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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緣

作者:大風刮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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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第九十三章

邱常道:「山壁有靈性,映下了他們的樣子。」
那人神色一亮:「天條啊,我只在傳說中聽過,如此更要與澤兄一道,長長見識。」
洛凌之道:「蚯蚓和畫眉都可以在一起,凡人和神有何不可?」
樂越也脫口而出道:「怎麼這麼眼熟?」
她這句話是向樂越說的,神色竟然帶了幾分茫然。
應澤淡然地嗯了一聲,踱到昭沅身旁,昭沅把留在袖子里的一枚漿果捧到他面前。
樂越打著馬虎眼:「想象不出啊,我不是邱兄,不會有畫眉姑娘看上我。難道要我想象和一隻鳳凰有些什麼?這個……」
孫奔輕咳了一聲,昭沅默不作聲地繞到應澤的另一側,離開他們遠一點,洛凌之淡然地欣賞著天邊的一抹晚霞。
邱常接著說,兩人在石壁上刻字立誓后就離去了。一些時日後,那個女子獨自回到這裏,很傷心地哭了很久,砍壞了一些樹木,最後留下一段刻字。後來,她又來過兩次,每次都刻下一段字跡,而後便再也未出現。直到兩三年前,那女子又來到此處,看著這些刻痕很久,最後,很平靜地離開了。
邱常道:「他們的來歷我就不大清楚了,不過當年他們的確都佩戴著長劍,衣衫也都很精緻,確實不像普通的凡人。」
樂越抓抓頭:「應龍殿下真的要走?在下還想欣賞你老人家大戰天庭的英姿。殿下總是教導我們要勇於滅天覆地,但若沒有親眼目睹,就覺得這是一句空話,不真實。」
樂越循聲轉頭,卻見洛凌之不知何時站在帳邊。樂越將他讓進帳中,洛凌之向著方才他所望的方向看了看,含笑道:「我一直覺得,琳姑娘和昭沅好像親姐弟一樣。」
樂越道:「是啊。」
嗖地消失不見。
眾人默然走了片刻,應澤突然停下腳步:「本座到此就不再和你們同路了,你們幾個小輩好自為之。」
昭沅、琳箐和應澤隱身跟隨,帳外已備好馬匹,定南王身著深紫鶴紋王服,紫金冠束髮。杜如淵也換上了淺紫的世子袍服,衣衫上亦綉著祥雲仙鶴的暗紋,樂越等只見過他剛到九邑城時那身孔雀般的華貴行頭,初見他穿上如此正式的服飾,雍容之氣頓現,但覺好像變了個人似的。
提起此事樂越就頭疼,定南王軟硬不吃油鹽不進,當真把杜如淵綁了一路,如果不是有商景隨時施法幫他舒活筋骨,好端端一個杜世子肯定被綁殘了。按照這個勢頭來看,說不定杜王爺真的會牽著五花大綁的兒子去皇帝面前跪地請罪。
重華子老兒可不是個好角色,樂越道:「洛兄,你要萬事小心。」
應澤哼了一聲,昂頭看著遠方。
話一出口,就見周圍的兵卒都滿臉奇怪地看他,方才醒悟琳箐正在隱身,自己在外人看來相當於沒頭沒腦自言自語了。尷尬一笑,翻身上馬。
