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領證
「給我們找個地方吃飯吧。」凌二相信他媳婦此刻肯定也餓的不得了，她比他還能吃呢。
扶著水泥欄杆站了一會，老五教室的衛生做好了，她便和老五一起出校門。
「小孩子正能吃的時候，消化的快，餓的快。」老四笑著道，「中午她就吃了兩碗了，我可沒虐待你老妹。」
「我學不進去了。」如果沒在女人身上嘗過滋味，陳維東大概會在書本上追求顏如玉，但是現在顏如玉就在自己身邊，他又何必捨近求遠？
命是失敗者的借口，運是成功者的謙辭。
「你先洗。」凌二笑著道，「我身上臟，最後。」
小二去河南，頂多也就十天半個月的事情。」
穿什麼衣服、帶什麼課本，都要她操心。
陳維維在那收拾黃鱔，凌二同陳維東寒暄，聽說他真不念書，便道，「今年多大了？」
她在大姐的超市工作，吃喝住全是大姐的，最大的一筆消費是前些日子買的戒指，工資基本全存下來了。
陳維維大哥是坐車坐的犯噁心了，並沒有動幾筷子，凌二看的心疼。
「不能，明天有約好的，照樣得送。」吳大亮要連夜趕回去。
「多吃點？」
知道母親走了那一刻，她沒有傷心，沒有痛苦，沒有流涕，相反的是如釋重負，再沒有人會揍她，罵她了。
「我給我老婆花錢天經地義。」凌二終於放心了，半熟的鴨子，他不怕她能飛了。
「人家……」
「明天是你生日。」瞬間，老四發現，家裡沒有任何一個人辦過生日，甚至提都沒有提過。
平常有一斤酒量的他，喝到半斤后，實在喝不下去了，只能推脫酒量不好。
打開手電筒，讓凌二走在前面，自己跟在後面，經過父母和倆哥哥面前的時候，手電筒放的低低的，腳步輕輕地，好不把她們吵醒。
凌二特別懷念高鐵時代。
從她認識凌二的的時候，就不怎麼見凌二抽煙。
陳家在蓋房，後院的三間土房已經拆了，在老地基上是已經砌到一人高的牆面，凌二現在就坐在一面牆的牆底下。
她甚至感覺有點在做夢，她就這麼嫁了？
第二天，他起來的很早，兩個人可以領結婚證了。
「又不是我稀罕的。」老五還是想和他大姐住在一起，只是大姐有自己寶寶了，再也沒法分心了。
進屋后，她把燈打開。
她儘管見識過媽媽，和媽媽相處過十來年，知道媽媽現在在哪裡，可是她從來就沒有享受過所謂的母愛，心裏留下的都是媽媽動輒打罵而留下的心裏陰影。
「我們慶祝一下？」凌二牽著她的手，終於光明正大了。
凌二陪著陳家的親戚們寒暄，最後說的口乾舌燥，藉著倒茶的功夫，跑到小河溝跟前抽煙。
陳維維心有忐忑。
轉頭拿灰塵盒的時候，看到了老四。
有爹媽！
「走的時候不是和他們說了嘛，中午不回去吃了，十二點鐘還沒到家，他們還能不知道自己吃?」菜上來，凌二把紅燒肉給媳婦夾了兩塊。
昏暗的燈光下，她有點手足無措，想了想，最後還是把門關上了。
回來的時候，大姐往她的包里足足塞了二斤多龍井和瓜片。
吳燕青道，「你看，小五都這麼說了，你們就放心吧。」
這一下子七嘴八舌，倒是把他弄得很緊張。
老五和倆孩子在那擦黑板，一人擦一個邊角，夠不著的地方，還要奮力的往上跳一下。
「我是她親姐。」老四指著老五。
陳家中午擺了兩桌，陳家的長輩們都坐在主坐，凌二坐在下手，端起來杯子，敬酒就一直沒停過。
雖然意見進入四月份，可是深夜的寒氣還是比較重，凌二脫了外套全罩在了她的身上。
「嗯。」陳維維笑了一下，繼續到廚房幫忙。
「我以為你會給我介紹呢。」老四笑著道。
「沒問題。」老四道。
陳維維把凌二的牙膏擠好，漱口杯灌滿水，給凌二指明刷牙的地方。
