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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笑令

作者:酒小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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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第五十一章

想來想去,譚鈴音的腦仁兒快裂開了。
唐飛龍送了她七寶同心簪。
他想找個人訴訴苦,罵一罵宗應林的不靠譜,找來找去沒找到合適的人,最後只好跟縣令大人交代了一下。
那人離開之後,宗應林對孫員外說道,「有些麻煩了。你的事,以後再說。」
「不是純金的呀……」語氣略帶失望。
「周縣丞還有事要忙,這種小事就不用勞煩你了,本官心中有個合適的人選。」
唐天遠卻一直偷偷地瞟她,看到她的臉紅紅的像是金秋里熟透的蘋果,眼帘不安地掀動,帶動睫毛翻飛,說不出的嬌俏可愛。他突然想起一事,於是從懷裡掏啊掏,掏出一個小布包,絳紅色的綢布包裹著一個長長的東西,他小心打開,拿出裡邊的物事,是個簪子。
唐天遠無奈扶額,「你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看來他還蒙在鼓裡。宗應林無力擺手,「算了,你先回去吧。總之鳳凰山上的土匪現在還不能剿。」
沒辦法呀,三千多畝地,新舊糧食加一起將近石,按照二兩銀子一石算,也值兩萬兩。而且,今年不同往年,糧賦要按實數上交,現在糧食都被搬空了,他還得自己往裡搭錢交稅,光想想就肉疼得睡不著覺。
唐天遠笑意更甚,對著她的背影喊道,「我不要癩蛤蟆!」
「不知道。」譚鈴音說完,握著簪子拔腿就走。
宗應林臉色微微一變,點頭道,「知道了。」
這種簪子叫做七寶同心簪,用金子包裹銀芯不是為了省錢,圖的是「同心」之名,她又怎會不知。
孫員外敗興而歸。
那人神色匆匆,和_圖_書走到宗應林旁邊,低頭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聲音壓得很低,孫員外一個字兒都沒聽到。
唐天遠指了指簪柄,特意強調,「這裏邊的芯子是銀。」
譚鈴音覺得自己像是脖子上頂著一團火,就這麼回了住處。她把門關嚴實了,坐下來喝了口水。
它大概是想出城玩兒吧。譚鈴音知道,獅子生活在荒無人煙的地方,自然天生就喜歡野外。她便跟著它走出去,邊走邊叮囑道,「就玩兒一會兒。」
梅老五舒了口氣,心想,這不是廢話么。剿匪剿匪,你得有兵才能剿啊。那個什麼……梅老五又想抱怨,只不過看一眼周正道,他閉了嘴。