杜如淵道:「爹如果與安順王開戰,勝負未必。」
那廂,定南王冷冷向杜如淵道:「知道為父為何要打你么?」
就算現在的京城已被鳳神佔據,可龍對王氣的感應未曾改變。
他也湊過去看那塊石壁,削平的石面上凌亂地刻了不少句話,有兩行最為清晰。其中一行刻痕娟秀,曰「君為松柏,妾為蘿蔓,相依相纏,不離不散」。旁側一行則字跡剛勁,刻道「今生唯願娶阿蘿一人,永不分離」。看得樂越一陣肉緊。
當天晚上,皇帝即著另一位宦官總管白公公與幾名禁衛前來宣旨,命樂越、定南王和*圖*書、定南王世子杜如淵明日辰時入宮見駕。
杜如淵唉聲嘆氣地搖頭不答。
昭沅站在帳外的一棵樹下,背靠大樹遙望京城的方向。
杜如淵道:「父親引聖賢之言,論之固然有理。然如今安順王把持朝政,太子無知暴戾,倘若繼位,後果可想而知。國亡而弗知,不智也;知而不爭,非忠也。」
樂越等都吃了一驚,虛像中的女子依然穿著碧綠的衣裙,髮飾形容都不再年輕,帶著成熟的端莊嫵媚風韻,分明就是綠蘿夫人。
琳箐道:「哼哼,誰那麼傻會上這種當。天庭算什麼,傻龍都吐珠砸過天!」
昭沅有些意外地看了看她:「我以為只有商景才會說道理。」
樂越奇怪地看著她:「怪了,你怎麼突然這個樣子,都不大像你了。他們兩個在一起后肯定會有波折,不過,只要他們互相喜歡,就像現在一樣堅持,一定會有好結果的。」
昭沅抬爪子揉揉眼,它覺得這兩個人看起來有點眼熟。尤其那個男的。
樂越道:「可能他們覺得我們會怕吧,說不定我們就會和應澤殿下劃清界限,這就正中他們下懷,少了殿下震懾,他們對我們使用陰謀詭計肯定得心應手。」
樂越端詳著字跡道:「看來這兩人都是江湖中人,而且武功不低,字跡明顯是用劍刻上去的,一氣呵成,飄逸流暢。可見兩人或是世家子弟,或出身名門大派。」
昭沅向杜如淵道:「其實,你爹挺疼你的。」
定南王盯著他,突然抬手,又狠狠一掌摑在杜如淵臉上。杜如淵被打得一個踉蹌,後退一步,捂住臉。
定南王接過紙條端詳片刻:「郡王爺的字跡本王只見過幾次,確與此幅十分相似。」
杜如淵緩緩道:「爹,木已成舟,一切已晚。」
樂越再摸出幾樣工具:「當然是把這些字拓下來,比對一下證據,看看到底是不是安順王和綠蘿夫人。」
應澤道:「唔,自然眼熟。」
安頓下來之後,樂越趁機去找定南王談判:「王爺,明日在下與王爺世子一道見駕,是否將世子放出來?世子只是幫助在下而已,王爺綁著世子,等於是說我有罪。索性王爺也將我一道綁了去面聖算了。」
樂越神色鄭重地點頭:「不錯。」
定南王道:「聖上已下旨,命你明日陪那樂姓少年一道入宮見駕,為父也陪同前去。」
直到半夜子時,定南王方才進了關押杜如淵的帳篷,命左右兵卒退下,解開杜如淵身上的繩索。
樂越咳了一聲:「洛兄,你幾時變得這麼八卦了。再說,琳箐她是神,我只是凡人,沒可能了。」
琳箐跳起來,化作人形的商景一把按住她的手:「這是他們父子的家務事。」
「過往種種,是幻是空,但見刻痕,無限嘲諷」。
琳箐走到它身邊:「站在這裏,是不是感覺到(?)熟悉和異樣?」