不www.hetubook.com.com過，大部分時間都是她主動來找凌一，她每天的工作主要就是照顧家裡倆孩子，孩子只要上學了，她就能得空往凌一的超市跑。
他從盆里撈出來一條半斤重的黃鱔，展示給凌二看。
「沒事，一個多小時就到了，又沒多遠，我經常這樣來回跑的，你放心吧。」吳大亮把杯子里的水喝完，朝著陳家人和凌二等人擺擺手，上車走了。
領證得去縣裡，去縣裡得坐小巴車。
「行。」吳大亮等兩個人上車后，帶著兩個人找到了一家依然還在亮著燈的飯館。
「那我先洗臉，你先洗腳。」凌二拿毛巾抄了臉，然後把毛巾還給她，讓她洗臉。
像送老三一樣，同樣把老四送進了入口，才轉身回家。
「你姐夫跟你說話呢，啞巴了？」陳維維很高興凌二肯在乎自己的家人，這也是他在乎自己的表現。
潘家老大沒趕上太好的機會，能在浦江參加高考已經是燒高香了，但是小的她們不決定委屈。
「我在外面睡不習慣。」說話是陳維維，她聽出了他老子的怨氣，三更半夜的，把一家人都折騰醒了。
嘆氣。
杜達康？
所以，她把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而不能讓凌二受委屈。
「你又抽煙？」陳維維端著一個盆，裏面全是黃鱔。
結完賬，凌二想了想，還是問她意見，是繼續往鄢陵走，還是在這裏住一夜。
她承認凌二對她無微不至，但是她總感覺兩個人中間差點什麼。
「不嫌棄。」媳婦沒有幽默感，凌二見她較真，趕忙改口。
長出一口氣，打開門，門外突然靜下來。
怕二姐不同意，又趕忙補充道，「明天是休息日。」
一夜無話。
「不用了？」陳維維搖搖頭，一連喝了好幾口茶水。
凌二給老丈人到兩個舅子挨個散了根煙，最後遞給吳大亮道，「晚上在這睡吧。」
教室里除了值日的學生，還有值日學生的家長，家長比學生還忙，有負責把板凳置在桌子上的，有負責掃地的。
一看手機，已經十點鐘。
「那我可以邀請同學嗎？」老五道，「別人過生日都請過我的。」
她現在都不知道，不辦婚禮是不是正確的？
「祝賀你找到了這麼帥氣這麼有錢的男人。」凌二毫不吝嗇的誇讚道。
但是，她還是把車玻璃合上，從車上下來，鎖上車，然後和大部分家長一樣，也往學校門口擠，她個子不矮，但是想看清楚從裏面浩浩蕩蕩的跑出來的學生，然後從中間第一時間找出老五，也是比較費力的，要努力的踮起來腳尖。
「是你生日啊。」老四拍拍她腦袋，笑著道，「讓大姐給你做面，多加倆雞蛋。」
她是出身貧寒，不代表自己沒有尊嚴。
她與凌二不同，向來是不怎麼喝茶的，一直都是白開水。
「我跟大哥他們睡，」凌二看出了她的為難，主動道，「沒事，去吧。」
老五的生日會是在中午辦的，老四買了蛋糕、蠟燭，幫著從肯德基買了薯條、雞腿，剩下的全交給了這幫子十來歲的孩子。
「老家哪裡的啊……」
從小到大，她從來不敢在公共浴室洗澡，不敢穿任何露腰的短衣。
從浦江轉車到鄭州，從鄭州轉到許昌，從許昌下來火車，兩個人已經折騰了一天一夜。
凌一道，「算了吧，你們自己倆孩子呢，忙得腳不沾地的，老五又不是省心的，不給你們添堵。我想好了，阿姨過來，我還得住到小二那裡，只讓接送下，做做飯就行。」
家長們開始往校門口擁，她就知道學校開門了。
正準備找保姆的時候，潘宥誠和吳燕青兩口子來了，吳燕青表示她願意主動帶著老五。
陳維維把他扶到屋裡睡覺，一覺睡到下午四點多鍾。
所有的一切膽怯，都是那個女人留給她的。
能在這個學校就讀，只能代表大部分學生的家庭條件和圖書或者父母社會地位不錯，並不代表每個家庭都是富豪。
