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閱讀

薄荷荼縻梨花白

作者:電線
薄荷荼縻梨花白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0%
第九章 樹欲靜而風不止

第九章 樹欲靜而風不止

很久以後,我才明白他是要我不要像黃蓉一樣愛上郭靖這樣的人。
看他走了,我心裏委實鬆了一口氣。
康順十五年十月,蘭台令史豐長裕上書參運州太守劉禮成前後兩年私吞朝廷救災款項十余萬兩,請皇上將其重辦以平民憤。奏摺上暗指這劉禮成區區一個太守若無人背後撐腰定不敢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朝中諸臣一時嘩然,誰人不知這劉禮成是左相派,這紙彈劾奏摺無疑是指桑罵槐,矛頭直指當朝左相雲水昕。
「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駕到!」我和狸貓攜手步入詠德大殿,原本喧嘩鼎沸的大殿頓時安靜下來,所有的目光都集中過來,表情竟是驚人的一致。這些年來我已經見怪不怪了,初次看到我的人都是這個表情,以前就是在雲府,那些自小看著我長大的丫鬟奴僕們每次看到我也要先愣上兩秒。想到這裏,我不禁微微一笑,立時抽氣聲四起。坐定后,一片人還是未回魂地將眼光粘在我身上,狸貓半眯鳳目冷冷一掃。底下不知是誰尷尬地一聲乾咳,所有人立刻心虛地低下頭去參拜我和狸貓。
「若說雲可遮天,雲就比天大,那一陣風過,雲便散去,這『風』豈不是要大過『雲』,自然也就大過『天』了?」語畢,底下前一陣子上奏彈劾運州太守欲藉此牽連爹爹的豐長裕已是煞白了一張臉,自然聽出我說的此「風」即彼「豐」了。他嚇得臉上冷汗直冒,連我隔了這麼遠的距離都能看出他的坐立難安。估計折磨夠了,我才繼續說道:「所以,臣媳以為父皇先前之假設略微有些偏頗,天能容萬物,萬物皆位於『天』之下,沒有什麼能比天高,所以最尊貴的還是『天』。」
香澤國和西隴國收到戰報后,便開始緊急操練兵將,往北部邊疆增派了以往兩倍的兵力。
種種極端的酷刑,沉重地打擊了子夏飄雪的反對派,從根本上削弱了他們的勢力,為子夏飄雪鞏固政權掃除了障礙,也因此使其在民間得了一個「妖王」的稱號。
我現在肯定從頭到腳都紅得跟熟番茄一樣。
「我不希望再重複第三遍!說清楚郭靖是誰!」狸貓將嘴靠在我的耳邊陰狠地命令,只覺得冷風嗖嗖地割過耳垂。
當然,天下之事與我何干,只要不對我、不對雲家的人造成威脅,我一般聽聽就算了,也從不與人議論這些事情。
「哈哈!準備此禮,太子妃費心了。」皇上朝我點了點頭。
「香澤二龍」指的就是香澤太子和三皇子了,這兩個人長相相似,標誌性的桃花狹長鳳目更是成為香澤國內女子的擇偶標準。二人實力相當,皇位之爭已是天下皆知的秘密。而太子與那傳聞中的天下第一美顏「薄荷妃子」的愛情故事更是傳遍天下。
