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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青蘅轉過頭：「你又犯規，又說我聽不懂的鳥語了。」

到了德國的第二個月，天氣驟然劇變，早上還好好，課上了一半突然開始下大雪，很快便收到了氣象中心發出的暴雪紅色預警。學校全面停課。

正當她準備把所有的憤怒之情都抒發一邊，忽見手機出現了電量不足的提醒。更倒霉的事還是發生了，她沒帶手機數據線！

褚青蘅紅著臉，結結巴巴地說：「你、你快起來。」

褚青蘅笑了出來：「太辣了，換一份吧，我這份可以先給你的。」

褚青蘅又問：「如果這個才是求婚戒指，那這個……是什麼？」她拿起那枚被丟在湯碗里過的又是翡翠又是紅寶石的戒指。

他們在回公寓的路上，遭受了暴雪的襲擊，衣服幾乎被雪花覆蓋住了。待回到有地暖的屋內，那雪花便化為水珠往下滴滴答答個不停。褚青蘅忙把外套都掛到浴室里去。

老闆娘笑不可抑，用有點走調的中文說：「你這樣真是很討厭啦。」

褚青蘅剛到德國不久的一個周末，被很倒霉地被那邊的教授關進了實驗室，和一群來自全世界的、各種膚色的學生。

蕭九韶握住她帶著婚戒的左手：「我想你還沒有看清事實，第一，之前你的約法三章跟我提出的條件都無法兌現，所以我可以繼續用德語；第二，請你對別的民族的語言保持一點尊重，而不是粗暴地稱其為鳥語。」

褚青蘅憤怒地撲到他身上，作勢要掐他的脖子。

等到一天半后他們終於被放出去，褚青蘅狂奔回租住的高層公寓，打開房門后飛快地拿出數據線充電。

「我下飛機時候聽到有暴雪的和圖書紅色預警，趁著現在雪還沒積起來趕緊去。」他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別這麼偷懶，除非你真想靠兩桶冰淇淋充饑了。」

而現在坐等蕭九韶被打臉的回復已經多達幾十條，他真的應該檢討自己的為人處世。褚青蘅格外熱情又風騷地回復了一句：come and get me。

蕭九韶握住她的手，靠近過去親吻她的嘴唇：「辣不辣？」

蕭九韶用德語回答她：「她就喜歡我強迫她。」

那瓶成為了她跟莫雅歌爭奪重點的已經停產了的成為絕版的印著英俊男模的臉孔的香水嘩啦一下在地板上摔成碎片。

就是要打他的臉也應該由她親自來，怎麼能給外人看笑話？

老闆娘看見是她，也很驚喜：「我還以為要好多天見不到你了，暴雪真的很討厭的啦——」她看到她身後的男人以後，扭動著身軀上前，摟住他道：「Arthur，真的好久沒看到你了。」

她打開微博，只見有幾十條她的評論，她被嚇了一跳，點開看到頓時明了，蕭九韶在她那條痛斥德國佬的微博下留言說：Miss U，然後莫雅歌就轉發了第一輪，表示坐等他被打臉。

蕭九韶居然還很無辜：「就讓它這樣吧，我媽又不會介意的。」

蕭九韶卻沒有動，還是執著地重複了一遍：「你願意嫁給我嗎？」

蕭九韶笑道：「查崗的話，就是比較突然的。」

他從在掛在椅背上的大衣口袋裡摸了摸，取出一隻盒子來：「其實這個戒指才是求婚戒指。」他打開盒子，裏面靜靜地躺著一枚御本木的粉色珍珠戒指，珍珠的周圍是一圈簡單和圖書的碎鑽：「知道你要求高，後來看來看去，就選擇了這枚。」

褚青蘅挽著他的手，跟他一起走進公寓。高層的年數有點久的公寓都會有這個毛病，暖氣管道總是會發出奇怪的聲響，她剛開始時還有點不習慣。

屋裡開了地暖，一下子從零下的溫度變為了二十多度。蕭九韶脫掉大衣，轉身進廚房，打開冰箱。冷藏室里空空如也，冷凍室里倒是有兩大桶冰淇淋。他微微一怔，道：「現在就去超市吧。」

「這是我媽送給你的見面禮，說是家裡傳代下來的。」

莫雅歌迅速地為她這條血淚的微博點贊，還附件一連串的23333和顏文字。她憤怒了：「你還有沒有同情心？！」

他很快就覺得不太舒服，雙唇微張，有點呼吸困難的樣子，就算這樣，也沒有被她折騰清醒。

褚青蘅回答：「沒有吵架啊，真的。」

「……你的品味好爛！」褚青蘅拿起戒指用紙巾擦了擦，這個戒指的尺碼也偏大了，估計只能戴在大拇指上，這麼大顆的翡翠和周圍那一圈細小的紅寶石，簡直是暴發戶品味，「戴在手上怕連手指都動不了了吧？」

「為什麼？！」褚青蘅真不想跟他解釋那已經停產了，絕對是絕版的，她還打算一直收藏下去。

他站起身，從盒子里取出戒指，又拉起她的左手，將戒指緩緩帶上她的無名指，然後單膝跪下：「你願意嫁給我嗎？」

他疼得鬆開手：「你的指甲該剪了。」

褚青蘅見他穿上大衣準備開門，知道大勢已去，就拿起之前自己戴過的圍巾在他頸上纏了纏：「你都不戴圍巾的啊，外面這麼冷。別https://m.hetubook.com.com拿下來，這款是男女通用的。」她拍了拍他的衣襟：「嗯，還挺適合你的，那就送給你了。」

