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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只想你來愛我

作者:未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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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小姐姐我在這裏

第十二章 小姐姐我在這裏

「問管理處借的。」
「你要喬裝出行?」
但是已經答應下來了,就要公事公辦。她備妥了文件,打車去了郊外的影視基地。
之後的很多天,楊筱光都沒能鼓起勇氣發任何消息或打電話給潘以倫,潘以倫照例也沒來找她,她只好在電視屏幕上看他的近況。
保安便又說:「我老婆喜歡十三號,說這孩子看著有神秘感,女人不就吃這套?要我看,哪裡有神秘感,他也就一窮人家的孩子來跑生活的,一套衣服翻來覆去穿,就最近翻了翻行頭,和一號、十號穿得差不多,大約也是贊助商給的。」
方竹不為所動,只說:「所以說外地人在本地發展的都是精英,把本地人都比成蒼蠅了。」
楊筱光本能就往後跳了兩步,臉上轟轟烈烈紅成了蘋果,她嘟囔:「沒事我走了啊?」
兩個孩子不再纏著方竹投票,想是生了自衛的心態。
潘以倫抬起頭來,說:「好了。」
決賽從二十進十五開始,直到在決出前十,才開始了最後的簡訊競選,就這樣又是過了兩個禮拜的時間。他是這樣忙碌。
楊筱光一個激靈,站起身,不知身在何處。外面的天全部暗了下去,她的心撲通撲通亂跳。
楊筱光成了做錯事情的小學生:「是是是,我不知道籃球這麼危險。」
車子開到了有人有影有霓虹的地方,世間不再只有他們兩人。
方竹「哼」了一聲:「這群小朋友,年紀不大心思不小,又談戀愛又追星,好好讀書郎的年紀不珍惜。」
楊筱光拿出手機開始投票,發送完畢,對女孩子說:「好了,我也很喜歡潘以倫,希望他能入圍三甲。」她甜甜一笑,女孩子也跟著笑了,把男朋友手裡的筆袋拿過來遞給她,「謝謝小姐姐。」
楊筱光想不出問題問了,好在潘以倫也沒說別的。
楊筱光就靜靜站著看著他們,她的心跟著他的籃球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直到夕陽漸漸下沉。她又想要此刻停止不動了。
他起身,引著她下了車。
很快地,楊筱光又有了一次同潘以倫見面的機會。
潘以倫禮貌地和保安打了招呼,沒有正面答他,只管把楊筱光拽了出去。
他微微低垂的臉,有好看的弧線。這個男孩兒認真跟她說「喜歡」,他背後是一片夕陽西下時泛濫的晚霞,他模糊在背景里,光明也漸漸淡了。
司機良心發現,不忍心可憐的孩子找不到回家的路,好心指點:「到前面影視基地門前等計程車吧,那裡經常有城裡來的車。」
比賽結束以後,潘以倫一邊擦汗,一邊跑了來。
司機更沒好聲氣:「我們這是最後一班車。」
方竹便講:「阿光,也許是我把一切想簡單了,以為只要是優秀的男人和你就合適。」
老陳召她布置工作,令她跟隨梅麗找潘以倫正式簽署「孔雀」的廣告合作合同。
潘以倫在得意地笑,她知道,可她不願意回頭看,疾步就朝大門外走去。
她不知道,辨析不清,只提醒自己,要鎮靜,要鎮靜,要鎮靜。
熒熒幾盞路燈,孤燈野火的,何其孤單。平時總怪城裡擁擠又嘈雜,此時方知道自己根本受不了這鄉間夜晚的孤涼和寂寞。
潘以倫為她去買熱巧克力,他記得她嗜甜。
談戀愛?她的心咯噔一下,怎麼無意唱到這首歌上去了?她把思維繞回來,狀似無意又有意地說:「哎,我們辦公室里www•hetubook.com.com傳言領導在浦東買了房,靠近世紀公園的,空氣好地段好,他有房又有車,生活該多愜意啊!你說他要是上了《相約星期六》,女人還不得搶破頭?」
保安神神秘秘地用手掌攏著嘴:「這可不好說,不是都說有內幕嗎?」又閃爍地看著楊筱光,「你可別亂寫。」
她想,她的問題也要靠自己去面對、去分析,然後去解決。
她立即安排了合同的撰寫,同梅麗商洽相關條款,只是梅麗臨時得了任務需去台灣出差,她叮囑楊筱光:「這合同還是當面簽比較好,小孩兒挺有想法的,小楊你就辛苦跑一趟吧。」
潘以倫示意她坐上自行車的後座。這是楊筱光第二回坐他的自行車,她可還記得他原來那輛的模樣,問:「不是原來那輛?」
楊筱光感到有點兒丟臉:「我在班車上睡著了,轉了一圈又轉回來了。」
楊筱光貪著黑,壯了膽子,突然發問:「潘以倫,你為什麼喜歡我?」
「一個禮拜兩天。」
「啊!」
潘以倫也站起來,沒有挽留她,只是說:「是該早點兒走,這裏環境不大好。」
一排排梧桐後面就是操場,廣闊的平地,設施完整,都很嶄新。那裡的人也是新鮮的,才冒紅,才發光,想爭做天空之上閃亮的星辰,奔跑擊打都很有力。
楊筱光哀怨無比地下了車,又回到那個大門口。
這讓她不免生出些挫敗感,那種不能掌握一件事情的挫敗感。她想抵抗這種不好的感覺,就打電話約了莫北。
她需要面對她該面對的一切,和—潘以倫。
可楊筱光還是想,這樣的過往,可怎麼收場?
