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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官

作者:幸運的蘇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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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卷 恩之難恃矣 第5章 禮送王征君

第六十四卷 恩之難恃矣

第5章 禮送王征君

「那應該如何呢?」高岳嘆口氣,又問道。
「不曉得太師,對春秋和禮又是如何看待的呢?」王兗首先拱起衣袖,詢問高岳的見解。
王兗思索了好會兒,才回答:「上古唐虞之世,置官不過百人,但卻各司其職,絕沒有曠散游手的官員,太師若想精簡衙署,何不效仿古代先賢呢?」
說到這裏時,高竟在席座里,明顯覺得:父親是暗有所指的,可這王兗卻渾然不知,滔滔不絕。
感慨完,高岳拍拍兒子的肩膀:「想不想聽聽父親我的看法?」
聽到王兗有抑揚頓挫的語調,如報菜名般把三桓和七穆全都列舉出來,幕內的人無不嘆服喝彩。
說完,王兗一無所取,將頭顱仰得很高,坐上了車輛,對高岳行告辭之禮,便往故里的方向搖搖而去。
高岳微微擺手,嘆口氣:「即便如此,人確實是位狷介亮直的夫子,可惜於國無用啊……」
果然,高岳聽完后幽然地說:「一個孝友,一個遜讓,那貞元內禪也是如此啊……不曉和圖書得王征君對魯三桓鄭七穆了如指掌,那對宰堂的諸位相公有何評價呢?」
「何物?」
高岳微笑著說當然可以,現在淄青平定,馬上四通八達的驛道都會建起,征君對仆有見教,隨時都能來信。
「天尊地卑,陰陽相配,孰在中心,孰在四方?五行如何相應?最終形成天經地義的宇宙格局,而後便衍伸出祭祀、鬼神、服輿、禮法、文章來。所以,漢朝時人們便說,天子以天為父,以母為地,以日為兄,以月為姊,祀天于南郊,祭地于北郊,朝日于東門,昭奉神,訓人事,躬親禮之,然後使攝,此大義也。」
「嗯。」高竟很開心。
「唔……」高岳頷首,然後他忽然向王兗發問說:「征君所治的春秋,是左傳,是公羊,抑或是穀梁?」
「誠然,孔子曾言,克己復禮。復字的道理,便在這裏。」
「可是,春秋和禮所編織的宇宙,有過去,有現實,但卻沒有……」
王兗非常高興,便又送給和-圖-書高岳份軸卷,稱裏面的詩賦數十闕,都是親筆所作,也全為對太師及官軍武勛的讚美。
接下來,高岳即讓軍吏贈送王兗五十段彩繒,及百貫錢財作為酬謝。
高岳點點頭,用手摸著漂亮的八字須,然後回答說:「春秋和禮之所以能成為經典,不光光單是孔子刪定的那麼簡單。春秋,給我們提供的是循例的支援,因為它記載的,是過去的歷史。而禮,給我們提供的則是倫理和道德該遵循的模樣,它關注的,是對現實人們行為舉止的規範。春秋和禮結合,實則便構成了整個宇宙,天地,陰陽,四方,五行,莫不涵蓋在內。」
未來,未來……畢竟在這個時代里,它和現實比起來,在人們心中地位,根本不重要。
「哦……」高岳沒看王兗,而是自顧自地盯住自己的金魚袋,隨即緩緩站起來,「古法真的能有這樣神奇的功效嗎?」
「太師所言極是,太師自天下之中長安而來,奉的又是天子的旗鼓,討伐偏居四方的叛和-圖-書逆諸侯,這便是以中克四隅,以金伐木,自然無往不利。」王兗由衷地豎起大拇指。
「那我們父子,便登山丘,閑聊兩句。」
「再問征君,行省平章事或參知政事,任期是三年好,還是五年好呢?」
「太師說得好。」王兗聽到這話,眼睛都開始冒出光來。
「那請益王征君,先前仆言,春秋為經,禮儀為緯,構成了過去歷史和現實共存的宇宙,是否就是如此的道理?」
「是也,自古以來,我華夏便是宇宙中心,聖主即是天地之子,乃是帝天威靈所化。而我先前在太師營中所觀的渾脫隊、蘇幕遮,實則是胡人之俗,胡人偏居四方角落,只有我華夏訓誡它們,豈有反過來沾染它們的道理呢?」
這話一出,不但王兗愕然,連四座的軍將和僚佐也是片嘩然不已。
王兗堅決不要,他只對和高岳繼續研討春秋更感興趣,熱切地詢問高岳說:「太師不日即將回淮揚,不曉得可以互相通書信,研究春秋大義否?」
王兗想了想,和圖書便說:「皇族親貴若不和睦,必是有姦邪之人從中饞毀離間,聖主應該將斥逐這些小人,然後將親貴們喚來,勸勉他們修慈愛之道,不得行積惡之事。所以最終我玄宗皇帝孝友,睿宗皇帝遜讓,順應禮法,才使得大唐江山交接如故。」
高岳也繼續頷首,結果他又問:「我唐中宗、睿宗皇帝時,帝君暗弱,韋氏、上官婉兒、長寧公主、安樂公主、太平公主無不幹政,各立朋黨,更相詆毀,宮闈連亂不堪,這符合春秋大義嗎?」
「未來。」高岳目光炯炯,朗聲說到。
「魯桓公有四子,嫡長子為庄公,庶長子為慶父,庶次子為叔牙,嫡幼子為季友,庶長子為『孟』即為孟孫,次子為『叔』即為叔孫,幼子為『季』即為季孫,此便是三桓;鄭穆公有子十一,子夷、子堅先後為君,子孔死於內亂,子然出奔,十一由此去四,其餘七子即為子罕、子駟、子豐、子游、子印、子國、子良,兄弟七人便是七穆。」
王兗即刻答覆說:「太師,不知www.hetubook.com.com古,焉知今,不知生,焉知死?只要用古法解決現實的問題,未來自然光明。」
王兗正色說:「以陰乘陽,乃是違天;以婦凌夫,乃是違人。違天不詳,違人不義。」
就在王兗還在心算著平均數時,高岳轉過身來,很尊敬地表示,先生的教誨著實讓我受益良多。
「乃是左傳學。」
高岳卻不以為意,又問王兗:「朝堂想裁汰冗官冗吏,依春秋左傳所言,又該如何行之?」
結果王兗頓時努眼結舌,想了想,如實對高岳說:「宰堂為何,又有幾位相公?」
「那仆便敢詢問王征君,春秋之中,何為魯三桓,何為鄭七穆?」
這時座內的人,有的已開始竊笑了。
「孔子云,善人為邦百年,可以勝殘去殺。所以依古制來看,三年或是五年,都不免太短,百年……似乎又太長,兩相均衡,二十年或三十年,或可適宜?」
「父親,王征君所言,實在空洞迂闊。」這時高竟忍不住,便評價說。
高岳站在路側,手持軸卷,看著王兗的背影,默默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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