體卻大不如前,工作上更是力不從心,公司的業績一度下滑。他知道許瑞懷急於培養他,帶他參加各種應酬,給他介紹業內的朋友,教他處理公司內部的事務……可惜,一個急於求成,一個心不在焉。
「李經理介紹來的,陳先生剛從法國回來,他……」
才出了關,他便和前來接機的老李一起去供貨商在北京的辦事處。老李是朋友的同學,供貨商也是他幾經周折才聯繫上的,在業內聲譽不錯。陳梓琛的公司作為才步入正軌的不折不扣的中間商,最希望能找到好的貨源,低廉的成本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信譽上的保障。陳梓琛事業心強,工作上的事辦妥了,他才能安心的回家過年。
陳梓琛也不由莞爾,卻見劉鑫哼了一聲,「李經理,您這話說的挺有見地,都說人不可貌相,更何況只是一個名字,您大名李來運,敢情這手裡的錢是中了五百萬得來的?我懂了和_圖_書,做生意這碼事,運氣排第一,實力其次,」劉鑫說著嬉皮笑臉的湊了過去,「李哥,你這第一桶金不會真是這麼挖的吧?這麼好的運氣,做兄弟的來借借光成不?」
夜裡,姜允諾習慣性的失眠,有時三四點的時候從夢裡醒來,就再也睡不著。陳梓琛起床以後,常常看見她獨自躺在客廳的沙發上,或者看書,或者閉上眼睛假寐。他一度懷疑她染上了什麼暗疾,並且為此擔心了很長時間。他希望她將來是一個對自己有幫助又不會惹麻煩的妻子,他也希望自己的子女擁有健康的基因。因此,在姜允諾做身體例行檢查的某一天,他以陪伴為由和她一起走進家庭醫生的辦公室。她看上去並不介意自己的隱私被他知曉,而且,從檢查結果得知,她是個健康的女人。
辦公室里,一位男子正在批閱文件。秘書端了杯咖啡走過去,「許總,華興貿易的陳先生想見您。」
這一番話后,陳梓琛的腦海里便浮現出一個紈絝子弟的形象,浮躁,驕縱,又有點狡詐,善於吃喝玩樂,能敗家,依靠父輩的人脈坐著一代不如一代的江山。人浮於世,安穩舒適的日子不過是因為有個會賺錢的老爸。陳梓琛笑著搖了搖頭,心裏徒然升起一股來源於白手創業的自得,又夾雜著些許忿忿不平的情緒。
王總不再多說什麼,那孩子臉上一紅,一貓腰便跑不見了。
許瑞懷看著兒子一臉迷茫的神情,完全不似往日的飛揚跳脫,心下多少有些不忍,於是緩緩說道,「你還年輕,有些事情需要時間,我也不逼你,你自己會慢慢想通的。諾諾那孩子……畢竟是你的親姐姐……那孩子,」他突然低嘆一聲,「雖然行事果斷有主見,但是太過衝動,也沒什麼事業心,這稜角還沒撞圓,始終難成大器。」
「兩個人,李經理也來了。」
元月中旬,陳梓琛因為聯和*圖*書繫了國內的供貨商提前回國,而姜允諾當時要參与一個比較重要的項目無法脫身,所以兩人約定,月底的時候在北京碰頭,然後一起回家看望他的父母。
男子隨口問道,「華興貿易?哪裡的?」
許可頓住腳步,扭頭對他說,「去旁邊找個小飯館把晚飯解決了,完了在車裡等著。」
七年前的場景,漸漸黯淡,變成了淺眠里的如夢似幻的景色。
最近,陳梓琛心情大好,姜允諾已然默許了他的求婚。所謂默許,言語上並沒有明確的應允,卻帶他去見了自己的母親,而且同意一起回國看望他的家人。陳梓琛原本打算在回去之前向移民局遞交申請材料,無奈審核材料的官員度假去了,只好暫時作罷。
那一天,他很高興。至於她為什麼會經常失眠,他想,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睡眠習慣,只是她的比較特別而已。
男人,不能不說是一種有趣的生物。
此時已接近晚上七時,許可也不知抽了多少只煙,桌上的煙灰缸里堆滿了小半截的煙頭。他瞥了一眼門邊的玻璃隔窗,外間燈火輝煌,仍是一副忙碌的景象,當老闆的不挪窩,下面的人也不敢就這麼大剌剌的走了。等會兒還有個應酬,他站起身,拎起西服外套走出去,路過門口,用手輕輕叩了叩秘書的辦公桌,「叫他們出去吃飯,算我賬上。」秘書高興的應著,小女孩還很年輕,臉上帶著一抹稚氣。他微微笑了笑,叫了名下屬一起下樓取車。
