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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進是因為你級別不夠，你說你來幹嘛？」她很嚴肅的質問他。

但一諾沒有叫她分手，頓了頓才說：「雋嵐，葉嘉予是不是碰到什麼事情啦？」

雋嵐連忙婉拒，這種時候叫人家來幫忙，人家肯定不會怪老闆，只會怪她，搞不好要被扎小人的。

「那就是吵架了。」他得出結論。

這聲謝謝，直到天黑雋嵐也沒說出來，一是因為沒時間，郁亦銘來幫忙，反倒讓她更加手忙腳亂，此人思維異於常人，一上手就把她已經搭建好的框架全盤否定了，雋嵐試圖抵抗，結果只是徒勞的，最後連她自己也看出來，郁亦銘的辦法更好，只有照他說的來，才有可能在假期結束之前完工。其二則是不清郁亦銘的路數，再怎麼說他們也是競爭對手，這邊幫了她，那邊就有可能把她給賣了，她可不想幫著數錢。

她回了個問號給他，假裝不知道他在說什麼，指望他不要多管閑事。

「你怎麼這麼久才來？」他看到她就問，「你上去的時候我就看到你了，在後面叫你，你不應。」

「沒有的事，」雋嵐差點跳起來，「不要說晚飯，宵夜我也無所謂。」

「哪個人？跟他有什麼關係？」 雋嵐情緒惡劣，一時間不明白他在問什麼。

兩人說著話，天就漸漸亮起來了。一諾說要過來陪她，她才剛客氣了一下，那邊廂哈欠聲已經起來了。

一諾倒被她嚇著了，以為她出了什麼大事，好不容易問清楚什麼狀ｈtｔps://ｍ.ｈｅｔuｂｏoｋ.com.cｏm況，瞌睡全醒了，跳下床就準備抄傢伙去找葉嘉予算賬。

雋嵐只想快點結束，連忙推說：「不用，我們已經叫外賣了。」

鈴響了很久，她才想起來時間不合適，剛想要掛掉，電話倒已經接通了，一諾在電話里罵：「章雋嵐，你哪根筋壞了，半夜三點打我的電話？！」

收到Johnson轉發過來的培訓通知，雋嵐心情複雜。

看完信，她暗自叫了聲糟糕，這實在是最糟糕的timing。她與嘉予的事情只是其中一個原因，除此之外還有別的麻煩。她手上另有一個項目還沒結束，是部門轉型前遺留下來的，本來Johnson一直說不急，現在又突然告訴她假期結束之後就要走，也就是說要麼這幾天里加班加點地做完，要麼就交不了差了。

「什麼事？」雋嵐警惕起來，以為她聽到些什麼。一諾在一間銀行的投行部做Associate，工作上說不定和葉嘉予有些交集。

葉嘉予像是要說什麼，最後卻沒說出來。雋嵐垂著手站在那裡，自覺等了他很久，其實只有短短几秒鐘，就胡亂拿了兩件衣服塞進包里，奪門而出。這一次，他沒有再攔她。

卧室的窗帘是遮光的，不拉開房間里幾乎伸手不見五指，雋嵐爬起來，從床頭櫃開始一路摸到門口，才找到她的包，掏出手機打開來看，便是Johnson轉發來m.hetubook.com.com的那封信了，資產評估部所有原定參加培訓的人都被列在收件人一欄里，通知他們培訓將於元旦之後開始。

她停下來看著他，覺得有些難以置信。如果是在別的情境之下，他說出這樣的話，她一定會很高興的——葉嘉予也會為她吃醋，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但那一刻，她唯一能想到的卻是在棕糖走廊里看到的那個身影——薛璐。

「我怎麼知道，不就是這麼一猜嘛，」一諾連忙解釋，「要不你找他好好談談吧，從大學到現在這麼多年了，都是知根知底的，他不像是那樣的人……」

雋嵐剛在位子上坐定，桌上的電話就響了，她接起來，竟是郁亦銘的聲音，直截了當的吩咐她：「章雋嵐，快來給我開下門，我進不來。」

「那個人就是郁亦銘吧？」他看著她，突然沒頭沒腦問了這麼一句。

果然，不多時Johnson的電話便追來了，問她那個項目的進度，她憑著記憶跟他過了一遍，自己也知道不加班肯定是不行了，就算加了，也不一定能做得完，只能盡人事了，便很自覺地提出來回去上班。

「跟男朋友吵架啦？」他卻不休不歇，一點都不覺得有什麼不妥當。

掛掉電話，雋嵐關了燈，拉上窗帘，強迫自己睡覺，起先一直都睡不著，腦子裡反反覆復都是昨夜的畫面，後來實在太累了，總算盹著了。

「跟你有一毛錢關係嗎？」她反問。

掛掉電話，她簡單梳和-圖-書洗了一下，就匆匆出門了，前一夜都沒怎麼睡過，天亮之後統共睡了不到三個鐘頭，哈欠一個接一個打得迎風流淚的，腳步都是飄的。路上走著的全都是放了假出來逛街玩耍的人，情侶成雙或者一家老小，到處都是濃濃的節日氣氛，待到踏進公司，偌大一個辦公室卻是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那我該怎麼辦？」雋嵐問，她是真的不知道怎麼辦，可要是一諾叫她立刻和葉嘉予一刀兩斷，她怕是也做不到。