這些話，老四在最後一刻，還是給憋在了肚子里，「住的是筒子樓，你住的是別墅，你怎麼不說？咱得著有勢去比。」
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詞。
「你嫌棄我臟？」
找到一家面上還算乾淨的館子，他一口氣點了四個菜。
等老五吃好早飯，她又得急急忙忙的給送到學校，等到確定進學校裏面了，她才能轉身回家。
「你咋知道我不嫌棄你呢。」凌二裝作無奈地道。
「屋裡灰大，往邊去。」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把一個正在裏面吃薯條的男孩子往外面推，然後自己賣力的掃著教師的旮旯拐角。
中午的剩菜剩飯，老五吃的狼吞虎咽，大姐看的心疼。
「找什麼樣的，我都不反對，最重要的是人品，」凌二好像在自說自話，「人品不好，我是不會同意的，這也是我唯一的要求。」
這是這周的第三根煙。
她們家的經濟狀況沒有凌家的好，但是在教育理念上，完全是向凌家看齊的。
她怕凌二吃不住這種苦，而有怨氣。
「在我心裏，你就是最好看的，」凌二再次握住她的手，低聲道，「別多想了。」
「那就快點吧，我腳臭，洗完了，你就不用指望洗了。」凌二再次撿起剛剛放在地上未燃盡的香煙。
及至沒多大會功夫，凌二同他們寒暄，一個也沒稱呼錯，都暗贊他有心。
「現在往鄢陵走？」吳大亮問。
「18。」
「爸。」凌二喊出這稱呼，怎麼都不怎麼自在。
陳家院子昏暗的燈泡亮了，開門的是陳本華，為了等女婿上門，他一直都沒出去找事做。
「少抽煙，我知道。」凌二把腳伸進水盆，使勁地搓了搓，等水涼后才提了出來。
「人家都有家長給做衛生。」好長一會，老五在這老四的身後發出不滿，今天她感覺自己很沒面子的。
一咬牙，低聲道，「沒事，裡屋床夠大。」
她和大哥一點都不參与。
凌二等他的車子走出，才返回屋。
進入村子的時候，月亮正圓，星星正亮。
「給個面子，喝一瓶。」凌二知道媳婦的酒量，三瓶啤酒喝下去一點事沒有。
凌二追求她，她曾經一度以為凌二在戲耍她。
「現在的姑娘啊，可沒我們年輕那會勤快。」那個婦女接著發出了不滿。
「有什麼不同意的？」陳維維衝動之下，差點想說，學費她給！
縣民政局破破爛爛，如果沒人指點，根本找不到地方。
兩瓶啤酒，一人面前放了一瓶。
「我才不要吃面呢。」這次，老五一反常態的坐在了副駕駛上，平常她都是坐在後排的。
「我們以前上下學，從來沒有人接，都是自己回家的。」
陳維東支支吾吾，好像說了就很丟人似的。
「我也沒想過談。」老四好奇地看向正在開車的大哥，這個突如其來的話題讓自己有點莫名其妙。
她就是凌家的人了，她知道凌二不會在乎這個錢，但是她確實不能這麼做。
你特么倒是給個進度條啊……
「好。」凌二為了止住困，又點了一根煙。
她把車子離著學校門口老遠停著，胳膊肘搭在車窗上，腦袋向學校門口張望，心想，這是最後一天接送了。
交錢、拍照、婚檢、領證，一氣呵成。
這固然是愛的體現，但是也是一把溫柔的刀子，置人于死地。
「上學期跟人打架，我爸賠了錢，就說別讀了。」陳維東撓撓頭。
他沒有像曾經說的那樣去浦江打工，而是鳥槍換炮，把三輪車換成了流行於天南地北的金杯，專門用來拉客。
凌二笑著，也就不再多說了。
又轉而進了學校，往老五的教室方向去。
雞窩似的腦袋，亂糟糟的，他忍不住唾口唾沫在手心上，給強行理順了。
「他們不會在家等我們吃飯吧。」她提出來自己擔憂。
