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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氏虎子

作者:賤宗首席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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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那一日,幼虎沒了窩 第121章 昆陽遇寇

第二卷 那一日,幼虎沒了窩

第121章 昆陽遇寇

這昆陽,南臨葉縣,往西北方向即為汝南,而往東北方向則是襄城,但令人費解的是,明明它跟葉縣挨得近,來往也緊密,但葉縣屬於南陽郡,而昆陽屬於潁川郡,葉縣與昆陽之間的模糊交界,即為南陽郡與潁川郡的分界。
「給他們點吃食,打發他們回葉縣吧,葉縣不是有賑濟難民的工點么?」
昨晚夜裡下了今年的第一場雪,眼瞅著凜冬將至,趙虞覺得必須帶著靜女儘快找到一個可以安身的地方,否則若繼續藏身在山林,他倆恐怕是熬不過這個冬天。
「嗯。」靜女雖然又冷又餓,但依舊打起精神,繃著臉做一副嚴肅的模樣。
守城門的幾名縣卒看了他們一眼,立刻就圍上前來盤問:「站住,兩個小子,你倆不是本地人吧?從哪裡來?有路引么?」
這次,他前前後後盯著靜女,不給她任何偷偷將食物藏起的機會,也不聽靜女那所謂『我吃飽了』的善意謊言,以少主的命令要求她吃完。
靜女當然不敢違抗趙虞的命令,眼眸中夾雜著無奈與開心的神色,小口小口地吃完了那半個餅。
「老張,放兩個小孩進城,應該沒事吧?」
趙虞只感覺毛骨悚然,下意識地轉身,旋即便看到有一名手持利刃的應山賊嘿嘿怪笑著看著他們。
在縣城吃了閉門羹,趙虞只能帶著靜女離開。
當時他站在城外遠處觀望了片刻,果然沒看到那些身穿皮甲的軍卒,站在縣城外值守的,都是一些沒有穿戴甲胄的縣卒。
「呋,沒事,這點挫https://m.hetubook.com.com折還打不倒我。」
葉縣的北部,有一個小縣名為昆陽,城池、縣域的規模與魯陽相差不多,可能略小一點,但與葉縣的來往卻不亞於魯陽那般緊密。
靜女抓住了趙虞的衣袖,弱弱地喚了一聲。
這些人當即就注意到了趙虞、靜女二人,立刻圍了上來:「那兩個小孩,哪裡來的?」
雖然趙虞的命令很強硬,但想到他是關心她,靜女還是很高興的。
「嗯。」
「村裡沒有多餘的食物,也不收容外鄉人,你們兩個小孩趕緊離開吧。」
趙虞點點頭,帶著靜女悄悄退後,準備順著來路回到村外。
趙虞一邊打量著一邊想到。
然而就在這時,二人忽然聽到身背後很近處傳來嘿嘿笑聲:「這裏還躲著兩個小崽子……」
『這些是什麼人?附近的賊寇么?』
「嗯。」
但遺憾的是,兩個十來歲的孩童走在一起,身邊又無大人,這實在是過於顯眼了。
這座鄉村,姑且就稱作許鄉吧,因為隨後趙虞與村中青壯交流,得知村內的村民基本上都姓許。
聽他的意思,趙虞隱約聽出幾分意思:似乎昆陽縣的縣令很懼怕從宛北逃難而來的難民湧入他昆陽。
下意識地伸手將靜女護在身後,趙虞頗有些心驚肉跳。
而就在這時,村內響起了呼喊聲,解釋了他的困惑:「應山賊!應山賊襲村了!」
大概就是眼前這種絕望吧……
揉了揉靜女的頭,趙虞神色複雜地看著遠處那幾名m.hetubook.com.com離開的許村村民。
想想也是,像賊寇襲擊村莊這種事,哪裡是他們兩個小孩子能夠插手的?更何況,他也沒必要為這個不近人情的許村做什麼。
噗,那人將手中的長矛重重拄在地上。
一聽趙虞、靜女自稱是從宛北逃難而來難民,那些青壯頓時皺起了眉頭,看向趙虞與靜女二人的目光,三分憐憫、七分嫌棄。
叮囑罷靜女,趙虞拉著她的手,徐徐走向縣城。
『讓我混進去、混進去……』
隨著半日的趕路,趙虞帶著靜女來到了昆陽縣的縣城。
對面那應山賊顯然有點懵了,皺著眉頭上下打量著趙虞二人。
果然,片刻之後,其中年紀較大的一名縣卒分了趙虞與靜女一人一個巴掌大的飯糰,帶著幾分歉意對二人說道:「小子,我縣的縣令大人早先下了命令,難民一律不得進城,你不妨帶你弟弟回葉縣看看,葉縣有可以容納你兄弟二人的地方……」
此時,村裡一片混亂,許許多多許村的青壯手持木棍、草叉,好似要跟人拚命。
應山賊,顧名思義就是應山上的賊寇咯,可應山上有賊寇么?
趙虞搖搖頭,臉上露出笑臉安撫著不安的靜女,旋即苦笑說道:「只不過,今晚你我可能又要在外面挨凍了。」
