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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荷荼縻梨花白

作者:電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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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水晶簾動微風起

第八章 水晶簾動微風起

我跟他說夏天太熱,睡在屋子裡會生痱子。第二天屋子四角便放置了四隻盛滿冰塊的大桶,床上也多了一張特殊的床墊——用那種看似錦緞,性質卻很像聚四氟乙烯類的高分子聚合物的防水面料製成,在其內填滿水後用特殊技術縫合起來,躺在上面感覺跟我們現代的水床很類似,冰冰涼的。對於這水床我倒是很滿意。
那日,我吃了點蓮子銀耳羹后又覺得有些睏乏,便去那塘邊貴妃榻上躺下。盛夏之中,得此涼意,耳邊蛙鳴蟲叫,正是「蜃氣為樓閣,蛙聲作管弦」。似睡非睡、半夢半醒間,突覺身側有人使力一推,我一驚,慌亂中直覺想抓住身邊的東西,還未看清,就聽刺啦一聲,隨之,便跌入那荷塘中。
末了,爹爹拉著我的手一遍又一遍地叮嚀,平時何等果敢冷靜的人,今日回去時竟是一步三回頭,好像生怕一沒看著我又會發生什麼事情。
不到一刻工夫,屋子裡已是跪滿一片瑟瑟發抖的宮人們,屋外也是跪滿了人。「今日是誰伺候娘娘午睡的?」狸貓冷冷地望了一眼眾人。
「來人哪,把側妃娘娘請過來。」狸貓眼底戾氣積聚,「請」字拖著長音讓人不寒而慄。不一會兒,那姬娥便臉色煞白地踏進了屋子:「妾身參見太子殿下。」
誰知狸貓瞬間神色就恢復了平靜,接下來一個動作結結實實把我給嚇死了,就見狸貓伸出手來對著我剛剛開始發育的胸部一摸:「不知道這裏藏的是什麼呢?莫不是饅頭?」色狼!我又羞又惱地捂著前胸跳了起來,指著狸貓,「你……你……你……」氣得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氣氣氣氣死我了!狸貓這種非人類的邏輯果然和我們正常人類不一樣!想起自己計策沒得逞反倒被非禮了,我氣得肺都要炸了。
不過,我最近發現了一個避暑好去處——東宮北面的荷塘。於是,我讓雪碧和七喜將貴妃榻搬至荷塘邊的榕樹下,一到中午,便在那裡午睡。
后在香澤國內「易水為山」一詞便被廣泛用來形容男女愛情的堅貞不渝,薄荷草則變成了男子向心愛女子表達愛慕之意時必贈的物品。而我,則因此被民間戲稱為「薄荷妃子」或「香草美人」。香澤國內沒有香草這種植物,薄荷在這裏的別稱就是「香草」。謠言的力量果然不可小覷,何況是這樣一個完美的愛情故事,正符合了人們心中對於美好的嚮往。於是添油加醋一傳十十傳百,狸貓竟贏得了忠貞痴情的好名聲,大家居然自動忽略了狸貓東宮裡還有一位側妃的現實。
狸貓一覺醒后,睜開眼初看到我,眼裡閃過一絲驚詫。嘿嘿!我就不信你一早醒來發現自己和一太監睡在一起還能鎮定自若。我昨天晚上可是弄了好半天才把自己易容成王老吉的模樣。這次總能把狸貓嚇跑了吧,哈哈哈!
計劃一宣告破產!
咱也想低調啊!可這低調得起來嗎?都是你自己生的兩個好兒子!我雖居深宮,但關於那招財貓聯合潘行業與狸貓抗衡的傳聞也略有耳聞。狸貓手上最大的王牌莫過於我雲家,而其次就是那兵部尚書姬遠征,兩家若反目成仇,狸貓太子之位定是不保,那招財貓豈不就是太子的不二人選了?
雖然,皇後下令禁止傳播此事,但是我發現這深深的宮闈,對於權勢和-圖-書中心的人們來說卻是再透明不過的。這裏,在我不知道的某個角落裡,時時刻刻都在進行著無間和反無間的鬥爭。
「今日起,草民會每隔七日給娘娘更替一次藥方。娘娘金貴的身子,千萬注意不可傷神動怒。」方師爺慎重地囑咐我。
看來只有自救了,於是,我擬定了三套自救方案。
一天夜裡,裝作熟睡狀,夢遊般攬過狸貓的頭抱在懷裡,拍了拍,閉著眼滿意地喃喃囈語:「熟了,熟了,切西瓜,我要切西瓜……」嚇不死你個小樣兒!
