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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一次，他咳完后攤手一看，竟是還咳出了血來。

她能看得出來，母親這是想考驗她的能力，也是想考驗她在這份工作上堅持下去的決心。

只要肯花時間和力氣，應該還能找到兇手衝進下水道里的繩子、手套之類的證據。

即使是掏糞，也是得試上一試的。

在那麼多痕迹的干擾之下，她也很難證明，那個「另有其人」到底存不存在。

當時姬野彌生掙扎的時候的確抓到了他的手臂，卻連皮都沒有抓破，沒能成功留下傷痕。

林新一就這麼決絕地想著……

「我……」毛利蘭一陣沉默，心態漸漸平緩下來：

「可大家都坐在座位上聊天喝咖啡，他們恐怕根本注意不到衛生間那邊發生的事情，提供不了有力的證詞。」

怎麼還給人看上病來了？

這一刻，他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禱，日本的馬桶水能像公知們說的那樣，乾淨得可以直接喝。

「的確，雖然現在的殿山先生非常可疑，但畢竟缺少決定性的證據。」

要真是這樣，那自己鑽下水道的時候，倒是還能少聞點味道。

而林新一則是很快地補充上了這個生活常識的原理：

「所以毛利小姐和我才會覺得鼻子發癢，想要打噴嚏。」

「你？！」毛利蘭有些亂了陣腳：

這種時候，您怎麼還跑出來拆自家女兒的台呢？！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可以，你們拿去檢查吧！」

「……」聽到這話，殿山十三徹底陷入沉默：

而衝進下水道的證據，並不是說就完全找不回來的。

殿山十三聽得一臉茫然：「那、那又怎麼了？」

「再加上你有作案動機，有作案條件，衣服上可能留下死者的毛髮和皮屑，以https://m.hetubook.com.com及你本人這一去醫院就能檢查確認的氯氣中毒癥狀。」

