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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山遲等在外面，他並不知道二人在裏面商量了什麼，也沒有多問，領著雁初回到自己的住處，命下人準備飯菜，兩人高高興興吃過飯，然後坐著說話，內容無非是上次來不及說的那些，如何受傷墮入冰流，如何被西聆君所救，盧山遲不免又將蕭齊罵了個透，提到焰皇猶有不甘。

「你總能達到目的。」雁初在他懷裡悶悶地道。

「阿叔想多了，他的後宮還會缺人？」雁初替他拉了拉衣衫，又理了理鬍子，「我這便走了，阿叔保重。」

盧山遲傷感：「好容易見你回來，說幾句話就走，此去幾時能見著你？」

無情，才是天生的皇者。

……

「你的命更重要。」

「鳳歧。」手滑進衣襟，在他的胸口輕輕比畫。

雁初褪下腕間的鐲子輕輕擱在几上，然後出了門。

燈光搖曳，人影交疊。

雁初鬆了口氣，道：「太平盛世即將到來，幾位將軍不若趁早尋個好出路，安心過日子。」

「雁初不孝，阿叔原諒。」雁初強忍眼淚，端端正正地朝他磕了個頭，起身離去。

房間的布置和以ｗwｗ.hｅｔuboｏk•ｃｏｍ•ｃｏm前沒有多大改變，床，燭台，只是中間那個架子不見了，重新放了張桌子和兩張椅子，桌子上擺滿了酒菜，極為豐盛。

奕者動情，盤中局勢必受影響，但永恆之主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有什麼不能改變！棋子在他手中，一切都會按照他的意願繼續，整個棋盤都是他的，她也只能是他的。所有的報復與傷害已成過去，她將永遠不會記起前事，他會加倍補償她，給她更多，只有他的女人，才配共享他所擁有的一切。

「記住你的話，」南王轉過身去，「著烏將軍為使，前去迎皇兄回京。」

雁初拔下玉簪輕擊血玉佩，悅耳的聲音響起，陣法破，隱藏的棧道果然浮現，直通藏花的雪洞。

神秘的輪迴之果，西聆君永遠都不知道還多了一粒的存在，雁初道：「我不能告訴盧山叔，盧山叔也莫要多問，只這件事務必替我辦到。」

西聆君靠在椅背上微笑。

「你變得不安分了。」

西聆君微微皺了下眉，瞟她：「如此費心奉承，有何意圖和圖書？」

雁初沉默片刻，走到他面前鄭重地跪下，道：「阿落原本是不願再讓阿叔費心的，但眼下還有件要緊的事，只有託付給阿叔才能放心。」

盧山遲也清楚永恆之間不插手外事的規矩，打消了些疑慮，語氣緩和了：「正該為自己打算，進永恆之間也好，永恆之間護得住你平安，只是南王殿下前日跟老夫提起，說你救過他，老夫還想著你是不是……」

「西聆君不會殺我。」

廳上，雁初跪地：「雁初願為殿下分憂。」

南王入城后沒有住進宮裡，仍留在舊王府上，由於當初那場大火的緣故，房屋都有翻新過的痕迹。

盧山遲嘆道：「當年你父親執掌越軍才招致大禍，阿叔怎會不明白這道理。」

「因為我了解你。」他情不自禁低頭在她頸間，薄唇觸碰那紅得可愛的耳垂，「也熟悉你。」

想她是精心準備迎接自己回來，西聆君舒展雙眉，坐到她身旁：「蟲子才吃菜葉，特別是青蟲。」

「阿叔想哪裡去了。」雁初打斷他，「我如今是永恆之間的弟子，即刻要回去，恐怕將來https://m.hetubook.com.com不容易相見，才會將此事託付給阿叔。」

「鳳歧。」

酒香在唇間溢散，許久，雁初輕喘這縮在他懷裡，鳳眸水波盈盈，雙頰泛紅，嬌艷非常。

南王踱了幾步，道：「皇兄是什麼樣的人，本王說想留他性命是假的，但如今局勢初定，他又是主動乞降，這時候不論派誰去動手，本王都脫不了干係，本王已有篡位之嫌，不想再多個暴君之名，本王也知你必定不服，來日方長……」

「你的身體需要休息，」西聆君制止她，取出一粒藥丸遞到她唇邊。

他無妻無子，一直將雁初兄妹當成親生兒女看待。

盧山遲立刻扶起她：「你的事，阿叔自當辦到。」

唇與唇的吸引與摩擦，藥丸在舌尖推動，雁初先敗下陣，任由他抱到床上，毫不客氣地撕開衣裳。

雁初道：「歸服南王殿下，一切聽憑殿下安排，這是保住越軍唯一的辦法，盧山叔務必使烏將軍他們明白。」

……

沉默。

盧山遲瞪眼：「你莫要犯傻，蕭齊死了就死了，這世上就沒人了嗎？」

這些日子兩人同住楓園，卻始和*圖*書終沒有過分親密，原是擔憂她身體的緣故，雁初知道此葯對傷勢定然有好處，不由得抿嘴，反將那藥丸推到他唇邊：「喂我。」

盧山遲示意她放心。

雁初望望廳外無人，迅速將一粒藍瑩瑩的果子放到他手裡：「殿下即位，元君便要轉世，轉世之初力量受制，要靠近他不難，阿叔務必讓他服食此果，莫讓外人知曉。」

他哪肯容她逃，順勢握住她執壺的手：「酒冷，不可多喝。」

「養虎為患，前車之鑒，殿下就不怕夜長夢多？殿下那位皇兄非苟活之人，暫時乞降，不知道將來會做什麼。」雁初道，「這是個難得的機會，殿下可派使者受降，前去迎皇印，雁初是越將軍之女，且是永恆之間的弟子，身無掛礙，由我動手，是為報仇，誰都怪不到殿下身上。」

盧山遲看著果子，驚疑：「這是……」

盧山遲沉默半日，背過身揮手：「自己保重吧。」

南王道：「永恆之間門規森嚴，你做出這等事，他們豈會放過你？」

平生最厭惡青蟲，雁初丟開筷子：「你成心的是不是？」

今非昔比，南王仍著紅黑相間和圖書的王者服色，眉宇間卻透著果決，已有皇者之威，妖嬈面容也被這種氣度給掩蓋下去了。

「那你喝好嗎？」她紅唇輕啜，抿了一口酒，忽然直起身覆上他的唇。

雁初顫了下，躲開：「不鬧你了，我喝酒。」

「不行！」南王斷然拒絕。

心愛之人獻殷勤，黑眸里隱隱生起笑意，西聆君手臂略使力，輕易便將她的身體壓低了，變為主動。

「雁初保證活著回來見殿下。」

終於，小徑到了盡頭，雁初推開楓陵的門，拉著他走進去。

雁初搖頭：「我也不知。」

奕崖，雨中雲霧瀰漫，不見棧道的影子。

有一類男人，在他們的大事面前，女人永遠都是最先被放棄的，否則又怎會明知危險而選擇相信一個口頭的保證？

雁初道：「殿下真想放過他？」

時隔數月再次歸來，京城已經易主，百姓們紛紛享受著戰亂之後的寧靜，一切顯得井然有序，沒有想象中的那般混亂，武力與太平，並不矛盾。

「你當誰都跟你一樣，那麼多心思算計。」雁初丟開他的手坐到桌旁，夾了片菜葉放到碗里，「誰奉承你，我做給自己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