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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龍上來阻攔，符離二話不說，直接用扇子扇。不多時，龍宮屋檐上的琉璃瓦便被吹走，露出光禿禿的屋檐。室內擺著的玉器珍寶也全都沒有好下場，飛的飛，碎的碎，沒有一個好的。

可惜他眼珠子轉得都快要掉下來，庄卿也一臉冷漠，毫無反應。見狀，蜃妖徹底死了心，他垂下不斷掙扎的尾巴，懨懨道：「前些日子，青龍族的青衍龍君說受了一位人類的恩惠，他說想要向這個人類報恩，就讓我幫他找回前世的愛人。」

一道紫色神雷，穿破雲層，穿破大海，劈向了青龍宮。整片海域都被這道雷照亮，恍如白晝。

生來……吃龍？

符離卻不管別人如何看他，好在他還有幾分理智，沒有大開殺戒，一路上遇到的衛兵全都被他扇到了一邊，他的目標是龍宮的正殿。

符離沒有管水母妖，繼續低頭咬青衍尾上的肉，青衍發出痛苦的哀嚎聲。然而符離彷彿聽不到這些，只是機械的張大嘴撕咬著，很快青衍的龍尾上，就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血洞。

青龍族長面色大變，兩千年的事情，是他們青龍族的噩夢，從此以後，青龍族再也不敢在外面如此隨意，隨著青龍族在妖族的地位越來越高，幾乎無人敢在他們面前再提起此事，這個妖究竟是誰，竟然舊事重提。

庄卿想要說幾句安慰符離的話，可是見符離睜開眼后平靜的臉，忽然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他轉頭看蜃妖，「指使你的人是誰？」

「你若是殺了他，又怎麼查清背後主使人是誰？」

符離斜眼打量青原：「手下敗將，滾開。」

庄卿警惕著圍攏在四周的青龍：「青龍族違反管理條例，我與同事來查案，有些衝突也是正常。」

符離低頭撕咬龍肉的嘴巴停住，雙眼似紅似金，按著龍身的前爪不住發抖。

轟！

「吃了……」

但是儘管聽不到聲音，庄卿也看得出，這隻白兔子被一堆動物寵著溺愛著。庄卿甚至想到了人類世界那些寵愛孩子的家長，一個個把孩子當成小皇帝小公主，最後寵得無法無天。

扔開蜃妖，符離一頭扎進海水中。

庄卿握住符離的手腕，看著被他掐在手裡的蜃，「先留他一條命？」

最後他仰著肚子漂浮在海面上，有些恍惚的想，他這是迴光返照了吧，怎麼在海上看到了烈火鳥？

劍眉星目，舉止優雅，是個很出眾的人類。只是時間太過久遠，他都忘了這個人長什麼樣。

雷電閃爍，雷劈了下來，映亮兔子金色的雙眼。

「朱雀本命真火……」青龍族長雙手發抖，他小聲對族人道，「誰都不能碰到這把扇子，上面的火焰，是我們青龍族的剋星。」

庄卿抬頭看著烏雲密布的天空，忍不住心中的擔憂，化身為龍，跟了上去。

庄卿怔住，以往的符離就算不高興，也只會抱怨和圖書兩句，腦子裡只裝得下考大學考公務員，脾氣溫和又好說話。然而眼前這個長著金瞳的符離，不僅妖氣重重，渾身戾氣，還像極了朱厭與禺彊的姿態。

「那個長著兩顆獠牙的野豬就是剛鬣大王，最喜歡做的事就是請大家吃飯，花開了請吃飯，秋收了請吃飯，每天最愛做的事情就是盯著我吃各種東西。白猿長老最嘮叨，雉雞姐姐脾氣最差，麻雀怎麼都化不了形，白羊長老沒事就睡覺，白虎長老最威風，有次其他山的妖修來搶山頭，就是他打跑的，還有七彩鹿……」符離給庄卿說著山上的那些妖，那些樹，那些被群妖寵溺著的過去，彷彿這樣就能穿透兩千年的時光，與這些妖修們再相見。