前一天夜裡，嘉予動手打了她，她就回自己的公寓去了。臨走又與他吵了一架，卻也吵得不明不白的，許多想說的話都沒說出來，想要解開的疑問也沒解開。

「老闆叫我來幫你忙的，我就當你說過謝謝了，咱們認識這麼久，不用客氣，快上去吧。」他一連串的說下去，擄了她就走。

郁亦銘卻在一旁撬邊：「Johnson，July跟我們不一樣，人家是要回去陪男朋友的。」

雋嵐聽了愈加生氣，她這都火燒眉毛了，他還來給她添亂，刷了卡出去，對他說：「郁亦銘，不要告訴我你沒帶門卡。」

「不要亂講，用過久扔的是什麼，你自己也知道的。」面對馮一諾，雋嵐總會有玩笑的心情，但嘴上雖這樣說，心裏卻是感激的，所幸還有這樣一個好朋友，無論發生什麼都在自己這一邊。

回到永樂街上的公寓已是凌晨了，雋嵐打電話給馮一諾。

「你怎麼看到的？」她問他，拚命讓自己平靜下hｔｔｐs://www.ｈｅｔｕｂoｏk•com.cｏｍ來，卻無論如何都做不到，「你不是說你在開會嗎？怎麼跑到酒吧去了？」

「那個彈你琴的人。」他回答。

雋嵐一時沒反應過來，還沒等她問：「你在哪裡」，那邊廂就已經掛斷了。她放下電話，心想，你小子好大的排場，又不能不理，只能走出去找他，辦公室門口沒有，電梯廳也沒有，坐電梯下到一樓方才看到他站在門禁外面，身上是牛津布襯衣加牛仔褲，全副休假的裝扮，正跟牽防爆犬的保安聊天。也不知說什麼那麼投機，嘻嘻哈哈的笑個不停。

雋嵐有些內疚，一諾的工作比她辛苦許多，難得放假可以睡個整覺又被她攪黃了，連忙說：「行了行了，你還是睡你的吧。」

「我帶了呀，」他從口袋裡拿出卡晃了晃又收進去，「問題是我的卡非辦公時間進不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聽到嗡嗡嗡的聲音，慢慢的醒轉來，很久才弄明白身在何處，這裏她已經幾個禮拜沒有回來過，要不是因為服務公寓隔天就有人打掃，換洗床單被褥，肯定髒亂的可以，想突然跑回來睡個覺也不可能。有份工作，有個容身的地方真好，她莫名其妙的就想到那上面去了，半天才記起來是什麼把她吵醒的，是blackberry的震動聲，提示有新郵件。

聽她這樣喊，雋嵐終於哭出來，哭得那麼凶，像是要用眼淚把這一夜發生的事全部從腦子裡洗掉。

待到天黑，Johnson竟也來探班，見他們這麼用功www.hetubook.com.com，就提出請吃飯。

「好，那就宵夜好了。」郁亦銘反應頂快，等到Johnson走開，又在sametime上問她：「怎麼吵架啦？」

雋嵐靜靜聽著，越來越覺得她說的有道理，葉嘉予不是那樣的人，他一定是遇到什麼事情了。

「你這人怎麼這麼沒良心？過河拆橋，用過就扔，你當我什麼啊？」一諾叫起來

一開始，他還在向她道歉，不讓她帶走放在他那裡的東西，而她也並不是真的想走，打開抽屜，很久都找不出個頭緒，到底要拿些什麼。

這個培訓是早就計劃好的，目的地是JC紐約總公司，但出發的具體日期卻始終都沒定，一直在等幾個內地同事的簽證辦出來。本來，對於此次紐約之行，雋嵐是很期盼的，因為她和葉嘉予曾經在那裡住了差不多一年，她的第一份工作也是在那裡找到的，腦海里關於那個城市的記憶幾乎都是愉快的。現在，一切總算都搞定了，眼看就要出發，她卻又不能確定這是不是個合適的機會與葉嘉予分開一段日子。

聽她這樣講，Johnson倒有些不好意思，問她：「要不要人幫手？我來打電話，索性壞人做到底了。」

「我最看不慣打女人的男人！我媽說的，男人第一次跟你動手，就要跟他鬧，能鬧多大就鬧多大，絕對不能輕易就算了，否則他打過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她這樣警告雋嵐，待到冷靜下來，卻也覺得很意外，因為，在所有人眼裡，葉嘉予都是那樣溫文的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