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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天雷一部

作者:蜀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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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需要面對選擇

第六十五章 需要面對選擇

秦流風道:「這是二先生府上的總賬房先生,姓張,不知為何,好好的突然倒地去了。」
掌柜哼了聲:「哪有這麼快的,最遲也要明天!」
雷蕾反覆琢磨,還是決定將白天看到的甘草和張先生之事說給何太平。
何太平抬手,一件東西從他袖中丟出,那是粒烏黑的蓮子,錶殼堅硬有光澤,滾落桌上竟發出「當」的一聲響。
掌柜怒了:「我還不賣了!」
上官秋月不在意地說:「是何太平。」
雷蕾站在原地不動。
清晨,雞叫。
秦流風真是有眼光,雷蕾嘀咕,看看自己,總算服輸。
「我是不想幫你們對付上官秋月,但我也同樣不會因為怕死就幫他對付小白。」雷蕾將雪蓮子放回桌上,「多謝何盟主盛情,我沒道理再欠你的人情。」轉身出門。
雷蕾只想快些送走這位煞星,也不去計較,拉著他就走。
雷蕾默默坐了片刻,起身便走,冷醉也不挽留。
上官秋月道:「帶在身上不好使,平日里都是別人帶。」
雷蕾側過臉。
雷蕾自己走過去坐下。
李魚搖頭。
「這粒雪蓮子縱然不能替你解毒,至少也可以保你三年不死。」
何太平瞟她一眼:「沒規矩。」
雷蕾苦笑,細聲問掌柜:「大叔,能不能幫幫忙刻一個?」
大約是因為同情她,掌柜道:「可以是可以,但只好明天來取了,還要先付些銀兩作訂金。」
李魚微愣,繼而笑了:「自然好,但你不想回百勝山莊?」
你個變態,只能跟火星人溝通吧,雷蕾無語。
雷蕾碰碰上官秋月:「給錢。」
「何盟主放心。」
雷蕾不動:「盟主好大的架子,說話都要人站著聽?」
此人有時候雖然表現得無知,但絕對不能拿他當傻瓜對待,雷蕾無言以對,好吧,我承認自己腦子有問題,居然陪你這個變態逛街。
雷蕾無力,試著勸說:「不刻字也別傷他。」
這點雷蕾是相信的,此人手一釗,屬下就遞銀子。
李魚低聲:「行醫本是濟世活人造福百姓的事,只須記得『救人』二字便好,師傅他老人家經常這麼教導,我原本也是這麼想的。」
公子扣住她的手腕,聲音有些冷:「你答應了上官秋月什麼!」
李魚搖頭,看著遠處風景:「自然好,只是我過兩天便要起程回碧血宮了。」
正說著,門開了。
雷蕾抬眼,看見那雙眼睛閃爍如辰星。
雷蕾忙看著掌柜賠笑:「對不起了,我哥就是這脾氣。」湊上前,從懷裡取出張銀票遞過去,低聲,「他腦子有點問題,大叔就看在我的面上,別跟他計較。」
李魚敷衍地笑了下,繼續朝前走:「打個比方罷了,人有時候總是要選擇的,情勢所迫,由不得人不選,就像雷蕾姑娘,若是拿許多人的性命與蕭公子比,你會更在意誰?」
「你有沒有想過我!」雷蕾使勁掰開手,「沒有玄冰石,鳳鳴刀不能再動,你不是要懲惡揚善嗎,你準備拿什麼去?」
見母親只顧悲痛,那名十多歲的少年忙含淚謝過。
此刻見到冷醉本人,她不由心思一動,留神多看了幾眼。
門外再無聲息。
雷蕾原本推脫了晚飯,躺在床上想事情,誰知外頭動靜實在太大,到底忍不住被驚起,出去看清楚之後,她震驚不已,那不是白天所見到的卜家總賬房張先生嗎!
