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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為天上月

作者:錦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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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西出驕陽光

第四十五章 西出驕陽光

覺羅夫人面有難色,目光極其冷淡地注視著明月,好似她做了一件極其不好的事,她對容若道:「冬郎,你先帶明月去瓊樓好好休息,等會兒到我院來。」
明月抬首好奇地將他望著,只見容若幽幽地睜開眼帘,靜靜地將她望著,專註而堅定,「倘若人生若只如初見,該多好。」
前雨嗚咽一聲,拚命地點頭。其實,只要活著就好,只有活著,才能邁出悲慘的命運,歸於正道。家中的御醫檢查了明月臉上的傷,沉吟了片刻,本想隱晦的偷偷相告,然,明月卻道:「但說無妨,我做好心理準備了。」
明月頓時瞪著眼,在拖她之際,她狠狠地用鞋跟踩去,那歹徒嗷嗷叫了一生,稍微鬆了手,明月便狂奔,好容易見到白光,以為會平安,卻不想是車頭的照明燈,那車如索命的警燈,一點點朝她靠近。

只是……
前雨連連點頭。容若會心一笑,走至明月面前,「等我。」
生日,便成了祭日。在那二十年中,她未嘗盡愛情的滋味,來到這個朝代,她憑藉著少女時期那懵懂的痴戀去拼搏一番,不顧三年之期,只求在有生之年,能幸福。那時,她怎會抱著一生一世?那時的自己不過是為了圓自己一場夢罷了。然,歲月兩載,她驀然發現,她當初之所以欽慕容若,只是愛上了他的愛情。那種萬念俱灰的絕望,後知後覺的了知。一切不過只是她愛上了他的愛情……
她輕輕撫摸自己的臉,丟了那副姣好的容顏,還能支撐自己的努力嗎?容若問她,為何對沈婉那般敵意。是啊,她的個性怎會是那樣?她不該露出嫉婦的模樣,這不是她該有的姿態,她該自信地去面對接下來的女人,一個個驅散開,不動聲色地霸佔他。
「要是只若如初見,你我便無事經歷這些風風雨雨,靜候相遇之時,那短暫的心靈抨擊。」他簡單一笑https://www.hetubook.com.com,復而在她額前淺淺落下一吻,「明月,以後記得在面臨災難之時,想想你還有一個我,永遠不要再我之前閉上眼睛。」
「明月,你敵視婉姑娘是為何?」
明月覺得,此時的容若有心事,而且與她有關,只是不知到底是何事。
容若怔了一怔,獃獃注視著明月,看了許久,嘴唇輕輕靠向她,淺酌慢釀般在她唇邊好一番戲謔,明月又好笑又好氣,半推半就地道:「趕緊去吧,免得額娘著急了。」
回到納蘭府中,便有幾位御醫在家中等候,前雨哭得尤為厲害,明月也不知安慰,只是淺笑道:「人還活著呢。」
覺羅夫人站在門廊外,朝她望著。明月心裏一沉,也不知該如何是好。覺羅夫人曾經提醒過她,關於官場上的一些規則,最好努力地找到一個支撐點。而如今,她的歸來,卻是惡化的尚且保持好的支撐點。
她這般想著,便喚前雨為她擦藥,天香玉露乃由成千上萬隻蝴蝶採集的花粉而制,配上蜂蜜等珍貴材料,便成了滋補美顏的極品。而這一瓶天香玉露便是一百二十兩,夠容若半年的俸祿了。她一抹,便是一瓶。委實是在浪費。她確實有些心疼這些葯,要是能便宜點便好了。忽而腦子靈光一閃,她沒記錯的話,她手裡有張王牌。那便是閻羅當年交換的印章?她尋思著,便喚前雨把壓箱底好好翻一翻,看看可是有自己想要的那小東西。前雨聽明月講著大概輪廓,從小物件的箱子底下找到所謂的印章。此印章極其小,甚至無法辨別是上面刻著什麼。明月接到前雨遞給她的郵件,不免有些愣了一愣。
