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救美
毛飛瑜無語片刻，隨她一起進電梯，說正事：「楓姐這個時候讓開會一定沒好事兒。你呢，到時候少說話，留點餘地，我來跟她說。合同這塊兒一定不能妥協，不然以後就沒主動權了。」
毛飛瑜站在黎枝前面，笑眯眯地問：「呀，頭一回受您誇獎，受寵若驚啊。」
毛飛瑜大喘氣，很快冷靜。他又打給司機，要到了地址。然後沒猶豫，電話直接撥給了宋彥城。此時的宋彥城正開車從公司出來，看到來電人還不解，這個經紀人有意思啊，打他電話上癮了是吧。
浴室里水聲響起，宋彥城去書房打了個電話。
宋彥城今晚明顯是要帶她回自己那兒，毛飛瑜也沒說什麼，只在下車的時候，繞到駕駛座這邊敲了敲車窗。
宋彥城皺了皺眉，「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七點，城市日光謝幕，華燈初上。高架橋上車影混流，尾燈齊齊亮起，像是串出了一條條鑽石項鏈。毛飛瑜一邊開車一邊撥黎枝的號碼，通了，沒人接。
楓姐臉色一僵，笑意訕訕掛嘴邊。上一秒還親密相握的手，倏地鬆開來。黎枝站在那兒，背脊筆直，姿態從容，沒點兒遜色。
尚蔚藍打麻將才回，黎枝見她精神還不錯，也就放了心，叮囑說：「您以後控制打麻將時間，久坐循環不好。」
她沒有發出丁點聲音，像一個在黑暗裡吃糖的小孩兒，安靜的，小心翼翼的，生怕嚇走了這顆糖。
毛飛瑜伸手就是一巴掌貼她腦門兒，「瞎安排。」
黎枝不作他想，轉頭看窗外。到吃飯的地，司機直接把車開去地下停車場，黎枝坐電梯上樓，楓姐早早等在長廊。她看著黎枝笑了笑，張開手，「喲，這身衣服真好看。」
毛飛瑜趕緊打給司機，聽了兩句，他臉色就變了。
他打給同事，都說今天沒見著她，後來造型組的一同事提了句，「下午我看見李司機開車出去了，他說是去接黎枝呢。」
黎枝下午回去看奶奶，死乞白賴地求了半天假出來。
宋彥城掐了把她的腿側，挺重的一下，疼得她嘶聲吸氣，「野人啊。」
宋彥城的指腹摩挲著她眼角皮膚，極盡溫柔與耐心，「不用怕麻煩，那是外人。我的人情臉面，我的人際因緣，不給自己女人用，還能給誰用？喜歡拍戲就去拍，不經你同意，什麼深圳上海北京廣州，我通通不去探班。你可以勇往直前有事自己擔，但枝枝也可以嘗試一下，我給你遮風擋雨有路可退的感覺——試試把頭靠在我肩膀，脖子斷不了。」
黎枝能掙錢，楓姐立刻好臉相待，「枝枝我一直好看你，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楓姐呢，是個講道理的人，也喜歡聰明人。別的事，先擱一邊。咱們互惠互利，公司高層會全力支持你的發展。」
吃完早餐，宋彥城問：「說和圖書吧，又要幾天才能見你？」
黎枝彎了彎唇，「楓姐。」
話還沒說完，手機響，黎枝一看，竟是楓姐打來的。
「他上班兒呢。」黎枝又悉心清點她的常備葯，快吃完的放在一邊。
從公司出來，毛飛瑜樂得笑個不停，黎枝白他一眼，「神經病啊。」