雷蕾嚇到:「怎麼會這樣?」
公子道:「找上官秋月,不是說就在城外嗎?」
確認丈夫之死不是意外,那名婦人忍不住撲過去撫屍痛哭:「是誰害了你!你要托個夢回來說聲才是,如今拋下我們孤兒寡母怎麼辦……」
再次走上大街,雷蕾終究覺得不安全,生怕遇上公子他們,於是帶著他往店鋪里鑽:「光走不看沒意思。」
上官秋月道:「你腦子也有問題。」
雷蕾道:「沒有。」
上官秋月道:「再多看會兒。」
公子道:「但我不會負你。」
魏知府趕來立案,鬧了半日才送走張家人,眾人回到廳上喝茶,再說了會兒話,然後就各自去歇息了。
雷蕾道:「以前的事我不記得了。」
雷蕾笑得古怪,「是是,這可是我們全部的家底,幸虧遇上大叔這樣的好人,不然我們兄妹就要吃大虧,今後就只能喝西北風了。」
「行走江湖,帶著總比不帶好。」
上官秋月道:「給我刻一個。」
雷蕾回身:「何盟主還有什麼指教?」
自私?雷蕾點頭:「我本來自私,你也看到了,我很怕死。」
雷蕾忙遞了兩錠銀子過去:「訂金,不找了。」使勁推上官秋月,「走走走,明天我自己來取就好。」
二人取了玉佩出門。
李魚破天荒沒有坐診,牽著白馬站在大門口。
上官秋月眨眨眼,為難道:「我沒帶錢,你先賣給我,我稍後給你送來。」
議論聲哭聲四起。
終於累了,二人牽著馬溜達。
大叔你不拿命當回事兒啊!雷蕾慌忙瞪上上官秋月:「哪有你這麼跟長輩說話的,快道歉。」
「應是被毒針所傷。」李魚擼起張先生的袖子,露出上臂,那裡有一點烏青,「此毒名為『青隱』,兩三個時辰后才發作,加上分量不多,所以當時張先生被刺傷后可能並未在意。」轉臉詢問甘草,「甘師弟看,是也不是?」
雷蕾偎依著白馬,抬頭眺望遠處:「我看,還是選你想選的那個吧,既然不選事情也會那麼發展,同樣都要內疚,不如自己做主選一個。」
雷蕾明白過來,遺憾:「也對,你該回去過年的。」
「何盟主怎麼有這個?」
「李大夫,何某有些事,借一步說話。」何太平的聲和圖書音。
旁邊公子立即看過來,似在發愣。
上官秋月留神看,果然見那玉佩背面刻了「秋月」二字,於是笑道:「那我就要這個。」拿起來,「走吧。」
廣袖下,公子的手微微握緊:「你以前是喜歡上官秋月的。」
雷蕾叫住他:「李大夫要去哪裡?」
嗚嗚,八十五兩銀子啊,可以上酒樓辦兩三桌高檔酒席了!雷蕾忍著心疼道謝,取過玉佩塞給上官秋月:「給你,快走了。」
「你若真想走,可以走。」公子不再看她,離去。
鳳彩彩輕輕吐出口氣:「果然如此,我說你怎會喜歡上官秋月,必是他要挾你。」
雷蕾愣。
何太平擱下茶杯,「方才是你在外面聽。」
雷蕾不答,站起來要走。
掌柜哭笑不得,將那銀票推回來:「姑娘,老夫是做正經生意的,也不想占你們的便宜,這麼多錢實在找不開。」
上官秋月笑起來:「怎麼叫不得。」
雷蕾顧不得別的,衝口而出:「我是希望你不要什麼鳳鳴刀,但你將來真的不會後悔?鳳鳴刀對江湖有多重要你也明白,現在形勢危急,叫人知道扶持正義鎮守江湖的鳳鳴刀已經消失,誰還有信心跟千月洞對抗?要是誤了什麼大事,你還敢回百勝山莊?你就真的不內疚?」
李魚臨風而立,衣袍翻飛,俊秀的臉上滿是無奈:「道理說來簡單,但真到了性命攸關的時候,要作決定就不那麼容易了,不如遠遠避開。」
公子道:「他威脅你?」
「你太過分了!蕭公子待你一片真心。」鳳彩彩已經在旁邊站了會兒,此刻忍不住快步從柱子後走出來,臉通紅,急怒:「上官秋月那個魔頭怎比得上蕭公子!現在我們都知道你是他娶進門的夫人,你這麼說將他置於何地!」
答應的條件,上官秋月會允許反悔?百蟲劫未解,挺上官秋月的語氣還是有希望,如今性命就握在他手上,值得用這樣的代價去了斷?咱可是向來信奉「好死不如賴活著」這條真理的。
上官秋月不接,微笑:「我的錢就是你的,你收著,過些日子我們就回千月洞。」
上官秋月將玉佩系在她腰間,口裡道:「給他銀子都不收,比你還笨。」
沒有回答。
最近才女忙著詩會,難得見到蹤影,雷蕾走過去:「詩會辦完了?」
雷蕾不答。
雷蕾怔了,內疚與難過一齊湧上來,是她先主動纏上他,如今也是她擅自作決定推開他,從沒問過他的意思。
然而,從答應條件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沒有別的選擇,百蟲劫只有他能解,連公子都親口說「可以走」了,還有必要留在這裏?
