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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皇臉色瞬息一變。

只要能回去……

聞名的越家刀法，看得底下眾人倒抽冷氣。

如今越軍已經歸服南王，此刻要是上去幫手，南王弒兄的名聲是坐定了。

墨鳳朱袍，正是南王。

底下人頭聳動，是前來圍觀的百姓無數。

血被止住，洶湧的真氣不斷注入女人的體內，想要強行挽留那流逝的生命，卻依舊是徒勞。

料定她還能避這一劍，焰皇抱著做給越軍看的心思，步步緊逼，等到發現不對時，已收勢不及。

烏將軍見狀遲疑。

江山，子民……都要變作他人的了。

來的是越軍？焰皇有點心驚，直待看見領兵的烏將軍才鬆了口氣。

「取你性命之後，我會罷手。」全身功力盡展，刀光輝煌華麗，雁初躍起至半空，朝他當頭劈下。

彎刀在手，雁初摘下侍者發冠丟開，看著他微笑：「是我。」

「越家人都死了，正缺你一個，不如你這就下去與他們做伴吧！」失勢的皇者瘋狂地獰笑。

淺藍色長袍在風中展開，猶如飛升的仙者，眨眼間他就出現在城頭，黑眸中怒意翻滾，臉上神色冷得可怕。

握著皇印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手指使力，焰皇咬牙。

遠方道上終於出現飛揚的塵土，漸漸地有蹄聲隱隱傳來，一隊人馬行進視野，風中旗幟招展，上書大大的「越」字。

他很快就回過神，厲聲喝道：「還不快去救人！」

底下烏將軍等人大驚，匆匆登上城樓，見到這場景也呆住了。高高的城頭上，兩個人對面而立，以極為親昵的姿勢彼此支撐著身體，不至於倒下。城下數萬人都屏住了呼吸，寂靜無聲。

飛霜劍引寒風，直直地朝雁初刺去，同樣的狠辣，毫不留情。

心頭氣怒難當，他正極力隱忍著，抬眼間卻忽然發現，跟隨烏將軍上來的那名白袍侍者並沒有跟著退下。

寒氣穿心，心脈將斷，雁初勉強避過，噴出的鮮血染紅了胸前白袍。

焰皇見狀便知這場行動是南王默允的了，王弟始終要除去自己，面前既無退路，他也放棄了最後的希望：「你要怎樣？」

數騎急馳而來，眨眼間飛奔至城下，乍望見城樓上著情景，當先那人立即勒馬，愣在那裡。

「你做什麼？」

他伸和-圖-書手握住飛霜劍柄。

進城之後，烏將軍示意身後越軍停住，只帶了兩名隨從和一名侍者登上城樓。作為受降者，焰皇也很清楚自己該擺什麼樣的姿態，主動獻上皇印，不失身份地說著該說的話，頗有親近之意。烏將軍的表現就不那麼客氣了，接了皇印之後就不再理他，轉身走下城樓。

縱然再白天，那炫目的火光也分外壯麗，劃出力道狠勁的半圓，熱浪涌動，三丈以外都能感受到。

雁初退了幾步，扶著牆站穩。

不待烏將軍眾人反應，面前相擁的二人猛地分開，無形的力量將焰皇擊得飛出，墜落城下，變作一具真正的死屍。

沒有預兆地，刀猛然砍出。

「咯吱」聲響，凌厲刀氣削斷城樓四角的一根柱子，樓頂有傾斜之勢。

低頭看著那雙含笑的鳳眸，焰皇滿臉的難以置信，他的劍沒柄刺入她腹中，而那柄赫赫有名的彎刀也已經切斷了他的頸，血一股一股噴出。

幾個侍衛聞言連忙要上前拿雁初，誰知就在此時，下面忽然傳來一片兵器交擊聲，低頭看，只見烏將軍面色冷峻，右手半抬，那是即將下令進攻的姿勢和_圖_書，身後幾排越軍刀已出鞘，見此情景，幾個侍衛哪裡還敢再動！

