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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游苦笑，他這樣的人豈會當真與這些女人計較，眼見得她們如牛皮糖一般粘在身上，推也推不開，說也說不得。

老鴇一臉掩飾不住的失望之色：「公子來遲了，煙煙她已經……」見楊念晴一臉兇相，她立馬又嚇得住了口。

「懶豬也英俊風流，」李游指著自己的鼻子，一本正經道，「你難道沒發現，我已經又老又丑，和你差不多了？」

眼看就要點到正題，楊念晴也不是那不知輕重的人，扯出個笑：「您說，沒事。」

早有不祥的預感，楊念晴抱著一絲僥倖坐在地上，確認了那手是指著自己以後，立即擺手：「別拉我，我是不去的。」

「她哪裡能與你比，我不過是有些好奇而已，」李游打斷她的話，一隻手摟著她不放，另一隻手拿出錠銀子放老鴇手裡，「有勞，借房間一用，還煩媽媽親自替我買些上等檀香回來。」身上滿是脂粉味，是該熏熏香了。

楊念晴如坐針氈，旁邊那個丫鬟總是偷偷用異樣的眼光瞧著她，連遞茶水都離得遠遠的，生怕接近她一樣。

南宮雪朝李游拱手道：「如此，辛苦兩位。」

李游嘴角一彎：「那檀香務必要媽媽親自送來，在下還有些事煩媽媽。」

「我不過是好奇，想瞧瞧她罷了，」他輕輕嘆了口氣，忽然伸臂摟住https://m.hetubook.com.com了楊念晴的腰，磁性的聲音飽含曖昧，「你還不明白我的心？我對女人從不在意的，聽話，我們上去再說。」

玩笑開過，二人午後動身，地方不難找，過幾條街就到了，比起臨安的如玉樓，抱月樓明顯差了一等，不說房間格局裝飾，只看那些庸俗脂粉，已經讓人夠嗆，想不到張明楚喜好這種類型。楊念晴邊走邊暗暗猜測，那些女人到底在臉上塗了幾層粉？

瞬間，長長的、俏皮的睫毛扇了兩下，俊臉上鬱悶之色盡去，反現三分愜意。

南宮雪想了想道：「也許他知道我們在查，不敢再貿然動手。」

楊念晴握緊拳，忍住沒有發飈。

老鴇估計也沒見過這陣仗，上來結結巴巴勸道：「兩，兩位……」

但李游又是什麼修為？若被這點小事難住，也不夠資格稱老手了。

「既是貴客，我們哪敢怠慢。」一女子說著，還不忘在李游脖子上摸了一把。

「比你閑的人已經不多了，」何璧看看他，「我總有些擔心，你幾時真要懶得變成一隻豬。」

兩人都愣住。

果然，所有目光都向她投了過來。

楊念晴回過神：「你胡說什麼……」

接著，她一臉怨恨數落起來：「我看那丫頭就是個沒福氣的，見到根https://www.hetubook.com.com草就當是樹，你們想想，那張夫人不容她進門，她就是出去也沒個名分，如今張大俠又死了，將來有她受的苦，哼……」