雷蕾掏了銀票遞過去:「不用找了,謝謝大叔。」
盡職盡責或許沒錯,但恪守本分卻未必,否則又怎會收甘草的賄賂?你還不知道有人在打你家產的主意吧,要知道賬房可是最好做手腳的地方,雷蕾冷笑,醫生豈不是最擅長用針?
雷蕾道:「我只是對這案子很好奇,而且我也想知道,那個真正的長生果到底是什麼東西。」
掌柜瞪眼:「若不是看你年紀輕,老夫必定送你去見魏知府!告訴你,前兒才聽說上關專程派了人來八仙府巡查,你還敢在這當頭鬧事!」
見她著急,上官秋月笑了:「對不起。」
不知何時,他已離去。
公子站在門外。
不知他為何突然討論起這個,雷蕾順著他的意思點頭:「當然,醫者仁民,這樣的生活比那些打打殺殺的簡單多了。」
雷蕾搖頭:「我沒生氣。」
上官秋月想起另一件事,站住不動:「還要一個春花的。」
雷蕾站住。
公子沒有轉身,語氣平靜,似乎還笑了笑:「你先前對我說的那些話,都是假的。」
雷蕾裝模作樣看了半天,轉眼望門外:「時候不早,我該回去了。」
他既不願說,雷蕾也就不再追問,突發奇想:「我跟你學醫怎麼樣,要不我來給你幫忙打下手?」
別人都傷感,雷蕾卻留意到,旁邊甘草悄悄退回了房間。
雷蕾垂首:「對不起。」
見他還沒走,雷蕾意外,很快又移開目光。
「上官秋月不會放過我,比如,我的命在他手上。」雷蕾實話實說:「上次小白會走火入魔,你想必也都猜到了,是我害的,現過樣下去對他沒有好處,你若真為他好,就不該來勸我。」
眼淚不知不覺掉下來。
上官秋月接過佩:「小春花送我的。」
雷蕾道:「沒有騙你,我那時是真的喜歡你。」
秦流風搖頭:「就是因為沒有舊疾,家人才懷疑有異,央二先生送來讓李大夫驗看。」
上官秋月看她,眨眼。
掌柜的本是一臉鬱悶,如今見了她,如見到救星一般,哭喪著臉:「姑娘來了就好,快些把令兄帶回去吧!」
上官秋月點頭囑咐:「明日定要刻好。」
「你其實沒那麼怕死。」何太平拾起那粒雪蓮子:「這雪蓮子多少人夢寐以求,一個真正一心只想活命的人,要他用什麼條件交換都是願意的,但你因為不肯替我對付上官秋月,就拒絕要,這不是看重性命的人做出來的,你可曾這樣對待過蕭兄弟?」
「……」
才女愛作男裝打扮,與騷人們品談學問,說實話,因為頂著才女名聲,雷蕾幾乎沒怎麼去注意她的相貌,但自從上次如花品評說自己不如她的時候,雷蕾就開始有點不忿,好歹花小蕾這小模樣生得也不錯,哪點比冷冰冰的才女差了!
上官秋月蹙眉:「今日不能?」
那才是堂堂百勝山莊莊主應該有的模樣,什麼時候他就變得現在這麼顧忌重重?都是自己自以www.hetubook.com.com為是周旋在白道魔教中間的結果,一心想用自己的觀念去改變他,卻從沒有為他做過什麼,一次次讓他為難。
上官秋月果然不說什麼了,跟她走出門。
雷蕾笑:「當然。」
雷蕾沒反駁,轉身回房。
上官秋月解釋:「方才我去見八仙府一位朋友,說借點錢,他就給了我一萬。」
公子拉起她的手,緊緊握住:「縱然如此,但,小蕾,你就不能跟他了斷關係?」停了停,他一字字道:「就算是為我,這一次。」
上官秋月道:「我給你買的,你給錢做什麼。」
雷蕾哭笑不得,「那你想吃飯住客棧怎麼辦?」問出口又發現這問題是多餘的,他經過的地方能留個活人就不錯了,誰還敢要他的錢,江湖上只怕有一半的搶劫殺人案就是他乾的,今兒不是自己攔著他,估計掌柜大叔早就成了他手底下的試驗品了。
迷惘的是,春花秋月何時了,春花想了,秋月不讓,這就意味著自己今後要過另一種生活,兩個世界的人被綁到一起,究竟是對還是不對?秋月對春花有幾分真心,還是因為得不到的東西所以更感興趣?而春花,到底喜不喜歡秋月?