他載著她到了鎮上,潘以倫把自行車鎖到車站的停車棚里,再領著她上了車。
楊筱光又說:「《家有喜事》裏面有一首歌是這樣唱的—我信愛同樣信會失去愛,問此刻世上痴心漢子有幾個,相識相愛相懷疑,離離合合我已覺討厭,只想愛得自然。電影里有三個人都唱過,卻沒有一人唱對。你說到底什麼是愛呢?」
司機沒有好聲氣,嘮嘮叨叨地講:「這又不是往返線,本來就只有一個終點站,剛才到了地鐵站我問了好幾遍有沒有人,沒人回答。你倒好,原來是睡著了。要不是我下車前檢查車廂,你就得在車上睡一夜了。」
楊筱光樂得直點頭,這大伯看中的那幾個大半都被何之軒找了去給「雲騰」試過衣服。她又問:「您看好哪位得第一名?」
影視基地的門房換了崗,已不是先前那位保安,只當她是前來找新聞的娛樂記者,揮趕她如揮蒼蠅:「今天沒新聞了,快走快走。」又撓撓頭不願意得罪她,說,「明天電視台主持人來開發布會,到時候請趕早。」
楊筱光贊同:「惻隱之心都沒了。」
潘以倫仰起頭,天空中的月亮很亮,也漸漸有了燈輝,一切都亮起來了。
車動了,楊筱光做勢側頭看著窗外。看過一路繁華一路蕭瑟又一路繁華,而時間過得這樣慢。
影視基地看大門的保安嚴格審核了她的通行證后,告訴她,孩子們在籃球場。
「這裡是哪裡?」
「因為你不記得我了。」
那真的是久遠而模糊的記憶了,楊筱光把那天的光景一點點想起來,想起了數學高考之前的驚險,她差點兒驚呼出聲。這事情確實久到他不提她幾乎就要忘記。www.hetubook•com.com她掩住心口,說:「正太,你不會因為我無意中的一次拔刀相助就想以身相許吧?」她想到了其中的不妥,「那時候我還不認識你。」
潘以倫鬆開了手,說:「到站了。」
他們坐在最後一排。他讓她坐在靠里的窗口,從這裏看出去,四周黑漆漆的,沒有好風景。
「你也要回市中心?」
燈輝下,他牽牽嘴角,笑,憂鬱全部鎖到深處,看不見了。可是卻笑得攪亂了她心中的一池春|水,是他不好。
「是啊,叫《談戀愛》。」
也就那一剎那,她的手一震。她的未來?是她想太多了。
楊筱光說:「你運動細胞真不錯,比其他人打得好。」
方竹卻沒有回答她。
對著他的眼睛,楊筱光忽然就慌亂了,胡亂把合同收進了包里,說:「我趕著回家,這回來耽誤了不少時間,這樣加班公司又不給加班費。」她站起來,「你好好加油吧!」
方竹撇嘴。
楊筱光不去看他的背影,把包里的合約拿出來,順便拿出了鏡子,照著自己的臉。下午了,臉孔自然是微微泛油,僵著,不自然。鏡子里是不高興的她。
講完以後,她自己心裏突突就跳了兩下。
時間和車輪一起流動,在他們身後流逝。他們沿著這座城市千篇一律的馬路走向他們的目的地。這是單調而乏味的旅程,楊筱光覺得比參加自己不情願的相親還要痛苦。
潘以倫走過來,將巧克力遞到她面前,說:「梅姐都將條款同我說過,我沒意見。」
她整晚都在失眠,翻來覆去的,於是乾脆起身給方竹打電話。
方竹與她一起嘆氣,而後問她:「找到讓你歡喜的人了嗎?」
她一眼就看到藍背心的潘以倫。
是潘以倫。他戴著鴨舌帽,帽檐壓得低低的,遮去他的半張臉。