「早走了，」老鴇抱怨道，「張大俠來頭又大，硬要與她贖身，老身哪裡敢攔阻。自她走後，這裏的生意也淡了許多。老身辛辛苦苦將她調|教出來，那丫頭也忒沒個良心與算計！」

楊念晴看著那銀子咬牙。

話沒說完，已被何璧乾脆地駁回：「不是你說了算。」

十五很快到了。

南宮雪咳嗽道：「抱月樓離此地並不遠。」

何璧很大方：「好，我知道你一個人必定無趣。」

「怕查，就要留意切斷一切可能被發現的線索，且看他如何收拾殘局，」李游語氣很愉快，「他最近比我這個閑人還要忙。」

「當然，」老鴇略有些得意，「當初不知費了老身多少功夫與精神，才將她調|教成了這裏的紅牌。」

「久聞抱月樓有位柳煙煙姑娘，姿容不俗，媽媽是否方便請她出來一見，」他看了看旁邊的楊念晴，「不知比起我的小念如何？」

厚厚的脂粉下，老鴇的臉居然也有些紅：「公子放心，老身必定料理周全，絕不會有半點閑言碎語，白兒，白兒！快帶這兩位客人到樓上房間去。」

其實柳煙煙不在抱月樓的事和-圖-書二人早就知道，楊念晴還是故作驚訝：「走了？」

「姑娘們，那位李公子可是我特意請來的貴客，你們要替我招待好了！」忽視李游滿臉黑線，楊念晴笑道：「伺候好李公子，他必定少不了你們賞錢。」

「砰」的一聲，楊念晴摔到桌子底下。

奇怪的是，這個月江湖上並未聽到有人失蹤的消息，南宮雪從鴿站送來的信上得知，南宮別苑也沒再出現屍體，眾人都鬆了口氣。

她邊走邊碰李游：「拈花公子，花|花|公|子，這些野花夠味吧？」

老鴇自以為拍對馬屁，暗暗鬆了口氣，心道原來孌童就是這樣的，看「他」方才走路那步態，再看這鼻子眼睛，不陰不陽的聲音……她不由也抖了抖，立刻將目光移向李游，惋惜地搖頭：「公子不知，半年前煙煙姑娘就已經離開抱月樓，是張明楚張大俠替她贖的身。」

沉寂足足超過一分鐘，所有女子都像是避瘟神一樣遠遠退開，留下他二人在當中。誰能想到，這麼出色的男人竟好男風，姑娘們不知該怎麼辦，只齊刷刷地看向老鴇。

何璧道：「是辛苦你一個。」

「公子放心吧。」

李游和老鴇倒是聊得很愉快。

來不成當咱是小受？還「美貌風流」……

楊念晴附和道：「其實他已經和懶豬一樣了。」

「你沒錢。」

和_圖_書李游道：「小孩子脾氣，愛吃些醋，媽媽不要計較，柳煙煙姑娘她……」

「那種地方，沒有人比你更熟悉，」何璧拍拍他的肩膀，居然罕見地拍了句馬屁，「你如此英俊風流，也沒有人比你更適合。」

李游惋惜道：「久聞煙煙姑娘乃是人間絕色，非同一般女子，還練過功夫，想不到在下竟無緣一見。」

李游也愣住，不知她到底要幹什麼。

房間，珠簾低垂，爐香靜轉。

楊念晴好笑又無語。

李游隨手一指：「那就她了。」

硬拉老娘來作陪，此恨綿綿無絕期，楊念晴抱定捉弄他的心思，高聲道：「各位姑娘聽我說——」

楊念晴坐在椅子上道：「難道兇手已經報完仇了？」

李游苦笑，喃喃道：「有麻煩總是要落到我頭上的。」

老少通吃，一笑迷死一堆人。

老鴇擦擦汗，更確定了眼前兩個男人的關係，她也明白和氣生財的道理，忙安慰楊念晴：「楊……公子美貌風流，依老身看，煙煙哪裡及得上你一半。」

李游瞪眼看他：「分明有三位，為何只辛苦兩位？」

何璧點頭道：「午後。」

楊念晴馬上從地上爬起來，挑眉：「我憑什麼要聽你的？」

面對身上那些不規矩的「玉手」，李游已十分頭疼。

老鴇先是愣，隨即「噗嗤」一聲笑了：「那丫頭是wｗｗ•hｅtubook.cｏm•cｏm我從小看著長大的，不過會些琴棋之類，會什麼功夫！」

見他這樣，楊念晴幸災樂禍，雖然自己同樣在被女人糾纏，但與上次如玉樓的心情大不一樣——那次是自己痛苦別人快樂，而這次，是自己痛苦別人更痛苦，因此，自己這點痛苦相比之下也就成了快樂。

李游靈感突發，問：「我可不可以多帶一個人？」

「是是是，老身這就叫人去買，」銀子終於將神遊的老鴇喚回來，她歡天喜地纂緊手，「公子放心，放心……」說完她轉身就要走，忽然又發現什麼，兩手叉腰沖那些圍觀的女子罵道：「小娼婦們，還不去招呼客人，只圍著做什麼！」

楊念晴忙問：「她是媽媽你養大的？」

花|花|公|子都好色，但好色不一定都夠資格叫花|花|公|子，夠資格稱花|花|公|子的人，必定要有非同一般的眼光與標準，尤其是看女人，大凡花|花|公|子都知道，並非每一個女人都值得去「色」的。

楊念晴差點吐血。

六朝風物，金陵自古繁茂之地，文壇興盛，望族雲集，更有那十里秦淮，畫舫凌波；煙花深巷，青樓歌舞，其中不知生出了多少風流佳話。而這裏的金陵，比歷史上的也毫不遜色，但見大街上酒旗招搖，飛檐斜挑，商市林立，人煙豐茂。

話音方落，那群女子呼啦朝李游圍過來，笑得更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