上官秋月道:「我要這塊。」
雷蕾又笑了:「其實我是高興你肯用玄冰石救我的,可我不想再發生同樣的事,你不會不顧我,但你也不能不顧何盟主他們,就像我,除了喜歡你,我也喜歡我自己的命,只會在保住性命的前提下喜歡你,所以我是個自私的人,再跟著你,何盟主他們會為難,你也不會想這樣。」
有好也有不好,說不清,雷蕾苦笑。
何太平道:「你不想要?」
「上官秋月不會放過我。」雷蕾別過臉:「而且我現在因為一些事……跟他脫不了干係,也不可能幫你們對付他。」停了停,她咬牙坦然看著他:「我想好好地活下去,活得對得起自己,我不是你們,可以為了江湖正義捨棄別的,我經你自私,任何時候我都不會願意犧牲我自己的命,白道魔教和我無關,要在心法,玄冰石和我之間選擇,已經讓你很為難,將來可能會有更多令你為難的選擇,我們很多想法不一樣,這會阻撓你們辦事,小白,你能忍受多久?」
上官秋月看她:「你說我腦子有問題?」
掌燈時分,外面院子里響起很大的喧嘩聲,還夾雜著哭聲,許多人圍作一處,中間木板上平躺著一具屍體,面容平靜,似乎是睡過去了。
這是家珠寶行,櫃檯里的架子上陳列著許多盒子,盒子里放著各色珍珠瑪瑙,美玉寶石,甚至還有水晶製品,便宜的貴的,小巧的大方的,品種齊全,令人眼花繚亂。
早知道他會這麼問,雷蕾沒好氣,辯解:「我對你們的事不感興趣,可沒想偷聽什麼,不過有正事要稟報,大盟主不想聽那就算了。」
雷蕾回神:「誰?」
雷蕾道:「不是。」
雷蕾道:「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雷蕾搖頭。
公子面色發白,緊緊盯著她。
李魚不語。
還是被發現了?雷蕾無奈。
雷蕾將幾次見到甘草的情景以及昨日他跟張先生說的話都詳細講述說了一遍,末了道:「我不知道張先生的死是不是和他有關,但張先生被他收買是事實。」
公子道:「因為怕連累花家?」
那種提心弔膽的日子多危險!雷蕾搖頭,我更留戀現在的生活。
上官秋月道:「我現在要。」
高興的是,百蟲劫雖沒有解藥,但上官秋月或許真的有辦法讓自己活下去,「只要哥哥活著,就不會讓你死」,這不像是假話。
卜二先生道:「再撥五百兩銀子,也是他在我們卜家辛苦一場。」
瞧見那銀票上赫然寫著一萬兩,雷蕾差點暈過去,這麼一筆巨款買區區一件小東西,你不怕花錢,人家還怕收下了將來會惹麻煩呢!
備作急用的?雷蕾明白過來:「給我?」
你寧可不要玄冰石,我很高興,但不表示我能接受,拋棄責任的你會內疚一生,而鳳鳴刀的主人沒有了武功,行走江湖是件多麼危險的事。何況李魚甘草都不能保證百蟲劫能解,只有跟著上官秋月,我才能活命,雖然他未必有解,但那句「只要哥哥活著,就不會讓你死」一定是真的。
雷蕾發現跟他講不了道理,趕緊移開話題,懷疑:「你這麼多錢,是不是從哪兒搶來的?」
「蕭莊主已調動南海派人馬,想是很快就會趕來,這些信你分別派人送去這幾個門派,務必親自交到掌門手上。」
魏知府從裏面出來,經過二女身旁,對雷蕾笑道:「何盟主叫姑娘進去。」
公子靜靜看著她:「你可是有什麼難處?」
但一心為活命,是不是也虧欠小白太多?
