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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與愛同罪

作者:北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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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第六十一章

她懶得再藏,適可而止那叫情趣,不宜過度。真讓他繼續等下去,她才捨不得。
好好好,有名分惹不起。
她眼前卻出現了一片虛影,盡頭視線所不能及的地方出現了海灣,出現了港口,她看見船隻忙碌著,以一種肉眼可見的緩慢橫渡海平線,漸漸消失在盡頭。
燕綏腳步一頓,側目看他。
「嗯。」他應完,問:「忙完了?」
辛芽這會再擔心也沒用,乖乖應了聲,留下燕綏的手機后,關上門又退了出去。
辭呈一板一眼照著模板寫的,只改了首尾稱呼和日期。
辛芽帶著那份打濕的文件退出去,邊烘乾邊回憶著燕綏剛才那恍如沒有焦距的眼神,越想越心驚肉跳。
傅征擋在風口,把剛買的熱飲塞進她手心,連帶著握住她冰涼的手,似笑非笑地低下頭,嗓音低低的,帶了幾分笑:「自覺罰站,嗯?」
……
下午的工作輕鬆,主要聽燕沉彙報虹越債務危機一事,這事燕沉在電話里說得差不多了,兩人沒再細聊,做了工作交接。
辛芽悄悄進來了好多次,給她泡了茶,茶涼了又換奶茶,奶茶也涼了她就煮了水果茶。茶壺架在鐵架上,底座點了蠟燭一直加熱。
燕綏心裏咯噔一聲,暗道:完了。
「你是不是悄悄找人幫我盯著這件事了?」燕綏是生意人,和工商局打交道是常有的事。但警局,她一不惹事,二不惹人,經過警局門口的次數都屈指可數,更別提交情了。
燕綏挑眉,跟著他笑:「那你呢,戰術包圍?」
她繞著側門出去,背靠立柱探出半個身子張望了眼。隔得遠,並不能看清他是否在車裡。她縮回來,給他撥電話。
「燕安號在亞丁灣被海盜劫持,我不贊同你親赴索馬里,你和-圖-書有聽我嗎?虹越這些年版圖擴張太快,野心太大,我讓你終止合作,你有聽我嗎?我讓你放棄利比亞的海外建設項目,你又聽我了嗎?」他一句一句,語氣漸沉,說到最後已是壓著怒意,嗓音沙啞。
「我明白了。」燕綏聽懂他的暗示,李捷這事她也不急於一時,更讓她感興趣的是傅征。
太久沒說話,開口時她的聲音沙啞,像含著一口砂礫。
她跺了跺腳,長長嘆出一口氣,愁眉苦臉地繼續守著。
——
「悄悄?」傅征對她的用詞很不滿:「我有名分,光明正大。」
滿打滿算他的休假只有一個星期了,等他出了海,就是不知時日的音訊全無。他們,沒那個時間可以浪費。
三年前的燕綏尚淺稚嫩,燕沉若要設計她,不過是多費一番功夫的事。如今她羽翼漸豐,雖不好對付,但真與她為敵,長久的疲勞戰術必能拖垮她。
眼看著時針指向八點,辛芽點亮了燈,斟酌一番后,說:「燕總,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
她雖然對警方辦案不了解,但沒吃過豬肉還能沒見過豬跑?
