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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才子

作者:華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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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249章 煙花行的傳承

第一卷

第249章 煙花行的傳承

「喂,你手不酸嗎,酒來!」吳節突然笑了起來。
王世貞則在南京做刑部尚書,謝榛垂垂老也,早致仕回鄉多年,宗臣遠在福建,梁有譽去世多年,徐中行和吳國倫也沒在京城做官。
這一寫就好多字,再看他的身子隨著寫字的動作微微起伏、舒展,倒有一種行雲流水的氣勢,柔和、流暢,一派儒雅之風。
莫說以彩雲的身份請不到這七人,就算請來,也未必能勝過嚴世藩。
「算了,你還是別寫了,再寫也寫不過小閣老的。」
「這是詞?」彩雲的聲音不為人察覺地帶著一絲顫音。
至於其中名氣最大的王世貞,則擅長寫戲,乃是明朝戲劇的開山宗師。
「你寫了半天,結果就寫了這幾個字?」依依有些惱怒,以為吳節不過是戲弄自己,眉宇間有掩飾不住的懷疑。
「哎,這個姓吳的少年願意寫就讓他寫吧,反正無論如何也寫不過小閣老。」一想到這裏,依依就失去了力氣,就退坐到www.hetubook•com.com一邊,也懶得再搭理吳節。
這七人當中李攀龍曾作到刑部主事一職,後來因為得罪嚴嵩,被罷免,如今在家鄉養老。
彩雲已經十六歲了,最多兩年就會退出這一行。
上半年的時候,彩雲姑娘初到北京,靠著一手絕妙的琵琶和婉轉悠揚的歌喉,在短短一個月之內就奪得了京城花魁名號。可就在這兩個月,湘月去異軍突起,將彩雲姑娘壓得抬不起頭來。
若彩雲還是那個花魁,作為花魁的真傳弟子,依依自然也是水漲船高。煙花行里也分三六九等,如彩雲這樣的花魁,客人要想見上她一面,沒個百余兩銀子下不來,還最多聽她唱一首曲,說幾句話。可換成那種操皮肉生涯的窯姐兒,二十文就能睡一晚上。
這七人提倡復古,以為文章自兩漢、詩詞自隋、衛之後都不值一讀,今人作文只要「琢字成辭,屬辭成篇」,模擬古人就可以了。
「行了。和_圖_書」吳節突然將手中的毛筆扔在桌上。
之所以如此,還不因為湘月一味求新求變,背後又有嚴世藩這個詩詞大家,每十天就有一首新詩問世,且篇篇精美。
吳節將那張試筆的紙團了,扔進火爐里。
所謂后七子,乃是嘉靖年間的七個文學大家:李攀龍、王世貞、謝榛、宗臣、梁有譽、徐中行和吳國倫。
此人大言炎炎,可鼓搗半天,卻沒寫任何東西,難道是真寫不出任何東西來,因為將話說滿,如今卻下不來台?
煙花行中也講究傳承,依依如今拜在彩雲門下,自然要學她那手精妙的琵琶絕藝。而後,曲牌詞牌唱腔也得全盤學會了,所謂假傳一句腔,真傳一口氣。然後,彩雲所唱的詩詞,也要全盤繼承下來。等到出師,又是一個小彩雲。
彩雲還定定地站在稿子前面,就那麼如痴如醉地看著,久久不肯將眼睛挪開。
「不過是一首詞而已,再怎麼寫,能夠比得過小閣老的是詩。」依依心和*圖*書中突然有些不滿,暗中嘀咕:「一首詞不過幾十字,彩雲姑娘怎麼看這麼半天?難道這詞真得不成,或者說也算是勉強,不唱吧,可惜。真若拿出去唱,卻要被小閣老比下去,鬧個沒趣。估計我家姑娘也在猶豫吧?」
彩雲忙將杯子遞了過去。
彩雲敗在湘月手上,從感情上講,依依自然是同仇敵概。從現實上來說,煙花行的女子,尤其是清館人,大多隻做到十八歲,攢夠了嫁妝就會尋個好人家嫁了。
吳節伸手接住,退回座上,好整以暇地飲了起來,一邊喝酒,一邊用筷子夾著食盒中的小點心。
有這麼一個宗師級的詩詞語好手在背後支持,彩雲雖然才藝絕高,可唱來唱去就那三五首詞曲,想不輸給湘月都難。
人和人不同,花魁就是這一行中的君王,而她依依,作為花魁的弟子,那就是天子門生,一出道,就站在極高的起點。
這七人若能出手,或許與小閣老有一拼之力。他們都是復古派和圖書,為人也嚴厲正直,根本不可能參与進這種風流韻事之中與人爭鋒。
因此,煙花行中師徒關係密切,很多時候甚至比母女關係還親。
她放慢腳步,輕手輕腳地將食物放在桌上,又端了一杯酒走到吳節身邊,低頭小心地看去。
「我說,換一張紙,現在重新開始。」吳節的語氣越發平淡:「嚴世藩很厲害嗎,難道就沒人能寫過他?」
作文講究氣勢,寫戲得會謀篇布局轉承起合,而詩詞卻需要才氣。
別人不成,眼前這個只懂得說大話的少年,更是不行。
況且,這七人對詩詞雖有涉獵,可真正寫得好的卻是散文。尤其是宗臣,他的那篇《報劉一丈書》,更是不世雄文。
這個時候,彩雲捧著食盒進來了,見吳節正在寫字,目光中卻是驚喜,顯然對他信心十足。
一念至此,依依卻有些絕望了。
「若論才學才氣,七子或許能與之比肩,可但論詩詞一物,小閣老比這七人卻要強上許多,我剛才不是說過了https://www.hetubook.com.com嗎?」依依正要再說,可看到吳節鎮靜的神情,卻還是下意識地重新鋪開了一張上好的暗金宣紙。
這一看,彩雲端杯子的手定在了半空。
對於未來,她也有自己的憧憬,也為自己能夠拜在彩雲門下而慶幸。
如此算下來,天下間,能夠在詩詞上壓倒小閣老的人,只怕還沒有出生。
一團耀眼的火光在爐中一閃而逝。
然後就該著依依接彩雲的班了。
小閣老的詩詞的確作得極好,能夠在這上面與之一較量長短的,恐怕只有所謂的后七子了。
可這一切,都隨著湘月奪去了彩雲的花魁頭銜,而變成一場空。
「沒錯,是詞。」吳節搓了搓手,輕輕道:「嚴世藩長於七言古詩,某倒不是不能在他這樁強項上將他比下去。可凡事講究一個先聲奪人,在古詩上同他較量,卻少了些意思。不如先用詞牌,也好讓大家聽個新鮮。且唱著,看看這詞的效果如何,再決定接下來寫什麼。」
這個時候,吳節已經開始慢慢地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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