上官秋月卻說:「我要」
公子微顫,手上勁道鬆了些。
雷蕾知道他擔心什麼,無力地笑:「何盟主放心,百蟲劫沒有解藥,我還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還有精神去替你宣揚這些?」
半枯的草地,高闊的天空,周圍清晰起伏的山巒,雖然無處不透著冬日的蕭瑟之意,卻也有種回返自然的清朗,讓人心境開闊。
雷蕾默然。
李魚沒有否認。
雷蕾拿衣袖擦了擦,走過去開了門想看看。紀念自己在這個世界的初戀。
「雷蕾。」有人輕聲喚她。
外面天色已黃昏,屋子裡早早點起了燈,何太平正坐在椅子上喝茶,見她進來,既不說話,也不讓她坐。
雷蕾忙問:「我的玉佩呢?」
冷醉讓她坐,順手倒了杯茶遞過去,「好了,就是這些俗事讓人心煩。」
雷蕾暗罵他哪壺不開提哪和*圖*書壺:「怎麼回事?」
上官秋月「啊」了聲:「那也可以。」
公子道:「你不想說?」
「不必再說了。」公子打斷她,緩步走到她面前:「我不會負江湖,也同樣不會負你。」
掌柜自豪:「姑娘放心,老夫做的向來是誠實買賣。」
雷蕾狠心掙脫他的掌握,退後兩步。
雷蕾回神:「我有點累,想休息會兒。」
掌柜道:「八十五兩銀子。」
「你……」掌柜實在忍不住,拿手指著他訓斥:「年輕人莫太輕狂,像這等無禮!何盟主的名字豈是你叫的,你……」
發現忽略這個大問題,雷蕾急忙沉下臉強:「大叔是無心的,你可別傷他。」
公子站住,沉默片刻,道:「不動也無妨。」
雷蕾總算開口:「不是,因為你是百勝山莊的莊主,是鳳鳴刀的傳人,你應該志在江湖,不是我。」
雷蕾不回答。
剛跨進大門,就聽見一陣吵鬧聲,掌柜在發飆。
昨晚半夜才模模糊糊睡去,今早醒來頭未免有點昏昏的,雷蕾梳洗耳恭聽完畢,打算吃過早飯就找何太平說正事,哪知吃飯的時候才發現,何太平與秦流風與公子三人都不在,問及溫庭,才知道他們一大早都出去辦事了。
雷蕾意外:「喲,你還有朋友?」
等了半天不見回答,雷蕾半開玩笑:「我是沒有什麼醫學天賦,李大夫嫌我笨,不肯收?」
上官秋月笑得促狹:「說了不用你找。」
想到上次那小孩被他打發回來要錢,雷蕾這才相信他是真的沒錢,不由奇怪道:「堂堂千月洞洞主,出門不帶錢?」
雷蕾你聲問:「避開有用?就不會內疚?」
公子忽然道:「你說過喜歡我,是真的。」
公子道:「為什麼,因為他對你好?」
雷蕾道:「那時我沒騙你,可……」
雷蕾笑得澀澀的。
回到卜家藥鋪已是午飯時分,溫香與鳳彩彩在卜家等了她許久,不免擔心,急忙回來找,見到她安然無恙,都鬆了口氣,開始責怪,原本溜出去是想弄清甘草與張先生的陰謀,卻被上官秋月給佔盡便宜,還花了幾十兩銀子,雷蕾也覺得很悶,一頓飯默默吃完,就早早回房間了。
上官秋月道:「若不是你攔著,我嚇嚇他,就不用這麼麻煩了。」
雷蕾沉默。
她來自另一個世界,有不同的觀點,但那些觀點在這個江湖中並不適用,反而會讓身邊的人為難。
李魚默然半日,一笑:「受教。」
何太平目光一閃:「我去調集人馬。」
雷蕾無奈地低聲說:「快說對不起。」
小白的確為自己做了很多,雷蕾無言以對。
公子不答。
李魚沉默。
李魚嘆息:「人在江湖,誰能與江湖事脫離干係,很多事不是你我能做主,今日如何還好說,至於將來如何,連我也不知道。」又補充:「你放心,那百蟲劫暫時不會發作,我若替你研製出解藥,將來會差人送到百勝……」停住。
雷蕾忙拉拉秦流風,低聲:「在哪兒發現的?」
上官秋月道:「好,不傷他。」
沒遇上過這麼不講理的,掌柜怒了:「你這個人怎的這麼無禮!老夫還要做生意,要買就一手錢一手貨,你沒錢,莫非是想搶不成!」
何太平道:「站住。」
你放過我吧!雷蕾簡直想哭,開始懷疑此人是故意要讓自己著急,於是拚命拉他:「再鬧,我懶得理你!」
下午公子與秦流風又受命出去辦事了,這次去得很久,到晚飯時竟然都沒回來,鳳彩彩覺得奇怪不安,幾次問及,何太平都只隨口應付了兩句,並不肯透露半點,鳳彩彩也不敢再多問,倒是甘草,今日破天荒出來和大伙兒一起吃飯,精神還很好。
雷蕾白眼:「大叔那是厚道,對得起良心!」
「我不帶銀子。」
雷蕾本就不是來買東西,一心只想打發他走,哪裡顧得上什麼好壞,拿起一件哄他:「你看這玉佩,有你的名字呢。」
今後就要過那樣的生活,沒有朋友,有的是血腥和算計,只能依賴他和她自己,更重要的是,她還不敢相信他。
櫃檯上那個人還是易容的,不過雷蕾一看到他腦袋就開始疼,沉重的腳步也變得輕了,三步並兩步衝上去:「怎麼了,又怎麼了!」
公子沉默。
何太平點頭,意味深長:「你在幫我們。」
上官秋月瞟她:「我有很多錢,還用搶?」
公子又敲門,「小蕾。」
公子道:「蕭家歷代守護江湖,這是我們的責任。」
許久,雷蕾微微握拳,輕聲:「上官秋月,我們現在就走吧。」
本打算跟他秘密彙報,誰知他卻臨時找李魚商量事情,然後又與公子秦流風密謀到很晚,雷蕾無奈,決定推遲到明天再說。
上官秋月道:「我沒惹麻煩。」
大約是看他們母子可憐,卜二先生長長嘆息,轉臉問身邊下人:「今年張先生的薪給可領了?」
鳳彩彩跺腳:「你會後悔的!」
一名十幾歲的少年扶著一名婦人,站在旁邊垂淚。
其實此女熱衷破案自有緣故——長生果,這麼多英雄好漢為了它搶得頭破血流,連蘋果核桃都冒出來了,老娘倒想知道,真正的那枚長生果究竟是什麼東西?花生?蓮子?
