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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儒們心說；答對了就有高官厚祿？

而胡寅聞言，則是苦苦一笑——高官厚祿是不可能有的！

所以現在真正擁有「棱堡」這項技術的，只有北宋。大金、吳國、偽宋這三方，擁有的其實是「三角堡」技術。

這個問題依舊很難！

被稱為「致堂先生」的人就是胡寅。他的官不能算特別大，但是在儒學上的造詣不低，特別精通「格物明理之學」，所以被人稱為「致堂先生」。

在天主教不掌握政權的地方還有天主教，在天方教不掌握政權的地方還有天方教，在佛教不掌握政權的地方還有佛教……甚至修仙的道教也可以不依靠政權的扶植存在下去。

胡寅又開始給大傢伙解釋題目了。

要有高官厚祿，還用得著孔林大會？

兩個四十歲上下的中年是一白胖、一黑瘦。白胖一些的氣度儒雅雍容，一看就是個飽學之士。那黑瘦一些的，說話的時候總是面帶微笑，語氣也很溫和，讓人如沐春風，顯然是經過長期訓練的。

這奇女子正是易安居士李清照。

在沒有科舉當官的地方，你們儒家還能存在嗎？

「致堂先生，老朽有一事不明，想向先生請教一二。」

這三個問題怎麼有點玄呢？難不成這位重開大宋的天子也是個道君皇帝？

這個當然就是儒生的人生觀了！

但是儒學……離開了科舉就沒了！

「所謂問政，問得是儒家之政，而非國家之政。」胡和_圖_書寅接著又道，「儒者除了做官，還能做些什麼？如果沒有朝廷的獨尊，儒家又能做些什麼？」

這三個題目一點都不玄，但是很難回答！

這個問題看著玄，其實問的就是「世界觀」！這個世界，就是趙楷所處的世界是怎麼產生的？有沒有主宰？主宰一切的是誰？主宰和人的關係等等。

這個大宋朝向來是把戰爭和商業分割開來的……打仗歸打仗，貿易歸貿易，兩碼事兒嘛！

其中的女子，也穿著一身白色儒服，卻沒有戴東坡巾，一頭長發簡簡單單挽了個髮髻，用根簪子插了。她的年紀不小了，看著有四十多歲，氣質高雅，風韻稍存。她雖是巾幗，但是在一群鬚眉之中，卻也談笑風生，看起來就是一個常在士林走動的奇女子。

而科舉……你能讓美利堅的儒生花幾年時間進京趕考？而且要辦美利堅科舉也不行啊！科舉這一套只有在人口密集，文化比較繁榮，社會比較安定的地方才可行。

「三角台」的外牆基本是垂直的，雖然用三角形的一個角對外，也有一定的機率將炮彈彈開，但是和「三稜台」形沒有辦法比。而且因為牆面垂直，所以還是會被炮彈轟塌。

看來今日是有什麼大人物要離開山陽縣遠行，所以借用了這處三角台堡，擺酒踐行。

不過今天的山陽碼頭上，卻看不見載滿貨物的商船，也沒有往來奔走以牟利的商https://www.hetubook.com.com人，只有一串旗幡招展，非常鮮亮的官船。還有許多衣甲鮮明的新軍官兵和僕役打扮的人，都在碼頭上蒙頭吃喝。

三角堡上，簾幕之內，滿滿當當的坐著二三百人。都是跪坐在鬆軟的墊子上，每人跟前擺一小桌，桌上幾個酒菜。這些人清一色都是文士打扮，穿著寬鬆的儒服，頭戴東坡巾，看著就夠儒雅。在三角堡靠近對外的「角尖」的地方，並排擺了四張長一些的矮腳桌，矮腳桌後面坐著三男一女，一共四人。

「所謂問天，問得是天理、天命、天人……還有歸天！」

耿南仲笑道：「那老朽就問了。」他斟酌了一次，「這一次官家召集東南宿儒名士北上孔林，到底要和大家說什麼？」

除了做官，儒生還能做什麼？還想做什麼？如果沒有官做就不習儒了，那儒學怎麼生存？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耿南仲覺得時機差不多了，於是就話鋒一轉，步入正題了。

而「漢兒堡」的技術傳到偽宋那邊后，完顏燕覺得「漢兒」是個蔑稱，就把「兒」字去了，改叫漢堡……到後來日本鬼子也學會修建這種三角堡了，就管他們自己的三角堡叫「日式漢堡」了。