「符離！」庄卿見青龍一口咬住了符離的肩膀，奔跑著化身為龍，上前把青龍撞開。然而符離根本顧不上肩膀上的傷口，揮著燃燒成烈火的扇子，朝青龍的腦袋上扇去。

這個符離究竟在發什麼瘋？

看著幻境中出現的這一切，庄卿的目光落到那隻白毛兔身上。白毛兔被動物們圍住以後，一會兒用前爪撓耳朵，一會兒啃白猿給他的果子，一會兒又跳到白虎的頭頂，學著白虎的模樣張嘴吼叫，只是幻境只有影子，沒有聲音，庄卿聽不到白兔的叫聲。

轟！

山林中突然出現了一個穿著錦袍的男人，這個男人長身玉立，手上還捧著一隻白兔。這個男人庄卿覺得有些眼熟，想起今天一早傅司來找過符離，庄卿一下就想起來，這個穿著錦袍的男人，竟與傅司長得十分相似。尤其是笑起時那溫柔知禮的模樣，幾乎與傅司沒有差別。

青原氣得雙手發抖：「符離，你不要欺人太甚。」

「既然受到了教訓，你們青龍族為何還要勾結蜃妖？」符離冷笑，「我知道你們龍族生來驕傲，可是世間萬物，不是什麼都在你們的算計之中。」

符離看著青衍這副漫不經心的樣子，想起霧影山上所有的妖，眼睛漸漸變成金色：「當年，若不是我軟弱怕死，霧影山上的妖修們，也不會在死了兩千年後，還讓你們青龍拿來說事。」

青衍痛苦的嘶吼著，然而沒有龍族可以靠近符離，因為符離渾身散發的紅光，讓任何靠近他的龍，都猶如被烈火烹烤，靈魂被撕裂。

天上連響九道驚雷，雷光傳到了龍宮。

庄卿見符離的樣子不太對勁，好像是走火入魔了一般。他心中一驚，試圖制止符離的動作，卻被符離抓住了龍角。

「嘭！」

他看向符離，想要化解這段恩怨：「兩千年前，確實是我青龍族不對，但是當年事情過後，我們青龍族也付出了代價，受到了教訓，請道友網開一面。」

青原捂著胸大口大口的吐血，霧影山？一百條性命？

蜃擺著斷尾，隱入海面的濃霧中。

「hetubook.com.com你製造出的幻境很美，也很真實，但是我從不會當著其他妖的面，爬到白虎長老的頭頂上去。他跟白猿長老是我的恩師，尊師重道這四個字，我比誰都記得清楚！所以用這種不入流的幻境，就想讓我落入陷阱。你以為我是那些等著掉進你嘴裏的海燕？」符離又一腳把蜃妖踩進海里，來來回回折騰好幾次后，蜃妖被折騰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貴客臨門，本是我族幸事，只是道友這番聲勢大了些，怕是有些不禮貌。」青龍族長握緊手裡的拐杖，「不知貴客為何如此無禮？」