樂越摸摸下巴:「這個,也不難猜想,應澤殿下和我們在一起,一直收斂氣息,那些平常的小神仙自然識不破殿下的真身。可是在九邑時,殿下對那隻鳳凰出手稍作懲戒,之後,鳳凰定然是把應澤殿下的事情通報給了各路土地,於是他們一察覺殿下的氣息就去天庭報信。」
樂越聞之鬆了口氣,謝天謝地,只要與卿遙師祖無關便萬事大吉。
琳箐詫異:「咦?老龍你看到了什麼?有好東西也不告訴我們一起看。」
老龍不要走啊,你走了,一路上那麼多點心給誰吃啊~和圖書~樂越復又長長嘆息:「沒辦法,我等只有靠自己走一步算一步了。暫時可以安慰一下自己,到了皇宮,起碼好吃的東西挺多。對了,凌之,這個你懂的可能比我多,皇宮裡的人一頓飯有多少個菜來著?」
樂越搖首:「不一樣,凡人的壽命在神的面前像朝露蜉蝣。而且,琳箐那個性我可吃不消。我還是喜歡脾氣好一些的,嘿嘿。」
昭沅複雜地看了看樂越,洛凌之繼續淡然地看著天邊,孫奔再咳嗽一聲,飛先鋒怪叫兩下。
樂越露出又驚又喜的表情:「當真?」
它想杜如淵現在的心情肯定很複雜,需要沉澱一下。
定南王再嘆道:「此時已如你所言,木已成舟,再多言亦枉然。只得走一步算一步了。」
但跟著旁側的幾行凌亂的刻痕卻只有那個娟秀的筆跡。
一行人馬再走了幾日,終於到達了距離京城數十里的雍州城外。定南王下令在此駐紮,劉公公與傳令兵先去京城報信,待聖諭下達,方可進京城。
琳箐陰森森地道:「不知道拋棄她的那個男人現在怎麼樣了?」
走出峽道后,琳箐又回頭向念畫潭方向看了看:「你覺得,他們兩個真的能順利地在一起嗎?」
應澤皺眉:「本座就是懶得再聽你這隻小麒麟成天聒噪,還有卿遙的徒孫,毫無前途,甚是無趣。本座要去凡間的別處逛逛。」
洛凌之思索了一下:「我曾聽家師提起,宮中的餐食依身份而定,最低例制,早膳應該有十八道菜點。」
孫奔抱起雙臂:「先說好,樂少俠,凡人孫某能幫忙對付,什麼神神鬼鬼的就不要指望了。」
她的笑容中有異樣的神采,昭沅在這一瞬間,方才徹底感到,雖然琳箐平時唧唧喳喳,可她與凡間普通的女孩子畢竟不同。再怎麼好像尋常的女孩子,她都是護脈神。
天未亮時,樂越便整衣起身,洗漱完畢,定南王命人準備了一些飯食,樂越稍微填填肚子,走出帳篷。
石壁上的虛像一變,卻是一名女子獨自站著的情形。邱常道:「這是那女子最後一次過來時的樣子。」
樂越嘿然道:「我當然不敢。」
琳箐微笑問:「怎麼樣,有沒有悟到我說的道理?」
樂越總算松下口氣,揣著安心的答案而歸。琳箐拽著昭沅和應澤,隱匿進杜如淵的小帳篷中盯梢,看看定南王是否信守承諾。
昭沅吶吶道:「還有商景吧。」
真是意外之喜。樂越迅速從隨身皮囊中掏出一大張紙按上牆壁。
笑嘻嘻地抱拳,「多謝應龍殿下。在下也還欠著應澤殿下三年的飯食,尚未還清。」
樂越向洛凌之道了聲保重,揚鞭啟程。
洛凌之站在馬車前遙遙向他們道:「今天天色不錯,再用不了幾日,便可到京城了。」
孫奔遙遙在一頂帳篷旁抱臂觀望,洛凌之走到近旁相送:「越兄進宮一切小心,我與孫兄待到天亮就進京城。」
琳箐的雙眼中微微有異樣的光彩閃爍:「我覺得也是。那麼樂越……假如,你也遇到了這種情況……啊,也可能有點不同,不過不屬於同類這點又有些相似,你……會怎樣……」