他自嘲地一笑:「不是你授意的,還能是誰?」
燕綏抬眼看落地窗外高低錯落的樓盤,商務區高樓鼎立,遠望這座城市,能俯瞰它如棋盤般規整的分割和划立。
燕綏跟辛芽上了樓,問了燕沉在哪,接過她整理好的文件抬步去會議室。
她撿起扔在地上被揉成一團的紙杯順手投入垃圾桶里,瞥見桌上的文件被打濕,又匆忙抽了紙巾鋪在打濕的地方吸水。回頭見燕綏仍保持著那個姿勢坐在那,一聲不吭,心裏的恐慌終於到達臨界點。
「燕總?」
燕綏聽完,點點頭:「你下班吧。」
和圖書了一會,燕綏揮揮手,轉身,走向辛芽。
傅征就沒見過燕綏這種無賴,他輕笑一聲,壓低了聲音,混著風聲,一句話模糊到燕綏連蒙帶猜才聽懂。
坐久了,腰背僵直。
她清了清嗓子,問:「現在幾點了?」
「快八點了。」辛芽輕聲細語的,生怕刺|激她:「燕副總下午發了份郵件給你,傅長官也打過幾次電話,他的電話我幫你接了……」
可哪怕蠟燭都燒盡了,她也一口沒動。
燕綏多少知道案情進展如果不是受害者主動詢問,警方很少聯繫受害者告知進展,更別提傅征這樣能知道這麼多實時進展的。
——
只是以前他從未想過,更不想站在她的對立面。
燕沉手裡的紙杯被他捏出聲響,他似沒有察覺,猛得把紙杯揉成一團擲出去:「燕綏,你如今是想質疑我對燕氏有窺視之心嗎?」
她迎上去,見燕綏下了車又沒急著走,識趣地站在原地等兩人說完話。
傅征的聲音清晰又悅耳:「喂?」
她聲音雖寡淡,語氣卻不容置喙。
燕沉握著紙杯的手指緩緩收緊。
因是沒有休息好的緣故,他的聲音有些沙啞。
「你讓我一個人待會。」良久,她說道。
他靠回椅背,像是用盡了力氣,聲音虛浮:「辛芽私下接觸孫副總。」
……這兩位大佬,怎怎怎怎麼直接就談崩了?
燕沉站在門口,目光在她身上微微一定,隨即跟沒看見她一樣,徑直越過辛芽,往電梯走去。
對燕沉,燕綏總歸是有些心軟,她放下文件重新起身,端了辛芽剛送進來的暖瓶給他倒了水:「不需要了。」
談、談完了?
燕沉背著光,深靠著椅背,整張臉都隱在陰影中,唯有那雙眼睛清亮,鎖住她。
她抬頭www.hetubook•com•com,詫異地看著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傅征,驚得半晌沒說出話來。
——
手機那端有呼呼的風聲,他的聲音雖然被模糊,燕綏仍是聽清了,她笑:「下午遇到了點事,忘記和你約好了。你先說沒關係,說完我就忙完了。」
直到燕綏的郵箱傳入一份燕沉發來的標題為「辭呈」的電子郵件,辛芽瞬間僵立在原地,駭得雙目圓睜,久久回不過神來。
辛芽在會議室外聽著裡頭隱隱約約傳來的暴怒聲,急得團團轉。明顯兩個人意見不合吵起來了,可沒開門她又不好這時候進去,萬一聽見什麼不該聽的,別說年終獎了,她估計等會就能捲鋪蓋走人了。
所有公事談完,燕綏回辦公室,剛起身要走,聽燕沉叫住她:「阿綏。」
燕沉握住紙杯,遞到唇邊抿了口。
她看到路燈在六點準時亮起,像一條長河蜿蜒,一路點亮。
「我知道,能留住你是因為這家公司是燕家的,要不是……」
燕綏轉身看了眼站在門口怯生生望著她的辛芽,似終於想起來她還沒走:「你先回去吧,我叫司機。」
鈴聲剛響了一聲,很快被接起。
他眼瞼下方染著青黑,面容疲憊。可說這句話時,絲毫沒有因為他此刻的疲乏失去任何力度。
辛芽不知道第幾次雙手合十默念阿彌陀佛時,會議室的門終於開了。
燕綏差點翻白眼,她之前怎麼就看清傅征是這樣一個人呢?