問題不要難,不要複雜,才最符合楊筱光一貫奉行的單細胞思維。一難一複雜,她就想做鴕鳥。
楊筱光的眼睛被路燈連成的光線閃得睜不開,她低下頭,張開了眼睛。
這太難了,她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豁達和勇敢,這是她頭一回有進退維谷的恐懼感。
楊筱光想,這大伯真是職業影視圈看門大伯,乾脆就裝成記者,問:「大伯,您覺得幾個選手裡誰最好啊?」
楊筱光說:「我一直想人生短短几十年,快快樂樂是一生,悲悲苦苦也是一生。我們生在好時代,應該活得輕鬆一點,為啥煩惱總是來找咱?」
楊筱光搖手:「不會不會。」
男孩子或許是覺出方竹的問題比較銳利,便不由自主地將女孩子往身後拉了拉:「潘以倫是個很上進有才華的人,我們能在他身上學到很多東西。」
多年相交的朋友畢竟是了解自己的,楊筱光有一些安慰,和一些過意不去,她說:「是我彆扭吧?」
她回家上網,看到頗多對《無極》的抨擊,把自己心裏原先那一點兒小不滿全部**了出來。她跟風跑去《無極》的官方博客披馬甲發了個回帖,她說:「陳導,原本我多仰慕您,可自從您搭上那個女人,我就知道一切都完了,您就空剩一張導演的皮了。」
聚光燈下的人們的一切私生活都要被他人評點,未免可悲。如果她的未來也不得不被他人評頭論足的話,怎麼辦?
最後他們選擇去看《無極》,兩人一人抱了一桶爆米花,像中學里攜伴參加學校觀影活動的同www.hetubook.com.com學一樣。當謝霆鋒對著舊愛張柏芝哭訴一個饅頭的姻緣時,楊筱光想的是,愛情真是不可理喻,大片真是胡說八道。
潘以倫的手裡捧著籃球,再看她一眼,好像不放心似的,但又不得不回到操場開始新一輪的比賽。
一覺過後,是司機將她推醒的。
潘以倫伸過手來,用拇指按住她的下巴,用了點兒力量,沒有讓她逃避。他輕輕摩挲著,說:「我從來沒有想過會離你這麼近。」
楊筱光沒有動。
楊筱光狠狠喝了一口熱巧克力,被燙到了,面色更難看。
人對自己的把握永遠沒有自己想象之中多。楊筱光想得呆了。
「啊?」楊筱光停口。
她不可以恍惚的。
楊筱光就要跑過去,潘以倫在她身後說:「小姐姐,不管你怎麼想,我等在這兒。」
楊筱光好不容易把方竹約出來逛街,才路過步行街的廣場,就有粉絲圍攏過來。
兩人都笑。
她點頭,望著他的眼睛。那雙星目亮閃閃,沒有絲毫多餘的情緒。他說:「找個地方坐。」說著就領著她去了基地的咖啡廳。
「是。」
楊筱光不知所措,不明所以,顛倒莫名。她藉著暗色,掩飾著臉紅,別過頭去。
這是楊筱光從沒有聽她說過的,她露出了驚駭的表情。
他把手**褲袋裡,往旁邊退了退,沖她笑:「沒關係,楊筱光,我就在這裏。今晚天氣這樣好,不要壞了好心情。」
訓練室碰面后,潘以倫又是好多天沒和她聯繫,這樣一松一緊再一松,楊筱光覺得節奏被人家小正太把握得好好的。
方竹記者嗅覺敏銳,也有存心打趣的意思,她問男孩兒:「你不反對女朋友迷男明星?」
這算不算她蓄意的假公濟私?