老李這人有點刁,自持自己也有點身家,又年長几歲,並不十分買賬,他調侃道,「我說小劉,我上次沒見著你們許總之前,看見他在文件上的簽名,還以為是個大姑娘。」
一旁的王總四十來歲年紀,為人和善精明,看那男孩愣頭愣腦的模樣以及兩人的相處模式,估摸著他不是這位許總的親戚也是熟人的孩子,忙說,「小孩子嘛,喜hetubook•com•com歡新鮮,讓他一起進去吧。」
然而對於這一切,他的未婚妻如同旁觀者,不抗拒也不如他這麼積極。他雖然自認為已經過了為愛情擔心受怕的年齡,但是並不喜歡裝糊塗。姜允諾從來不過問他的經濟狀況,對他之前的感情經歷也沒有表示絲毫的好奇,甚至不在乎他送她的戒指是白金還是鉑金,她看似無所謂,又彷彿是把自己的命運全權交予他來打理,和他以前交往過的女朋友很不一樣。
劉鑫和老李在一起打過幾圈麻將,兩人較為相熟,知道他話裡有話,劉鑫只是嘻嘻哈哈的說,「李哥,你還別說,我們老闆這幾天忙得跟個軲轆似的,一大早出去了現在還沒回,因此讓小弟前來代他做東,為陳總接風洗塵……現在也到了吃飯的點,要不咱們去雲龍邊吃邊聊,那兒的魚翅羹和石斑魚做得不錯……」
男子喝了口咖啡,才說,「你讓老劉過去接待一下,就說我有事出去了。」
老李指著劉鑫笑道,「他們許總,大名許可,可人兒的可,很少聽說有男人叫這個名字吧。」
陳梓琛在慶幸的同時又不免疑惑,甚至暗自揣測,也許她在外面還有其他男人。現在的女孩子,死心眼的極少。他不動聲色的觀察,可是什麼也沒發現。姜允諾的生活極其簡單,上班,回家,偶爾和女性朋友們一起外出逛街。除了他以外,她的圈子裡鮮有男性的身影出現。於是他的心情安定下來,但是又有些失落,這種失落源於過於平淡的感情,他在其中找不著任何對手,便少了許多競爭的樂趣,平添了一些索然無味。
李來運臉上的表情立馬就不太好看。陳梓琛心想,再這麼瞎掰下去,生意就甭做了,趕緊站出來打圓場。於是乎,桌旁的三個大男人,一邊吃一邊偶爾逗逗嘴,卻又互相留著餘地,一頓飯吃得倒也熱鬧。
男子這才抬起頭來,「一起來的有幾個人?」
hetubook.com.com二十歲的許可獃獃的站在那兒,聽著許瑞懷絮絮叨叨,思路一時模糊一時清晰。諾諾……為什麼是他的姐姐?幾天前還在一起的人,那麼難以割捨的兩個人,就這樣各奔東西,從此再不相見。
終於有一次,許瑞懷大發脾氣,拐杖敲在地上咚咚作響,隨後一個文件夾摔在了他的臉上。「我給了你這麼長的時間,」他的父親說,「就連一個名單也擬不出來,你每天渾渾噩噩,不知道都幹了些什麼?」
許可不以為然地笑笑,對那男孩說,「這是你該來的地方嗎?年紀小小的,就想著吃香喝辣,沒點眼力勁兒,別讓我養出個飯桶來,」說著沖他略微擺了擺頭,「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去。」雖然仍帶著微微的笑意,言語間已是不耐。
秘書走了出去。男子拿起桌上的一盒香煙踱到落地窗旁,他輕輕搖晃了下煙盒,將蹦躂出的一支香煙咬入齒間,而後按開打火機,略微低頭,點煙。窗外飄著雪,天空的色彩迷濛陰沉,在淡藍色的火苗映照之下,一張年輕英俊的容顏在玻璃窗上隱約浮現。他緩緩吐出一口煙霧,視野變得模糊不清。
坐在車裡,陳梓琛委婉的向老李打聽詳情。老李笑了笑說,「這位新老闆我也接觸過兩次,挺年輕的,為人倒是爽快。他這幾天正巧在北京,你倆可以好好談談。」陳梓琛也不便多問。兩人不多時就到了目的地,辦事處位於三環以內的一幢寫字樓上,規模不大,人員精簡。老李向前台說明來意之後,被帶到一旁的會客室。
姜允諾不想辦酒席,並且也沒有提到任何彩禮方面的要求。陳梓琛暗自嘀咕,果然是在國外呆的時間久了,才會對國內嫁娶的那一套渾不在意,也幸而如此。他的家庭並不富有,前幾年為他出國留學的事已花費不少,而他自己的事業尚處在起步階段,最好能省則省。而且,相比那些做秀的儀式,他更看重的是一紙憑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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