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閱讀

龍緣

作者:大風刮過
龍緣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0%
第六十九章

第六十九章

琳箐睜大眼:「不是吧,我以為,誰都難免會有點生氣的。」
樂越詳細地說了一下,琳箐和杜如淵都連連搖頭,應澤嗤笑數聲。
南宮少爺道,其實他不想來參加郡主招親。郡主身份高貴,又能拿刀槍,上戰場,定然不是等閑角色。南宮少爺只愛溫順的小花貓,不愛母老虎。可是他爹提前打聽到文老爺的私生子要來參加招親,為了南宮家的面子,非把他送來不可。他爹說,娶不娶在其次,重要是參与過。為了防止他半路開溜,還特意委託嬸娘南宮二夫人一路押送。
樂越苦笑道:「你這句話可真夠偉大的……我做不了皇帝,你怎麼辦,就無法打倒鳳凰了吧?其實,我算是你的負累。」
琳箐很開心,杜如淵和洛凌之也都露出喜悅的神色。
樂越悶頭做了一會兒,猛地站起身:「好吧,就沖你剛才這句話,這一回,我就認真搏一把!」
琳箐看了看他,轉開眼睛:「嗯,這樣也好,不過,就是和樂越現在做的有點像,那也沒辦法,不可避免嘛……那麼我們……開始吧。」
校場的一角,孫奔正在和那堆兵卒聊天,貌似還聊得挺開心,是不是爆出一陣大笑,有幾個兵卒乾脆坐在地上。
第二天清晨,樂越很早起床,在行館不遠處的小街邊買了一大堆油餅糍粑小籠包蒸餃燒賣茶葉蛋,裝了一提籃,提回去呈到應澤面前。
她自己也覺得這句話說的太生硬,又轉換話題,「還有,洛凌之,你比樂越更需要多知道些兵法及運用之術。你……對這些了解的多嗎?」
南宮苓有心向樂越學習,樂越喊上他帶的十個兵卒去館子里吃飯,南宮苓立刻效仿,連酒館都進了同一家,索性拼在一個包間內,二十二個人一起吃了個痛快。
樂越笑了一聲:「皇帝就是管人的啊,管百姓,管大臣,管江山,管整個天下。」
昭沅、琳箐、洛凌之和杜如淵都在等他,居然連應澤都在,沒有吃飽了跑去睡覺,樂越很感動。
樂越道:「幾位兄台莫要和我開玩笑,我知道軍中也要練馬步,行軍當然要先從馬步紮起,下盤穩固,不會走兩步腿酸見了敵人腿抖,才好上陣打仗不是。」
讓人心甘情願地追隨,心甘情願地賣命?樂越砸砸額頭,這境界實在太高了。
隨即提點和圖書南宮苓,「南宮少爺你可以按照你家長輩的方法來練他們。」
洛凌之微笑,點點頭。
琳箐接著說:「那麼,讓杜書呆介紹你基本兵書吧,我和你研究一下。」
樂越這才猛地回過神,三口兩口吃完飯,擦擦嘴道了聲別,一溜煙出門去。
等洗完碗,收拾完房間后,琳箐去找洛凌之:「我們今天就開始研究吧。」
應澤道:「大概?這都是大概,還怎麼定方法?」
洛凌之開口,打斷琳箐的話:「樂兄,時辰差不多,你該去校場了。」
洛凌之的神情有點疑惑。
南宮少爺充滿痛苦地說,樂兄,我真的真的不想娶,但我又不想輸,南宮家的人不能輸。樂兄,我很矛盾,我該怎麼辦?樂越懇切地回答他,這個問題有點難,我也不知道。現在我連自己都保不住,幫不了你。
昭沅默默的看著他,道:「我以為你從不會說自己做不到。」
琳箐皺眉:「怎麼會?昨天我們看見過,孫奔明明比樂越差,他帶的那些人都不動,坐在地上聊天。」
