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說完，就一頭倒在地上，再爬不起來。

「是啊。」眾人有是一陣附和。

眾人紛紛叫好，鬧到半夜才各自散去。

「萬歲……」黃錦一愣，吳節不但沒有得到賞賜，反被免了官職。雖然說這個校理不過是一個八品的芝麻綠豆官，可有個官身還是好的。

嘉靖盤膝坐在蒲團上，正閉目養神。

殿試雖然也是一場大考，卻只考一道策問，成績與否也無關緊要，也就是個形式。

黃錦知道皇帝是在問吳節的消息，道：「回萬歲爺的話，吳節高中頭名會元，總算替萬歲爺爭了一口氣。」

吳節無奈，只得隨大家一道去了鴻賓樓。

嘉靖冷笑道：「黃錦，你是不是不服。」

蛾子大驚：「快，快扶老爺起來。」

乾脆，咱們也不弄那麼麻煩了。

不覺都醉了，在申時行的提議下，大家決定這幾日分別拜見座師李春芳和各房房師。然後作幾個文會。至於手頭拮据的貧寒和圖書士子，大家都出點錢，湊一湊。

吳節坐了轎子，搖晃著身體進了家門。卻見滿院子都是鞭炮爆炸之後留下的碎屑，厚厚地鋪了一層。

「好！」嘉靖睜開了眼睛，嘴角帶著一絲笑容，自得道：「若說起知人識人的本事，誰又能比得過朕。當年，朕寵著李春芳，結果他給朕考了個狀元回來。如今，朕看重吳節，他又得了會元。黃錦，你說朕歡不歡喜？哼，當初還有言官說朕寵信佞臣。還有那個高拱，好象對吳節也頗有微詞。」

西苑，玉熙宮。

「萬歲爺，會試的錄取名單已經出來了。」黃錦快步走到嘉靖身前，低聲說。

黃錦慌忙走到御案前，提筆記錄。

看完榜，申時行笑道：「士貞，你我今天算是一見如故，不如邀請中貢生的同年一道去飲酒敘話，我來做個東道。」

……

「夫人請起！」吳節醉得厲害，走了幾步只覺得地上都https://www.hetubook.com.com是軟的。他突然大叫一聲：「老子牛，老子就是牛！」

「哈哈！」眾人又是一陣大笑。

這其中，吳節和申時行才學最高，名氣最大，將來肯定會進翰林的，也隱約成為這一小團體的領袖人物。

黃錦慢慢地退出精舍。

八十一人，將來不管是什麼命運，仕途是否順暢，卻因為科舉這條看不見的紐帶被維繫在一起，成為一個牢固的官僚團體，這也是明朝政治的特點。

一想到皇帝這麼簡單直白的意圖自己都看不出來，又摸了摸自己滿是皺紋的臉和已經花白的頭髮，黃錦心中突然有種悲苦：「老了，真的是老了，這個司禮監掌印太監也做不了幾年了。萬歲爺一旦大行，新君登基，司禮監必然換人。我黃錦在這個位置上呆了這麼多年，得罪過的人也不少，到時候必然有人要落井下石。早年間，咱家新高氣傲，不知容人。和*圖*書真到那一天，只怕死都不知道怎麼死。還好現在準備也不晚，王府那邊有馮保，外臣有吳節。咱家的身家性命，或許真要靠這兩人了。務必有個好的下場。」

吳節有些猶豫，按說自己的了頭名，應該第一時間將喜訊告訴家裡人的。

也不知道白日里，家裡熱鬧成什麼樣子，可惜錯過了。

可嘉靖卻道：「好，是該賞他些什麼。口諭。」

「萬歲爺，奴才哪兒敢。」

也不睜眼，道：「如何？」

兩個丫鬟走上前去，卻聽到地上的吳節已經發出一陣響亮的鼾聲。

退下之後，他琢磨了半天，突然一拍腦袋：「哎，我真是老了，竟看不透萬歲爺的心思了。吳節那個八品官又有什麼可做的，萬歲爺這是要點吳節的翰林啊。只要進了翰林院，他那個八品校理自然也不用做了。」

黃錦也笑了起來：「自然是高興的，萬歲爺啊，吳節這回替你爭了這麼大一個臉子，是不是該和圖書賞他些什麼？」

無論吳節將來殿試的時候中不中狀元，進不進一甲，至少一個庶吉士是能夠保證的。

見吳節回來，蛾子帶著幾個丫頭跪在走廊上，柔柔道：「老爺回來了，為老爺賀喜……咯咯……」話還沒有說完，蛾子就再也控制不住情緒，大聲地笑起來。

期間，陸續有中了貢生的舉人們陸續到來，不半個時辰，嘉靖四十年會試的同年們都到齊了，各自通報了姓名和籍貫，然後一番痛飲。

嘉靖笑了笑，卻將眼睛閉上了，又開始入定。

黃錦這句話含而不露，意思卻很明顯，既然吳節連會元都中了，索性讓他得個狀元好了。反正殿試不設主考官，點誰中狀元，點誰入翰林，還不是皇帝一個人說了算。

可謂是春風得意，言語逐漸放浪起來。

申時行笑道：「本打算做東的，想不到另外有人出錢，還是士貞的人面廣，走走走，不吃白不吃。」

話音剛落，早有幾個也上了榜的ｈtｔｐs://m.hetubooｋ•ｃｏm.ｃｏｍ生員同時叫好，紛紛議論要去什麼地方才好。

不覺就是一個下午，說起來，在座的八十一人當中至少有十多人將來會被選進翰林，甚至又人會在官場歷練一二十年後入閣為相，其他人最差都會做個正七品的朝廷命官。

最後還不是皇帝來給考生排個名次，萬歲爺要點誰不點誰，還不是他乾綱獨斷？

嘉靖：「著，免去吳節文淵閣校理一職，等候差遣。」

吳節還好一些，那申時行少年得意，又年長於吳節，就擔任起應酬聯絡的責任。此人性格溫和，長袖善舞，才二十五歲年紀，已經有將來一國首輔溝通左右陰陽調和的能力。

這個時候，同馮保一道的一個太監擠了上來，連連拱手：「士貞先生，馮爺有事情已經回去了。他已經預先在鴻賓樓給先生訂下了十桌酒菜，好為你慶功呢，我這就在前面引路。」

大約是看出吳節的心思，申時行道：「士貞不用擔心，估計喜報已經送到貴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