子夏飄雪成為一個頗具爭議性的人物。有人說他殘忍嗜血;有人說他智勇雙全、攻無不克、戰無不勝;有人說他聰穎敏銳又有天人之姿;有人卻說他奸計滿腹、邪惡凶暴,似香澤國的三皇子玉靜王。
我一急,跺腳站了起來:「再叫『雲兒』看我怎麼收拾你!」說完便作勢要捏那丫頭的臉。那丫頭一邊逃一邊叫:「雲兒,雲兒,小雲兒!太子哥哥叫得,我怎麼就叫不得。」
「南雲」指的是香澤國雲相之子云思儒,出生於商賈官宦世家,卻與世無爭,不好商也不從政,獨愛筆墨丹青之樂。那雲相卻也不加以阻攔,任其自由發展。雲思儒的山水花鳥畫是一絕,人長得也是飄飄然如仙人之姿,似從那水墨畫中走出之人,后被人稱為「畫聖」,其畫千金難求。登門說親之人幾乎要把雲府的門檻踏平,雲思儒卻不曾應允一樁,雲相也不作表態。人們紛紛議論,認為這雲思儒大概因為有一個國色天香的妹妹,故天下美人均不入其眼,除非有人容貌超出其妹。不論怎樣,都不能阻止少女們將那雲思儒作為夢中理想之人,認為只要雲思儒一日未娶,自己便有希望。
一陣冗長怪異的沉默之後:「嗯,太子妃所言有理,是朕一時糊塗了,年和_圖_書紀大了看來是不如年輕人,糊塗了,老了老了。」皇上終於漸漸斂去眼中的殺機,殿中一干人等才跟著鬆了一口氣。那潘右相看著我的眼神卻是心有不甘。爹爹望著我欣慰地笑了笑。
狸貓倒是不管我發愣,接過雪碧遞過來的浴巾:「雲兒不是要更衣嗎?為何還不起身。」
「古時候據說有一種一條腿的神獸叫做夔。夔特別羡慕蚿,因為蚿比它腳多,能夠行走。蚿是一種長了很多條腿的蟲子。蚿又羡慕蛇,因為蛇沒有腳,卻比蚿行走得還要快。蛇又羡慕風,因為風比蛇要移動得更快,卻連形狀都沒有。風又羡慕什麼呢?風羡慕人的眼睛,因為目光所及,風沒有到,人的目力已經到了。目光是不是最快的呢?目光最終羡慕一樣東西,就是人心。當目光未及的時候,人心可以到。我們的心中一動,有所思而心意已達。所以,人的心可以超越任何時間空間,父皇的心如此年輕,又如何能談得上『老』呢?」
之後,子夏飄雪親率精兵十萬竟只用半年時間就輕取了辰星國,依據協議子夏飄雪將佔領的辰星國土分出一半給北翼國,但以隔了北翼國不便管理另一半國土為由,又與北翼國簽署了長期借道協議。北翼國主得了大半領土樂昏了頭,爽快地一口應允,卻不知自己才是子夏飄雪的最終目標,這縱橫東西的主要幹道一借出便埋下了不可挽回的隱患。自此,雪域國上至皇族官宦,下至平民走卒都可以自由行走于北翼國的東西主幹道上,子夏飄雪慢慢控制了道路的主動權。
但這隻是一個開始並不是落幕,康順十四年,也就是天啟三年,子夏飄雪向鄰國北翼國借道欲攻打西北面的辰星國,條件是得勝之後將辰星國國土均分一半給北翼國。北翼國大臣認為不妥,說北翼國與辰星國唇齒相依,若唇亡必齒寒,奏請拒絕子夏飄雪的建議。怎奈那北翼國君垂涎辰星國的國土已久,覺得子夏飄雪提出的條件甚是誘人,不費自己一兵一卒,只要借出道路便可輕取一半成果,利令智昏不顧眾臣子反對,執意與子夏飄雪簽下了借道協議。
