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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與你同歡

作者:臨淵魚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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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相思嶺 第四十九章

第二卷 相思嶺

第四十九章

真是奇怪的夢。
「真的,我沒騙你們,」他點頭如搗蒜,「肯定是葯生效了!」
「沒完呢。」溫千樹又說,「在三天之內吃下解藥,保管你性命無憂。」
溫千樹冷笑:「昨天不是挺能的嗎?怎麼一下就變孫子了?」
那人高聲問:「你們是誰?想幹什麼?搶劫嗎?」
溫千樹打蛇隨棍上,「你叫什麼名字?」
他忍不住笑了。
她對審訊不熟,專業的問題還是交給霍寒來比較好。
她細心地看到他胳膊上的文身,文著一把劍,劍身上有四個字——「西門吹雪」,看不出還是個武俠愛好者。
「不不不,您敢您敢。」
「美女,做人得講良心,我們可沒想著要你們的命啊,」「臭蟲」抬起自己的右手掌給她看,「我這不也是沒討著好嗎?直接穿了一個大洞,醫生說這手可算是廢了,一報還一報,老天爺已經幫你懲罰過我了。」
那男人二十幾歲的樣子,頂著亂糟糟的頭髮,左手提著個袋子,右手掌裹著厚厚的紗布,還隱約滲出些紅色,看來傷得不輕。
睡是別想睡的了。
她窩進身側的男人懷裡, 「昨晚你為什麼丟下我一個人走掉?」
霍寒手裡拿著油膩膩的菜單:「想吃什麼?」
「……錢昆。金錢的錢,昆蟲的昆。」
果子和下巴都嚇掉了,拔腿就跑。
他們那些人呢,估計現在早不知道到哪裡逃命去了。
霍寒的眸色一下深沉到極點。
那人估計走得有些渴了,看有戶人家的果樹探出來,果子壓得枝條低低的,他放下袋子,抬手就摘了兩三個,在衣服上隨便蹭了兩三下,剛塞進嘴裏,感覺到後面有人拍了拍他肩膀。
霍寒從后腰摸出一把刀子,刀光鋥亮,在陰暗的木料間閃過一道亮光,「不知道我們是誰,跑什麼?」
兩秒后——
「馬能吹嗎?」
「臭蟲」快哭了,這是重點嗎?但還是要好聲好氣問她,「那你信什麼?」
溫千樹聲音更冷,「你覺得我不敢?」
聽著……挺有趣的。
葉迎拿著葯,「謝謝。」
霍寒是有備而來,反應比他更快,握著他的肩,將人一推,直接推進了一間木料房。
哎喲這還威脅上了。
霍寒付了錢,溫千樹拿著一個猴子和他往回走,她偏過頭www.hetubook.com.com來和他說話,不知看到什麼,臉色微變,「霍寒。」
「聽說過穿腸散嗎?」
已是午後,霍寒把她送回老太太家,又帶著錢昆到派出所去了。
肯定不是什麼好葯。
她又嚴肅地強調一遍:「只需三天。」
她揪住他的襯衫袖子,「從藥店出來的那個男人,像不像昨天追我們的那個?」
她說:「你幫我捂住他的眼睛。」
他的話倒是提醒了霍寒,此地確實不宜久留。
她現在還記得很清楚每一幀畫面,彷彿它們真實地發生過一樣,唯一不同的是,在夢裡,她看著他一步步走開,心裏竟忍不住感到輕鬆,甚至希望他走得越遠越好。
那人冷哼:「狗拿耗子,莫名其妙。」
乾脆咬咬牙豁出去了:「我跟你們說,我兄弟要是見我這麼久沒回去,一定會過來找,這裏可是我們的大本營,到時你們都別想活著出去……」
十分鐘后,車子行進在漫無邊際的沙漠。
兩人先去買了一些必需品,霍寒把東西放到車裡,說話沒人應,回頭一看,溫千樹已不見蹤影,他的心猛地一緊,很快又是一松。
他笑意更深,怕她吃不慣,點了不少東西,涼麵、肉夾饃、油條、餃子、包子,豆漿、雞蛋餅。
溫千樹隨手抄了塊木片在他臉上拍了兩下,「昨兒個命差點就交待在你手上了,還不知道你尊姓大名呢。」到時候扎小人也得有個依據是不?