包廂寬大，裝潢華麗，誇張的圓桌上，列位八九位男士。黎枝愣了愣，在沒見到毛飛瑜時，她心裏已經明白過來。
宋彥城慢條斯理地拿起李總手上的那杯酒，目光平靜，未見一絲波瀾。下一秒，他猛然掐住楓姐的下巴，逼得她直往後退。宋彥城沒撒手，反而越發用力，逼得楓姐不得不張開嘴。他把那杯酒直接往她嘴裏倒，「既然這麼想喝，那就喝個痛快！」
宋彥城一身黑色商務風衣，筆筆挺挺地站在門邊。他往這邊走來，一步一步的，慢而沉。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這是何種情況。
黎枝賴在他身上撒嬌，蹭完左臉蹭右臉，手從他腰間往上移，使壞地揉了揉他腹肌。宋彥城用腳後跟輕輕挨了挨她光潔的小腿，啞聲說：「頑皮。」
黎枝嗯了聲，「撞上一頭豬，引擎蓋冒煙了。」
毛飛瑜面色平靜，倒有幾分託付的意思，「她脾氣不太好，犟得跟頭牛似的，有時候說話也不好聽，但人不壞，沒什麼害人之心。而且吧，這女孩兒吃苦過來的，從籍籍無名到現在能掙點糊口錢，不容易。今天這情況，只是她過去兩三年裡的習以為常。你……多看著她點兒。她不懂事的地方，您多擔待。」
能這麼說就是沒事。毛飛瑜摸了摸額頭，鬆弛下來，「我他媽嚇死了。」
黎枝低著頭，情緒不高，手指交疊得捏在一起，看起來很平靜。宋彥城牽起她的手，緊緊包裹于掌心。毛飛瑜眼尖，那句「放開！別被拍」到了嘴邊都生生給咽了回去。
宋彥城挑眉，「嗯，昨晚是中了挺多。」
「蠻俊的，比你長得俊。」
對面的胖子男士拿著筷子在空中點啊點，「對對對，這個好，吃了皮膚又白又嫩。」
宋彥城還是那副淡定表情，「不止會說，做得也挺好。」
黎枝背脊一僵，不可置信地轉過頭。
最終還是沒能嘗到奶奶的手藝，黎枝給她留了一萬塊錢，用力塞她手裡，「你必須買點好吃的，按時吃藥，乖乖睡覺，不許總打麻將。隔壁小強叔會給我通風報信的，你要不乖，下次我就不回來了。」
黎枝閉上眼，深深呼吸，全是宋彥城的味道。
「哪有，我美死了。」黎枝抿了抿唇，看向奶奶，「如果我想和他……」
宋彥城一時情緒複雜，琢磨著是該高興還是失落。
飯桌上的人跟著起鬨，「老李最會憐香惜玉。哎哎哎，黎小姐，你不能顧此失彼啊，喝了他的，我們的也要喝和_圖_書。」
宋彥城八方不動，「臭。」
黎枝忍俊不禁，旋上口紅說：「越來越有覺悟了。」
宋彥城對毛飛瑜不算有好感，大概是見過的幾次，他都在和黎枝爭執，臉紅脖子粗的，實在不是斯文人。宋彥城按了藍牙接聽，「你有什麼事？」
宋彥城不疑有他，意味深長地揉了揉她的頭髮，把人從腿邊撈起，似哄似誘，「走吧，宋總教你系領帶。」
黎枝坐在那兒，收了笑臉，不苟言笑，背脊挺得筆直。
「你給辦的？」她繞到他面前，慢慢蹲下，仰眼看著他。
停車場里下車，黎枝唰的一下蹦上他的背，低聲說：「城哥背我。」
楓姐甚是高興，把她帶離幾步，意有所指說：「背靠大樹好乘涼，你是個聰明女孩兒。你給公司一分面子，公司自然還你兩分顏色。合同規矩是人定的，隨時能改。別受人蠱惑，逞一時意氣，意氣算什麼？能有交情可靠啊？」
——