臨朝不久,其長兄玉鵬飄雪據翼州起兵,自稱上將,以討伐為辭起兵十萬攻打京城「御都」,被子夏飄雪鐵血鎮壓,並將玉鵬飄雪凌遲處死。這次起兵雖很快平定,但隱藏下來的反對派仍有很大勢力。這些人「密有討伐之志」,時刻準備顛覆子夏飄雪的統治。由於他們尚未起兵造反,不能用大軍征討,只能用殘暴酷烈、濫用刑罰的官吏加以懲治,所以有人建議新王「盡誅皇室諸王及公卿中不附己者」,子夏飄雪便開始扶植酷吏、大開詔獄、重罰嚴刑,利用酷吏去誅鋤異己,剷除政敵。
那余侍郎一愣,答道:「 『天』乃至高至尊之神,是最偉大的,普天之下只有皇上可與天齊,自然是最好的了。」
我和狸貓的位置位於主座左側,底下兩側按尊卑順序依次坐滿了皇子、皇妃、公主和其他文武百官。爹爹坐在我的同側下方,正被一群官員圍著不知在低聲說著什麼。我側目望去,卻一眼看到了招財貓,還是那樣貌似與世無爭的溫和之態,正挑著狹長的花目看著我。想到他如此表裡不一,還設計害我差點淹死,我的氣就不打一處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見我瞪他,一朵似蓮花般的笑容竟自他嘴邊蕩漾開來,舉起手中的酒杯虛敬我。我正奇怪,忽覺手心一陣吃痛,轉頭就見狸貓雖淡淡地目視前方,一隻手卻在桌下捏牢我的手心。
「 『狸貓』?你是在叫我?」狸貓一愣。
「嘻嘻,可算被我瞧見了!人都說太子殿下寵溺太子妃,我還不信,今日一見,果不其然!難怪太子哥哥現在都不去看靈兒了。」一團粉紅色的嬌俏身影蹦蹦跳跳地躍入廳內,定睛一看正是那八公主玉靈,圓圓的杏眼,小巧的鼻子,嫣紅的唇,很是可愛,今年十二與我同歲。其他公主對於陰媚冷然的狸貓總是存著敬畏之https://m.hetubook.com.com心,不敢親近,只有這八公主卻甚喜與狸貓親近,成日「太子哥哥」長「太子哥哥」短的,狸貓這種冷冰冰的人倒也不排斥這活潑的玉靈。玉靈見我與她同歲,便常來東宮找我,我向來對於人際交往興緻不大,對她也不甚熱絡。怎奈她卻持之以恆,終於,我還是被她頑固的熱情打動了,現在這宮內我接觸最多的除了狸貓和小十六外就是這八公主了。
香澤國的冬季雖不長,氣溫也不是很低,我近年來甚是畏寒,不知道是不是身體不好的一個徵兆。一池煙霧繚繞,我泡在溫泉池中獃獃地端詳著右手腕處淡淡的菊花狀淤青。方師爺和爹爹似乎有什麼事情瞞著我,這菊花絕對不是方師爺說的淤青這麼簡單。但是,我曾多次傳召過太醫院的各個太醫,他們診斷後都說我只是患有輕微的花粉過敏,身體並無大恙,診斷之時面色自如,看起來也確實不像撒謊。不知這其中有什麼蹊蹺。
「太子哥哥最壞了,自己得了好的,便埋汰靈兒,不理你們了。」那丫頭臉一紅,一跺腳便扭頭走了。原來她也有臉紅的時候,看她一走,我不禁鬆了一口氣。轉過頭來,卻正對上狸貓的眼睛,眼裡波光倒影,滿滿映著我的臉,我心裏一緊,欲往後退去,狸貓的手臂卻將我的后腰牢牢箍緊,像是受了蠱惑一般,臉朝我越靠越近,嚇得我只好閉緊眼睛……
「哦?太子妃有何見解?」皇上右手肘撐著扶手,微傾著腦袋看向我。