這種選擇不是沒有過,傅樓殺了許多人,但要眼睜睜看他死去,還是不能接受;上官秋月作惡多端,明知道他死了江湖便會少許多禍事,卻仍下不了手……幾番落入上官秋月手中,江湖,她,原來小白已經作過了許多次選擇,其中過程勢必痛苦,還要忍受來自於她的指責。
公子道:「那你為何總避著我,是不是那次……嚇著你了?」
見他實和_圖_書在想要,掌柜也就活路了,邊收拾道:「公子若真想要,小店給你留著半日,待你回去拿了錢再來取,如何?」
雷蕾道:「我明白,你沒做錯,江湖只有在何太平手上才會更好。」
鳳彩彩看了她一眼,還是忍不住:「你這樣,很傷蕭公子的心。」
雷蕾將他拉進旁邊小巷,拱手彎腰:「拜託,你以後能不能不要出來給我惹麻煩!」
「何盟主的意思……」
李魚道:「若是救了他們的命,就要捨棄親友之命?」
雷蕾無語。
大叔,難道他一時沒想起這法子,你居然還敢主動提醒他!見上官秋月目光不善,雷蕾慌忙撲過去將他兩隻手都抓住,賠笑:「我給,我給。」
這話聽著,他竟是不打算再回八仙府,雷蕾發覺不對,狐疑道:「怎麼了?」
掌柜搖頭,面帶同情:「老夫也沒料到他拿這麼多錢出來,姑娘必不知道,這些年輕人,姑娘今後還是不要再讓他帶這麼多銀子亂跑了。」說到這裏又嘆氣,「有多少家產能這麼敗的,令兄……」令兄果然腦子有點毛病。
上官秋月不語。
沉默片刻,她緩緩縮回手:「我想想。」
李魚臉色有點暗淡:「隨便走走。」
雷蕾搖頭,勉強笑:「我就跟何盟主說了玄冰石的事,是他們設計拿回來的,可能跟上官秋月交換了條件,你總疑神疑鬼的做什麼。」
半晌,公子拂袖,轉身離去。
正在愣神,冷醉也看見了她,點頭表示招呼。
「你是百勝山莊唯一的傳人,玄冰石沒了,鳳鳴刀因為你失傳,就算你跟我遠遠走了又怎麼樣,你一輩子都會內疚,我為什麼要陪著個成開內疚的人?」雷蕾不再掙扎,直視他:「你要聽實話,我就告訴你,跟玄冰石無關,玄冰石是何盟主他們拿回來的,我躲著你,是因為我喜歡上官秋月了。」
上官秋月點頭:「還要留著他刻字呢」
「何盟主吩咐你做事?」
雷蕾也悶得慌,立即道:「我也去。」
兩不負?雷蕾搖頭:「我不想再發生玄冰石那樣的事。」有些時候必須面臨選擇,看看那些英雄,他們背後的人都太辛苦,我卻只是個自私平凡的人,我想要另外的活法,而你,註定屬於江湖。
馬背起伏,一路奔跑,冷風吹得臉頰生疼,雷蕾騎著白馬,李魚換了另一匹,二人一前一後距離逐漸拉開,李魚的騎術很好,今日不知怎的一改平日時的文雅風度,出城便縱馬狂奔,雷蕾用盡全力也跟不上。
雷蕾道:「沒有。」
雷蕾還是搖頭。
秦流風正要回答,忽然又盯著她打量:「眼睛怎麼了,雷蕾姑娘也會哭不成?」
鳳彩彩神態有些局促:「我昨日說的那些話,你別生氣,我是太心急,所以……」
雷蕾沒頭沒腦的在大街上亂逛,忽然想起訂下的現佩,於是往那家珠寶行走。
雷蕾轉身。
你耳朵比兔子還長,雷蕾也覺得好笑,哄他:「那是說你聰明,有很多問題。」
雷蕾急了:「你……」
不待雷蕾再說什麼,他抬臉看天色:「時候不早,回去吧。」
自何太平處出來,天已經黑了,雷蕾準備回後院休息,哪知還沒走到階前,她就看見站著個挺拔的身影,在燈光夜色中微顯寂寥。
何太平輕哼,將雪蓮子丟給她:「我真要利用你,你以為蕭兄弟就能阻止?」
雷蕾不好違逆他,便讓掌柜隨便拿了幾件便宜佩飾看。
雷蕾心中一動:「是石先生?」光賣假長生果他就賺了很多錢。
公子再不問什麼,拉起她就走。
上官秋月道:「這些都不好,叫他拿好的。」