琳箐咂嘴道:「杜書呆挺有世子模樣的嘛。」
「昔言不離今卻散,為那般,可笑可笑,莫嘆莫嘆」。
琳箐瞪著他道:「別說這種喪氣話!你一定要打敗鳳凰太子安順王,現在只能贏不能輸了。」
龍脈因京城的氣息在龍珠內翻騰,昭沅似有所悟。不錯,這是護和*圖*書脈龍神的天性,因天性而生的命運,大概就是天命的由來吧。
杜如淵的雙臂終於重獲自由,恭敬垂手道:「爹。」
昭沅、樂越、洛凌之和孫奔都始料未及,愕然站定,負氣走在最前面的琳箐也風一般地奔回來:「老龍,你說什麼?你要走?」
說罷(?)走到近前,手在石壁上一拂,壁面上漸漸浮現出一男一女攜手而立的虛像。
這裏的空中有種特別的氣息,讓它的內心起伏難平,好像有很遙遠的記憶被滲透到此間(?)的氣息喚醒,縈繞在心中,模糊且熟悉。
回到樂越的小帳中,它將所見告訴樂越,樂越唉了一聲:「杜王爺說的話句句在理。倘若連杜兄全家與南郡都遭連累,我更是罪無可恕了。」
定南王閉上雙眼,長嘆一聲。他保養極好,相貌看起來只有三旬上下,但這一嘆之下,眉目之間出現了無限滄桑:「我是你老子,就算陪你一道粉身碎骨,亦只能當作是命,但南郡萬千無辜性命若被你牽連,你可擔得起?」
樂越不解,洛凌之道:「越兄,你不會忘了吧,身無功名的平民無法進入皇宮。我與孫兄又沒有通神化形之術,不能相陪了。我二人商議,京城之中坊市之間往往能打聽到一些意外的消息。我們便各位找個地方賃屋居住。越兄在宮內,我們在宮外,有昭沅琳姑娘等可以幫忙互通消息,這樣內外都有照應,比較穩妥。」
琳箐拉下眼狠狠瞪了一眼應澤,再瞪向樂越,丟下一句:「我去前面探探路。」
昭沅拍拍額頭,不可能,大概只是巧合罷了。
回到定南王紮營處,樂越拿著從石壁上拓下的字樣,直接去詢問定南王:「不知王爺認不認得安順王爺的筆跡,請幫忙辨認一下,這幅字是否出自安順王爺手筆。」
琳箐問:「可鳳凰這樣做,有什麼好處呀?他們應該知道應澤殿下根本不怕天庭。」
琳箐彈彈它額頭:「那是我平時不願意故作深沉啦。別忘了,我是護脈麒麟,比你多活了幾百年呢。」
她難得露出正經的表情,拍拍昭沅的肩膀,「因此你是護脈龍神,京城是這個朝代王氣聚集所在,你龍珠里的龍脈中留著你的父王還有前代的護脈神對京城的記憶。」
昭沅疑惑道:「我一直想不明白,明明各處都有土地神,為什麼只有我們前往京城時,他們才去天庭報信。」
應澤踮起腳抬手摸摸昭沅的頭:「勤奮修鍊,或者可以有所突破。」
琳箐昭沅和應澤方才現出身形。
在場的所有雄性集體沉默。
應澤抬手接過,望向天邊的殘陽。
琳箐眨眨眼:「總可以先想象一下吧。」