趙楷問的是儒學存在的價值是什麼？姑且可以稱為儒家的價值觀吧？

而在新落成的楚州州城山陽縣的西門外三角堡的頂部，今兒好像來了什麼貴客，搭出了一個hｔtｐs://ｍ.hｅｔuｂoｏｋ•ｃｏｍ.com很大的棚子，還張掛起了厚厚的錦緞簾幕。還有楚州州衙和新設立的淮東安撫使司的廂兵還有僕役，忙忙碌碌的在這座三角堡和三角堡邊上山陽榷場來回奔走，將一個個食盒從榷場內的一座酒樓中取出，送上高高的，視野開闊的三角堡，供三角堡上的貴人們享用。

這樣的學派教派還能和天主教、天方教、佛教鬥爭？如果儒學總是戰五渣，趙楷的全球殖民是玩不下去的……因為殖出去的民沒有科舉可考，很快就會被別的教派同化了。

啥意思？

而吳國朝廷之所以會在楚州城牆外修建「三角台」形的堡壘，當然是因為完顏斜保和吳國派出的細作沒學好數理化，分不清什麼是三角台？什麼是三稜台？

也行啊！只要能說得過天主教、天方教和佛教就行！

在吳王國統治下的楚州，自從宣和之難以來，就成為了一處軍事重鎮了。楚州緊挨著淮河，河對岸就是大金國的勢力範圍，當然得嚴防死守了。所以從靖康元年至今，金陵朝廷一直就在楚州這裏重兵布防，還不斷的在淮河岸邊修建防禦設施並加高河堤（加高河堤是因為黃河奪淮），修城築堤的工程，八九年來從未間斷。甚至到了金陵天子趙桓向其弟趙楷納貢稱臣，自去尊號，改稱吳國王之後，新一輪的楚州城防三角堡增築工程，依舊在如火如荼進行當中。

這兩位也不是凡人，白胖的是趙楷的翰和*圖*書林學士胡寅。黑瘦的就更厲害了，是第48代衍聖公孔玠。

其中吳國直接就稱之為「三角堡」，而大金那邊一開始稱這種城堡叫「矮腳堡」，後來覺得不好聽，又改為「漢兒堡」，因為是從漢人那裡學來的嘛。

在場的大儒們都一頭霧水。

和李清照坐一排的三人，是一個老者和兩個四十歲上下的中年人。老者看著有七十多歲了，鬚髮皆白，不過依舊精神抖擻，正是趙桓的老師耿南仲。

是啊？說什麼？是不是要用高官厚祿收買大家？不過我們的品德那麼高尚……是馬上答應好呢？還是推辭再三后答應好呢？

所謂的「三角堡」就是……就是三角堡，而不是棱堡。因為它的形狀不是「三稜台」，而是「三角台」。乍一看差不多，但是兩者抵禦炮擊的能力完全不在一個等級上——「三稜台」的外牆擁有較大的斜角，可以把炮彈彈開，而且因為底部大、頂部小，所以結構非常穩定很難被整個轟塌。

所以無論楚州對面是大金、偽宋，還是北宋，山陽榷場的買賣照做，山陽碼頭上也總是舳艫相連。

因為楚州山陽縣依舊是南北榷場貿易的重鎮！

無神仙論？

什麼？

到了儒家這裏，不當官就不要了？這樣的儒家是沒有生命力的，也沒有可能在未來的殖民時代大放光芒。

問問題？

人家天主教那邊，沒有不當神甫就不信天主不祈禱吧？天方教也沒有不當法學家就不信教不禱告吧？hetubook.com.com佛教徒那邊在家居士照樣天天念經吃素啊！

但是現在因為黃河改道沖毀了運河，而且北宋的都城也早就不在開封府了，而是在更北方的北京順天府。所以山陽碼頭這裏就不復當日之盛了，不過還是非常熱鬧的。

而且在原本的歷史上，儒家在這道題目前考了個零蛋！

耿南仲的問題一出來，在場的百余個大儒，還有一百多個大儒的學生，全都向胡寅投去了君子的注視……

除了科舉當官，儒家還能提供什麼？

胡寅嘆了口氣，收了苦笑，便對耿南仲道：「此事耿相公即便不問，在下也是要說的。官家請諸位北上孔林，乃是有三個問題要問。」

現在可是科學尚不昌明的時代，所以「天的問題」不好回答啊！

這是儒家的又一大難題！

唯物主義？

「所謂問心，」胡寅說，「我等儒者為什麼要學儒……如果不能做官，我們還學不學儒？如果不能做官，我們學儒還能不能得到回報？」

胡寅接著又道：「第一個問題：問天。第二個問題：問政。第三個問題：問心。」

原來今日匯聚於此的人物，除了胡寅、孔玠之外，都是來自東南各路的名士鴻儒，準備去曲阜祭拜孔子，同時參加趙楷所召集的儒門大會。

「耿相公但問無妨，下官必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三角堡的西面就是山陽碼頭——這是一座運河碼頭。在運河沒有被黃河水沖毀的年代里，運往開封府的東南六路財貨，都得打這兒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