「而他沒有注意到，那個飄著橘子香精氣味的衛生間，剛剛才被咖啡廳店員用潔廁劑打掃過。」

殿山十三微微一愣：「你怎麼知道的？」

毛利蘭的表情不禁變得有些凝重：

林新一微微眯起眼睛，意味深長地問道：

但以前經常在家打掃衛生的毛利蘭，卻是很快反應了過來：

那些犯人被揭破了殺人手法還不肯認罪，一張嘴就向她要證據。

而一旁的妃英里靜靜看著女兒那深沉思考的模樣，眼裡閃爍著欣慰和讚賞，卻是絲毫沒有為女兒擔心著急。

在眾人那迷惑的目光中，林新一微微笑道：

但即使是這樣，他還是謹慎地拿衛生間里的漂白劑，把姬野彌生的手指甲浸泡沖洗了一遍。

林新一艱難地下定決心，準備讓自己的好學生，見識見識法醫這份職業真正的殘酷性。

「兇手是在衛生間里，就地取材拿的水桶。」

所以殿山十三有自信，自己應該不會被警察抓到證據。

「在你家的衛生間里，真的能找到那氯氣熏蒸過的痕迹嗎？」

只不過……這樣做又臟又累。

毛利蘭表情一滯：「媽媽！」

「嗯？林先生……你這是？」毛利蘭也向林新一投來不解的目光：

「殿山先生，請你把外套脫下交給我們。」

「毛利小姐，其實我們還可以……」

「你的供述前後矛盾了，殿山先生。」

「這……」林新一看得瞳孔一縮。

「應該還殘留著大量的潔廁劑！」

聯想到剛剛衛生間里漂著的淡淡刺|激性氣味，還有自己一開始在衛生間里打電話時聞到的那ｗww•hｅtuｂｏｏｋ•ｃｏｍ.ｃｏｍ股潔廁靈的濃郁香味。

但不管怎麼說，如果真的沒有其他辦法……

「那現在就帶我們去你家看看，你們家到底有沒有漂白劑和潔廁劑。」

她發現，自己好像暫時找不到證據，揭破對方的謊言。

「所以不難想象，當兇手將漂白劑倒入那個桶里的時候，產生的氯氣會是多麼濃郁。」

而這時，她的母親妃英里女士還突然開口說道：

對方擺明了是在狡辯，但這種杠精式的辯解，偏偏又很難證偽。

「姬野是我的情人，我們見面的時候有過比較親密的接觸。」

「既然如此……」

至於林新一，他的表情和毛利蘭一樣，不太好看：

「當然有了。」林新一語氣平靜地說道：

「換言之……現在身上有氯氣中毒癥狀的那個傢伙，便是兇手！」

林新一的目光變得無比銳利：

「那……我該從哪裡找證據呢？」

「我……我是出門之前，在家裡不小心把漂白劑和潔廁劑混在一起，所以才會中毒的！」

她明明都做出了水平不輸名偵探的推理，卻始終得不到名偵探的待遇。

「這和我咳嗽的病，有關係嗎？」

可就在這時，殿山十三突然又像是燒熟的龍蝦一般深躬下腰，劇烈地咳嗽起來：

「現在那衛生間里還留著，他用來裝漂白劑的桶。」

「加油吧，小蘭。」

「這……」殿山十三聽得表情微變：

毛利蘭又被輕輕噎了一下。

「如果要證明這一點，至少得在姬野的手指甲里，檢查到我的DNA吧？」

「要知道這兩種化學物混在一起，反應過程中也是會留下痕迹的。」

去下水道掏糞了。

他根本沒想到自己身上的咳嗽癥狀竟然也能成為和圖書證據，只好胡亂辯解道：

「這就對了，殿山先生。」

「哦？」林新一緊咬不放，步步緊逼：

找回來的證物甚至還不一定有用。

而他行兇時還戴著手套，手套、作案用的繩子、還有從姬野彌生包里拿到的現金，都被他分批次從馬桶里沖走了。

「唉……」一想到這個，林新一就有些無奈：

毛利蘭緊緊蹙著眉頭，悄然陷入沉思。

「這是我自己撓癢時抓的，有什麼問題么？」

毛利蘭冷下臉龐，這樣語氣嚴肅地對殿山十三說道。

殿山十三狼狽地捂著口鼻，艱難地呼吸了幾口空氣，然後才臉色難看地亮出了自己手臂上的一片白印子：

「這一點，在座的各位都能證明。」

「我們有證據表明，兇手在殺人之後，曾經利用衛生間里的漂白劑清洗過死者的手。」

「因為……因為所有潔廁劑的包裝上都會寫著：」

「還有你的手臂！」

「那你又為什麼會氯氣中毒呢？」

「而即使時間過去了幾分鐘，在那麼好的排風系統下，衛生間里還是殘留著氯氣。」

這種化學武器在戰場上第一次亮相，便殺死了幾千名英法士兵。

「警察小姐，你是說這個嗎？」

「唉……」毛利小姐有些委屈。

而在日常生活當中，因為氯氣用最常見的日用品混合就能制取，所以常常會出現氯氣中毒的意外。

這不是在破案嗎？

氯氣是非常致命的劇毒氣體，在第一次世界大戰時，曾經被德國人用作化學武器。

「而漂白劑的主要成分是次氯酸鈉。」

而妃英里卻是微微一笑，用鼓勵的目光看向毛利蘭：

「殿山先生，你現在是不是覺得呼吸困難，鼻涕痰多。」

「所以漂白劑與水反應會產生次氯和_圖_書酸，而次氯酸再和潔廁劑里的鹽酸反應……」

而且，要是讓毛利蘭知道法醫還得兼職干掏糞的工作……也不知道她會不會被嚇跑。

面對面前這個看著青澀稚嫩的小姑娘，他漸漸拿出了一種混不吝的性子：

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但缺少生活常識的他只以為那是漂白劑本身的味道，一時就沒有太過在意。

而那衛生間還是公共場所，一天里進進出出的人很多，留下的痕迹也很多。

「怎麼辦……要不問問現場客人的目擊證詞？」

「在那麼濃郁的氯氣環境里，兇手一定會出現氯氣中毒的癥狀。」

畢竟，手套里殘留的人體皮屑本來就分量極為有限，泡水之後如果再被水流浸走、沖走一部分，剩下的恐怕就不夠用來做DNA鑒定了。

事實也正如妃英里說的那樣，想要給兇手定罪，還缺少決定性的證據。

「如果是讓我為他出庭辯護的話，想爭取到無罪釋放的結果，應該沒有問題。」

他當時往水桶里倒漂白劑的時候，的確聞到了一股非常刺鼻的味道。

毛利蘭氣鼓鼓地伸手指向殿山十三的手臂：

毛利蘭說著自己的生活經驗，卻還是沒搞清楚這背後的原理。

「不過，我可得事先說清楚：」

「也就是說，那個不久前才被店員用來打掃衛生的水桶里……」

而殿山十三似乎漸漸適應了被盤問審訊的氣氛。

再想到兇手用漂白劑清洗痕迹的手法，還有殿山十三現在這癆病鬼一樣咳嗽不止的狀態：

「這些線索和證據加在一起，已經足夠給你定罪了！」

她有些埋怨地看向自己的母親：

所以，他對這個生活常識的印象非常深刻。

「『本品不能與漂白劑同時使用』。」

「我明白了www.hetubook.com.com……」

兇手這樣死撐著不鬆口，那他就不得不使出最後的絕招——

「這是因為潔廁劑的主要有效成分是鹽酸。」

「殿山十三先生，你說自己在姬野彌生還活著的時候就已經離開了衛生間。」

「潔廁劑？那個桶里要是本來就有潔廁劑的話，再加漂白劑進去，會出問題的吧？」

總之，他能想到的證據，基本都被他想辦法銷毀了。

「我……我……」殿山十三徹底亂了陣腳。

林新一語氣嚴厲地說道：

「肺部和呼吸道就像是被火灼傷一樣，一喘氣就疼？」

「殿山十三——你還要抵賴嗎？！」

想到這裏，林新一不免有些擔心。

聽到這裏，殿山十三仍舊有些迷惑不解。

林新一在工作中就曾經接觸過因為打掃衛生時沒有注意，錯誤使用了潔廁劑和消毒水，最終吸入過量氯氣而死的遇難者。

「互相在對方身上留下皮屑和毛髮，應該是很正常的！」

「我們剛剛在衛生間里聞到的淡淡刺|激性氣味，就是殘留的氯氣。」

殿山十三這樣咄咄逼人地問著，頗有些反客為主的味道。

他家就根本沒有漂白劑，就更別提什麼反應留下的痕迹了！

「你為自己選擇的這份工作，不應該是拿證據來說話嗎？」

後來慢慢覺得呼吸發痛，感到情況不妙想去醫院看看的時候……就已經被堵在了咖啡廳里，沒有機會再出去了。

「我們有理由相信，你的衣服上會殘留有死者的毛髮和皮屑。」

「我手上是有白印子，但你能證明這是姬野抓的么？」

這咖啡廳就這麼大，不難猜到，兇手是利用抽水馬桶處理了證據。

「就會產生有毒的氯氣！」

「咳咳咳，咳咳咳咳！」

「你的手上，一定有死者留下的抓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