樂越誠實道:「實際我也是焦頭爛額,毫無頭緒,亂練而已。」
樂越也試著深吸氣,再吐出,竟感覺自己的下面幾根肋骨處的內里也有些滯堵和隱隱的刺痛。遂向南宮少爺道:「我也有。」
但,我和你遇見了,我和你有緣。這便很難得,我很開心。
應澤道:「沒有,卿遙的徒孫說的沒錯,此事需他自己領悟。」
她隨即解釋,軍中所謂練兵,乃是從陣勢、步法、攻守進退的規則到必須遵守的號令等全部在內的操練,以一為整。像這種分出幾人,各自演習槍棍,再互相比試,就是比武。只是,之前所有人都以為按江湖規矩的比武成了軍中常見的比武而已。
樂越愣了愣:「就算他們誠心幫,我知道只用這幾天該怎麼練好。」
琳箐大驚:「啊?怎麼會有這麼傻的練兵?」
樂越甚是無奈,他左顧右盼,才發現其他人帶的兵卒都和他差不多德行。
樂越無力地道:「那不是在耍棍子,是在練兵。」
洛凌之問樂越:「樂兄,你們不是要比武么?為何突然改做練兵?」
琳箐抬起眼,恰好與洛凌之清澈的雙眸對視,立刻迅速低頭,抓起紙和筆,開始畫小隊的安排和各種hetubook.com.com陣圖。
那幾個人又道:「就算你說的沒錯,那扎馬步也是項基礎的長遠工夫,六天而已,扎了有何用處?說不定因為腿蹲麻了,上場反而輸了。我們哥兒幾個也是為了小哥你著想,是吧。」
南宮少爺得知有人同病相憐,十分欣喜,向樂越道:「肝脾虛火很傷身,我最近幾日準備按書上所說,用冬瓜搗成汁水,日飲一碗,據說清肝利膽,能好很多,樂兄不妨也試試。」
他大步走到外面去洗臉。
昭沅說,樂越今天很順利,那些人都很聽他的話,他還把那些人分成兩組,練習對戰。
南宮苓苦惱地搖頭:「不行,我們南宮家訓練子弟的方法,是很多長輩一起練一個,這樣一個練很多的方法我不知道。」
應澤咽下糕點肅然道:「怎樣,被本座說對了吧?本座說一定是練兵,傻練兵,小麒麟非嘴硬說你不會那麼傻,肯定是在做另一件很有內涵的事情,譬如耍棍。」
洛凌之再笑笑:「人與人之間總有不同吧。我當時是很意外,但……別的沒什麼。還覺得,很有趣。」
到了傍晚,昭沅和應澤回來了。
它看到樂越爬到游廊的屋脊上坐下,便也跟過去,站在他身邊。樂越望了望它,並沒說什麼,昭沅小心翼翼在他身邊坐下,樂越不說話,它也不說話。
一起吃早飯時,昭沅發現樂越的眼直直的,還是把剝下來的雞蛋殼在碟子中分成兩堆,用筷子撥來撥去。
樂越沉默,片刻後向應澤抱抱拳頭:「多謝殿下。兩句話讓晚輩豁然開朗。」
琳箐獃獃看著他的背影:「剛才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洛凌之順從地與她在木桌邊對面坐下。琳箐眨眨眼:「從哪裡開始比較好?你什麼都不會,又沒什麼現成的兵書,呃,不然我們從最簡單的……」
琳箐乾脆直接地說:「我為了和孫奔賭氣,拉你下水……然後一直,也沒有盡到做護脈神的本分。總是想著樂越比較多一點……你應該會有牢騷吧……」
洛凌之笑了笑:「我覺得沒什麼。」
應澤道:「你既然知道用什麼方法來求本座,怎麼想不到如何讓那些人聽你的話?」
琳箐小心地問他:「樂越,要不要我……」
把一張畫滿的紙拿到一邊時,琳箐忍不住問:「洛凌之,你為和_圖_書什麼一點牢騷也沒有?」