呆站了些許時候,正當趙虞準備帶著靜女離開,抓緊時間趁天還沒黑找一個可以過夜的地方時,忽然眼前的這座許村,警鐘大響。
在這幾名縣卒的盤問下,趙虞開始講述他編好的故事:「……我兄弟和*圖*書二人是從宛北逃難至此,沒有路引,求幾位大叔行個方便,城外實在是太冷了。」
今時今日他才體會到,當日湧入他魯陽的難民究竟有多麼絕望。
截止他鄉侯府遭難之前,他魯陽境內收容了接近一萬數千的難民,這些人之所以能活命,能在他魯陽安居,其中功德大半都得歸功於他的父親魯陽鄉侯,歸功於他魯陽趙氏。
他依稀記得,似乎當初鄭鄉的鄉人,也曾用這種嫌棄的目光看待丁魯等逃難而來的難民,原本趙虞只是有些憐憫那些難民,直到此刻他親身經歷他這才意識到,當初湧入他魯陽縣的難民,究竟有多麼的絕望。
他帶著靜女好奇地走近村內,躲在一間土坯屋的牆根,偷偷觀望村裡。
在他看來,只要他能混進城,那就好辦了,儘管他與靜女皆身無長物,但他們可以通過幫人做事的方式勉強混過這個冬季,昆陽的縣城再怎麼說也是縣城,城中未必不會缺人手,介時那就是趙虞與靜女的機會了。
趙虞皺著眉頭思考了片刻,倘若換做在春夏季節,徑直前往郾城也不要緊,但眼下是寒冬,他們必須儘快找一個可以安身的地方過冬,否則,撐不到郾城,他倆必定會被凍死在荒郊野外。
凡縣城,周圍二十里內必有鄉里村莊,這不,大概兩個時辰不到,趙虞與靜女就在昆陽縣城的北側找到了一處鄉村。
靜女害怕了,拉扯著趙虞的衣袖小聲說道。
但同時,那些難民也是幸運的,因為他們闖入的是魯陽,是他魯陽趙氏所在的魯和*圖*書陽。
「什麼?」
當然了,前提是他能混入城內。
但好消息是,他們又得到了兩塊餅。
「我不怕。」靜女搖搖頭說道:「只要有少主在,再冷我也不怕。」
順眼望去,趙虞看到這人的腳下倒著一人,殷紅的鮮血已染紅了地面。
途中,趙虞暗自祈禱著。
『好!』
那幾名村中青壯揮揮手驅趕,旋即轉身離開了。
趙虞連忙將編好的故事又說了一遍。
「少主,咱們趕緊走吧。」
在他聲情並茂的懇求下,幾名縣卒臉上閃過幾許憐憫之色,小聲相互商議。
而昆陽,就是趙虞當前暫時選擇的棲身之地,至少要比魯陽、葉縣安全地多。
「可這兩個小孩……」
看著他們嫌棄的目光,趙虞忽然想到了鄭鄉。
感覺這許家村與魯陽的鄭鄉差不多,四周也都是田地,當然,眼下已被積雪所覆蓋,遠遠看去白茫茫的一片,而在這片白色的雪原上,林立有大概幾十處民居,最中間處還算挨得緊密,處在邊緣的就分散多了。
次日,趙虞決定帶著靜女向北繞過葉縣,前往郾城。
「別吧,大人不是下令了么?從葉縣逃難而來的難民,一律不得進城。」
或有人提著一口鐵鍋,一邊敲得鐺鐺作響,一邊大聲呼喊。
那些挨著緊密的房屋,大概就是村的中心地帶,即村長、鄉長或村老、鄉老所居住的地方。
「少主……」
此時未時已過,大概再有一個多時辰便要臨近黃昏,因此趙虞立刻帶著靜女上前。
忽然,他靈機一動大聲喊道:「且慢!我是要投奔https://m•hetubook.com•com你們的!」
即便是冬季下的這種鄉村,村內外也並非無人照看,除了有些孩童在雪地上玩耍,還有一些青壯結伴在四周巡邏,查看村子四周的竹籬笆。
此時趙虞這才發現,似乎有一撥不速之客殺到了許村。
不過一想到二人眼下的處境,靜女難免又有些擔憂起來:「少主,這進不了城,該怎麼辦呢?」
將其中一塊讓靜女暫時藏起以備不時之需,趙虞將另外一塊餅撕開,與靜女一人一半。
趙虞暗暗叫了一聲好,轉頭對靜女說道:「看看能否混進城去。……切記,我叫周虎,你是我弟弟周靜。」
他想了想說道:「去附近的村莊碰碰運氣。」
說實話,趙虞還真不清楚,畢竟他以往並不曾關注過這些事。
『應山賊?』
喊的什麼,趙虞聽不真切。
只見那些不速之客一個個蓬頭散發、凶神惡煞,個個手持刀劍、長矛,一看就知道並非善類,只有為首的那一人,看上去倒還有幾分正派,可惜這人一開口的話,卻跟正派扯不上關係:「……我等此來,只為錢糧吃食,莫要逼我殺人。」
但就當趙虞與靜女貓身在那間土屋旁的那一瞬間,只聽砰地一聲,三名村中的青年被人用什麼東西掃飛,倒在地上哀嚎不已。
聽到這幾名縣卒小聲議論,趙虞就知道進城沒戲了。
趙虞皺著眉頭思忖著。
然而,作為或許是魯陽趙氏最後血脈的他趙虞,卻幾乎走投無路,他甚至無法給身邊忠心小女僕一個擋風遮雨的棲身之地,這個世道,真的像父親所說的那般太平盛世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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