喜歡?應該不是;要挾?好象也不全是。
掌柜懶得跟他說話,揮手:「什麼春花不春花,走吧」
估摸著他已經走了,雷蕾緩緩從床上爬起來,一次次的容讓,想辦法幫助花家,他已經在儘力適應,可他始終還有江湖,還有身份和責任,自從答應那個條件,自己就已經和上官秋月脫不了關係,再纏著他,不只會讓他為難,也會讓何太平他們為難,何太平對自己這麼寬容,都是看在他的面上。
「小蕾」公子的聲音。
雷蕾垂首:「謝謝你,我會好好考慮。」
雷蕾心道果然如此,秦大才子向來通情達理,應該不會強迫心上人做不喜歡做的事,搞怪的又是何大盟主那個腹黑,什麼都要利用一下。
甘草點頭。
「他是何盟主手下的人,我總不能讓他太為難。」冷醉轉臉,淡淡道:「我也只能幫到這些,再多就不行了。」
下了台階,雷蕾如獲大赦,馬上丟開他的手:「快走快走,我先回去了,以後少來城裡。」
上官秋月在旁邊眨眼睛,看得有趣。
上官秋月笑道:「我幫過他的忙。」
雷蕾留意到他今天的特別:「李大夫有什麼心事?」
上官秋月道:「所以他的錢不多。」
上官秋月笑:「小春花是好人呢。」
雷蕾不能回答,默然。
見他不肯走,雷蕾無奈,忙問掌柜:「大叔,還有沒有寫春花兩個字的?」
弄了半天是個沒帶錢的,掌柜有點不耐煩,盡量和氣地說:「小店概不賒賬,公子還是下午再來吧。」於是收起那佩。
雷蕾道:「我本來就喜歡他,花家人都承認了,你不是早就知道?」
公子拖著她往院外走,冷笑:「玄冰石是我交出去的,你不必欠他什麼。」
怎麼說對方也是後生晚輩,掌柜的同情心大起,鼻子里哼了聲,收起銀票:「罷,你也不容易,拿去拿去。」一邊說一邊從櫃檯里找了兩錠銀子,連同那塊玉佩一起推到她面前。
白天的張先生活著進了鍾花無艷茶樓,而和-圖-書且還發了筆小財,可現在卻已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
那人回:「已領了。」
居然明目張胆地說要搶!掌柜「嘿嘿」兩聲冷笑:「怎麼,光天化日之下,你還真敢搶東西?是不是還打算連老夫也一起殺了,好來個殺人劫財?」
雷蕾偷眼看旁邊的甘草,果見他眼神恍惚。
這種時候,什麼解釋都是多餘的,事情已成定局,答應過的條件,上官秋月不會放過我。
回想當初,執刀而立,氣宇軒昂,一襲藍白衣袍瀟洒清閑。
回到卜家藥鋪,雷蕾發現只有何太平與秦流風回來吃午飯,卻唯獨不見公子的蹤影,私下問及,竟沒人知道。
何太平沒有表態,反倒對另一件事很感興趣:「你說他在看柱子?」
上官秋月道:「我給他錢,他不放我走。」
雷蕾怒了:「你敢傷他!」
雷蕾橫眉:「這還不是?哪有你這麼不講理的,不給錢就想買東西,拿銀票為難別人,若不是我攔著,你又要生出什麼事!」
「但……」鳳彩彩咬咬唇,索性直視她:「你不覺得這樣太自私?你或許是為了蕭公子好,可你有沒有問過他的意思?就因為怕死,你就這麼對他?」
雷蕾拍拍馬頸,引得白馬親昵地在她身上蹭,然後嘆了口氣:「還是這樣的日子悠閑,簡單,治病救人,不用管什麼江湖大事。」
公子低聲道:「胡說。」
為了性命,不能違逆上官秋月。
上官秋月道:「在這裏。」
八仙府有這麼大方的富豪?一萬銀子,就是卜二先生這種人家也要謹慎考慮才借吧,不過道理也說得過去,上官秋月伸手要錢,誰敢不給。
雷蕾咬牙,將那張一萬兩銀票收入懷中:「錢給我!」
雷蕾道:「就算你能忍受,何盟主他們也不能,你一定要選擇我,這會讓他們為難」
雷蕾瞪他一眼:「怎麼回事?」