霍寒把「臭蟲」兜里的手機拿出來,又朝溫千樹使了個眼色。
霍寒沒有安慰她「夢都是反著來的、昨天太驚險,導致緊張過度才會做奇怪的夢」之類的話,而是牽著她的手:「下次我一定說什麼都不走開。」
「臭蟲」被扔在後座,不停地給自己催吐:「嘔嘔嘔……」
「你昨天想要的可是我們的命,」溫千樹挑眉,「我沒先捅你兩刀,已經算很客氣的了。」
認真想想,他又覺得被個女人這樣用刀壓著挺晦氣、挺打擊男性雄風的,她說敢就敢了?殺人又不是殺臭蟲,現在可是法治社會,殺人不用償命嗎?殺人不用把牢底坐穿嗎?
「吃不完的帶著路上吃。」看著她鼓起臉頰的模樣,他話鋒一轉,「還真挺像的。」m.hetubook.com.com
溫千樹正站在幾米外的攤口看一個老人吹糖人。
他們這一行,也是表面光鮮亮麗,實際上的辛苦鮮為人知。
昨夜睡得略晚, 溫千樹此時還睡意正濃, 抬手遮住耳朵,收效甚微, 仍抵不住那朝氣蓬勃的雞鳴聲,她又去找霍寒的手幫忙捂,這一折騰下來,睡意頓時消了大半。
太陽被車子遠遠地拋在後面。
「你猜?」
溫千樹剛打開矮門,正好看見葉迎從隔壁門口走出來,臉色看著有些蒼白,而且這個點,他應該在山上才對,她問:「怎麼了,不舒服嗎?」
他不是個小孩兒了,吃藥前還灌甜汁,真他媽邪乎。那被強塞進來的藥丸也沒咀嚼出個什麼味,直接就吞下肚了。
「也好。」葉迎點點頭,「謝謝你的葯。」
老人的聲音和他的重疊在一起,「猴拉稀。」
「解藥!」「臭蟲」兩眼放光。
霍寒神色未變,拉著她坐下來,「嗯,我是。」
日光正好,對面坐著的又是心愛的姑娘,未來的輪廓似乎也慢慢變得清晰。
溫千樹拿著車鑰匙出去了。
溫千樹好心提醒:「沒用的,葯已經融化在你胃裡了。」
「臭蟲」眼眶紅紅的,眼裡泛著淚光:「什麼葯?」
沒想到他竟湊過來,壓低聲音說了句什麼,她用力剁了下腳,耳根都快燒起來了,這樣一來,倒是乖乖地吃起了早餐。
溫千樹跟著走進去。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臭蟲」覺得肚子翻天覆地地疼起來,「我想上廁所。」
他估計自己的老婆作畫一絕,藝術修養也高,但語文一定學得不怎麼樣,翻來覆去只會說「霍寒你混蛋、霍寒你流氓」,沒有一點新意。
溫千樹趴到他身上,彼此的肌膚寸寸貼合,她眨一下眼,「業精於勤荒於嬉,以前每天早上你都要鍛煉,今天也不能落下吧?」
「猴拉稀。」霍寒輕聲說。
心有靈犀真是太要命了,不過她好喜歡。
天剛蒙蒙亮,隨著一聲雞啼破曉,一呼百應, 幾乎全鎮的公雞都跟著叫起來。
他忍不住舔了舔嘴角。
閉著眼的「臭蟲」:「……」
那頎長挺拔的身影在視線里消失,她看到青山外,一輪紅日慢慢出現,天空的雲像燒著了一樣,映得天地都成了https://m.hetubook.com.com一片紅色。
霍寒把刀子給溫千樹。
「所以呢?」他握住她的細腰,「今天有什麼建議?」
「在夢裡。」
「這個是什麼?」溫千樹指著一個猴子,它和其他動物看起來似乎都不太一樣。
溫千樹接過來,「給你。」
她貼著他輕輕地蹭。
霍寒一愣,還是接了。他已經好多年沒吃過這種甜到掉牙的小玩意兒。
事實是,任務沒成功,錢也拿不到,那幾個兄弟見他受傷成了拖累,直接把他丟在鎮上,讓他自生自滅了。
「前天是繞著相思嶺長跑,昨天是負重跑和仰卧起坐,下午還來了個沙漠飛車……」
溫千樹看霍寒:「這世上,我只信他。」
「我給你重新吹一個吧。」老人又忙活開了,和先前步驟不同的是,小猴子做好以後,他又在它的背上敲了個小洞,往裡面灌糖稀,「你想吃的時候,直接在猴屁股上扎個洞,糖稀就會自己流出來……」
最後一個餃子落肚,溫千樹拿起茶杯漱了漱口,坐著休息幾分鐘,「我們走吧。」
霍寒看過去,神色一凜,示意她先上車,溫千樹搖搖頭,他四處看了看,帶著她一起跟上去。
葉迎回到房間,拿了手機,又走到空無一人的院子,撥了個號碼出去,剛響一聲,那邊就接通,「白爺,有什麼吩咐?」
真是高手在人間啊。
「臭蟲。」溫千樹點點頭,「這名字不錯。」
「我夢見天上的星星一顆顆掉落,落到草地上,燙得腳疼,我跳起來,星星忽然變成了藤蔓, 纏住我的腳腕,你就站在不遠的地方,我叫你,你沒有應,還頭也不回地走了。」
「你這個架勢,誰他媽看了都得跑。」
甜的?這是什麼套路?