「父皇高興,便是臣媳之福。」感覺無數視線再次集中到我身上,其中最不容忽視的一道就是招財貓那玩味的眼神。槍打出頭鳥,狸貓怎麼把我給說了出來,樹欲靜而風不止,今天我又成焦點了。
「快說!誰是靖哥哥!」狸貓此刻的表情可以凍死人。
「雲兒休要糊弄我,今日若不說清楚就別想離開這裏!」
狸貓眼眸如黑曜石般流光閃爍,看著我笑得那叫一個妖媚:「你我夫妻,如何談得上『非禮』呢?」
「皇兒的禮物為何還不曾呈上?」皇后看著狸貓疑惑地輕聲問道。
這個時空總共有五個國家,以霄山和淇水為界隔斷南部和北部,南部分為東南的香澤國和西南的西隴國(以山脈交錯為特色);北部有三個國家,從西到東依次為辰星國、北翼國和雪域國,這三個國家中雪域國佔地最廣。
好久沒有這樣頂著鳳冠一身厚重華服裝扮,只覺得渾身悶熱,脖子也快斷了,還要假裝端莊大方的樣子,實在難過。去年皇上四十九歲大壽,我因為染了風寒,名正言順地不用參加,躺在東宮享清福,今年是怎樣也逃不過了。我心裏一邊鬱悶,一邊想著怎麼才能活動活動筋骨。突然,狸貓靠向我身邊,我一驚,就見他將手放在我的后脖頸處,無視周圍宮女太監的眼光,居然開始輕輕給我拿捏酸到不行的脖子。我瞠目結舌地看著他,一邊的王老吉更是一臉傻愣。狸貓卻是眼波流轉,朝我魅惑一笑:「雲兒且忍忍!」頓時,我只覺得臉頰熱燙,不知如何應對。
「兒臣的禮物不便移動,還要煩請父皇母后移駕隨兒臣至偏殿德芳廳一觀。」狸貓一邊回話,一邊握著我的手,眼裡儘是笑意。
「啊!」剛才一急,說了什麼自己都不知道,這下後悔了,恨不得把舌頭給咬下來。給太子取外號不知有什麼後果,一個「郭靖」都折騰了半天,現在又加上一個「狸貓」,我一下緊張得不知所措。
「你無聊!靖哥哥就是郭靖!」不知道狸貓幹嗎對郭靖這麼在意,難道他以前和一個叫郭靖的人有仇,有仇也不能拿我撒氣。
皇上看到此奏本后,下令徹查,經查后情況屬實,便將那劉禮成革職斬首,誅九族,對於奏摺上所提「背後撐腰之人」卻是裝聾作啞隻字未提,便終結此案,那蘭台令史倒也不便再提。皇上將此事處理得十分圓滑,一碗水端得平,既重辦了劉禮成,合了三皇子黨那邊,卻又不牽連雲水昕。聖意難測,但,這次m.hetubook.com.com事件無疑是三皇子和太子之間鬥爭日趨明朗化的一個標誌。
漾碧池據說是當年聖祖為其心愛的妃子所建,后皇宮改造時被劃歸東宮太子使用。浴池以漢白玉為質,金石鏤成,奇花繁葉雜置其間,上張紫雲九龍華蓋,四面皆蜀錦幛幃,跨池三周。橋上結錦為亭,中匾為鸞,左匾凝霞,右匾承霄,三匾雁行相望。又設一橫橋接於三亭上,以通往來。池中置有溫玉狻猊、白晶鹿、紅石馬作為「水上迎祥之樂」。
我愛洗澡澡,每次一洗澡我的心情就會特別好,心情一好就喜歡唱歌,不過這漾碧池太大了,就像在KTV包房裡唱歌一樣。突然想起一首歌,開心地一邊洗一邊哼哼:「我不是黃蓉我不會武功,我只要靖哥哥……」
「祝父皇萬壽無疆!」我和狸貓雙雙跪下。
後來想想,那些猛烈抨擊詆毀我的腐儒評價我「姦猾狡詐、巧舌如簧,善用言語將人蒙蔽」可能正是緣自這次鴻門壽宴上我的一番話,而史學家則將此次事件稱為「片語釋殺機」。