潘以倫從門邊推出了他的自行車。
「小姐,你是不是覺得十三號潘以倫很真誠很用心?請給他投一票吧!」
只是閉上了眼睛,亮光也就沒有了,她陷入了混沌。
這便又是個同潘以倫單獨見面的機會。
楊筱光鬼使神差地堅持道:「廣告片本來就是我的任務,領導您放心,保證順利完成任務。」
「這歌詞不錯。」
每個人都想把自己的命運握在掌心。楊筱光緊了緊手裡的包,他的下一個階段的命運就在那頁紙上。
她認得潘以倫的粉絲,她們都穿白T恤,上面印著大大的輪胎,還是帶翅膀的。
楊筱光犯暈,可憐巴巴的。
巧合總是令人愉快。
她猛搖頭。
他直接問她:「是不是要補簽協議?」
潘以倫也低了頭。是的,他講完那句話以後也開始沉默,他也有他的不確定,楊筱光能看出來。她想,是立刻拒絕抑或馬上回應,她都沒有辦法在此時此刻做出選擇。這太困難了。
潘以倫轉過頭,說了一句讓她聽不懂的話。
「一聲不吭站在球場邊有多危險知道嗎?」他朝她吼。
「那麼我坐下一班車回市中心。」楊筱光慚愧道。
「楊筱光,你還沒走?」
攔住楊筱光和方竹的是一對早戀的學生小情侶,手拉著手,都背著書包。
方竹也察覺了,她嘆口氣,說:「我像不像老巫婆?」
「你們可以自由出行?」
在基地回市區地鐵站的班車上,楊筱光感覺有點兒疲憊,於是打著盹。她強迫自己什麼都不要想,就靠在玻璃車窗上好好睡一覺,到時候市區到了,煩惱也暫時會被消滅的。
楊筱光就說:「竹子,花開堪www.hetubook.com.com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保安也許總被問這樣的問題,回答得很順溜:「一號長得好,跟周潤發似的。五號家裡有錢,家裡開賓士接送。九號不簡單哪!和台里兩個領導好得跟什麼似的。十號最討人喜歡,太會拍馬屁了,還送給大伯我一條香煙。十三號平時倒是不愛說話,看著也孤僻,不過每個禮拜都回城裡看兩次**媽,是個孝順孩子。」
楊筱光跟著感傷了,人生真是多坎坷,心裏也有這麼多坎。她替方竹難過,這是他們自己要過去的坎,任何外力都是徒勞的,個人的問題終需個人親自面對。
潘以倫指指馬路另一頭的公車站,說:「那裡可以坐車回家。」
楊筱光可不管方竹的壞臉色,她自顧自地哼起一首歌:「我們要天天思念,但不要天天相見,只需要悱惻纏綿,絕不要柴米油鹽……」
楊筱光敲她的肩膀:「你更像黑口黑面的教導主任。」
她想,我怎麼了?
楊筱光同她嘆道:「大概我還不懂到底什麼是戀愛。」
他說:「我不想再等了。現在的我不是在最好的狀態,卻又遇見了你,一旦錯過了這次,我怕我會後悔。」
「你不高興?」潘以倫問她。
楊筱光往外探頭,沒有高樓大廈,沒有霓虹燈火,不見鋼筋水泥森林的蹤影,但是有真實的樹木、花草和田野。她傻了:「又轉回來了啊?」
潘以倫對她微笑:「你怕我吃虧?」笑得楊筱光不好意思了,才又說,「霸王條款我也不得不簽,我沒得選。我跟『奇麗』的合同一簽就是七年。」
楊筱光不樂意了,叫道:「如果有霸王條款怎麼辦?」
保安先笑了:「十三號,你要去城裡看你媽媽?怎麼不搭五號的車?」
老陳說:「何總也認為知青篇會比較出挑,雖然比民國篇少了些傳奇色彩。日化那兒的老總看了幾個孩子,還是看上潘以倫的乾淨清新,和『奇麗』的于總也達成共識了。」
方竹拍拍她的手:「所以你懂了吧?」
楊筱光「啊」了一聲,這麼快,她想,他會不會因此越走越快?
楊筱光囁嚅:「正太。」
方竹說:「他這麼高傲的一個人,人前人後都不願低頭的,被打得鼻青臉腫,在床上躺了兩天。他昔日的同學找我,說我們家屈人志節很是下流。」
天擦黑了,梧桐在黑夜下成了重重鬼影。她也像是其中一條,逃也似的離開。離開這裏,心裏也不會有鬼。
如果可以,楊筱光真希望維持現狀到地久天長。
他的指尖帶著令她心安的溫度,那麼溫柔地輕觸著。她看見他拇指上那條傷疤,在黑暗裡隱隱約約,像鴻溝一樣,這麼近都能隔開他們。
他在說什麼?這裏草地綠,空氣好,他說環境不大好。可一轉念,她想她能懂他的意思。
「莫北說,你的性格很好,比我好多了,你應該容易得到幸福的。我才彆扭呢!」
他總能在陽光底下,擺出昂然姿態,現在正與他的同伴競爭,是不相讓的,一個籃球,在各自的手裡迴轉,也像命運。
他說:「我沒有辦法強求任何事情。楊筱光,至少在這個時候,你就坐在我身邊。」
莫北提議:「方竹說他們報紙美食版做了一間羊蝎子火鍋店,口味不錯。吃完了還可以去看場電影。」
楊筱光有些歡欣:「確定了由他來做最後的代言人?」
刺|激?感動?迷惑?悵惘?