幾年沒碰,不沾一點塵土,甚至石玉的周歲語法的通量如水晶版透明。明月再差使前雨那硃砂來試驗一把。前雨見過這枚小篆石雕,吃了一驚,「呀,小姐www.hetubook.com.com為何還拿閻老闆的這印章?難不成小姐你想……」前雨頓時張口結舌。明月撲哧一笑,點了點頭,但略有沉吟地道:「一瓶天香玉露太高價,之於容若的月俸是岌岌可危的。要是靠納蘭家支撐的話,他是短短不會做的,他的性格極其要強。所以便只有我自己解決了,之於我而言,我的資本只能杯水車薪,唯有這個法子了。」印蓋一次,千金散儘儘收囊中。她當時的初衷是好的,然有些人便總喜歡沒事有事的去鑽牛角尖。
容若頓了一頓,輕笑,自言自語地道:「你不喜,猜得到。」
她抬起眼睫望著離她不遠的容若,說不上他目光的不同,不似隨意,又似脫口而出,看不出認真。她怎會敵視沈婉?這是不言而喻的。她關注他這麼多年,知道他生命中有這麼一個女人,是他生命中最後的女人。她努力地保護在身邊,不會讓任何女人靠近。她之於他而言也許是嫉婦,但她還是要義無反顧。她只想他的生命中只有她一人,僅此而已。其實嫁與他兩年裡,她總會捫心自問,她到底愛他什麼?沒遇見他之前,她愛他的詞,字裡行間無不悲慟于結髮妻子的悼念,那種用心良苦和追悔的思念,總讓她唏噓,在古代那樣的社會裡,怎會寫出「一生一世一雙人」?她總會幻想有那麼一個良人執起她的雙手,輕聲道,非卿不可。
「嗯?」他疑惑地將她望去。明月招了招手,示意他把頭貼過來。容若略有無奈側身靠向她,方一靠來,明月便在他臉頰上落下一個吻,「早些回來哦。」
錫三奶奶大叫:「哎呀,這疤半寸都消不掉?可是一大巴掌的疤痕啊,要是……」她話還未說全,便被錫珠那急凍眼神一射,便乖乖閉上嘴。
覺羅夫人半眯起眼,好似並不開心,「這一等便是半年了,如今如此局面,我緩自然是會緩一hetubook.com.com段時間,你們便有一定的時間好好攤牌吧。」
容若但笑不言,摟她的力度緊了緊,輕輕瞌目,悶哼一聲,「明月。」
容若臉色極其蒼白,翕動了下嘴唇,默默地點頭。
明月略有傻愣地望著他,不明他這句話所包含的是何意。
她怔了一怔,不明所以。只聞他繼續娓娓道來,「初見你是,你眉目見總會讓人有一種自心底的機靈,靈巧的答辯,惟妙惟肖的字體書寫,還有在夕陽下那黃橙橙的夕陽打在你沉靜的臉上,總會讓人產生一種莫名的情緒,使得心潮澎湃。」他一臉憧憬地去回憶過去,好似那時一段遙遠不可及的夢。明月靜靜地凝望著他,心中忽而產生一種前所未有的忐忑。
容若微微一怔,點頭。輕輕扶起明月,便離去了。到了瓊樓,明月屁股方一坐上,容若便道:「你先在此處歇著,我去去便回。」
明月淺笑,回不回去,其實不重要,女為悅己者容,倘若「悅己者」已無,那便毫無必要。她希望有朝一日,不會發生那樣的事。
總歸一句話,不喜,便敵意。
作為滿族貴胄,責任與義務大於一切。
她回來的有些興師動眾。方一下車,納蘭府上的下人們便站成一排,為她打點一切。她摘下了紗布,換上了深色的面紗遮擋。不知情的人乍看也許會認為是賣弄神秘,想必會是傾國傾城。
覺羅夫人見他如此不情願,不禁有些羡慕明月來。當初她那般強悍地去防止自己的男人納妾,卻還是在年老色衰之時選擇了後者,從此她便愛上了孤燈青煙常伴,養心冥神。她這是放棄了那個與她曾經想把握一輩子的東西。那時自己不懂為何要非要納妾,終究當自己當上了一家主婦之後,便知道,有許多的無奈吞噬著少年時期的那點殘留的天真。
她不禁地再次撫摸著自己的臉,何以繼續?