司機說：「這個我就不清楚了。」
宋彥城滑下車窗，看著他。
黎枝笑了笑，挨著奶奶坐下，「您覺得，他人怎麼樣？」
宋彥城：「拿影后之後，你還能要我？」
「去你的。」黎枝輕拍他後腦勺，回卧室換衣服。
楓姐臉色訕訕，看著她，被噎得半晌沒吭聲。
身邊是空的，黎枝裹了件宋彥城的襯衫赤腳走出去。宋彥城早醒了，站在廚房裡做早餐。黎枝的腳步頓住，隔著三五米的距離靜靜看他。他頭髮軟下來，顯得更年輕，身上鬆鬆垮垮裹了件深色睡袍，垂順貼身。在日光里反出淡淡的光。
黎枝裹著浴巾出來時，他正坐在沙發上，翹著腿看電腦。黎枝湊過去，「城哥香不香？」
會議室里，除了楓姐，公司商務組的負責人竟然也在。見到黎枝笑臉相迎，一水的好話恭維起來：「枝枝的發展真好，低調努力，功夫不負有心人。」
一路無言，出電梯，走過大廳，跟著旋轉門繞出去。室外清冽的空氣捲走壓抑許久的鬱氣，黎枝好像擱淺的魚兒重回水裡，她深深吸了口氣。
宋彥城聽見她手機響，聽見她接電話，隱約的通話聲，她聽多言少。十分鐘后，黎枝握著手機，慢吞吞地從卧室走出來，一臉懵圈的凝滯表情。
黎枝的臉枕著他大腿，眼淚無聲的，洶湧的往下淌。
黎枝摘了墨鏡，「我車壞了，去修了。」
「吃什麼飯！」毛飛瑜吼道：「你把她怎麼了？！」
黎枝嘻嘻笑，「小毛哥你也會慫啊？」
「該爭取的一定要爭取。」黎枝說：「楓姐如果真的為我好，她就不會這樣。那就半斤八兩吧，我也犯不著對她言聽計從。」
宋彥城輕輕摸了摸她的臉，眉間沉靜篤定，淡聲說：「不許人欺負你。」
黎枝抿嘴笑，笑著笑著，眼裡有了薄薄濕意。
和-圖-書宋彥城揚嘴，「誇我還是誇自己呢？」
宋彥城望向他，手指搭在方向盤上，只說了一句話，「她是我的人，用不著擔待，我應該的。」
「我能把她怎麼？她有手有腳，難不成還能綁著來？」楓姐不帶怕的，聲音尖銳，「毛飛瑜，注意你的態度！」
黎枝嘆了口氣，情緒不高道：「她和小毛哥一直有點兒小矛盾，然後我最近合同上出了點糾紛，雙方扯皮呢，明槍暗箭的，沒少費心。」
黎枝低眉垂眸，實話實說：「不想給你添麻煩。」
宋彥城一副認命的樣子，拿起外套給她披上，深吸一口氣說：「我不打擾你。」
「哦。」老太太說：「那你下次叫他一起來吃飯。」
兩人靜靜依偎片刻，緩過這陣勁兒了，他順口問起：「我聽惟悉說，你沒接他那部戲。他說他給你開的片酬比另一部高多了。你怎麼會選那一部？」
黎枝連敷衍都懶的，端著果汁假裝抿。楓姐臉上掛不住，湊過臉，笑著低聲：「你還沒成角兒呢，在這跟誰擺譜？你要不配合公司的工作，就按違約來算。」
楓姐瞥了眼後邊的毛飛瑜，冷呵，「教壞藝人。」
楓姐掛著笑，打圓場，起身替她接了那杯酒，「枝枝臉皮薄，受寵若驚了。你放心，李製片人很好，喝吧。」
「楓姐打來的，她，她在電話里跟我道歉，還，還說明天當面兒親自跟我賠罪。」黎枝眨了眨眼睛，不傻，看了宋彥城幾秒，立刻反應過來了。
毛飛瑜急這跑來，對著黎枝拍肩打背的，「你沒事兒吧？那死三八沒對你怎麼樣吧？」
「醒了？」宋彥城回過頭，對她笑了笑。