應澤傲然笑笑,不做回應。
琳箐的眼睛真的更大了,洛凌之取過一張紙,提起筆桿:「可能我這個人比較無聊。」
杜如淵搖著扇子道:「越兄你首要錯的一項,並非方法,而是態度。這十人分到你手下,你要『帶』和『領』,便不能態度低於他們,亦不能相平。」
樂越道:「他們都沒打過仗,論境界,與您老人家無法相比。」
昭沅黯然,這的確是最讓它感到沉重的問題,不過,它此時最想告訴樂越——「你不是我的負累,我也不是你的負累。」
應澤吃了個燒賣,又嘗了只小籠包,才又開口:「是一個對一個,還是一隊對一隊?」
樂越拍拍他肩膀:「那就只能靠南宮少爺你慢慢領悟了。」
這十人練到傍晚,一套棍法才學會了前三式,互相演練時,更是亂七八糟,揮棍亂敲。樂越安慰自己,也就是和師弟們練得一樣爛而已。
樂越臉皮微微一僵:「人貴在與自知,我一向具備這種品質。」
酒足飯飽后,天早已入夜了,南宮苓與樂越搭伴回行館,南宮苓喝得有點多,舌頭微有些大,話微有些多,萬幸步履還算穩健,一路絮絮叨叨和樂越聊了很多。
杜如淵插話安慰他道:「所謂隔行如隔山,越兄只是之前沒接觸過,不曉得門道而已。待摸熟門徑后,再加之領悟和鍛煉,便能突飛猛進了。」
南宮少爺道:「唉,這種痛和真氣岔道不同,只是在深深吸氣再吐出時,隱隱有感覺而已,我看醫書上說,失眠多慮,肝脾虛火,便容易出現這種癥狀。」
他把規則詳細一說。
日落西山收兵時,樂越已是灰頭土臉,疲憊不堪。南宮苓踱過來和他搭訕,充滿羡慕地認真說:「樂兄,你練的真好。我這輩子只被長輩管過練過,從沒管過練過誰,實在不知如何做起。」
南宮少爺的表情更痛苦了,長嘆一口氣:「我為此事,日日苦惱,在行館中被嬸娘看管,不好表露,恐是太過鬱結,最近每每愁苦時,心口處,肋骨之間好像堵了塊東西隱隱作痛。」
他呵呵笑了數聲,眼角的餘光瞥向琳箐。
琳箐有些悶悶不樂,直到吃完飯後都沒有再說話,洛凌之和昭沅收拾桌子洗碗,拿起琳箐面前的空碗時,洛凌之道:「讓越兄自己考和_圖_書慮一下比較好。」
昭沅聳拉下腦袋:「可是他今天的確很強,數他最強。」
樂越刨刨頭髮:「他們只是暫時幫我忙而已,我並非他們的頭領,更不是軍官,本就應該平等相待吧,頤指氣使,豈不變成跳樑小丑?」
琳箐道:「哦,原來如此,那麼西郡王府倒沒算亂定規矩,著的確只能算比武,不能算練兵。」
唔,原來是在拿本少俠打賭,樂越方才的感動頓時化成輕微的辛酸。昭沅默默地幫他端茶,又遞給他一塊濕手巾,樂越欣慰地接了,在關鍵時刻,還是傻龍貼心。
樂越關切向南宮少爺道,別是他行功時真氣岔道,多順一順比較好。
樂越反省挽棍花華而不實可有可無,還是先從基礎打起比較好,又帶十個兵卒先練習扎馬步。那幾人不大樂意,向樂越道:「小哥,你懂一榔頭西一鎚子,到底是要我們做哪樣?上戰場打仗是要向前沖,你讓做的這種,也就蹲茅坑好使吧。」
琳箐道:「我和昭沅應澤有使隱身術偷偷過去看你哦,當時你正在和一群人在空地上刷棍子,我們怕耽誤你,就回來了。為什麼你們每人和一群兵在一起耍棍子?」
半夜,樂越又悄悄起身到屋外看月亮,昭沅尾隨在他身後。
招遠沉默片刻,輕聲道:「那你就不要勉強自己,按照你想做的去做。」
洛凌之的眼角微微彎起:「那正好,我還可以和越兄隨時切磋切磋。」