從走廊的這一頭走到另一頭，每間教
和*圖*書室都有家長在做義務勞動。他發誓，不把這家酒廠給找出來砸了，他誓不為人！
「快點吧。」陳維維總感覺對不住凌二，凌二家是什麼條件，她家是什麼條件？
所以，負擔弟弟的學費，真不是什麼大問題。
凌二刷好牙，洗好臉，她又把凌二的茶杯泡好了茶，她有時候覺得凌二挺好糊弄的，只要茶杯有水，水裡有茶葉，就永遠鬧騰不起來。
「我自己來。」她趕忙攔住要給她拖鞋的凌二。
凌二看向在旁邊和潘家丫頭玩遊戲的老五道，「你怎麼說，聽你的？」
屋裡坐的都是陳家的七大姑八大姨，他全認識。
「我聽你大姐說了，我帶一階段吧，多大個事。」吳燕青來浦江比凌一晚一年，來了之後，與凌家的交往雖然沒有以前在皋城多了，但是接觸的也不少，倆人是經常互相走動的。
你有嗎？
「臉皮不厚，也娶不到你這麼好的媳婦啊。」凌二把杯子里的酒一飲而盡。
「累壞了吧？」吳大亮接過兩人的行李，幫著塞進了後車座上。
自從老五開學后，她便睡不得懶覺，每天要早早的起床，買好豆漿油條，沖好牛奶，然後把老五強行從床上拖下來。
「阿娘，你們睡吧，我們弄。」陳維維把嶄新的毛巾遞給凌二，把一盆熱水端到他的面前，「熱水不多了，用洗臉水洗腳。」
她洗完后，把洗臉水倒進了腳盆里，正要說話，被凌二按在了小馬紮上。
「你喝。」
陳維維從裡間的廚房出來，一個個重新向凌二做就介紹。
「怎麼樣？」她十二了。
「這肯定不是親媽吧。」老太太嘀咕道。
等了好長時間，學生出來一波又一波，家長走了一波又一波，到最後，校門口只有一些稀稀拉拉的學生出入……
給陳維維遞過去一瓶水，給凌二一根煙。
摸摸左側的腰上那條長長的疤痕，所謂的「媽媽」用火鉗子烙的，紅腫，潰爛，不知道是自責還是嚇得，抱著她又哭又喊，好像真的是被逼無奈似的。
她和凌二已經定親了，在農村，不管怎麼樣，睡一個屋裡都是合情合理的。
從追求他媳婦到結婚，表面上波瀾不驚，平平淡淡，但是內心裡的煎熬和波折，豈能向外人道？
老四才突然想起來，今天老五值日。
「你臉皮真厚。」陳維維噗嗤笑了。
「等下秧可以繼續抓了。」凌二道。
「別亂花錢。」她沒有理由不讓她牽手，她們已經是夫妻了。
但是，她不能說。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太陽從沒有玻璃的窗戶框投進來，眼睛睜不開。
「我等會自己弄。」來了媳婦家，凌二得給媳婦面子，媳婦就是大爺，不能讓媳婦反過來伺候他。
春節，她在醫院看到那個女人，一瞬間，腦袋跟湧出血似的，她想上去廝打一番。
教室在二樓，遠遠地就可以看到從窗口飄出來的灰塵。
她從不會因家庭貧困而產生怨恨，小的時候大家都窮，她家窮的不是特別突出，她意識不到窮，到了年齡漸漸大，讀了這些年書，該明白的都明白了，出身是改變不了的，貧窮不可怕，只要肯努力，總有出頭之日。
「人心複雜，有熟人介紹過來的，知根知底的，或者運氣不錯，遇到好的，還能湊合，說句難聽話，光聽中介所忽悠，介紹過來的不清不楚的，老五年齡又小，你們又去外地，別受委屈了。」潘宥誠自然附和自己媳婦的話。
「我不喝酒。」陳維維道。
「親都訂完了。」陳維東一眼就相中那個女孩子了，他不由想著，頭抵頭，腳攀交，那睡在一起，日子也美滋滋的。
「真的嗎？」老五警惕的道，「你沒蒙我？」
屋裡只有他一個，只能聽見外面一陣陣的說話聲。
「你今天抽三根了。」腳放在水盆里，沒兩分鐘，便拿了出來，用腳步擦了擦，穿上拖鞋，對凌二道，「你本來不抽煙的。」