黎枝坐直了些，笑得溫和恬淡，不搭腔，也不接過那杯酒。她就這麼沉默著，把這位李總干晾在那。
宋彥城沒看黎枝，負手于背後，走到楓姐旁邊，看著她，淡聲問：「這麼想喝酒？」
時間來不及了，黎枝戴上墨鏡閃人，走到門邊時，轉身朝他拋了個飛吻，「城哥么么噠！愛你哦！」
毛飛瑜也是關心則亂，嘆口氣，「也是，能讓徐楓請吃飯的，不是有錢就是有資源，也怕影響自己。」
黎枝第二天在明麗陽光中睜開眼。其實才六點，但夏天真的到了，這幾日的海市天氣好得不像話。微風卷著窗帘輕漾，卧室里點了一夜的精油香都變得活靈活現。
白酒嗆人，楓姐咳得臉都紅了，嘴角衣領全是水漬，狼狽得沒有形象可言。她臉紅脖子粗，指著宋彥城在發抖：「你！咳咳咳！咳咳……」
「既然我這麼好。」宋彥城忽問：「那你什麼時候把我帶出去溜溜？」
毛飛瑜呵的一聲，調侃道：「囂張啊，花|花|公|子吧這麼會說話。」
黎枝姿勢不動，仍是這麼坐著，把氣氛坐尷尬了。楓姐面上掛不住，剛要開口，包廂門象徵性https://www.hetubook.com.com地敲了敲，然後推開。
黎枝想著，這也是工作的一部分，便應承下來，「好，我會準時。」
毛飛瑜不容她胡鬧，等紅燈的時候，他有心提醒：「楓姐什麼人我最清楚，明槍暗箭的，喜歡給人下絆子，使陰招。我倆算是把她得罪乾淨了，你以後對她提防著點，多個心眼。」
「我注意個屁！」毛飛瑜對著方向盤一拍，刺耳的喇叭響突兀尖利，「你讓她接電話！喂？喂！」
黎枝抿抿唇，一時沒說話，她歪著頭，朝毛飛瑜眨了眨眼，「要不，咱倆單幹唄？」
黎枝臉上掛著笑，不減分毫，「楓姐，我這人呢，做事兒比較認真。有一說一，遵紀守法，該幹嗎就幹嗎。不是我的，我一分不要，是我的，一分也拿不走。」
尚蔚藍問：「小宋沒來啊？」
奢華的水晶吊燈光彩琉璃，腳下的花簇團紋地毯厚重消音。楓姐推開寬大的紅木門，揚高聲音極盡熱情：「看看，咱們的小花旦來了。」
野不野的，宋彥城沒嗆聲。背著她穩穩噹噹的，一路沉默回了家。回家后也相處自然，沒什麼刻意為之的緊張和關心，他讓黎枝先去泡個澡。
楓姐熟視無睹，故意晾著他電話，響了七八遍才走到包廂外接了。毛飛瑜沒好語氣，「你把黎枝帶去哪了？」
她輕，宋彥城一彎腰，順著她腿窩就把人背起來了。黎枝摟著他脖子，蔫耷耷地枕在他肩上，小腿兒一晃一晃的。
包廂的空調開得高，不開窗，空氣都是粘稠的。黎枝進來就明白了，楓姐這個老狐狸給她設了套。什麼品牌負責人，壓根就沒來。一群自稱製作人，出品人在那兒虛與委蛇。
楓姐給她夾菜，「枝枝來，嘗嘗這個鱈魚，補充膠原蛋白。」
那頭公事公辦的語氣，「枝枝，FS的副總今天到海市，想與你溝通一下合作細節。下午五點，公司派車來接你，一起吃個飯。」
黎枝身體陡然陡然一緊，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回答。
黎枝拎得清，「好。」
回到車裡，毛飛瑜四處打電話，是想從媒體朋友那兒試探一下消息。他說話委婉，圈子繞來繞去的。宋彥城聽不下去，「你不用打探，今天吃飯的人不敢把消息走漏。」