狸貓將臉緩緩貼向我,嘴唇摩挲著我的耳垂:「雲兒喚為夫『狸貓』是嗎?」狸貓詭異地綻開一笑,「好,我喜歡。雲兒以後就這麼叫吧。」
「哈哈哈!好好好!太子妃此番話甚合朕的心意!」皇上撫掌大笑,仰頭喝了一杯酒,底下諸位大臣紛紛舉杯,附和稱頌皇上年輕之聲頓時此起彼伏。一時觥籌交錯,宴會終於恢復到喜慶熱鬧的氛圍中。
玉靈也不答話,只是眨著忽閃忽閃的眼睛湊在我鼻子跟前頑皮地盯著我看:「嘻嘻,不過,我看『雲兒』也真是美,這一害羞呀,臉紅紅的就更漂亮了!怪不得太子哥哥著迷成這樣,連我都要被迷住了。」
「殿下,陛下請您現在過御書房議政。」王老吉站在門外隔著嵌粉彩瓷板曲屏風,戰戰兢兢地通報。
「妙哉!妙哉!哈哈哈!這是朕今年收到最新奇、最有意義的禮物了!皇兒真是奇思妙想!」皇上樂得合不攏嘴,其餘人也都被骨牌的氣勢所震撼,連連稱讚。
「父皇哪裡老了,臣媳覺得父皇還很年輕呢。父皇可願聽臣媳說一個故事?」
酒過三巡后,戶部侍郎余冠勉上來向皇上敬酒:「祝吾皇福壽綿長,壽與天齊!」說完便一仰頭,將杯中之酒盡干,皇上卻不喝,只是舉著酒杯:「哦?按余侍郎的話,這『天』便是世上最好的了?」一時全場皆愣,不知皇上什麼意思。我則是心下一涼,這場景甚是熟悉,這皇帝老兒今天不知又要拿誰開刀了。
後來我才知道,那夜,宮中精衛候在偏廳角落裡餵了一夜的蚊子,最終沒有等到皇上事先說定的暗號;雲家的一群死士也是藏匿在殿頂陰暗處,候了一個晚上,本欲為雲家搏命一戰,不想此事最後竟這樣不了了之。
「靈兒莫淘氣,怎麼現在還不去詠德殿?」狸貓瞟了一眼玉靈,不以為意,繼續手下的按摩工作。我平時算是臉皮比較厚的人了,這會兒竟覺得兩頰似有火燒,白了狸貓一眼,巴不得他快點停手,怎奈狸貓臉皮比我厚,仍然繼續。
家陸續送上事先準備好的禮物,無非是珍奇古玩、綾羅異寶、補藥珍禽,還有進獻西域歌女的,其中數招財貓送上的禮物最為稀罕—— 一口由五色玉石拼接製造而成的玉鼎,上面分別雕刻了饕餮、夔龍、虯等神獸,栩栩如生。皇上素來喜歡收集玉器,招財貓這禮正投其所好,皇上收到此鼎后喜形於色,連連誇讚。
「請父皇將此玉石推倒。」狸貓指了指皇上腳跟前的一塊玉石。皇上頗覺有趣便彎腰輕輕將那玉石推倒,頓時,其後的玉石一塊接一塊連鎖反應地倒下,共有五百多塊玉石,場面甚是壯觀。最後一塊玉石倒下后,大家才看清,原本的地圖圖案已被一個紅彤彤的碩大「壽」字取代。是啦,這就是風靡全球的多米諾骨牌了!
「郭靖就是桃花島主黃藥師的女婿,黃蓉的丈夫,郭芙郭襄的爹爹,楊康的拜把兄弟,江南七怪、丐幫洪七公的徒弟!這下你滿和圖書意了吧?」狸貓今天哪根筋沒有搭對,偷看我洗澡就為了弄清郭靖是誰。
「哦?是何物品竟然不可移動,朕倒甚是好奇。擺駕德芳廳!」皇上正在興頭上,帶頭便往那德芳廳走去,一干人等尾隨其後。
之後,我用了將近一周的時間才把《射鵰英雄傳》的故事梗概顛顛倒倒跟狸貓說清楚。講得那叫一個費勁呀。狸貓聽完后就兩句話評價收尾,「這郭靖是個傻子,黃蓉嫁給他也是個傻子。」後來又補了一句:「嗯,這個故事還是比較適合雲兒看。」敢說我傻,我恨得牙痒痒!狸貓見我生氣反笑得更開心。