蕭九韶看著地板上那片散發著芳香氣息的玻璃碎片，毫不留情地做出了評價：「死得其所。」

褚青蘅坐下來：「我們要約法三章，你不準在我外語水準不足的情況下，只用那種語言說話。」

其實她一直是個很自覺的人，跟那群不關起來就交不出合格論文的傢伙根本不是一個國度的。更何況她只是過來交流的，沒必要交跟他們一樣的論文。

蕭九韶也擁抱了老闆娘一下，兩個人用德語飛快地說著話，憑褚青蘅那蹩腳的德文水平根本跟不上這語速。

他們去了附近的超市買了好幾袋東西，往回走正好到了飯點。褚青蘅便指著那家仍在開業的烤魚店：「不如在這家先吃個飯吧。」

「沒有就沒有。你不要以為我會受你威脅。」褚青蘅立刻推翻之前的協議。

蕭九韶不置可否。

「沒有為什麼，」蕭九韶道，「你不答應就沒有約法三章了。」

老闆娘很快就給他們端上了滾燙的雞場，一邊又笑著調侃他們：「幹什麼都這麼嚴肅，小兩口別總是吵架。」

她算是服了他，論『木頭人不說話這種』這種遊戲，她永遠玩不過他：「不要吃了，你吃不了這麼辣的，到時候胃都吃傷了。」

屋子裡通暖氣的管道發出嗚嗚的奇怪的聲響，外面大雪紛飛，雪花停歇在玻璃窗上，結出了蝴蝶狀的美麗冰凌。它們依附在玻璃窗上，悄悄地注視著被窩裡那兩個相擁而眠的人。

褚青蘅泡了熱茶端進房間，只見他已經穿著睡衣睡著了hetubook.com.com。坐好幾個小時的飛機，還有時差，他的確也是累了。

褚青蘅把茶杯放下，輕輕地爬上床，抬手捏住了他的鼻尖。

他終於站起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老闆娘端著餐盤來為他們上菜，悄悄地對蕭九韶使眼色：「Arthur，這樣不好的，你不能這樣逼迫人家。」

蕭九韶還沒開口回答，她就下了結論：「求婚戒指？」

她低頭拿勺子舀湯喝，忽然聽見碗里叮噹一聲，她更加小心地用勺子去舀，舀了半天竟然盛出來一枚翡翠戒指：「這是……」

「我能不要麼？」她想起以前她就對他說過像Tiffany這類的銀戒她肯定是不喜歡的，因為太普通，顯得她很不值錢似的。沒想到他倒是拿來了這麼暴發戶氣質的戒指。

蕭九韶答應得很爽快：「好啊，交換條件就是你把那瓶story的香水給莫雅歌。」

褚青蘅的指尖直接刺進了他的手心。

驀地，她跟他猛然睜開的眼睛對上，嚇得往後一縮，險些摔下去，只能在床頭柜上一掃以維持身體平衡。

「……你，」褚青蘅用紙巾把它擦了又擦，「你怎麼不早說，還把它扔湯裏面，這種天氣首飾店都關門了，怎麼清洗乾淨？！」

他擁抱住她，連帶著被子一起，陷入淺眠。

老闆娘很快給他們安排了靠窗的位置，就轉身去忙了。

褚青蘅踩著一地薄冰回到租住的公寓樓下，只見一個人站在門口。

「那你還要不要？」

褚青蘅超級無奈地坐回自己的位置，又是斷網，又是沒事做，只好刷手機。在不知耗費多少點國際漫遊流量后，終於發出了一條控訴的微博——抱怨抱怨總是可以的和圖書吧？

褚青蘅只好乖乖地停止一切身體接觸。蕭九韶摸摸她的頭：「真聽話。」

這家店的老闆是德籍華人，褚青蘅也常去吃飯，他們至少還會跟她磕磕絆絆地中文德文夾雜著交流。

褚青蘅不由心想，他這個表情真的挺誘人的。她現在的審美又得到了新內容的補充，那就是——

「等下去也沒關係，這又不著急。」褚青蘅進了屋子就不想再出去受罪。

等到老闆娘端上烤魚的時候，她抓過邊上的辣子瓶，嘩啦全倒在蕭九韶那份上。蕭九韶也面不改色地動筷子開吃。

蕭九韶倒抽了一口氣，緩緩道：「你磨蹭的位置可不太好，給你三秒鐘立刻下去，就算我現在很累，也不是不可以……」

他穿著深灰色的長大衣，拎著簡單的行李袋，朝她微笑。

蕭九韶無法拒絕，便也默不作聲了。圍巾上還有她的體溫，和極淺的香水味，那是一款男香。莫雅歌曾打過她這款香水的主意，說是在市場上已經絕版了的。Paul smith的story，青草味道。褚青蘅會買這款香水一定只是為了瓶子上那個極英俊的男模。他總有一天要把這瓶印著男模頭像的香水偷渡給莫雅歌。

褚青蘅忙不迭地點頭：「願意，很願意，你快點起來，老闆娘都在笑你了。」

德國全境遭受了百年一遇的暴雪襲擊，之後幾日甚至都不適合出門了。

她好不容易等來了送飯時間，用英文和蹩腳的德語輪流跟教授交流，最後得到的回答是否定的，她也不能例外。

褚青蘅連忙跑過去，差點直接拜倒在他跟前，幸好被他一把扶住：「沒事，就是地有點滑，你怎麼來了？都沒提前說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