她目光專註地留意著水位線,水線及半,她把紙杯遞過去:「你說巧不巧,這小偷闖了一次空門不甘心,又來一次。」
燕綏怔住。
頓時心虛。
燕沉從未對她說過重話,即使是工作上有不合有摩擦,他的語氣頂多公事公辦,這麼多年,他始終溫文爾雅和_圖_書,溫和客氣。今天忽然發作,像是積怨已深,再也攢不住藏不了的惱羞成怒。
臨走前,她回了趟辦公室,開電腦看了眼燕沉的辭呈。
她抖著小心肝,目送著燕副總進電梯,聽著電梯下行時滾帶運作的聲音,不安地轉臉看燕綏。
「如果能進一步獲取有用的信息或者核實證據,就能傳喚程媛配合調查。」傅征意味深長道:「不過李捷口風嚴實,大概是覺得警方搜查不到什麼證據,絕口否認和程媛有過密往來。我今天一大早找你,就是為了這件事。」
想了想,燕綏公事公辦地回復:「不予批准。任命你的是董事會,我無權決定你的去留。」
偏偏她又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這會只能幹著急,什麼也做不了。
辛芽收到燕綏微信起就等在公司樓下,在風口吹了二十多分鐘后,終於看到熟悉的越野車出現在路口。
燕綏對警局辦公的流程了解不多,傅征又向來是有一說一,有二說二的人,見她目露迷茫,解釋道:「目前只確認程媛和李捷有往來,警方在以程媛為突破口,繼續審訊調查。」
燕綏正打算從立柱后繞出來,眼前光影卻先一暗。
「如果我窺視的是燕氏,」燕沉一頓,無聲地笑了笑:「燕氏早就是我囊中之物了。」
會議室的門大開,裏面一盞燈也沒點,她就坐在會議桌上,魂被勾走了一般,一動不動。
他說:「等我說沒關係不如你先想好怎麼把我哄高興,這麼好的機會不能跟你大度。」
——
辛芽遲疑了數秒,還是邁進去。
她小心翼翼覷了眼燕綏,見她沒什麼表情,才道:「就說你還忙著,別的什麼也沒說。」
周末,公司除了值班的前台和少數工作沒完成在加班的職員,整個辦公區都空蕩https://m•hetubook.com.com蕩的,沒有人氣。
燕沉把話說到了這個地步,顯然不止是為了朝她發發牢騷,燕綏隱約有預感,眉心狠狠一跳:「你到底想說什麼。」
被看穿意圖,燕綏也不覺得尷尬,她撐著桌子坐上去,漆黑的雙眼看著他:「堂哥,三年前你在我身後推著我走,跟教剛剛學會走路的嬰孩一樣,扶著怕學不會,放手又怕摔著,一點一滴教會我。我這人涉及利益的時候挺沒心沒肺的,是我的東西誰敢跟我搶我能立刻翻臉不認人。唯獨你,這幾年,給你再多我都怕虧欠你。」
燕綏不動聲色地坐回去:「你說。」
燕綏又坐了會,晚上降溫,會議室里沒開空調,干坐著沒多久就手腳冰冷。她不是自虐的人,這種冷意傳達到大腦,她看了眼時間,算了算下午被她虛耗掉的時光,終於起身,離開會議室。
發送成功后,她合上電腦,離開公司。一路下到一樓,只剩下巡夜的保安,見到她指了指公司外,提醒:「燕總,你男朋友在那等你很久了。」
「留住我的是你。」他打斷燕綏,那雙眼倏然看向她,眼裡的陰鷙就如此刻包圍他的陰影:「我也不是你堂哥,我們根本沒有血緣關係。」
風吹得有些冷,燕綏往柱子后又縮了縮:「是我。手機放在辛芽那,剛拿回來。」
燕綏接收到「男朋友」這個稱謂時,怔了幾秒,才想起晚上約了傅征。
燕綏一直坐到日光西沉,暮色降臨。
燕沉沉默了良久,就在燕綏漸漸失去耐心時,他才開口:「你上次讓我替你留意房源,現在還需要嗎?」
蒼白的發乾到起皮的唇被溫水一潤,微微刺痛。他又喝了一大口,溫熱的茶水燙得發乾的嗓子一疼,他抬眼,苦笑了聲:「你不用試探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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