容若「嗯」了一生,自袖口處掏出一白瓷小瓶,喚https://www.hetubook.com•com道:「前雨。」前雨立即小步而來,扣了扣門,便自行進來道:「爺,有什麼吩咐?」
然,這幾年之中,她忽而明白,他的愛情里,她融了進去。只是,光陰似箭,她還是未得到自己想要的,也許是她努力不夠。
他們走的算是匆忙,在蘇州逗留的時間確實長了些,到達京城已然是過了三月假期。不過還好,皇帝開恩,得知明月受傷,特意再次准假喚容若照顧著。
明月頓了一頓,「冬郎。」
容若輕輕頷首,嘴角牽起一股笑意:「睡得可好?」
她點點頭,目送著他漸行漸遠。待終於見不到他之時,明月忽而長嘆,輕輕撫摸自己的臉,這一輩的疤啊。前雨見夫人這般悵然模樣,不禁吸吸鼻子,「夫人吉人自有天相,只要好生的調養,還是會回到從前那般模樣的。」
容若轉身,把手中的白瓷瓶子遞給前雨道:「等下你把這天香玉露敷在夫人臉上,待顏色變成雪白才擦拭掉,萬萬不可在還未變色之前擦掉。」
可當夢想成真,她努力去掙脫原有的命運框架,希望他能早日懂得去珍惜,她自是知,她愛得極其簡單,為他打點她能做的一切,只求在她有生之年能伉儷情深,舉案齊眉,過完這僅有的三年時光。然,漸漸地,她發現她小心呵護過了頭,她開始肆無忌憚漸露本性,自私妄為。想起她是如何穿越而來,心底便是一驚。
她依稀記得,她穿越前最後的記憶。那日風和日麗,是她的生日。在那日,她剛滿二十周歲。母親一大早便從手腕間取下血玉鐲子帶在她手上,說,這是極其有靈氣的鐲子,傳女不傳男。
太醫瞅了眼臉色稍白的容若,遲疑地道:「夫人傷及至骨,傷口極深,這臉上的肉即使愈合也會留下一處大傷疤,要是配上天香玉露的話,興許會稍有起色。但無法完全根治,這疤恐怕是要一輩子留在臉色了。」
她抬起眼睫,扇形的長卷m•hetubook•com.com睫毛撲扇地望著容若,語氣清冷,「我不喜她。」
容若微張著嘴,本想多說幾句,卻聽到一旁的明珠對太醫道:「說吧。」
她瞪眼望著這枚罕見的血玉,好似那鐲子里的血絲會動一般,游于其中,浮浮沉沉。她想,果是靈氣。那晚同學為慶祝她奔三,特意去聚在KTV唱歌,到了深夜各自分道揚鑣,她獨自行走于夾道的小路上。忽然,眼前多了一道黑影,她被他禁錮脖子,連拉帶托地丟進草叢之中。
容若來到覺羅夫人的正院聽里,好似等了很長時間,她見容若來了,便吆喝他坐下。平時的覺羅夫人算得上是一人之快的優勢,她草擬了一份東西,遞給容若看,容若甚是遲疑,接過來仔細看了一下,頓時臉色刷白,有些疲憊地道:「再等等可好?」
這也是后話,當時的明月甚是滿意,把印章塞給她,叫她好生的保管著,遇到麻煩事便能「有千使鬼推磨」的經典詞語。
她在現代,是由單親家庭撫養成人,父親出軌,卻並不想離婚,母親卻依然一紙離婚協議呈上。她像極了她的母親,內心有著一種偏執。只要覺得值得,便會義無反顧,直到自己倒下為止。
容若回到瓊樓,明月因顛簸了一月之久,累了便早早上床休息。容若見她安詳的模樣,還有那臉上深深有些難看的痕迹,不禁蹙眉。這個疤痕不斷的在提醒他,她是怎麼受傷的,關於那個男人,關於他們之間的一些事情。正如蘇州當時那些流言所說,他是強取豪奪佔了她嗎?她的心裏只有閻羅?倘若不是自己的橫刀奪愛,興許兩人成雙碧影,斜看晚霞出那懾人的夕陽?他不禁懊惱起來,輕聲嘆息,躡手躡腳地上了床,把她摟在懷裡。明月感應到有股拉力,不大適應地睜開眼,見到自己正躺在容若的懷裡,獃獃凝望著他,「回來了?」
她點頭,望了望外邊的天色,有些失神地道:「都這麼晚了,額娘到底找你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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