符離搖頭：「他是我養的人寵，原來……他是長這樣的。」

蜃妖默默看了眼庄卿不說話。

隔著海水，他看到烈火鳥張開翅膀，飛著飛著變成了一隻雉雞，消失在海面上。

「又是青龍族？」符離沉下臉，「我就說龍族沒一個好東西。」

啪！

「龍跟嚇著你的肥遺一樣，都是沒毛光溜溜的生物，肯定不好吃。他們天天泡在水裡，說不定肉是腥的。」

「符離。」庄卿化為人身，一點點靠近紅光，他渾身被紅光映照得通紅，渾身燙得像是火人。

他們青龍族最近連海都沒有出，管理部為什麼還要找他們麻煩？

本來他生來就是要吃龍的。

剛鬣大王騙他，明明龍肉很好吃，香嫩可口，還充滿了靈氣。

「吃了……就離我們遠遠的，再也不要回霧影山，不要讓我們知道。」

庄卿伸手，終於拎住那對血紅的兔耳。

蜃妖連連搖頭，不敢說。

抱著白兔的男人出現后，山裡的動物都圍了過去，然後庄卿就看到男人把手裡的白兔放到了白猿手裡，動物們帶著白兔到山坡上圍了一圈，這個男人便遠遠看著，臉上的笑容溫柔而又包容，然而眼中卻又像是藏著一團火。

轟轟轟！

「這件事是我做的，與其他龍無關。」舊傷未愈的青衍從後面走出來，他攔在眾青龍前面，「我不過是幫道友找到與你前世有緣的人，你何必如此憤怒？」

青龍族長帶著衛兵出來的時候，符離的手剛拽住一頭龍的角，見到族長出來，他把龍角鬆開，這頭龍連忙躲到了族長身後。

「吼！」渾身都被龍血染紅的符離雙眼已經變得金紅，他聽到水母妖的尖叫聲，扭頭朝水母妖嘶吼一聲，嘴裏滴下了龍血。

天空中烏雲翻滾，響起了兩聲驚雷。

符離眼中的金色漸漸黯淡下去，紅色染上了他的雙眼。

「嗤。」符離揮扇劈去，青原飛撞在珊瑚石上，吐出大口的污血出來。符離偏頭看他，眼中滿是殺意，「我忍了你們兩千年，可你們卻要舊事重提，霧影山近一百條性命，你們青龍族忘了，我卻沒有忘。」

