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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中他很小的時候城區就禁煙花了。以前雁城還會設固定燃放點，有幾年還會由政府出資購買大量且高檔的煙花來放，引得萬人空巷，他們家也去看過。現在都不準了。

「那就好，你慢慢想吧哈哈哈……」楠哥大笑，蹦蹦跳跳的跨出幾步，又轉身看他，一邊在小路上退著走一邊說，「我也爭取想你一兩次，嗯，別嫌少，要知足！知足常樂！」

「我也爭取想你一兩次噗哈哈哈鵝鵝鵝……」槐序在樹梢上笑得彎下了腰。

一道微弱的紅點躥上天空。

楠哥轉了回去，高高抬起手揮了揮，跨著大步子走，連腳尖都透著雀躍。

「好。」

槐序走出一截，忽的又一回頭：「小鄭姑娘怕是把今天當除夕過了！」

放下手機，楠哥往後看了一眼：「我們在家的時候也是，每年都要到山上烤燒烤，我們那邊有一個叫黃角山的山，頂上是平的，有一片不長草，全是石頭，特適合燒烤。」

吃完再坐了一會兒，待天色徹底黑暗下來，兩人兩妖走到了院子中。

「吃。」

「嗤……」

「那你慢慢想吧。」

鄉下的煙花是禁不了的，至少雁城這兩年沒有禁掉，整治力度不大。

「啊？」

「咔！」

周離背著手往前走，手上抓著馬的韁繩：「在山和圖書上燒火是違法的。」

晚餐吃的面，加上中午剩下的那麼一點點火鍋食材，再澆上魚湯，也挺豐富。周離印象中雁城有在除夕晚上吃面的習俗，而非豐盛的年夜飯。

周離並不吭聲。

要來這招……他可不怕楠哥！

周離默默牽著馬調頭，又轉身看了看楠哥，卻忽然聽見一道聲音從旁邊樹上傳來——

「至少年後吧。我也說不準，往年有初七初八回來的，也有在老家待到快開學的。」楠哥說著說著就不由咧嘴笑了，背著手歪頭看他，「怎麼？捨不得本楠哥？」

「你回頭。」

「嘭！」

還買了許多小煙花，有老闆取名為火樹銀花的圓柱筒，有衝天炮組成的迷你版煙花，還有一些零零碎碎不值錢的觀賞性小玩意兒，總共花了四百塊出頭。

「……」

「？」

周離先將大煙花搬到一旁，笑著對鄭芷藍說了一聲，找出引線，又說：「你來點吧！」

「往前，奶牛。」

槐序耐心的安慰著他：「它能讓你騎已經很不錯了，要知足，知足常樂庫庫庫庫……」

很快，他們到了一個不知道叫什麼名字的村子的街道上，有好幾個小超市在營業。

「有點。」周離點頭。

周離貨比三家，買了一桶大煙花。

「小鄭一個人這些年可真和圖書可憐。」楠哥又嘆了口氣，「過年都是一個人過，哦還有個妖怪。」

「哎呀！」

周離默默看著他，看他又要鬧什麼幺蛾子，卻只見他一拍腦袋——

鄭芷藍眼中渾白一片，倒映著分辨不清色彩的光，但她依然高仰著頭看著天空。

「你會選煙花嗎？」

「怎麼？捨不得本楠哥？」

啪嗒一聲。

彷彿察覺到周離的目光，她轉頭看了周離一眼，又繼續看天上，臉上掛上笑意：「我已經很多年很多年沒有放過煙花了……」

「你什麼時候回雁城呢？」

鄭芷藍看得清嗎？也許是看不清的，但他猜想，也許也不用看得那麼清。

「走了！」

周離沒吭聲。

奶牛搖晃了下，穩住身形。

「奶牛，走，咱們別留在這。」

周離面無表情：「來幫我牽馬。」

「對啊。」

「還是我們一起去吧。」

「蓬！」

「來。」

花費288。

「那得大山才行，像是這座山這種。我們那的小山坡，儘是土，根本燒不起來，我小的時候調皮就經常在山上放火，最多最多也就是將山燒禿一片。」

「那乾脆還是我去算了，我直接挑個大點的店，隨便拿點，你找個沒人的地方等我。」

居然還有人買，且擠成一堆。

「會。」

