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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風喃喃：「傅希境……」

南風一路上緊張兮兮的，時不時就要跑到趙芸身邊看一看，十幾個小時沒有閉過眼，傅希境坐在她身邊，也是一路沒休息。

傅希境點頭：「好，那我們先回酒店。」

他伸手幫她擦拭掉淚水，「你哭什麼呢，這是值得高興的事。明天我們就去美國，你不用擔心，我會安排好一切。」

醫生點點頭：「對，傅希境先生，是他通知的我。」

敲門聲「咚咚」響起，打開，站在門外的是陸江川。他已經脫下了白袍，正準備下班，過來看看。

折騰了好久，總算安頓下來。

南風知道那位風女士身體情況已十分糟糕，而且有很多器官捐獻者通常是匿名，也不願意見到接受者及家屬。

傅希境看了看表，已是晚餐時間，對南風說：「我們先去吃飯吧。」

傅希境看著她狼吞虎咽的模樣忍不住笑ｈtｔps://ｍ•ｈetｕｂｏｏｋ.ｃｏｍ.ｃｏm起來，「慢點吃，沒人跟你搶。」

南風英語一般，在老美地道快速的語境里，她只能揀幾句來聽，入院手續一切全是由傅希境親自交涉、打理。

「腎源在美國，供體是一名身患絕症的美籍華人，她之前簽過器官捐獻協議，目前病危，時間不多了。季小姐，請立即做好準備，你媽媽得去美國做手術。」醫生說。

醫生訝異：「江川？」他搖搖頭，「不是他，是傅先生。」

大年初十，她接到趙芸主治醫生的電話，電話里他聲音激越：「季小姐，我們找到合適的腎源了！你媽媽可以做手術了！」

折騰了這麼久，傅希境也累極，轉身去了隔壁卧室補眠。

她真恨自己，覺得自己可笑又可惡。不久之前，還信誓旦旦地說絕不想讓他幫助，可此刻，面對著這樣一個巨大的和*圖*書誘惑，面對著媽媽的生機，別的一切都不再重要。

片刻，他回來，說：「風女士答應了。」

南風走出醫生辦公室。

她也不知道怎麼了，自從與他重逢之後，她就變得這樣脆弱，動不動就愛哭。

主治醫生在等她。

謝飛飛激動得跳起來，「真的真的？？太好了！」

南風一邊哭，一邊猛點頭。

南風飛速趕去醫院。

南風沒想到這個好消息會來得那樣快。

「除夕快樂，南風。」他微微笑。

回答她的，只有儀器細微的聲響，與一室的寂靜。

南風張了張嘴，一下子有點不能消化這個消息，去美國做手術？

南風望著病床上的媽媽，輕輕舒了口氣。

南風喝下最後一口奶茶，滿足地舒了口氣：「活過來了！」

二十分鐘后，他出現在她面前。

他搖頭笑了笑，獨自去餐廳。

傅希境已事先同舊金山這邊ｈｅtuｂoｏｋ•ｃｏm.ｃｏｍ醫院聯繫好了，救護車就等在機場外。

傅希境起身：「我先打個電話聯繫一下。」

外面依舊是個陰雨天，傅希境叫了酒店的車子接送服務，出門倒是很方便。

他走進來，看了看趙芸，說：「我聽主治醫生說了，你媽媽的情況暫時算穩定，院方在積極尋找合適的腎源。我也給在美國留學時認識的所有做醫生的同學與朋友都發了郵件，現在信息全球互通，一定會有好消息的。」

第二天，他們飛往美國舊金山。

南風哀嘆一聲：「我只想睡覺！」

她在走廊上坐下，握著手機，看了又看，終於撥通了傅希境的電話，她還沒說話，他就說：「南風，我正開車去醫院的路上，到了我們再談。」

訂的是個兩居套房，南風一進卧室，倒在床上蒙頭大睡，臉都懶得洗了。

她的眼淚落下來。

她在飛機上除了喝了點果汁https://www.hetubook.com.com，什麼都沒吃。

傅希境說：「想不想去探望下給你媽媽提供腎源的那位？」

南風再醒來時，已是第二天早上，她足足睡了十四個小時。睡眠足了，終於感覺到了飢餓，服務生送來的早餐她全部掃了個光。

自那次他對她告白后，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見面，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南風來醫院很多次，都沒有碰見過他，但聽寧大姐說，他來探望趙芸的次數，同以往一樣。

她怔了怔，才問：「是陸江川醫生幫忙聯繫到的嗎？」

抵達舊金山，是當地時間下午三點多，天氣陰沉，天空里還飄著細雨，跟國內一樣冷，但空氣卻比國內濕潤很多。

南風握著她愈加乾瘦的手指，低低說：「媽媽，希望明年春節，我們還一起過年。」

漫長的飛行中，隨行醫生分班輪流值守，時刻關注趙芸的情況。

「同樂。」南風點點頭。

南風仰頭望ｈetuｂｏｏk•ｃｏｍ.ｃｏｍ著他，說：「怎麼辦，我一邊說不想欠你，可我欠你的，這輩子都還不清了。」

「太謝謝你了，陸醫生。」南風感激道。

「當然！可以嗎？」

等待了太久，忐忑了太久，這忽如其來的好消息，令南風一時怔怔地回不過神來，良久，才握著手機尖叫著衝進謝飛飛的辦公室，激動得語無倫次，一邊落淚一邊說：「飛飛……飛飛……我媽媽終於可以做手術了……」

傅希境揉了揉她的頭髮，輕嘆：「傻瓜，我從來就沒想過要你還。」

這麼長時間沒休息，此刻一放鬆，疲憊感洶湧而來。

傅希境出動了私人飛機，隨行的醫務人員都有好幾個，趙芸是用移動病床連同儀器一起推上的飛機。

南風睡得出奇地踏實，連夢都沒做一個，時差好似對她不存在似的。反倒是傅希境淺眠了三個小時，就起來了。他洗了個熱水澡，過去喊南風吃飯，叫了好幾聲，她都沒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