蜃妖留下了一條命，連忙甩著尾巴拚命的游，他要離青龍族的龍宮遠一些，再和_圖_書遠一些。

飽受驚嚇、渾身是傷、又累又餓，他大概是世界上最慘的蜃妖了。

其實，他也這麼覺得。

「庄卿！」青原捂著胸口從外面進來，「這個妖修要滅我龍族，你竟然還幫著他，難道你與他是一夥兒的？」

濃稠的龍血順著嘴，流進符離的喉嚨，甘甜清香，喚起了符離心中的飢餓感。把口裡的鮮血咽下，符離又連咬了好幾口，血染紅了他渾身的白毛。

「青原長老，您沒事吧？」一個水母妖變成人扶住青原，有些害怕道，「這個妖想要幹什麼？」上次鯤鵬來闖龍宮的時候，他曾見過此妖，好像還是修真管理部門的工作人員。

符離一巴掌扇在蜃妖臉上，蜃妖在海面上打了好幾個水漂，他還沒來得及逃走，又被符離拖住尾巴，甩了回來。蜃妖張開嘴，從嘴巴里掉出幾顆牙齒。

在水族，他是類龍的蜃，結果被龍族欺負。離了海他可以變成雉雞，結果又被雉雞欺負，這是個什麼世道？蜃就該被欺負，就該沒自尊？

「那我如果吃了呢？」

霧影山，早已經回不去了。

「算了，他不會說出來的，我還是打死他吧。」符離掐蜃妖的手又增加幾分力道。

冷漠、看輕生命，甚至……殺氣騰騰。

「吼！」

幻境中還在歡樂聚會的動物們身影漸漸變得模糊，彷彿隨時都有可能蒸發消失。

「符離。」庄卿抬頭看著天，拉住了符離的手臂。

「那個人呢？」庄卿等符離把山上的妖修介紹完，指了指站在原地沒動的人，「他也是山中的妖修？」

「小符離，我們霧影山所有妖修，都不亂吃東西的。」

「剛鬣大王，龍肉能吃嗎？」

如此作惡的龍族，為何還要留著，吃了他們，吃了他們！

算了，好歹保住了命，自尊不自尊，也無所謂了。

什麼天道、什麼仁德、什麼天地秩序，與他又有什麼關係？

「哎喲，我脖子上的鱗甲都掉了。」蜃妖怕打著水，張嘴吃掉幾隻掉進幻境的海燕，懶洋洋地趴在海面上，「狗咬狗一嘴毛，真是太有意思了。」

忽然一隻巨大的怪鳥飛過來，一翅膀就把他扇出老遠，他看著黑壓壓的天空，有些恍惚的想，他怎麼飛起來了？

「你別攔我。」符離金色的眼瞳中毫無感情，暗金色的獸紋布滿了整張臉。

「龍族跟龍族打起來，那才有意思。」蜃妖游出很長一段距離后，在海面上編織出一個吸引海燕的幻境。

正在與青龍族長、青衍兩龍激戰的符離，忽然化為原形，張嘴長嘯一聲，咬在了青衍的背部。

「貴族利用蜃妖算計我，便是有禮么？」符離用硃色扇指著眼前這些龍，「當年你們青龍族在淮水作亂，淹死生靈無數，造成人間界母哭子、夫哭妻的慘狀，你們忘了嗎？」

「龍、龍君，救……」

「他、他把青ｗｗw•ｈｅtｕbｏoｋ.ｃoｍ.cｏm衍長老的肉，吞下去了。」水母妖嚇得語不成句，「兔、兔子……吃龍。」

符離額頭出現了一道獸紋，執扇向青衍襲去。青龍族長見狀，化為龍身前去給青衍幫忙。

庄卿甚至看到， 在七彩神鹿跑過的地方，百花齊放， 有小動物從泥里鑽出來， 把小花偷偷藏進了洞里。傳說中的霧影山竟然是這副模樣， 他終於明白，符離為什麼會養成一副善良天真的性格了。

「何人擅闖我青龍宮？」青原手持武器沖了出來，但是在看到符離那一刻，他的腳步頓了頓，「是你？」

符離看著自己被庄卿握住的手腕，深吸一口氣，轉頭看了眼海面上有關霧影山的幻境，伸出有些顫抖的手，從乾坤袋裡掏出硃色扇，用力一扇。

符離停在青龍族的結界前，拿出硃色扇一揮，結界立刻出現一道巨大的裂縫。巡邏的蝦兵蟹將見有外人入侵，剛想發出警報，就被符離用扇子揮走。他一路不停，直衝水晶宮大門而去，一腳踹在大門上。

「我霧影山上下近百妖，皆喪于青龍之手。到了今天，你們青龍族竟然還有臉拿霧影山的事情來算計我。」符離握緊硃色扇，「今日就算是天道不允，我也要與你們青龍族分個高下。」