結果怎樣尚不可知。
杜如淵和商景出門去書坊買兵書了,昭沅和應澤一起偷偷去校場看樂越,房中一時只剩下了琳箐和洛凌之。洛凌之的確資質悟性非同一般,琳箐毛毛躁躁地講,他竟能一聽便通,還一舉反三,最後在紙上與琳箐畫圖對局。
他又問樂越,「不知道越兄用什麼方法帶那幾人?」
樂越起身道:「不然還是我自己先想一想,等真想不出了,諸位再幫忙吧。」
昭沅很高興地說,樂越比很多人做得都好。
應澤嗤了一聲:「比他好的人也不少,那個孫奔比他強多了。」
樂越瞄見文霽和南宮苓兩位少爺正面帶微笑拱手抱拳文縐縐地和那些兵卒說些什麼,跟著他們的兵卒全都一臉不耐煩,疲遢遢姿態各異地站著,有的還在打呵欠。
他臀部還沒沾到凳子,就被連番地詢問情況如何。今天去校場和*圖*書不能帶旁人,故而昭沅等只能呆在行館內。
坐了很久之後,樂越開口道:「我想說一句可能會讓你泄氣的話,我真的不適合做皇帝。我就是個天生的百姓命,發號施令,駕馭他人這些事,我做不來。」
樂越怔住,道:「不清楚,王府的人沒細說,不過,那麼多人,單對單的話,有點……大概是一隊對一隊。」
洛凌之溫和地開口道:「從訓練幾個人,小隊對陣開始吧。」
琳箐阻攔杜如淵道:「書獃子,你那個什麼御心之流太高深了,還是先從最實在處說,樂越現在帶他的十個人怎麼練比較好。我們一起來出出主意?」
昭沅輕聲道:「我覺得你很合適,沒人規定皇帝必須怎樣做。」
應澤用筷子夾起一枚燒賣,端詳良久,問:「卿遙的徒孫,你為何不去找小麒麟或是那隻龜?」
樂越摸摸鼻子:「我知道方法傻,我只在師門中帶過師弟們,不曉得能用什麼別的辦法。」
樂越心中安慰了一些,他這邊比上不足,比下倒還綽綽有餘。
話雖糙,卻有理,樂越有些猶豫了,想一想,決定改練棍法。青山派有一套上敲腦袋下絆腿的絆纏棍法,很是實用,正可以用此處。他向十個兵卒抱抱拳:「各位,在下這次全要仰仗各位幫忙,多多有勞,今天收工后,一起去吃飯,我請客。」
樂越謝過南宮少爺指點,再一路聊到行宮內,直到游廊岔路處,方才告辭各自回住所。
琳箐立刻搶白道:「我知道。所以我才什麼都沒說嘛。」
洛凌之沒說話,只是好脾氣地搖搖頭。
樂越恍然,沒想到軍中學問如此大,今天單是帶幾個人練習,他已經有些焦頭爛額,手足無措了。
出身武師鏢局之類的人尚好,已經在有模有樣地調|教。那些世家公子哥兒們各個一副手足無策的模樣。
樂越拿濕手巾擦了把臉:「我也不知道,今天到了校場后,宣布的規矩就是如此。」
杜如淵輕哂道:「又錯,不低於並不等於頤指氣使,今日十人明日後日就可能是千人萬人,馭兵者、馭國者,先要懂得駕馭人心。」
十個兵卒這才勉強精神了一些,拎起棍子,跟著他演練。
因為在知道樂越是它要守護的人之前,它和樂越,就是朋友。
琳箐咬牙:「哼,不就是每天幫你跑腿買零嘴么?我願賭服輸。」
  • 字號
    A+
    A-
  • 間距
     
     
     
  • 模式
    白天
    夜間
    護眼
  • 背景
     
     
     
     
     
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