極盡奢華之能事,滿目琳琅,卻反失了沐浴舒緩身心的本意。所以,我在這裏沐浴的時候,都是仰頭靠在池邊,閉眼養神,不去看那些繁複縟重的裝飾。
早先守候在廳門外的太監小心翼翼地推開紫檀鏤花殿門,就見燈火輝煌的大廳內地板上,各色大小一致的方形玉石每隔固定間距放置,從上而下看去,各色小玉石拼出的圖案正是香澤國的版圖。
東宮之中有這一處「漾碧池」,讓我免於在冬天洗澡受凍。皇宮內築有水道,將渭、樊二川之水引入宮中。渭水性寒,樊水性溫,即溫泉,故夏季引渭水,冬季引樊水,晝夜不舍,汩汩流瀉。
「太子妃且說無妨。」
我欲追她,狸貓卻一把拉住我往懷裡帶:「莫要理她,趕明兒找個厲害的婆家自然有人收拾她。」
康順十二年,雪域國年僅十四歲的八皇子子夏飄雪擁兵沖入永德大殿,弒父登基,改雪域國年號為「天啟」。整個雪域國為之震動,朝野之中對新王一片口誅筆伐,言其「道德淪喪、泯滅人性,為王位竟可手刃親父」,斷言其「必失民心,在位之日不超過月余」。不少忠貞老臣更是聯名上奏辭官。子夏飄雪不準,這批臣子便集體罷官於家,子夏飄雪倒是不以為意,大開科舉,破格用人,提拔了不少年輕有為的仁人志士委以重用;並獎勵農桑,發展經濟;知人善任,容人納諫,慢慢地雪域國竟開始呈現繁榮態勢。但朝野上下反對之人仍不在少數,尤其是其餘諸王子,更是對其怒目相向。
據說這蘭台令史豐長裕長期與右相潘行業交好,現右相支持三皇子玉靜王,若無玉靜王首肯,以雲水昕如今在朝中的地位,一個蘭台令史無論怎樣也不敢寫出如此猖狂的奏摺。其餘大臣聽說此事不免惶恐,就等皇上如何裁定此事。
「飄雪」為雪域國王姓,姓氏置於末端,子夏飄雪生於夏季的子夜時分,因而得此名。據說其出生時紫發紫眸,唇紅齒白,美艷妖異如女子,當時的國君楚龍飄雪以為不祥,自小便不疼愛子夏飄雪,兄弟諸人對其亦甚是排斥。但是,這子夏飄雪從小便顯露出過人的天賦,但凡文字類的東西均過目不忘,六歲時更是因為其骨骼清奇被雪域國聖教宗師相中,破例收為弟子。十歲便練成了傳說中江湖人士談之色變的「蓮藤神功」,之後回宮中,慢慢開始集結朋黨,后至十四歲終血洗御都登上至高的皇位,成為雪域國有史以來最年輕的皇帝。
「不過,雲兒切莫要學那黃蓉!」說完警告似的看了我一眼。我一頭霧水,學黃蓉什麼?話怎麼只說一半,聽得人云里霧裡。
慢慢地,便開始有一說法流傳在三個國家之間——「南雲北雪隴中花,香澤二龍奪珠忙。」說的便是這三個國家裡備受爭議的五個人。
至康順十五年十月,雪域國滅北翼國,大獲全勝而歸。自此,雪域國成為這個時空最大的國家,佔領了霄山、淇水以北的整個北部地區。後來,那紙借道協議被史學家稱做「釣魚協議」,顧名思義,就是指那北翼國主鼠目寸光只顧眼前的利益,而中了子夏飄雪放長線釣大魚的奸計。
「你這狸貓怎麼這麼不講道理!郭靖是金庸小說《射鵰英雄傳》里的人物,我這樣一時半會兒怎麼跟你說得清楚?要聽故事,也要等我穿上衣服以後再慢慢說。」我怒了!