「皇後娘娘駕到!」突然,外間太監高聲唱報,打了帘子,就見皇后在兩個宮女的攙扶下踏入廳內,坐定后鳳眼一掃,威嚴頓生。
「雲兒!」一聲驚慌的呼喊如平地驚雷傳入我的耳朵。是誰?狸貓嗎?好睏啊,眼皮重得睜不開,只想沉沉睡去。身子突然一輕,好像有人將我托著抱了起來,之後便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雅馨園?那不就是側妃姬娥的園子?沒有人指使,這小小太監怎敢做出此等事情,只是這姬娥……難道是出於嫉妒?我仔細端詳了一下這小太監的面貌、身形,確和我入水前見到的那個背影有幾分相似。
「今日之事往後休要再提!泄露者斬!」說完,斜著鳳目看了我一眼,「皇上說得有理,太子妃雖年幼卻有顆七竅玲瓏之心,雲相倒是教女有方啊!」意味深長的一句話說得我心裏一個哆嗦。
「只是……臣媳不敢妄言,還請母后先恕臣媳無罪。」退路要先留好。
「妾身被水迷了眼看不真切,只隱約間見得一青衣小太監的背影。」到底是什麼人竟敢大胆將太子妃推入荷塘?看來真是流年不利,我這是招誰惹誰了,找個時間要好好燒炷高香給各路神仙。
「來人哪!把這東宮之中的所有太監宮娥都召進來!」狸貓一拍桌子,那好好的紫檀桌角竟裂了一塊。
事過兩個月後,爹爹便將我剛及笄的大姐雲想煙嫁給了趙之航的次子趙玉隆。一時間,朝野震動,認為這是爹爹表示支持太子的一個明確風向標,因為趙之航是太子門下最重要的謀臣之一,這一聯姻無疑是加強了與太子間的聯繫。而支持爹爹的官員們便漸漸開始幫襯著太子這邊。
計劃二宣告破產!
「臣媳妄言,請母后息怒。」
「母后明鑒!臣媳怎樣也不至於拿自己的性命來兒戲。」我也跪了下來,但看那姬娥也不像在撒謊的樣子,突然,一個激靈,腦子裡醍醐灌頂般清明,「臣媳以為,這行兇策劃之人另有其人。」
不過我不承認失敗,唯物辯證法告訴我們:事物的發展都是前進性與曲折性的統一,其總趨勢是前進的、上升的,而道路則是迂迴的、曲折的。所以,我只是暫時「曲折」了一下,總有一天俺要翻身農奴把歌唱!
那女刺客之事終也沒查出個名堂來。狸貓這裏查來查去結果也只是知道那人是西南人,卻查不出是誰。
「奴才冤枉啊!」只見那小太監臉色刷一下變得慘白,被兩名侍衛架著丟到狸貓和我面前,虛脫一般癱在地上。
「兒臣請母后息怒。」狸貓也跪了下來。
「奴……奴……奴才是雅……雅馨園裡……里的。奴……奴才真是冤枉的!」小太監此時已是抖成一團。
我不禁要嘆這狸貓好www•hetubook•com.com手段,不但沒有被這次事件波及,反而利用我贏得了民心和爹爹的支持。不知道此時招財貓要做何感想,可算得上是偷雞不成反蝕把米。
第二日,爹爹便又攜著方師爺入宮來看我。方師爺替我把脈之時,突然一怔,彷彿看見了什麼,驚恐之色一閃而過,雖然很快,還是被我捕捉到了。順著他的眼神,我看見在我的右手腕處出現了一片淡淡的陰影,細看下似一朵怒放的菊花形狀,很淡很淡,如若不仔細辨別很難發現。
誰知等了半天狸貓竟沒反應,而且還很舒服地靠向我懷裡。我一陣氣惱,生氣地欲伸腳踢他,他一閃,沒被踢到,倒是被子被我給踢了。涼意襲來,但思及我處於裝睡狀態又不好去拉被子,只好忍著發抖,最後忍不住打了個噴嚏。狸貓這次倒乖,扯了被子幫我蓋上,末了還說了一句:「你貴為太子妃,將來要母儀天下,半夜還蹬被子,受涼了吧?」
我哪有心思管雪碧嘮叨些什麼,心裏那個激動啊!難怪,我說那話怎麼那麼耳熟,那可是電影里的經典台詞啊!只不過「皇后」被換成了「太子妃」。
皇后聽后竟將眼神調向我這邊,裏面竟也含了一絲懷疑之色。我招誰惹誰了?莫名其妙被人推進湖裡,這會兒又被人當成嫌疑犯自編自導了這齣戲,藉此除掉姬娥。
不管了,總歸有得吃就行了。我一邊吃著西瓜,一邊琢磨昨天晚上狸貓那話,咋就這麼耳熟呢?突然,靈光一現,一激動,差點被西瓜給噎死,一個勁地咳嗽。雪碧過來拍著我的背幫我順氣,「娘娘,不是奴婢說您,您這心血來潮大冬天的吃什麼西瓜呀?您看,這不就噎著了!」
七月來臨,隨之而來的就是我最難挨的漫長夏季。沒有空調沒有電風扇,丫鬟們扇的那點風跟我們現代化的製冷設備比起來簡直就是杯水車薪。不知為何,我最近變得有些懶散,總是犯困,估計這就是所謂的春困夏乏,中午一到就想午睡,但在屋子裡睡醒后總是像從水裡撈出來一樣,渾身是汗,很是難受。
玉靜王凱旋,帝大開城門親自迎接,當晚大宴群臣,並重賞玉靜王,封地十五邑。席間,素來重武的右相潘行業
我曾經婉轉地向狸貓表達了希望他回麒麟居的意願,哪知狸貓爽快地一口答應,然後看著我無比雀躍的表情,冷冷地補了一句:「勞煩雲兒晚上同本宮一併回麒麟居。」我欲哭無淚。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我忍了還不行嗎?!