杜如淵不做聲,定南王狠狠一甩衣袖:「你今年方才幾歲?讀過幾本書,看過多少世情經歷過多少事?自做聰明玩弄政事,這些豈是你們這群乳臭未乾的黃毛小兒玩得起的?愚蠢至極!若非今上要用你們做棋子,你們早已死無葬身之地!為父,你娘,還有萬千無辜性命,都要因你等的愚蠢變成陪葬!」盯著垂首不語的杜如淵,定南王滿臉怒容,「我綁了你一路,就是希望你能多長些腦子,看清楚事態,不想你竟依然如故。你可知道,我為何從小便不讓你習武,就是不想讓你與為父年少時一樣,牽扯進政亂之中。從古至今,權謀爭鬥便是一個無底深淵。我像你這般年齡時繼承王銜,宦海沉浮數十載,至今仍不敢懈怠分毫。你果真想弄權和_圖_書謀術,好歹不要如此愚蠢,玩這種三歲孩子可笑至極的把戲,給我滾去多讀幾本書,潛心歷練,待十余年後你年屆而立,或者方可有談政的資格。」
定南王道:「兵可為善,固土安國,亦更可為凶,故曰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不得已而用之。夫樂殺人者,則不可得志於天下。」
在洛凌之面前,不好太說重華老兒的壞話,只能道,「你師父現在肯定和當年不同了。」
樂越在營帳中徘徊,心情有些異樣。在京城之中,也許有些謎團便可解開。皇帝,安順王,太子,護脈鳳神,這些人物究竟與他有怎樣的關係。父母之仇的背後,到底有什麼隱情。
洛凌之應允他自會小心,又道:「杜世子已被綁了一路,入京城進皇宮之前,不知杜王爺能否將他放出來。」
應澤肅然地插嘴:「如果是鳳凰,本座不允許你們有好結果。記住,你已和小昭沅定了血契。」
杜如淵道:「若不為戰,何以養兵?」
原來,這是一個始亂終棄的故事。
定南王下令拔營啟程,趕到距離京城十余里的郊野處駐紮。
杜如淵垂首道:「不管爹相信與否,幫扶樂越,乃兒臣之命。」
定南王道:「無知!那樂少年難道是明君之選?據我一路察得,其確實品德淳厚,但一無知,二無才,舉一庸人為君,更加可笑。即便今上以他為子,與太子相抗,朝中文臣武將無一會認同。太子之所以為太子,乃是因為他背後的安順王。慕延其人,雖心機深沉,卻文韜武略兼備,有服人之資。否則你當真以為,眾臣會認可一個外姓的黃口小兒繼入皇室,端坐朝堂?」
琳箐揮著拳頭道:「書呆,別信你爹的!竟然說樂越還不如那個傻瓜慕禎!那個安順王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們護脈麒麟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可見他連洛凌之都不如。樂越可是我和昭沅一起看上的人。」
樂越跟著心中一緊,應澤端詳的那塊山壁上好像隱約刻有字跡,不會是昔日卿遙師祖在此處留下的痕迹吧?聽千意竟然對幾位大神說出如此失禮的話,邱常十分緊張,卻見樂越對千意的話渾不在意,反而立刻扭頭看向一邊,他有些奇怪,便也向那處看了看,釋然道:「大神對石壁上的題字感興趣?那是十幾年前一對情侶留下的字跡。」
他簡短地道:「我身犯天條。」
看嚮應澤,「可能這位上君方才已經看到了。」
定南王冷冷地道:「樂少俠請放心,本王今夜就給那逆子鬆綁,明日陪同見駕。」
琳箐訝然問:「老龍,你是不是哪根筋搭錯了?你為什麼要走,要去哪裡?」
應澤慢吞吞道:「是你們法力未足發現不了,反倒怪本座?」
哦哦!這裏極有可能是安順王與綠蘿夫人當年的定情之地,更有可能見證了安順王對綠蘿夫人始亂終棄的全過程!