他說:「很久www.hetubook.com.com以前,你應該遇到過一個小混混被一群小混混追殺,那天你管了一次閑事。」
原來大家都把他們當成一群公眾面前的孩子。
潘以倫打斷她:「秋天還沒來。」他低頭,把自己的名字簽在合同上。
「到站了。」
女孩子咻地臉紅了,楊筱光白了方竹一眼。
留完言卻沒有即時摁「確認」。她又一個字一個字地刪除了那行詼諧又悲憤的抗議。
潘以倫就把她送到籃球場外,楊筱光搖了搖手。他突然就說:「楊筱光,你這樣,我會想親你。」
方竹的臉寒著,她最近情緒不大好。
他就在那裡,她今晚怎麼可能有好心情?他臉上揚起的笑容,真誠又有幾分稚氣。他做什麼要這樣喜歡她?讓她心慌意亂到氣憤。
楊筱光疑惑地望著潘以倫。
楊筱光想,潘以倫其實應該頂厭惡被人當成孩子,在某些方面,他比她成熟得多。她問清楚籃球場的方向,筆直往裡走過去。
幸虧方竹也沒有入睡。這兩**事務繁忙,總要忙到凌晨才能睡覺。見楊筱光這個點兒給她來電話,心內略明白了一二分。
可那說明了什麼?那豈不是說明他暗戀她很久了?楊筱光心裏情不自禁就要冒泡,像搖過的可樂—可口可樂。
「你唱的是什麼?又是張國榮的歌?」方竹問她。
楊筱光認為這件事情簡直不可思議。她說:「解放軍打人不犯法啊?」又嘆息,「忘了你說過軍人家庭多家暴,你也是被你爸打大的,所以你初中之前就從沒下過年級前十名。」
她想,我不高興?口裡卻說:「今天陽光明媚,秋高氣爽,我的心情完美無缺。」
老陳對先前那樁已被淡化的緋聞仍有疑慮,對她說:「如果你覺得不方便,我安排別人去就行了。」
楊筱光問:「看啥呢?最近大片都蕭條了,小片也不文藝了。」
楊筱光聽得正聚精會神,不妨身後有人輕拍了拍她的肩。
十字路口的車輛川流不息,一輛一輛開過去,隔開她與他,他們好像在兩個世界。
方竹拍拍她的手:「阿光,你別旁敲側擊了,你的好意我知道。」她這樣一說,楊筱光也無可奈何,可她接著說,「我和何之軒離婚的時候,我爸找人打了他一頓。」
和莫北相處之中最輕鬆的是,莫北不再就是否正式談戀愛這一深刻問題窮追猛打,連分手時的再見都說得輕鬆了。這是一個男人的風度和涵養,給予想追求的小姐最大的體貼。
但是潘以倫把頭抬了起來,轉過來望著她。
「終點站。」
楊筱光不做聲,半晌才問:「苦過以後真的會甜嗎?」
小姐姐?多可愛的稱呼,楊筱光瞅瞅他們身上的輪胎圖案,追根溯源,他粉絲的名字還算是自己給取的呢。
女孩子很羞澀,好像不慣做這樣的事,說出的話都戰戰兢兢的。她的小男朋友站在她身邊,手裡拿著粉絲們自費買的小禮品—塑料筆袋,做小女朋友的靠山。
「我帶你去鎮上等公車,這裏晚上計程車也不多。」
這座城市因為這場比賽沸騰了,娛樂媒體處處在討論,網路上粉絲之間的拉票大戰一直延續到網路下。
楊筱光轉過身,看著這頭的潘以倫。他隔著馬路朝她擺手,天這麼黑,他好像仍能看清她,她知道,他一定目光專註。
籃球脫離命運的掌握,飛出了既定軌道。那方向,對著楊筱光。她不及反應,有人卻比她反應快,籃球在她面前半米被截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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