雷蕾想了想,有點拿不準:「就是游廊上那幾根松木柱子,當時他好象對那些柱子很感興趣,我曾問過卜二先生,那些廊柱都是從千里之外的壽仙嶺運回來,找最好的工匠做的,平時不許別人攀爬,但我也仔細看過,沒發現什麼不對,可能他當時看的並不是柱子,而是別的……」
公子道:「但你現在還是喜歡上官秋月。」
何太平示意她講。
公子道:「你怕我將來會為了江湖不顧你?」
「誰叫你在這兒跟人吵架,自己沒帶銀子,還好意思買東西!」埋怨。
有人敲門。
雷蕾決定先不想這些,去找何太平說清甘草的事,畢竟卜家賬房那位張先生死前曾和他在一起,並且還收了他的銀子,答應為他辦事。
何太平意外:「上官秋月手上也沒有?」
雷蕾好歹看過小說,也聽過雪蓮子之名,療傷聖品,千金難求,普通毒藥用它都能解,就算不能解,也能暫時壓制毒性。
鳳彩彩急道:「蕭公子為你做了那麼多事,上次中秋因為你也差點走火入魔,你就不肯為他做一件事?怕什麼上官秋月!」
雷蕾忙拉住他:「跑什麼!還沒給錢呢!」叫掌柜的過來:「多少錢?」
「我還不是你們的人,你就這麼放心?」雷蕾看著那蓮子,沒有去拿:「何大盟主別怪我小人之心,你的情不是好領的吧。」
冷醉搖頭:「沒有,是何盟主有這意思。」
知道她不喜歡江湖事,這次憑藉著文壇地位讓那些同道收集消息,已經是破例了,雷蕾忙問:「秦公子讓你做的?」
走到何太平門外,隱約聽到裏面在說話,想到此人也很多疑,雷蕾不好再繼續聽下去,乾脆往後遠遠退開,心裏疑惑又緊張,何太平這是在緊急調動人馬,難道出了什麼大事?
好人做到底,掌柜還是找了錠銀子給她,教訓道:「罷了,省著些吧,年輕人不知道掙錢的難處,花著也不心疼,若真有心照顧我,今後要小物件上這兒買就成,也算照顧我了。」
雷蕾沒有回答。
雷蕾道:「他有沒有舊疾?」
公子問得直接:「你找過上官秋月?」
路過冷醉門前,才女正坐在窗間看書。
雷蕾便知猜對了,石先生到底是誰,她很好奇,不過她也知道此人是絕對不會說的,於是將那張銀票遞迴去。「拿回去放著,以後帶點零錢在身上,這種大票子沒人敢要,是花不出去的。」
卜二先生面色沉沉,仔細回憶:「張先生已在我們卜家做了五年,素來盡職盡責,恪守本分,也從未聽說他有什麼仇人……」
見掌柜又要發飆,雷蕾叫苦不迭,忙道:「我不要了,不要。」
鳳彩彩眼中漸漸浮起水光,喃喃道:「其實你前讓我照顧他,我原本很高興,是以為你能容我,但我也知道,他心裏只有你,你就這麼辜負他……」
既然已經選擇過了,好象沒有再留下來的必要,然而,遲遲不願跟上官秋月離開,除了有太多值得留戀的東西,有對上官秋月的畏懼,也還有小白的原因吧?
雷蕾回身:「你看,沒有了。」
公子道:「你不必再騙我。」
掌柜搖頭:「沒有。」
自與秦大才子拍拖后,冷醉就由男裝改為了女裝,此刻一襲白衣,頭上支髻堆疊,裝飾很少,翡翠簪子,小珍珠與金絲攢成的雙頭梅花釵,簡單不乏雅緻,文靜透著書香,眉毛略上挑,秀麗中盡顯氣質,這副裝扮讓雷蕾立即聯想到當初課本上的「靜女」二字。
小河流經城裡,風吹水面,整條河上都波光粼粼,岸上幾株老樹,落葉如金,不時有巡邏的守衛在橋上來去,周圍行人三三兩兩,襯得那挺拔的背景更加孤獨。
雷蕾抬臉,面前空無一人。
雷蕾忙道:「去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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