「你說得對m.hetubook.com.com……」楠哥點頭，像是面對高中時的老師一樣。

周離抓著鄭芷藍的左手摸到引線，又抓著她握有打火機的右手往上湊，小聲說：「聽見引線被點燃的聲音就把手鬆開，然後我們往後跑。」

這馬怎麼不走？

「簇……嘭！」

周離扭頭，自動給樹梢上打了碼。

頓了下：「或者去河灘烤。」

一剎那，火苗觸及引線——

「我也這樣問的她，她說看得見。」槐序很有共同感的連連點頭，「怕只看得見光在閃吧？」

「哦。」

「駕。」

居然還有賣燒烤的。

「放煙花……她能看得見嗎？」

一顆豆大的火苗升起，火光打在大紅色的煙花桶上又反射回來，照得兩人的臉通紅。

「對，我不會選煙花。」

「簇……」

「也行。」

槐序卻並不在意，擠眉弄眼的，繼續模仿著楠哥的話：「你可不要太想我……」

周離只有著匱乏的買擦炮摔炮和萬事樂的經驗，很小的時候倒是放過一根根的煙花，但其實他並不是很喜歡玩這些。或許是因為一個人玩太沒有意思。

鄭芷藍點頭嗯著。

周離不理他，跨上馬。

「就和平常燒火一樣，我來幫你。你只需要打燃打火機就行了。」周離說。

周離沿著街道從頭走到尾，也沒看見那hetubook.com.com種大桶的煙花，只有小煙花，倒是牽著馬的他和槐序吸引了大量的目光，讓他有些不好意思。直到他壯著膽問過超市老闆才了解到，今年煙花整治力度比往年大，小煙花還能擺攤賣，大煙花都是藏裡屋的。

煙花都擺在地上。

「光是笑你去了，忘了正事了！」他扭頭看向周離，又牽著馬往回走，讓馬調了個頭，「小鄭姑娘讓我下山買點煙花回去放，咱倆一起。」

……

「我也是。」

走出一截，槐序忽的停了下來。

「沒買過。」

「那也不行。」

「這樣啊。」

「我看不清。」鄭芷藍搖頭。

老闆用三輪車給他們送貨到村外小路上，隨即槐序找了個沒人的時機，迅速搬運。

鄭芷藍飛快鬆開左手，也鬆開打火機的按鈕，被周離拉著起身，跑回屋檐下。

槐序握住韁繩，學著周離方才的模樣，手背在身後抓著韁繩，慢悠悠往前走，還說：「我周離今天非得把這一路的螞蟻都踩死不可！」

周離將鄭芷藍拉到煙花旁邊，又將打火機塞到她手上，與她一同蹲下。

周離：……

漸漸地，景區公路已看得見了，楠哥叫住周離，下馬對他說：「就到這吧，我走下去，不然你一來一回得花兩三個小時。」

「嗯。」

「買煙花？」

煙花也將她的和圖書臉照亮了。

彩光照亮了夜空，也照亮了地面，照亮了這片無人的村落，映照出山丘的輪廓，也隱隱映照出身後的山巔處惡神巨大的身軀。

周離扭過頭問槐序：「它怎麼不走？」

「好。」

「會哈哈哈嗝……」

「你會想我嗎？」

「嘿嘿！你可不要太想我！」楠哥笑容越發燦爛了。

論及挑選煙花，他還真沒有經驗。

周離扭過頭。

「看來只有等開學在春明看了，學校周圍那幾個垃圾影院，效果一點都不好。」

「哦。」

想到這點，周離也不禁有些心疼起來。

紅點炸開為巨大彩光，又分成許多小煙花四散開來，在空中嗤啦作響。

「我還說過年和我家那群傻子去看電影呢，唐探三，肯定好看，囧媽不知道好不好看。」楠哥坐在馬背上舉著手機拍照，對周離說，「聽說所有排片都取消了。」

看煙花得去鄉下。

楠哥將這個給自己牽馬的人記錄了下來：「我要好好保存著，很多年以後再拿出來看。說不定那個時候你都生孩子了，我就給你孩子說，你爸當年是個牽馬的小廝。」

「你會想我嗎？」

「為啥？為啥我要給你牽馬？我沒得騎，還得牽？」槐序笑容一止，表面上是在抱怨，「你又不會帶我去吃冒菜鎮的冒菜。」

現在城裡連小火炮都難以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