小白每次送葯來后,便陪我半日,有時彈琴,有時畫畫,或者只是靜靜地陪著我坐著喝茶,聽我絮絮叨叨地說一些廢話。我也常訝異自己在小白面前怎麼總是會變得很啰唆很瑣碎,而小白卻也從不嫌煩,只是微笑著聽我說,彷彿我在說的是世界上最精彩的故事。有時聽到我炫耀自己如何捉弄小十六那古董時,小白只會搖搖頭,嘆一句「容兒,你呀!」語氣里儘是寵溺,讓我有一瞬幸福的恍惚。
「哦?太子妃有何見解?」皇后奇怪地問道,姬娥也是詫異地看向我。只有狸貓讚賞地望著我,揮手屏退了一干宮女、太監。可見他也猜到另有他人了,而且應是比我更早猜到,他自己不便說明,就等著我說了。我心想,和-圖-書你就這麼信任我的智商?萬一我猜不到,今天豈不有人要冤死了。
「稟,稟殿下,是奴婢……」雪碧那丫頭怯怯地站了出來,「奴,奴婢……今日打扇伺候娘娘午睡,後來,來了一個小太監,說是娘娘早先吩咐煮的綠豆祛火羹已經弄好了,要奴婢去端。奴婢一時大意,不疑有他,便將那扇子交了小太監,自己去了伙房,誰知那伙房師傅竟說不知娘娘要吃祛火羹,奴婢這才覺著不妥,折了回來。奴婢有罪,請殿下、娘娘責罰。」一通話說完額頭已是一片冷汗。
小白由於送葯緣故,進宮與我見面的次數也增多了。那日,站在微風搖曳的薄荷坡前,竟讓我覺得他的背影有一絲落寞,扯疼了我心裏不知名的那根弦。他轉頭朝我微笑,卻是勉強得令人心顫,他開口幽幽說了句什麼,卻被清風帶走了,讓我沒來得及聽清。後來,我才知道,那時他問我:「容兒,如果我強大了,你願意隨我走嗎?」
狸貓現在不但晚上要和我同榻而眠,就連白天也要限制我的行動,特別是我的午睡,只有在他看得見的範圍之內才被允許,而他大部分時間都要待在書房和一幫子大臣討論時政,為了同時能夠看住我,便命人在書房裡間設了床榻,我的午休常常是在太子書房內間中度過的。我曾經找過各種理由跟他抗議,他一概不予理會。
看來那日面聖禮上那招財貓溫和無爭的樣子都是表象,帝王之家果然沒有一個人是簡單的,沒有一個人能夠做到無欲無求。野心就像是深埋心間的一根刺,遇到機會便會無限擴大成長起來。
最後,那小太監終難逃一死,被問斬了。一條無辜的人命在帝王的權勢之爭中竟比地上螻蟻還不值一顧,無情才是帝王家本色。
自從那日刺客來襲后,狸貓的舉動就變得越來越令人匪夷所思。以前,他總是叫我「愛妃」,現在一口一句「雲兒」,聽得我那個彆扭。而且,最近他常常會趁我不注意的時候偷看我,有時被我發現就會迅速收起眼神諷刺我兩句。當然,最最最讓人接受不了的就是他現在每天晚上都要跟我同榻而眠!雖然沒有對我逾禮,但身邊睡著一隻這樣怪異的貓,足足讓我失眠了三天,到第四天才終於扛不住地昏昏睡去;然後第五天我又開始失眠,第六天、第七天失眠,第八天才又扛不住地睡去……周而復始,惡性循環。
康順十五年三月,西面西隴國舉兵來犯,三皇子玉靜王肇才茂奉旨領兵禦敵。西隴國元帥燕亮遣謀士郭圖、大將陳慶直撲白城。肇才茂置劉彥為西郡太守,自己親率大軍駐屯陽朔。肇才茂聲東擊西,先引兵向延津,燕亮派兵增援。肇才茂見燕亮中計,立即親率輕騎直趨白城,陣斬陳慶。燕軍大亂潰散。燕亮大怒,下令渡河追擊肇才茂。在延津以南,肇才茂故意將金銀輜重棄置路上,燕軍紛紛搶奪。肇才茂乘機敗燕軍,誅燕軍大將文光。西隴國損陳慶、文光兩員大將,潰不成軍,敗北,同年七月撤軍回國。