公司的車按時來接，黎枝化了淡妝，想著是見品牌方，所以特意換了件鄭重一點的長裙。她戴著墨鏡，問司機，「小毛哥自己開車過去？」
宋彥城溫暖的手指輕捏她後頸皮膚，此刻也無言。
「你跟公司的合約只剩半年，你想過以後怎麼辦嗎？」
說完就升上車窗，一騎絕塵了。
黎枝心裏門兒清，楓姐這人最會見風使舵，既得利益才是真理。她禮尚往來，亦笑意和煦，握著楓姐的手親親密密，「謝謝楓姐提攜照顧。」
緩慢從容的男音帶著淺薄笑意，「看來是走錯地了。」
「楓姐。」
「走吧寶貝兒，」楓姐笑意盎然，親密地挽住她的手，「人都在裡邊兒，進去吧。」
黎枝八點到公司，毛飛瑜等在門口，「差點遲到啊你，你沒開車啊？」
楓姐和他們熟絡，殷勤奉承，這個張總那個哥的，叫得是諂媚油膩。推杯換盞里，多的是虛偽客套，逢場作戲。楓姐暗示了黎枝好多次，想她有點眼力見兒，賠賠笑臉。但黎枝特反感被騙這種事，自己不痛快了，更犯不著對你搭戲檯子。
黎枝終於揚起微笑，偏過頭，就像是在親密閑聊。她一字一字地說：「楓姐，誰不厚道，您心裏真沒譜？」
楓姐推了一把她後背，「愣著幹嗎？快去跟齊總打聲招呼。」
黎枝披著宋彥城的外套，縮在副駕駛，扭頭看窗外。
黎枝懵了懵，FS是個日化品牌，它下面有很多生產線，囊括了各類日化用品，在國內的市場佔比很大。雖不走高端路線，但優質優價鞏固了不少消費群，稱得上國貨之光。他們給的邀約，是即將推出的化妝品系列的品牌大使。
毛飛瑜震驚：「昨天才提的新車，就壞了？」
黎枝連聲保證：「要的要的，你八塊腹肌誒！肯定要的！」
「你還挺剛啊。」毛飛瑜樂呵，「楓姐臉都青了。」
宋彥城拎著酒杯，杯口往下扣，在空中晃了晃，一松——稀里嘩啦一地碎片。他拿起紙巾，仔仔細細地把手擦乾淨，然後攬著黎枝的肩，沉而有力地將人帶了出去。
黎枝從後面環住他的腰，側臉枕著他後背，「城哥你太優秀了，採訪一下，有一個這麼漂亮的女朋友，什麼感想？」
黎枝扛不住他這麼下狠手，皺眉啞聲，「我都要被你拍吐血了。」
黎枝啊的一聲，捂住胸口，一副「中彈」的表情，「你射中我了。」
楓姐陰陽怪氣的，「能去哪？吃個飯而已。」
宋彥城：「那女的什麼來頭？」
半玩笑半認真，是想要她一個答案。黎枝想了想，說：「我拿影后那天吧。」
黎枝：「……」算了，論不要臉，他總是略勝一籌。
毛飛瑜著急道：「黎枝被公司安排去飯局了，我現在聯繫不上她，那個地方是會員制，你趕緊過去！宋總……拜託了。」
楓姐直接掛了。
楓姐正眼沒瞧他，而是對黎枝親近平和，遞過一份合同草案，說：「你看看這個，FS的品牌經理親自找我來談，擬邀你出任他們的品牌形象代言人。」
最後三個字，毛飛瑜是帶著乞求的。宋彥城一個急剎，直接在原地越黃線調頭，「你先過去，我馬上來。」
「來，大明星，我敬你一杯。」一個自稱什麼製片人的李總站起身，肥碩的肚腩都快貼到了桌沿。他端著兩杯酒走過來，笑得眼睛縫都快沒了，「我一杯，你一杯，我一口乾，你可以慢點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