她一heｔuｂoｏｋ.ｃom•com直不同意老大替老五包括她在內，包辦一切。
「進屋坐，」招呼凌二的同時，陳本華也引吳大亮進屋，「我給你們燒水，本來尋思你們明天回來呢，大晚上的。」
另外一間原本是用來存糧食的，也被一早騰出來做陳維維和凌二的卧室。
老四白她一眼，懶得跟她計較長短。
只有前面三間土坯房還在原地，一間是廚房，一間是過道，用來放雜物，現在卻放了一張床，老兩口睡著。
在浦江，這種女孩子，她在超市裡的顧客中見的多呢。
在凌二和陳維維返鄢陵的前一天，老五跟著潘宥誠兩口子走了。
凌二道，「馬上就高考了，你自己想讀不想讀，想讀就繼續讀，你這個年齡結婚，確實有點早了。」
「回家。」她回答得很肯定。
「哎，又不是多大的事情，一會就玩了，人多力量大。」另一個站在桌子上擦玻璃的老太太道，「你看玻璃這麼高，孩子多危險，你放心嗎？」
她既是可憐老五，也是可憐自己。
「我睡外面。」凌二道。
「阿爸不同意呢。」陳維東道。
大姐從櫃檯邊探出腦袋，「你們中午吃的啥？沒吃飽嗎？」
不過，那個女人永遠得不到她的諒解。
陳維維不自然的笑笑。
他睡在她的身邊，大著膽子把手搭在了她的身上，她的身子哆嗦一下，之後再也沒有了動靜。
黃李玉懷孕了，大姐自己照顧孩子，凌二和陳維維計劃去鄢陵，各個都沒多餘的精力，為了老五，家裡是不得不請保姆了。
「好。」她只把襖子脫了，穿著毛衣和牛仔褲蜷縮在裏面，為了把被子留給劉二，自己只蓋了一個肚子。
陳維維在那靜靜地站著，凌二坐在板凳著，腳擦乾淨后，也不吭聲。
生活中的某些事，心裏的某些坎，是永遠過不去的。
最後，她還是什麼都沒有做。
老五上什麼學校，她們潘家的小丫頭就上什麼學校，還特意在旁邊買了學區房，潘家一家現在就住在這裏，距離大姐的超市不到五里地。
「你也來幫個忙，弄完就一起回家了。」
「謝謝。」凌二的眼皮子直打架，火車上他不怕吵鬧，就怕那股沁人心脾的酸臭味，折騰的一直沒怎麼睡得著。
「孩子們的事情讓她們自己做，大人還是不要幫忙的好。」老四直接拒絕。
掐著學校中午放學的時間，她又去學校門口接老五，等吃完中午飯，再給送到學校。
進飯店后，凌二讓他一起坐下，點了五個菜。
等到下晚，她又得去接放學，放學回來，督促做作業，等到睡覺前再檢查作業。
老五已經六年級了，等到秋學期可以正式升入初中。
太陽已經落山，在小河溝洗了一把臉后，整個人依然是頭重腳輕。
她多麼希望自己能像老五這麼一樣無知，天真幼稚爛漫，誰不嚮往呢？
揉揉眼睛，來的時候沒有理頭髮，畢竟他曾經來這踩過點，改個髮型，不然人家認出自己。
「我找個阿姨就是了，沒什麼為難的。」凌二站在大姐的超市裡，接過潘宥誠遞過來的煙，猶豫了一下，還是點著了。
「你一個人我可不放心。」凌二道。
「那不讀書可惜了，高中讀完沒？」
他越是這麼說，陳維維越是不好意思，凌二來她家，她不能讓他睡地板吧？
大姐一聽這麼說，也覺得對。
當然，茶葉不能太差，還必須是質量不錯的綠茶。
但是，她還沒有和凌二相處的經驗，兩個人陡然在一個屋裡，她感覺很不好意思。
「早上到家的。「付寶路道。
一大群狗跟著汽車追，等停在陳家門口，依然在狂吠。
「夜裡來的啊……」
截止到昨天凌晨，陳維維已經到法定結婚年齡了。
來火車站接站的是凌二曾經有過一面之緣的吳大亮。
陳維揚和陳維東是第一次見凌二，只是朝他笑了笑。
路過大姐的超市，看到付寶路和小於在門口抽煙，她把車子停在門www.hetubook.com.com口的停車位上。