這些年輕人,就是不夠含蓄,想說什麼做什麼全寫在臉上。周正道乾咳一聲,「卑職……」
她正要回去,這時,糖糖拽著她往城門口走去。
「哦。」譚鈴音自己心裏也有鬼,紅著臉低下頭。
糖糖自己挺委屈的,它真的、真的從來沒咬過人,以後也不打算咬人——好吃好喝好伺候,它何必咬人呢。
唐天遠所料不差。
「給。」唐天遠把簪子遞到譚鈴音的眼前,由不得她無視。
「嗯。」他笑著點點頭。
梅老五受邀出席會議。他已經見過了本縣的縣丞和師爺。縣丞是知府安插的眼線,師爺乾脆就是個女娃娃,見識過這樣別開生面的組合,梅老五開始擔心這位縣太爺的可靠性。
「可是,大人……」孫員外有些為難,一說以後就讓人心裏沒底了。這次又不像上次一樣,他們可是佔著理的,不就是一幫山匪嗎,打就是了和_圖_書
大家都有些摸不著頭腦,連周正道也覺意外。
譚鈴音便接過那簪子。整個簪子由純金打制,簪柄尖細,尾部擴大成扇形,扇面上鑲了小小的寶石,紅的藍的綠的都有,數一數,正好七個。
唐天遠以前被很多人誇過,他聽慣了也就不怎麼當回事。但是現在被譚鈴音誇獎的感覺完全不一樣,他背後要是有個尾巴,此刻絕對能翹起來。
譚鈴音覺得挺好玩兒,又丟一次,它又跑去撿。
不不不不會的,唐飛龍才不至於那麼沒品。而且他不是說他喜歡一個姑娘嗎,縣衙里的姑娘能有幾個呀,除去他那幾個丫鬟,貌似就剩她了呀……
他打算找譚鈴音討論一下,一天沒見了,怪想她的,順便可以看看她給他準備了什麼。
孫員外覺得這個人太沒眼色,裡頭人正談事呢,怎麼不敲門就進來了。
「去把孫員外請來。」
譚鈴音滿心甜絲絲的。她把簪子翻來覆去地看,一會兒看簪子上的花紋一會兒對著日光看寶石,看得愛不釋手。
孫員外以為宗應林是怪他唐突,連忙堆笑臉賠不是,又讓人把打點的東西抬過來。
孫員外的到來挺出乎宗應林的意料,不過他還是接待了他。孫員外見面就哭訴:種點糧食多麼多麼不容易,土匪多麼多麼可惡,小人我是怎麼怎麼走投無路了,大人您要是幫我把糧食搶回來,那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肯定會好好報答你,等等等等。
以唐飛龍的人品,倒也極有可能做這種事情。而且,前些天她不是才打了他一頓嗎,萬一他就是想報仇呢……
和-圖-書鈴音尚不知這些玄機,她問道,「那我們什麼時候動手?是否需要先去府上搬救兵?還有,大人你上次說的……」
糖糖沒有聽她的話。它拚命地沖她跑。
糖糖扭頭看她,撒嬌地哼唧了兩聲。
譚鈴音聽得眼睛發直,「真、真的?」
「只是推測,你不用那樣看著我。」真是的,小心肝兒又開始撲騰亂跳了。
宗應林是個明白人,不緊不慢地聽完他的哭訴,問道,「你是怎麼找到本官這裏來的?」
譚鈴音愣了愣,「給我的?」
譚鈴音一下就明白他的用意了。之前南陵縣也鬧匪患,卻一直沒有剿匪,很難說不是宗應林從中阻止。如果真的是這樣,銅陵縣不照樣無法剿匪嗎?除非能說動宗應林。至於請誰去勸,周正道是條狗,自然勸不動主人,所以最好還是拿銀子去請。把孫員外請過來,告訴他不是我們縣衙不上心,實在是府台大人沒鬆口,咱也不知道怎麼辦……到時候孫員外估計就自己帶著銀錢禮物去池州府了。
譚鈴音想通了,她感情上不願相信唐飛龍是在戲耍她,如果真的是,大不了再打他一頓。於是她決定回贈他一樣東西。
宗應林便說道,「你大老遠地跑這一趟,本官若不搭把手,也顯得太不近人情。」
看了一會兒,她又有些惆悵。唐飛龍都要和禮部侍郎家的千金定親了,又送她這個做什麼?不會是知道她有點喜歡他,所以故意戲耍她、引她誤會吧?
至於派誰去……譚鈴音梅老五叢順齊刷刷看向周正道。
縣令大人把自己關在屋子裡苦思冥想,終於豁然開朗之後,他召https://www•hetubook.com.com集人在一塊開了個會。
出門了?想必是去給他挑東西了。想到這裏,唐天遠心情更蕩漾了。
這時,從外頭推門走進來一個人,看也不看孫員外,直接走向宗應林。
唐天遠知她害羞,他跟上去目送她出門。他扶著門框笑道,「你打算送我什麼呀?」
回應他的是越發急快的腳步,逃命一般。
譚鈴音回過神來,由衷讚歎,「大人,真聰明。」
宗應林只好仔細問了細節,總算明白了:是那唐飛龍的主意。這小子夠精的,自己辦不成的事兒,又不願出錢費事,就攛掇別人來。
一人一獅子就玩兒起了這個遊戲。
哦,沒人。他四處問了一下,有看到過她的,說譚師爺一早出了門。
至於送什麼,真的好難選。她牽著糖糖在鬧市區溜達,一個店面挨一個店面內地逛。
唐天遠有些意外。往最壞的方向想,宗應林難道已經察覺了什麼?
唐天遠看到其他人都散去,唯有譚鈴音呆愣在椅子上,一臉恍然。他失笑,走過去輕輕戳了一下她的臉蛋,「怎麼,捨不得走?」
越想越蕩漾,唐天遠便去了南書房。
「糖糖,去撿。」譚鈴音說道。
宗應林無奈搖頭,責備道,「你說說你說說,就為那幾兩金子,這陣子我給你們擦了多少屁股!本來是指望你們盯著點防著點,結果倒好,人沒盯住就不說了,你們自己惹出多少亂子來!」
果然,縣太爺默默地來了一句,「我們需要剿匪。」
看看手裡的簪子,剛才緊張得手心冒汗,蹭得簪柄滑溜溜的。她把簪子仔細擦拭了一遍。
唐天遠生怕她把之前的事www.hetubook.com•com情透露出來,忙擺手打斷她,「你要說的事情不急,容后再議。現在,我們需要派一個人去找知府大人求情搬兵。」
這麼一通責罵,讓孫員外很是摸不著頭腦,「大人,小人做錯了什麼,您請明示。」
孫員外連忙稱是。
看守城門的大哥奇怪地看著這個跟狗說話的姑娘。嗯,她家的狗長得也奇怪……
「叢順。」
糖糖最近正在換牙,譚鈴音怕它牙痒痒亂咬人,就在它脖子上套了根繩牽著。等它再大一些,她還打算給它弄個頭盔什麼的,畢竟是獅子,一定不能讓他有機會傷人。
「在。」
從街頭逛到街尾,譚鈴音也沒想好要買什麼。要不去看看新鮮的綉樣,挑選一些,自己動手綉東西給他?雖然她的手藝不太好,但是有漂亮的花色撐著,應該不會太難看吧?
譚鈴音沒來得及疑惑太多。她只覺後腦勺突然一陣劇痛,接著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唐天遠跟孫員外陳述了剿匪的難處,果然不出他所料,孫員外當天就打點東西動身了,要親自去池州府求情。
譚鈴音跟著它走了幾步,問道,「糖糖,你想做什麼?」
這個時節,城外真沒什麼好看的,放眼望去一片荒蕪,不是枯黃就是焦黃,偶爾一兩簇綠意,想必是松柏之類。譚鈴音帶著糖糖走到河邊,鬆開了它的脖繩。她彎腰撿了一小截木頭,遠遠地丟出去,糖糖看到之後,撒開腿跑過去,叼回來給她。
糖糖再一次跑出去,半路上突然猛地回頭。
他坐在譚鈴音身旁,乾脆把所有事情和盤托出了。
那萬一是別處的姑娘呢?他來銅陵縣之前,不知都認識了什麼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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