宮門應聲而倒，在裏面玩耍的女妖修們紛紛尖叫著化為原型，躲到了柱子或是珊瑚石後面，伸出腦袋偷偷看符離。

蜃妖重重掉進海里，他睜大眼睛，看著一隻巨大的鳥抓把他從水裡撈了起來。

天上驚雷響起，雷聲穿透大海，傳進了龍宮。庄卿想起了禺彊的慘狀，想要去阻攔符離，卻見又有兩頭龍上來偷襲符離，又甩尾趕開這兩頭龍。

庄卿眯了眯眼：「說重點！」

蜃：這條龍就是水族之恥！

轟轟。

世上沒有長得一模一樣的樹葉，自然也沒有完全相同的人，這個傅司與幻境中的人類長得如此相似，難道只是巧合？

水母嚇得渾身發抖，一屁股坐在地上，雙手撐著低，蹬著腿往後縮。明明只是很小的兔妖，為什麼會這麼可怕？就像是……就像是隨時都能把他吞下肚一樣。

以為自己死定了的蜃妖心中一喜，就算是吃裡扒外的龍，那也是水族的妖修，看在同是水族的份上，怎麼也會保住他的一條命。

他張開五爪，手指竟長出尖利的指甲，殺意越來越濃，竟是再也忍不住了。

「剛鬣大王……」符離怔怔地看著這座突然出現的山脈，往前走了兩步。庄卿回過神， 伸手抓住符離，順便把想要偷偷溜走的蜃妖也囚禁在了結界中。

「你還想不想考公務員了？」

這隻烈火鳥踩在他的肚子上，他沉到了海底。

符離閉上眼，再重重一扇，海面上的幻境消失，恢復了大海原本應有的模樣。

連連被鳥翅扇了好多次，蜃妖絕望的泡在水裡，還是用鳥喙啄死和*圖*書他吧，殺妖不過頭點地，這麼折磨他算什麼？哎哎哎，別抓他的尾巴，要斷了。

符離突然重重一腳踩在蜃妖頭上，蜃妖被悶進水裡，連吐了好幾個氣泡，才被符離拎著角從水中拉出來。

「大人，有話好好說。」蜃妖說著一口不太標準的普通話，一張類似龍的臉上，竟顯出了幾分獻媚，「不是在下不想說，只是小妖擔心說出來以後，就沒有命了。」他一邊這麼說，一邊用眼睛偷偷看庄卿，期盼庄卿能看懂他眼神里的暗示。

他在人間界的身份，是長隆生物科技公司的老闆，有時候會參加當地相關部門舉辦的慈善活動，所以與傅司見過面。

符離覺得自己在吃下第一口龍肉后，渾身彷彿充滿了力氣，內心深處有個聲音在告訴他，吃掉這頭龍，必須要吃掉這頭龍。

天上又響了兩道驚雷。

「龍君開了口，我怎麼能不幫忙，所以我就按照龍君告訴我的事情，幫那個人類創造了幾段記憶，希望他能找回前世的愛人。」蜃妖咽了咽口水，見符離臉色不好看，又改口道，「其實我是不怎麼贊成人妖戀的，但是龍君有要求，我也不敢不答應，您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這些本該互生互克的動物， 待在一起卻格外的和諧，就像是一片世外桃源， 殺戮生死都不會在他們身上出現。

庄卿一巴掌敲在兔腦袋上，兔子被他敲得蹬了蹬腿。

「今日你叫誰都沒用。」符離面無表情的制住蜃妖的命穴，臉上滿是殺氣，「我不管是誰讓你拿兩千年前的舊人來算計我，但是霧影山是我做妖的底線！」

水霧瀰漫的霧影山， 就像是與塵世隔絕的仙山， 美得足以讓人忘卻一切煩惱。山林間有七彩神鹿在奔跑， 有羽色鮮艷的雉雞揮舞翅膀，麻雀在枝頭快樂的歌唱， 白猿待在枝頭摘果子，果樹下還有頭野豬點著火烤魚肉，山坡的另一頭， 白羊懶洋洋地躺著，然而離他不到五步遠的地方，蹲著一頭特別巨大的白虎， 白虎的腦袋上，爬著一隻烏龜， 烏龜老半天才伸出一條腿兒出來， 很快又縮了回來。

話音落下，他手中的硃色扇變得越來越紅，最後就像是燃燒著的火焰，讓龍族不敢上前。

難道是他海燕吃得太多，鳥族的妖修來找他報仇了？

「那萬一我不小心吃了怎麼辦？」

強行撕開人間界與冥界的通道，毀去蜃妖編織的幻境，又從龍宮大門一直打到這裏，符離已經耗費了不少靈力，但是此刻他彷彿不知疲倦與疼痛般，與兩頭青龍顫抖在一起。

不過……

「我們就算生而為妖，也不可肆意傷害生靈，更不可吃開了靈智的妖，只要開了這個頭，就永遠沒有尾了。」

蜃妖搖了搖土色的尾巴，想要從符離手裡掙扎出來，然而他發現，在符離的手裡，他就像是一隻蚯蚓，逃是不能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