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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在到處找尋李曉的時候，尋到的這棟大樓，又查了很多線索，尋到合適線人。但，她沒有立時動手查訪，這事關李曉，她不能將女孩的不堪兜底捅出。

她扭頭匆匆離開墓地。

方竹寫了個五位數在紙上，塞到阿鳴手裡說：「你考慮幾天，我再找你。」

方竹並非存心矯情，迴避往事，而是目前的狀況千頭萬緒無法釐清。

線人是個二十齣頭的男孩，賣相俊俏，專門服侍女客。每回都是由他和-圖-書領著一個女孩，同方竹約在附近的旅社裡碰頭。

很多女孩走進深淵的起點，就在這裏二樓的一間「Host Club」。表面上看，這是一間男|公|關吧，招待女客。裡頭卻有個神秘包廂，專放年少女孩們的資料。

與何之軒的再次相逢，就這麼匆匆擦肩地結束了。人海中的相逢，大多是不起波瀾，遇見之後，再各行各路，該過去的總要過去，不是嗎？

方竹望牢他，www.hetubook.com.com一時沒有動。他的話里有無端的蒼涼意味，讓她難受。但這些都無濟於事，她必須離開，再停留片刻都會磨損背了許久的保護殼。

她欲轉身，被何之軒叫住：「你還在《新聞日報》社？」

她們說，十七歲下海，二十四歲賺足二百四十萬就能收山，大好人生可以重新開始，行內有著先例。

方竹已經來了好幾回了，把這裏大堂內的落地鋼窗、紅絲絨窗帘、真皮沙發旁的晚ｈtｔps://wwｗ.hｅtｕｂook.coｍ•ｃoｍ香玉、正中央的裸女戲水雕像看了個熟。門口的停車場內，蘭博基尼、英菲尼迪一字排開，進進出出的客，都有一副曖昧面容和一身出色行頭。

她們覺得做這樣的事情很有范兒，可以擁有很多同齡人沒有的東西，可以被人喜歡、被人尊重，這是在父母那兒得不到的。

方竹几次想尋機會進包廂一探究竟，線人直言無能為力。

再一次接近這裏，是在李曉亡故之後。這一次不僅僅和*圖*書是帶著新聞人的責任，還有對李曉的責任。

她最近常常在西區這間夜總會蹲點。

這是一棟有點年份的大樓，最頂層是餐廳，下頭兩層是夜總會。每到華燈初上，就會有衣香鬢影的繁榮。

她在想，李曉這樣的孩子，用涉世不深的雙目看這一切，只怕是又美麗又刺|激，是個精彩大世界吧？

方竹把這些語言記錄得十分辛苦，採訪到第五個的時候，她決定放棄繼續採訪。她想問線人阿鳴要李曉的客戶名單。

女孩們都很年輕，和*圖*書長相都很好，都穿著校服，都是收了方竹的錢，才肯回答她的問題。

方竹點頭，他說：「你忙吧！」

她穿著低胸性感小洋裙，裝成來買醉買輕鬆的小白領。

阿鳴睨她一眼：「方記者，雖然我想賺外快，不過我還是守業內規矩的，這不是錢的問題。」

都是因為李曉。這個女孩，實在同她牽扯太深，羈絆太重。不能為她伸張冤屈，教方竹的心神不能安寧。

她們說，她們是兼職，有的選，不像賣淫是全職，沒的選，她們可以挑顧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