方案一:
「臣媳以為今日之事莫不是要讓我雲、姬兩家結仇怨恨,相互猜忌?若雲家和姬家反目,這最大受害之人是誰?最大得益之人又是誰?還請母后明鑒!」我不答反問,說得直白。
狸貓命人將濕衣展開,袍下那m•hetubook.com•com殘缺的衣角赫然展示在眾人眼前,觸目驚心。「這是娘娘入水前扯下的那賊人衣角。」狸貓將青藍衣角遞給王老吉。王老吉將那衣角往那濕衣上一比對,不差毫分。小太監臉上已是一片死灰,姬娥卻好像一副很是吃驚的樣子,抬起頭來。
狸貓覷了一眼,便將目光轉向那小太監,「說!今日之事是誰指使你做的!」
小太監想了一圈,頹然道:「晌午,晌午時分,就只奴才一人在後園子里除草,沒,沒有……人證。」
我一愣,只覺得這句話怎麼這麼耳熟,但想了半天也想不起來在哪裡聽過,睡意頻頻來襲只好作罷。
「為夫竟不知雲兒喜好這等把戲,若雲兒不想為夫今日就把那王老吉斬了,還是乖乖變回原樣比較好。」說完,像沒事人兒似的更衣離去。
狸貓略一沉吟,挑起我入水時扯下的一片青藍衣角看了看,臉上儘是風暴降臨前的暗霾,「雲兒可曾看清是何人所為?」
「奴……奴……奴才是冤枉的!殿下明鑒……奴才今日並未出雅馨園半步。」小太監癱在那裡,反反覆復就是說著冤枉。姬娥的臉色更白了。
「臣妾如若要做出此等見不得人的事情,又怎會留下把柄讓人揭穿。臣妾自覺問心無愧,臣妾冤枉!」姬娥跪了下來,說出的話竟和我心裏想的一樣。說完后,羞憤怨恨地看了我一眼。天哪!那眼神彷彿在指控我才是幕後指使之人。
狸貓第二日竟然命人將東宮北面的那荷塘給填成一座小山坡,盡數種滿薄荷草,微風吹過,便有清涼的薄荷味隱隱散佈於東宮的各個角落。東宮內其餘的湖也都被填平了。世人不知內情,只嘆這太子甚是寵愛太子妃。太子妃好薄荷,太子便填湖成山遍種薄荷,一時傳為美談。
狸貓簡要跟皇后說了大概。皇后蹙眉望了一眼姬娥,「太子以為如何?」
為什麼狸貓總能在我遇到危險的第一時間趕到現場?我皺著眉頭疑惑地看著身邊監督我吃藥的狸貓。「都下去吧!」狸貓打發了宮女們,接過七喜手中的湯藥,欲親自喂我。我一驚,趕緊接過葯碗閉著眼睛把葯一口灌了下去,狸貓見了我的舉動,似乎有一絲不悅掠過眉間。真是的,我自己喝葯替他省了事,他反倒不高興,真是難伺候。
「兒臣(臣媳)給母后請安!母后千歲千歲千千歲!」狸貓伸手欲扶著我跪下,皇后虛扶了一下,「太子妃身子虛弱,這禮就不必行了。這一屋子人的,發生了什麼事情?」
「哀家恕你無罪,但說無妨。」
「雲兒!雲兒!……」吐出水,肺里有了空氣,我急劇咳嗽起來,又費力地睜開眼睛,就見狸貓慌亂失措地摟著我,滿眼儘是焦慮不安。額邊一縷青絲還在不斷地往下滴著水珠,甚是狼狽,與平日大相徑庭。看見我睜開眼睛,狸貓毫不掩飾滿臉的欣喜之色,「快!宣陳太醫!」
還好我還有一個小小的安慰,那就是,方師爺那日曾說過會託人每半個月給我送葯進來,沒想到送葯之人竟是小白,我真是太開心了!日日盼著就是小白給我送葯的那天。
夜裡,趁狸貓睡熟后,我藉著起夜的時候悄悄易了容,再躺了回去。
最終只好放任狸貓繼續和我睡一張床。
