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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裁員。」

幽舞抱臂道：「這麼看來，我澤爾特比這裏好多了。」

小九走到他身邊，他彷彿才剛剛發現似的，看著小九的軍裝嚇的立刻跪倒：「軍、軍爺……」

別人的逛街是逛街，她的逛街是一位政治家在觀察世界。

眼鏡娘緊緊抿著嘴，好半天才道：「我會慢慢改變它，只要我有足夠的權力……難道你不是這樣一步一步來的么？為什麼你曾沉迷於虛幻，自己不知道么？」

拐過幾條岔道，眼前的景象就如同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腦花在鼎中劇烈掙扎：「我沒管這麼細節的事，不要告訴我你在蒼龍星還會去關注貧民窟，你和我有什麼區別？」

空氣安靜了一陣，小九又問：「這類的工種，不是有機器人么，為什麼要逼人把手改成這樣？」

以至於他連翻垃圾都吃力，用鑽頭的手撥開東西，用鉗子夾起了一個飲料瓶。

「但凡你有錢給我打過基因針，我能夠好看一點，也用不著去包著硅膠裝人偶！替人打仗，打得腿都沒了，有用嗎！」

父親在身後喊：「你那是去做性偶，連妓|女www.hetubook.com.com都不如！」

「因為機器人比較貴。」

「我本來一直在猶豫，什麼時候掀起這場變革……如今這就是引線，再也沒有什麼好等待。」小九接通了戰爭指令，低聲道：「公孫徽、殷毅謀反，下獄嚴加審問，還有多少同黨……」

夏歸玄取出鼎，在下面生火：「毀滅吧，這個世界。」

有年輕女孩的聲音怒氣沖沖地回復：「我賺的錢比你多，你管得著嗎！」

「是。」那人有一句答一句，情緒里看不出什麼波動，已經麻木。

女孩罵咧咧地出了樓道，一眼看見外面默默站著幾個軍人。她縮了一下，賠笑道：「我、我們……今天不營業……這麼多人，我會死的……額，女的？」

夏歸玄看著遠處熟悉的hotel燈光，對本來有些期待的404房已然失去了興緻。

這件事本來沒什麼同黨可言的……陛下是想擴大化，株連到誰？

「現在承認這是虛擬世界了？」夏歸玄冷笑：「就你還想取代我們的真實。」

又是一陣難堪的沉默。

眼鏡娘被ｈtｔps://www.ｈｅtｕｂooｋ.ｃom•com小九揪著，定定地看著小九憤怒的面龐，低聲道：「你的世界難道沒有這些？這個世界因為少數人掌控統治而形成，他也是你的父親，以及他所代表的一整個階層，大夏人類經歷了兩百多年的資本掌控之後，必將造就的所謂賽博朋克的未來，只是沒有這個世界如此激化凸顯。」

不遠處是一個中年人正在垃圾桶里翻垃圾，他的雙手都是機械臂，但不是人手的造型，一手是個鑽頭，一手是個鉗子。

御姐捂著臉，也沒說話。

小九看著這個最多十六七歲的女孩，面無表情地向旁邊伸手，揪住了眼鏡娘：「應該被嗆死的，是你。」

那人看著小九的軍裝，沒說話。

遠處馬尾焱無月停下了和御姐的情感交流，忽然一拳揍在御姐的臉上：「去你媽的，你也配叫焱無月！」

小九緊緊捏住了拳頭：「強行改造了你們的手，因為不適配了，就趕走了。」

附近樓中忽然傳來爭吵聲：「又是這個時間出去，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去幹什麼！」

「不、不是……」那人和圖書咽了口唾沫，小心地道：「有不少人是，不過我這個……」

「我沒有，我在努力。」

對面岳歸鴻沉默片刻，有些遲疑地問：「同黨？」

「這語氣，你放棄了？」

「……你應該去找個正經工作，很多地方在招人。」

「我能用人，瞧瞧你用的都是什麼臭魚爛蝦？」

小九問：「你這樣的，很多嗎？」

「砰！」女孩摔門而出。

「你這個是什麼情況？」

眼鏡娘張了張嘴，想要反駁什麼，小九擺了擺手：「不用反駁，我就是你，反駁之前，先問問能不能騙過自己。」

昏暗的路燈下，髒亂的街巷，彷彿幾百年前的磚瓦和棚戶，夜色之下麻木的行人，如行屍走肉一般。

只隔了幾條街而已……

凌墨雪也道：「烤了吧，這個腦花。」

「呵……現實有我公孫玖，卻不僅僅只有我公孫玖。因為現實世界會有很多制衡，而這裏沒有……了解世界真相的只有那麼幾個人，整個世界都是他們的玩物。」小九慢慢道：「也許你不是什麼都不知道，然而他是你父親！」

眼鏡娘沉默。

小九繼續問：「那你現在是和*圖*書退休，還是被裁員？」

喧囂的音樂不見了，晃眼的霓虹消失了，連鋼鐵建築都變了。

「廠里為了效率，逼我們改造的。」

岳歸鴻悚然動容：「陛……不，元帥，這事……」

公孫徽肩膀中彈，汩汩流著鮮血，虛弱地被士兵們看押著。一群士兵蜂擁而入，正在捉拿公孫家族的其他涉事人員。

小九轉身走進一條岔道：「東林星球是有貧民城的，主城裡也有貧民窟，整個大夏也還沒解決貧富問題。但現實東林相對會好一點，因為這是前線，經不得惡化，原來腦滿腸肥的城主被我和墨雪撤了，岳老將軍和魂淵祭司曾在這裏重塑體系，氛圍好了不少……讓我看看遊戲里的貧民窟，在真實化之後會變成怎樣的德性……希望我猜錯了。」

「因為年紀大了？」

「既然已經破家囚父，罵名千古，那麼暴君昏君，擔之何妨？」

小九默默看著他臉上的皺紋，低聲問：「你的手是戰場受傷的？」

「因為更換了生產線，我們這種改造已經不適配了。重新改造的話，不如找更年輕的。」

那人忽然笑了起來，看了看街頭巷和圖書尾：「不都是么？包括你剛才問的，因為戰爭受傷的軍人們，他們也住這裏。所以軍爺不是什麼都知道么，又何必隔三岔五做採訪，這問完回去又要出怎樣的報道？裁員工人樂觀生活？退伍軍人朝氣蓬勃？共建東林我們的家？」

「但我已經正在做到。」小九展開了手錶虛擬光屏，上面是兩個世界的交界點，公孫家祖祠之下的「棺材」群。

「像媽媽那樣在工廠得了結核被趕出來在床上活活咳死？那我寧願給陌生人口的時候被嗆死！」

小九低聲道：「你知道，我說的同黨指什麼。」

夏歸玄帶著左右女僕默默跟在後面，大家都知道小九為什麼要進城逛街了。

「為什麼你不生氣？」

夜幕漸漸降臨，東林城的霓虹又開始閃爍，機車的轟鳴聲隱隱回蕩，酒吧里的喧鬧和重金屬的音樂聲又在傳揚，一切猶如大家熟悉的東林城，但這一刻大家都很沉默，因為知道這表面的相似背後，有全然不同的內核。

「那有什麼辦法，我能忽悠的就是那些想長生的富人啊！」腦花掙扎道：「再說了這就是個虛擬世界，你們那麼認真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