聽她說出扶簾婉玉的名字，焰皇先是吃了一驚，接著又暗暗鬆了口氣，想扶簾婉玉人已死，說的話還是沒錯，越夕落當真會來行刺，只是沒想到是挑在這個時候，看樣子她的確有傷在身，受不得飛霜劍的寒氣，越家刀再厲害也沒用。

雁初低聲笑：「我早就活不了幾年，文朱重霄，和我一起死的感覺如何？」

扶簾婉玉處心積慮想要除去她，卻沒料到先喪命的會是自己。

「愣著做什麼！」焰皇朝不遠處的幾名侍衛喝道：「還不速速拿下越家的賤人！」

刺入她腹中的飛霜劍生生被摧毀，化作無形之氣消失。

同歸於盡的結局，終究是誰也沒贏。

劍氣掀起寒風如浪潮，對方沒有躲。

明白他的顧慮，雁初以眼神示意他放心，然後努平復著翻湧的氣血，緩緩地從地上爬起來，笑道：「能盜出冰國皇室的飛霜劍，扶簾婉玉好大的膽子。」

身在城樓之上，空間有限，焰皇全身都被這一刀刀勢籠罩，避無可避，他心知此戰不可能迴避，於是冷笑了聲，高抬右ｈtｔｐs://wwｗ•hetubook•coｍ.cｏm臂，剎那間手中就多出了一柄劍，取刀勢硬格。

烏將軍先在城門外下馬，無視兩旁守衛，大步朝城內走，身後越軍個個手按刀柄，目不斜視，緊緊跟上他。

焰皇閃身避開，咬牙道：「你一定不肯罷手？」

念及此，焰皇頗為得意，心知南王必不允許手下人動自己，語氣更多了幾分陰狠：「既然要來送死，朕便成全了你！」

事出意料，男子的力量原本就勝於女人，更重要的是，那劍形狀極笨重，材質極為特殊，劍身上有數塊薄薄的白斑，好像凝結的霜花，連四周空氣都因此變得寒冷了幾分，風中也帶上了森寒之氣，頭頂陽光隱沒，整座城如同進入了飛霜天氣。

陡然受寒氣刺|激，雁初心口劇痛，幾乎握不住刀，整個人被震得飛出去。

風吹散長發，白袍翻飛，彎刀如血，臉上神色冷極，雁初一步步朝他走過去：「當年你為了爭儲，讓蕭齊求親，好爭取越軍支持，之後你又令蕭齊除去我父兄，叫他名正言順接掌越軍，做你的臂膀，與南王抗衡，如今這段血債是時候讓你償還了。」

至於救的對象是誰，只有身邊的親信們和_圖_書才清楚，可是他們還沒來得及動作，就聽到一個極其寒冷的聲音自遠方傳來，字字清晰無比，聽在每個人耳朵里，讓每個人的心都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下。

禾城，城門大開，夾道無數士兵站立，作為降者，自然要表示相當的誠意，士兵們手上都沒有任何兵器。

城頭，陽光刺目，暖風掀衣袍，焰皇手捧皇印木然而立，容顏憔悴。被迫向南王求降，扮演的角色和即將失去的皇位，註定他的神情不會太好，眸色陰沉冷厲，其中有落寞，有疲倦，更多是不甘與恨。

那張臉太熟悉，焰皇不費什麼力氣就認出來，沒有太多吃驚：「是你。」

從來沒有得到，就體會不了這種失去后的恨，焰國至高無上的皇者，被迫向親兄弟低頭，君變臣，何等的恥辱，何等的不甘！回去的下場多半是被軟禁吧，但他又如何肯安於苟且偷生的生活？

不過是做了南王的狗而已，這麼快就不將自己放在眼裡了！

大名鼎鼎的越軍面前，誰不畏懼？

「殿下到了！」不知誰叫了聲。

「你……」驚駭聲，伴隨著劍刺入身體的聲音。

若不是蕭齊婦人之仁，若不是越夕落那個賤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