第二天一早,王老吉就領著一大幫子太監扛了兩大筐西瓜送過來,我愕然www.hetubook.com.com莫名,就見王老吉抹了抹臉上的汗,驕傲地跟我說:「太子殿下說昨兒聽娘娘說起想吃西瓜,今日便命奴才們就算搜遍整個京城也要買到西瓜送給娘娘嘗個鮮。」我語噎,我才不是想要吃西瓜,只是想嚇跑狸貓。哪知……唉,這大冬天的,也不知道他們哪裡弄來這許多西瓜。
「可有人證?」狸貓問。
「你看看,這跪著的人里可有那小太監?」狸貓微微眯著眼,迸射的冷意叫一干下人們縮了縮腦袋。雪碧站起身來,挨個細細辨識過去,被她看到的太監莫不膽戰心驚。最後,雪碧的腳步停在了一個身形瘦小的太監面前,「就是他!」
戰後,帝並沒有立刻命玉靜王率兵回北方駐守,而是大嘆長年與三皇子聚少離多,讓其在京城多留些時日。一時間,朝野上下一片議論,有說玉靜王已非早年只知征伐殺戮之輕狂少年,現謀略滿腹,頗具將才;有說玉靜王聯合右相潘行業,佔盡天下三分之二的兵力,足與太子相抗衡;有說玉靜王班師回朝後曾夜訪左相雲府,恐是要拉攏雲水昕。那雲水昕寵女雖已嫁入太子府,但云水昕朝堂之上並無明顯偏向太子那頭,有人不禁為太子捏一把冷汗。朝中眾臣大部分唯雲水昕馬首是瞻,就等著雲水昕表態,但那雲相卻是一副淡然無事的態度,叫人揣摩不透。
我在水裡掙扎著上下撲騰,怎奈不會游泳,再加上這一身繁瑣的綾羅紗裙沾水后益發的厚重,直拖著我往下沉去。雖是被水蒙了眼,我仍是看到岸邊那一身青藍色匆忙離去的背影。荷塘里的水和著被我攪混的泥沙一陣陣直衝入口鼻之中,一咳嗽,更是洶湧地鋪天蓋地而來。慢慢地,就覺手腳癱軟使不上勁,意識正在逐漸模糊……
「兒臣以為若無人指使,區區一個園藝太監怎敢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狸貓冷冷地對著姬娥說道。所有的矛頭都指向姬娥,雖然我也懷疑她,但心下想想又覺得奇怪。
方案二:
找人易容成那小太監,再利用大家公認的女人之間相互嫉妒的心態,引我們兩家敵對,若狸貓幫我,勢必會失去姬家兵權相助;若幫姬娥,勢必會失去爹爹朝堂上的支持,所以這招無疑是一把雙刃劍,實在是高啊!只可惜我不愛狸貓,若今日我愛慘了狸貓,肯定也會認為是姬娥欲加害於我,可正好藉此機會將她從身邊除去。人說愛令智昏,愛情容易使人喪失分析能力,所謂「婚」,就是「女」的發了「昏」才會有婚姻,我不愛狸貓,自然頭腦也就比那姬娥冷靜些。
「你沒有人證,本宮倒是人證物證俱全。」就在這時,一個太監奉命取了件濕嗒嗒的太監衣袍上前來,「這袍子是奴才在他房裡搜到的。」
方師爺見我看那菊花,恢復了以往鎮定的神色:「娘娘恐是溺水時磕碰到了什麼,竟留下了這淤青。」爹爹原本憐惜的臉色,現只剩下陰霾的怒氣和心疼的驚慌。真的是淤青嗎?我不禁有些懷疑,方師爺好像隱瞞了我什麼,爹爹好像也知曉此事,但他們不說,我也不便多問。
大讚玉靜王統兵禦敵之術,與玉靜王相談甚歡,一時傳聞二人惺惺相惜,結為忘年交。
「抬起頭來。你是哪個園子里的?叫什麼名字?」
方案三:
皇后聽后,臉色突然沉下,自然是聽明白了我的話:「大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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