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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黑夜:Manhattan love Story

作者:陳之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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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Double date I

91、Double date I

給Caresse買了一套四隻森林小夥伴玩偶之後,我們從店裡出來,攔下一輛計程車,告別分手。我坐上車,Lyle把手裡那個裝寶寶用品的大包交給我。那是一個黑色的四十五公分寬的大手袋,曾經是我的過夜包,結婚之前要是在他那裡過夜,我總是帶著這個Chanel的羊皮大口袋。那個尺寸,我拿著像個旅行袋,他拿似乎更合適……我一路胡思亂想,不知道為什麼會想起那麼多以前的事情。也不能確定,哪些事情是他故意要我記起來,哪些是我自己想要去回憶的。
「要學就學的地道一點,不是嗎?而且鵝肝很軟,比較好切。」
「隨你怎麼說吧。」他說完就走了。
「Caresse開的門。」他回答。
「恐怕不行,我還有事情要做,」不字脫口而出,理由卻還沒編好,晚上我要帶Caresse,不可能去加班、剪頭髮或是看電影,說出來也沒人信,「我是說,我跟別人約了吃晚飯。」
「不要這麼刻薄。」
我愣了一下,回答:「好的,我的確應該看看你約會的女人,畢竟https://www.hetubook•com.com她,或者她們,免不了會接觸到Caresse。」
我推門進去,他看到我,低頭對Caresse說:「看,媽咪來了。」
「我是實話實說,從前總是你把我拖上法庭,我想偶爾我也可以這麼來一次。如果她不夠好,Caresse去你那裡的時間要重新排過。」
他回答得很坦然:「我突然想到那天在飛機場的事情,說老實話,由旁人來做此類爸爸該做的事情,我不是很舒服。」
住院的那幾天,我延長了假期在病房照顧她。她燒退之後,就回到Park Avenue的那個家裡去了,那個禮拜她歸Lyle帶。不管她在哪裡,我還是每天去看她。多數是下班之後,有時還加上午休的一小時。但不管是幾點鐘,我總會碰到Lyle,可能他也因為Caresse的病修改了自己的時間表吧。他既沒說我不該來,也沒表示歡迎,表現的就好像理所應當,我們兩個就應該在那裡,一切只為了那個小朋友高興。
又一個周末來臨https://m.hetubook.com.com,交接小孩的時候,我們又匆匆見了一面。那個時候,我們剛剛開始實行一種新的交接辦法。因為Caresse慢慢懂事了,為了讓「交接」顯得自然一點,每當那個時候,我們總是約在公園、遊戲場,餐館或是售賣玩具的商店,就好像媽媽帶寶寶去玩,玩累了爸爸帶寶寶回家,這個樣子。所謂專家告訴我們,很多有小孩的離婚家庭都是這樣做的。雖然在這個離婚家庭,更多的時候,是媽媽和保姆在交接。
我點頭說:「這我沒意見,不過最好事先說一下,我有我自己的安排。」
周二晚上,他穿著禮服出現在門口,跟我說他正好在附近,帶了蛋糕給Caresse,抱著她在客廳里跳舞,在玩具鋼琴上彈Eyes on me給她聽。直到九點鐘她上床睡覺了才走。我在門口暗示了一下,他這樣突然來了,我覺得不方便。
Claudia照例在我到家之後走了,Lyle卻沒有告辭的意思。反而讓我也坐下來吃他帶來的晚餐,Caresse抓著我的手把我拉到平常https://www.hetubook•com.com坐的那個位子上去。我搞不懂這算是什麼,他突然冒出來,我們三個坐在一起,在餐桌邊上,像一個家庭似的。
我轉過頭去看了一眼Claudia,她在客廳疊衣服,一臉無辜。她是保守的華僑圈子裡的女人。在她看來,一男一女能心平氣和的坐在一起,男的不喝酒不賭博不吸毒不打女人,每月給家用,而且又有個小孩子在那裡,還有什麼好多說的?
小姑娘朝我揮手,衝過來要我抱,我抱起她,問Lyle:「她剛才在跟你說什麼?學會什麼新詞了沒有?」
「實際上,我們可以來個雙重約會,你也帶上你的約會對象。」
「你說摺紙飛機?」我笑了,「這不算是只能由爸爸做的事情吧。他是我是朋友,而且他做的飛機的確飛得比較遠。」
他笑起來,我也忍不住翹起嘴角,也許曾經的愛人就是這樣變成朋友的,有點惆悵卻不沉重。
到了星期五,我下班回家,打開家門又聽到他說話的聲音。他坐在廚房的小餐桌邊上,Caresse坐在他腿上,他正手把手的叫她切一塊粉紅色的鵝肝。小姑娘和圖書看起來及其投入,盯著面前的盤子,臉漲得通紅。 我那裡根本沒有餐刀,叉子也只有吃水果用的,全套的家什都是他帶過來的。
「好的,沒事。」他沒看我就回答。
那天天氣不好,我們約在麥迪遜大街的一間玩具店裡。計程車只能停在街對面,下車穿過馬路的時候,我就看到他們了。貼滿動物圖案粘紙的櫥窗玻璃後面,Lyle就站在那裡,Caresse在他身邊,兩隻胳膊抱著他的一條腿,抬頭看著他,好像咿咿呀呀的在跟他講話,口水蹭在他褲子上,他很開心的笑起來,用手裡一條紗手帕幫她擦掉。
「有機會我們應該經常在一起聚一聚。」他對我說。
「她說,今晚我們跟媽咪一起吃飯好不好?」他說,在我開口之前補充,「我們三個。」
大約三天反覆的高燒之後,Caresse慢慢好起來了。退了燒,她立刻又精神起來,紅疹開始出現在頭頸和胸口,迅速蔓延到背、屁股、胳膊以及腿上,像細細的沙粒灑在皮膚上面,似乎並不很癢,只是看起來有些滑稽。又過了兩天,疹子就差不多退乾淨了。回過頭來看,短短几天www.hetubook.com.com里的事情對我來說好像有一年那麼長。原本以為是場災難,卻也不過就是小朋友當中最常見的流行病。可能有一天,我也會不以為然地對Caresse說,不要緊的,不過就是玫瑰疹而已。
我說:「我沒記錯的話,今天是星期二,你來接Caresse要等到星期六。你要秀父愛也不急在今天。」
「可能是有那樣的考試,不過肯定是用勺子的。即使是用刀叉,也不會切鵝肝。」
「今天有人告訴我,幼兒園的入學考試要考吃飯的,那人批評我是極其不負責任的父親。」他繼續說。
接下去的那個禮拜,是Caresse病好之後第一次到我那裡過夜。人家說,小孩子生一次病就會變得任性一點,絕對是真的。而且。直到那個時候,我才逐漸意識到自己在Caresse生病的那段日子里開了個壞頭。既然我可以跑去Lyle那裡看小孩,他也開始時不時地不請自來,按響我的門鈴。
我問他:「你自己進來的?」
那個時候,Caresse剛過十四個月,身高約84厘米,開門的按鈕距離地板至少一米五。其實不用問,也知道是保姆開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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