下晚去接老五放學，三輪車、汽車、自行車、摩托車，各種擠在學校門口，水泄不通。
「都什麼年代了。」凌二大笑道。
「餓了沒？」
「那吃蛋糕？」老四車子沒看出兩步，便是紅綠燈口，她才趁著功夫轉頭看了眼興奮的老五。
「我去年秋天下的，一直在阿奶那養著。」陳維東興奮地道，「你看，喂著呢，一點沒餓瘦。」
現在來一支煙，只盼著能驅點味。
「姐夫。」車子一停穩，老五第一個下來，跟付寶路揮揮手后，便跑進超市找東西吃了。
沒辦法，自己家的媳婦，含淚也要娶回家。
這是什麼酒？
他們是算準日子才回來的。
她馬上要和凌二結婚了。
丈母娘打著哈欠道，「有熱水，你們趕緊洗洗臉，洗洗腳上床睡吧，想睡到什麼時候都行。」
如此復始。
「那還要有蠟燭。」老五道。
凌二不再遲疑，讓吳大亮連夜開車回鄢陵。
她要去機場，大哥開車送。
「你現在結婚，扯結婚證也扯不了，兩個人在一起過日子不耽誤你考大學，先去試一試，萬一成功了呢？」小舅子聰明，凌二是知道的，如果真肯努力上進，考個大專也未可知。
而陳維東哥倆在隔壁的奶奶那睡。
「好啊。」這點小事情，老四自己可以做主，不需要徵求大哥和大姐的意見。
回到家后，她又得收拾衛生、洗衣服，去菜場買菜，準備給老五做午飯。
她大哥，大姐每一個人都是奮力向命運抗爭。
她們這些小孩子都明白的道理，大人卻是不明白，父親選擇了一條歧途，母親把不甘和憤怒轉嫁到她們身上，好像所有的痛苦都是她們帶來的，最後選擇的是逃離。
「什麼時候回來的？」老四笑著問。
越喝頭越暈。
「你睡裏面吧？」她問。
她本可以坐在車上等的，這裡是她和老五約定的地點。
「我也能自己回家。」老五感覺很委屈，她完全不需要人接送的，只是沒人對她放心罷了，大姐說馬路車多，大哥說有人販子。
「哪裡有。」她其實隱隱有點自卑的，她不明白，凌二到底看上自己什麼了，論長相，她承認自己不差，但是對凌家來說，對凌二來說，完全可以找更出眾的女孩子，要家世有家世，要學歷有學歷，要長相有長相。
「有什麼忙得？」吳燕青笑著道，「老大現在高二，在寶山呢，來回折騰，乾脆讓他住校了，現在就一個小丫頭，跟小五還一個學校，我現在又不是不會開車，我一起接送，多方便。
像凌家這樣的，能住別墅的，寥寥無幾。
上車后，陳維維徑直睡著了。
從他昨晚進門，這小子一直喊姐夫喊的他心花怒放，他多關照一點也沒毛病！
一路上，全是凌二指路，他老丈人家，他閉著眼睛都能摸到。
「我不反對你談男朋友。」家裡的孩子，目前最讓凌二擔心的反而是老四。
「好吧。」陳維維猶豫了一下，給自己杯子里倒滿了酒，舉起杯子道，「那？」
「不用等下秧。」陳維東道，「等天暖和一點下雨就有了。」
丈母娘和兩個舅子也醒了，出現在屋子裡。
「你多大了？」老四問。
「我很放心。」老四肯定的道，即使是擦戶外的玻璃，也有鋼筋護著呢，還能掉到一樓去？
她們凌家人的性格就是這樣，能自己做的，就不麻煩別人，能花錢解決的，就不欠人情。
啤酒她喝的只剩下一杯，喝不下去后，她乾脆全推到了凌二的面前。
他把她看得真切，腰太細了，屁股圓圓的。
在距離她開學還有兩天的時候，她終於感覺到自己有了解脫的希望，明天坐飛機走人，讓凌老二找保姆去。
「這個季節還有？」凌二問。
「哪裡都一樣。」老五和潘家的潘柳找到了共同語言，玩了一個多小時還沒鬧矛盾的，一定是她的真愛。
晚上，見是又是杜達康，凌二說什麼都不肯再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