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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結婚時候買的吧？」出於奇怪的自虐心理，她很想知道他把愛巢安在哪兒了。

吳世傑轉過頭看了看她，卻答非所問：「你放心，他媳婦兒不在莫干山。」

「那又怎麼樣？」她反問。

「對，來過。」她點頭，彷彿無動於衷。

「你想幹什麼啊你！？」司南心裏有些東西驟然垮塌，簡直想立刻掉頭回去。

從機場到滬杭高速再到德清，路上花了三個多小時，司南與吳世傑聊了一路，說的都是些好玩兒的事情，臉上笑著，心卻還懸在那裡，不得安定。

「不就是老薛嘛，他的一個世侄是逸棧的股東，姓吳的。」

「但他過的不好。」

飛機午後一點起飛，三點多到達上海浦東機場。那一年的夏天結束的很早，九月初已經有了幾分秋意，陽光清澈，空氣乾爽。

「前前後後牽扯了很久，因為他們的執董兼CEO不同意，所以根本進行不下去，」司歷勤繼續說，「後來突然就同意了，估計是別的路www.ｈeｔｕbｏｏk.ｃｏm.ｃoｍ走不通，又想到我們。」

與查爾斯道別之後，司南沉吟良久，總覺得中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內情，卻又百思不得其解。

那個星期天就是出發的日子了，顧樂為送她去機場，在安檢閘口前面與她道別，她回頭看他，發現他也站在原地沒有走。

「算幫我一個忙好嗎？」吳世傑的聲音變得有些異樣，「跟他好好談一次，就算我求你。」

「到處跑吧，」提起程致研，吳世傑就真的跟說起自家人一樣，「前幾年也學別人買了個房子，但基本不去住，他那個人，你知道的。」

「是，」吳媽靜了一靜，答得很乾脆，「他從香港回來就休了一個長假，逸棧的事情都是我在看。」

她驟然噤聲。

「吳媽！」她還是爽朗的笑，「叫我怎麼敢當啊，讓你來做車夫。」

上了車，吳世傑問她：「是找個地方先休息一下，還是直接去莫干山？」

「談什麼？你要我和-圖-書去跟他談什麼？！」她激動依舊。

「那最早是誰來接洽的？」她又問。

「記得這個地方嗎？你們來過的，」吳世傑問她。

「直接過去吧。」她回答。

「也好，別讓丫鬟等急了，他今天有點事走不開，否則也過來接你了。」他解釋。

司南再問不出其他，真正的原因估計只有程致研自己知道。不知為什麼，她總覺得查爾斯在其中發揮了一些作用，至於究竟是什麼，卻始終不能確定。

「不是，」吳世傑的聲音突然變得沉靜，「你走之後就買了，在鏡湖苑，靠近湖邊兒。」

事情似乎就是這麼簡單。銅仁沒有直飛上海的飛機，須從貴陽轉機，程致研應該就是從梵凈山回來。那裡有逸棧旗下最新落成的一座酒店，也是她此次考察的第二站。

司南走出國際到達口，遠遠的就看到欄杆後面有人在朝她揮手，仔細一看竟然是吳世傑，手裡端著塊牌子，上面有厲星投資的Logo和她的名hetubook.com.com字，跟旁邊那些來接人的司機大哥一個造型。

股東名錄她是見過的，只有一個姓吳的，就是吳世傑。

「那你要我怎麼辦？他都已經結婚了啊！」司南氣急了。

眼看車子駛入德清地界，目的地越來越近，她看著車窗外，裝作隨口問：「你們家丫鬟平常就一直住在莫干山？」

許久，吳世傑才又開口：「司南，說老實話，你真放得下他？」

「不想幹什麼，」吳世傑卻不慌亂，「我想通了一件事，反正我這輩子也就這樣了，但我實在看不下去他過得這麼辛苦。」

「程致研跟我提起，他前一陣在上海見過你。」司南試探道。

她笑了笑，並沒當真，如果真要來，有什麼事不能放下。

吳世傑是習慣開快車的，車子已經駛上盤山公路，速度卻不減，有那麼一瞬她寧願出一場車禍，把她從這尷尬的境地中救出來。但事與願違，吳世傑突然在一個彎道處停下車，她不知道他想幹什麼。

「不怎麼樣，他和圖書在這裏出過一場車禍。」

「接你當然是我親自出馬咯，否則還不讓人給拐跑了。」吳世傑也很配合的跟她開玩笑，旁人根本猜不到他們已經有五年多沒見了。

她根本沒想到吳媽會這樣問，漸漸品出他話里的味道，看著他質問：「吳世傑！你老實告訴我，他是不是根本不知道我要來，那封邀請信其實是你發的？」

她心裏有種奇怪的感覺，即是釋然，也是失落。一路上都在惴惴不安，出了機場見到程致研該怎麼應對，結果，他根本沒有來。

「厲星很早就對逸棧有興趣，」司歷勤回答，「但的確他們先找我們的。」

「五年前，W的事情結束之後，他找過你很久，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跟你有關的。」

司南心裏一陣顫動，她家曾經就住在那兒，舉家搬走之後，那棟房子一直空關至今。他為什麼在哪裡買房子？難道他也找過她？就像她尋找他一樣？

「再怎麼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司南打斷他，「我們不久前才見過，他現ｈｔtps://m•heｔｕboｏk.cｏｍ•ｃｏｍ在的態度，我想我很清楚。」

「他在莫干山造了第一間逸棧，位置很好，幾乎就是世外桃源，但工程開始之前，那裡根本沒有路，連手機信號都沒有，需要開車進山，再徒步翻過幾座野山頭。」吳世傑緩緩道來。

「但他結婚了！」她提高了聲音重複，沒人知道她在生下默默之前都經受了些什麼，憑什麼來對她說他過得好不好？！

她去找司歷勤，裝作隨口問起：「逸棧那個項目，是他們主動找厲星，還是歷星先找的他們？」

「你這話什麼意思嘛？」她假裝不懂。

她不許自己再這樣想下去，滿不在乎的笑出來，又繞回去：「那他太太也跟著他一起到處跑？」

「是啊，」查爾斯笑著回答，「就是今年六月份，我一家老小飛香港，他一個人從貴陽出差回來，那麼巧就在機場遇上了。」

司南看著車窗外面，公路一側是岩壁，另一側是山谷，遠近都是竹林與稻田，就跟從前她和程致研來的時候一樣，好像五年的光陰根本沒有流逝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