洛凌之笑了笑:「也罷,我就不多事了。我過來是和越兄說,我與孫兄想提前進城,各自找個落腳的地方。」
琳箐奇怪道:「你做什麼?」
他這番考慮十分周詳,樂越真心道謝。
「松柏無情,藤蘿已斷,從今後,萬般皆散」。
虛像的面目矇矓,只見那男子一身石青長衫,俊逸風流,女子身著碧綠衫裙,嫵媚婉約。二人站在一處,讓人不由自主想起「神仙眷侶」這個詞語。
樂越含糊道:「這個……不好說,要真發生了才知道。」
樂越嘆息:「可應澤殿下覺得我無趣和-圖-書,昭沅傻,你聒噪,杜兄和商景前輩太迂腐,凌之太白,孫兄太黑,所以決定要拋棄我們。以後的日子註定崎嶇,我們沒有靠山了。」
樂越站在帳簾挑起的縫隙,看向昭沅與琳箐所站的方向,有聲音道:「越兄,你在看什麼?」
拂袖摔開帳簾離去。
樂越嘿然道:「如果昭沅再長大一點,說不定他們兩個挺般配的。」
樂越微有唏噓,琳箐恨恨道:「這個世上人渣男總是那麼多!」
定南王冷笑搖首,神色無奈滄桑至極:「真是乳臭未乾的小兒才說得出的無知之言,一動刀兵,必定生靈塗炭,無辜累傷。師之所處,荊棘生焉。大軍之後,必有凶年。你讀的幾本書,都讀到了哪裡?」
琳箐翻翻眼睛:「老烏龜殼很硬,噹噹擋箭牌治治傷還可以,論打就不行了,可能還不如飛先鋒呢。呃,對,京城可是鳳凰的地盤,很多鳳凰都在。」
杜如淵低頭:「給爹添麻煩了。」
一直昂首望遠方的應澤側轉回身:「卿遙的徒孫,不必再兜圈子,若覺得京城難行,本座就勉強再陪你們走一段。畢竟本座還欠你的情。」
洛凌之疑惑皺眉:「越兄,你這話可有些不著邊了,再怎麼看,琳姑娘都比較喜歡你吧。」
琳箐道:「我們護脈神各有獨特的屬性,比如我們麒麟好戰,所以護佑武將;烏龜他們溫吞,所以護佑文臣;鳳凰花俏,工於心計,所以護佑后妃;而龍天生就是帝王,因此,即使鳳凰奪了你們的位置,也長久不了,本性不合。」
樂越拓下字跡,揣進懷中,眾人告別了邱常和千意,離開念畫潭。
四百多年前,他剛從寒潭中出來,亦曾有人問他:「澤兄為何不與在下同路?」
昭沅扯扯琳箐的衣袖:「我們走吧。」
樂越抬手拍拍昭沅的肩膀:「以後我們只能指望你和琳箐了。」
那時亦是黃昏,落日紅霞,跨過四百余年後,情景依舊。
而且,它更看出,杜如淵的爹雖然訓斥了杜如淵半天,實際是會在關鍵時刻出手幫忙的。
樂越道謝收起拓本,定南王沒有詢問這幅字的來歷。
回頭拽住昭沅,「快些。」
孫奔擊掌道:「不錯,說不定這些字來日能派上大用。」
商景又變回烏龜趴到杜如淵頭頂。
怪不得剛才年輕男子看起來如此眼熟了,十有八九,他就是安順王!
第二日清晨拔營,昭沅隨在樂越身後走向馬車,望著前方疑惑地定了定,昨天看見安順王年輕時的影像后,它便曾覺得,那個身影與誰有些相像,此時,這個念頭又浮上腦海。
杜如淵不語。
樂越滿臉遺憾:「貌似這一路上,我們沒遇見土地神,是因為他們察覺到了殿下,紛紛去天庭報信。我還以為,用不了多久,就可以看見殿下大戰天兵,開開眼界了,唉。」
定南王冷笑:「命?你知道什麼是命?你又知道現在所做之事代表了什麼?愚蠢!」
邱常道:「我們不像凡人那麼講究,看著這些字,反而提醒我們要真心誠意對待自己喜歡的人。」
樂越下意識地介面道:「杜兄本來就是世子。」
樂越隱隱感到,這隱情定然不簡單。
洛凌之簡短道:「在下亦是。」
片刻后孫奔道:「這位邱兄如今與畫眉姑娘喜結連理,居然還留著這些字跡,也不怕不吉利。」
洛凌之微笑道:「你我之間何須客氣。而且那日在青山派山頂上,師弟曾告訴我,師父已來了京城,我正好有話想問問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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