「臣媳斗膽,以為父皇此言差矣。」所有和_圖_書目光再次集中在我的身上。
康順十五年(天啟四年),雪域國將領率兵五萬攻打北翼,如入無人之境。直到雪域的軍隊打到北翼國的心臟翎都之時,北翼國君還沉浸在不勞而獲的美夢中懵懂不明所以。
「北雪」就不必複述了,說的就是那紫發紫眸的「妖王」子夏飄雪。
「朕卻不如此以為,『天』雖高雖大,『雲』卻可蔽日遮天,如此說來,豈不『雲』比『天』大?」皇上微笑著說完一通話,底下卻已鴉雀無聲,諸人大氣不敢喘一下,有人惶恐,有人竊喜,那余侍郎更是站在那裡進退不是。我則是手心一片冰涼,原來今日之宴是鴻門宴,皇上這一番話竟是衝著我雲家來的!再看爹爹,卻坐在一旁,不慌不亂,彷彿事不關己的樣子,身邊狸貓握了握我發冷汗的手,給了一個讓我放心的眼神,正欲開口說什麼,我卻等不及地奪了話。
他想幫我擦乾身體!色狼!我眉頭一皺:「妾身要更衣,非禮勿視,還請殿下迴避。」
同年十一月初九,皇上五十歲大壽,舉國同慶,宮內亦遍邀群臣與皇室成員一起為皇上慶祝生辰。是夜,整個詠德大殿燈火通明,到處張燈結綵,官員皇族們魚貫而入,前來參加「萬壽宴」。我和狸貓在大殿側面的辛德廳里候著,要等所有大臣和皇室成員都到齊后才可入殿,而皇上和皇后則是在我們之後入殿,以顯示至尊的地位。
「說!誰是靖哥哥!」狸貓握著我手腕的手又加了三分力,只覺得手腕都快被他擰碎了,疼得我眼圈都紅了。
「隴中花」指的是西隴國內一「花」姓男子。據說此人玉樹臨風,善使毒,也善醫術,救人殺人全憑個人喜好,行蹤無影,卻得到不少女子傾心仰慕,四處遺情,欠下不少風流債。沒有人知道他的來歷,甚至連全名都沒有人知道,只知此人姓花。有人說他是五毒教教主,有人說他是霄山藥神,不論哪種說法無疑都給他蒙上了一層神秘的色彩。
總之一句話,這五個人都是話題人物,上至官宦世家,下至平民百姓,茶餘飯後閑聊時都常會提及這五個人。
「嗬!」我倒吸了一口涼氣,心臟像剛坐完十趟雲霄飛車。狸貓這什麼邏輯,我腦子有點轉不過來。
最後,便是敬獻壽禮環節,大
正唱到得意忘形,突然手腕被人大力往上提起。我嚇得抬頭一看,正對上狸貓陰沉半眯的眼睛。這個眼神——說明他很生氣。不過,他生什麼氣,應該是我生氣才對吧,洗澡時候被人偷看。啊!我正在洗澡,什麼都沒有穿,被看光光了!我著急地欲扯回手臂遮擋,奈何狸貓力氣大我許多,抽不回來,只好拿另一隻手臂在水下掩著前胸。
「請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入詠德殿!」門檻外頭一名司儀太監高聲唱報,頓時打破這一室詭異。我「噌」一下從狸貓懷裡跳了出來,大大鬆了口氣,因為起得急,一時環佩釵鳳叮噹作響,一隻沒插穩的步搖便掉在了地上。狸貓陰沉不悅地瞪了一眼門口的太監,那太監不明所以,嚇得抖了抖。狸貓低頭拾起金步搖,抬頭時神色已恢復自然,之後親自將那步搖插在我頭上,便攜了我的手步出詠德殿。
「你放開我!」我掙扎著。
「知道了,下去吧。」狸貓回了一句,臉上有些許遺憾掃過,「雲兒還是不要泡太久,免得受涼。晚上,為夫還要聽雲兒說那郭靖的故事。」
「此乃太子妃所想,兒臣不過找人切割描繪玉石而已。」狸貓頗有些自豪地看著我,臉上笑意盈盈。
「皇帝陛下、皇後娘娘駕到!」話音剛落,身著黃金滾邊壽龍袍的皇上便與皇后比肩踏入大殿,所有的人立刻跪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祝陛下壽比南山,福如東海!」皇上與皇后坐定后,微笑著伸手一揮:「諸位平身!」邊上手持拂塵的司儀太監便高聲宣布:「開筵!」候在一旁的宮娥們端著各色精緻菜肴美酒魚貫而入。接著,由我和狸貓領頭向皇上祝壽酒,之後,在場之人便一齊向皇上敬酒。
  • 字號
    A+
    A-
  • 間距
     
     
     
  • 模式
    白天
    夜間
    護眼
  • 背景
     
     
     
     
     
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