一個小時后,兩人坐在街邊的一家早餐店。
溫千樹在小猴子的腿上摳了塊糖皮,沒想到裏面的糖稀灌得那麼高,一破了個小口就淅淅瀝瀝地流了下來,正好滴在臭蟲的唇上,他大叫:「啊!你給我吃的是什麼?」
這就是美名其曰「猴拉稀」了。
像什麼?
看來還是記著他昨晚說的葷話。
溫千樹的睫毛輕輕顫了兩下,鼻尖蹭著他滾動的喉結,「要不要試試……俯卧撐?」
幾分鐘前,溫千樹發現稀奇玩意,拍完照片回來,看到幾乎和*圖*書擺滿一桌的早餐,忍不住叫道,「你這是打算餵豬呢?」
他顧忌著霍寒和壓在脖子上鋒利的刀,大氣都不敢出一口,只得小心賠笑,「哪能啊。」
「臭蟲」認了,脖子往後縮:「刀子無眼,我們是不是可以先把它放下,然後心平氣和地說話?」
葉迎看她還穿著昨天那身衣服:「聽大娘說你去鎮上了,怎麼回來得這麼晚?」
將近入秋的沙漠小鎮,街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街心的某個房間,春色濃濃,盈滿窗外的枝頭。
溫千樹說:「鎮上有太多稀奇的玩意,玩得忘了時間。」
「這個地方晝夜溫差大,估計是著涼了,」溫千樹從包里拿出一盒剛買的感冒藥遞給他,「這個藥效果還不錯。」
走到偏僻地方。
葉迎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清,「這樣啊……」
不一會兒,賓館對面的市場也開始熙熙攘攘地熱鬧起來,溫千樹睜開眼, 上方天花板上一隻小動物正悠閑地爬過, 不一會兒就熟門熟路地穿過窗子出去了。
霍寒非但沒停,反而加快車速,身後黃沙漫天。
霍寒照做。
那人蒙了幾秒,立刻意識到眼前這個女人正是昨天不怕死撞同伴車的那位,聲音都開始打顫了,「大家都是朋友,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嘛……」
葉迎輕咳一聲,「有點感冒。」
哪能得過你啊,連命都不要,你大爺的,我真是撞鬼了。
「我不餓。」剛吃飽。
枯木如逢春。
臭蟲:「你想對我幹什麼?」
他就是吃准了他們不敢拿他怎麼樣。
到底是口嫌體直,昨晚吃的泡麵,後來體力又消耗得多,哪裡有不餓的道理?
溫千樹回過頭:「你覺得那只是瀉藥?」
這樣還差不多。
出任務前簽過生死狀,不是對方死就是他們死,對方既然沒死,就只能死他們了。
「不客氣。」
霍寒抿唇笑了笑,陽光映著她半邊臉頰,淺粉色均勻鋪開,小小的酒窩若隱若現,看得他幾乎移不開目光。
「臭蟲」反射性地吞咽下去,面如土色,「你給我……吃……」死命地想去摳出來,霍寒拿手銬往他左手上一搭,把人拷住了,對溫千樹說:「你去把車開過來。」
「臭蟲」絕望地把眼睛一閉,「你還是把我殺了吧。」
「當然可以。」老人取了熱糖稀,變魔和圖書術似的吹出了一匹威風凜凜的馬,整個過程不過用了兩分鐘時間。
霍寒也醒了過來, 挨過去親一下她額頭,看看時間, 「還早,再躺一會。」
他心也挺大,或許壓根沒想到他們也在這鎮上,一路走走停停,霍寒和溫千樹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跟著,他似乎也絲毫沒有察覺。
幾個孩子也眼巴巴地看著,不停地去舔嘴角,老人招呼著她:「姑娘,給你吹一個吧。」
溫千樹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之前你吃的叫穿腸丸,是穿腸散的改良版,獨家秘方,穿腸散七天腸穿肚爛、七竅流血而死,穿腸丸高度濃縮,見效快,只需三天。」
霍寒的刀子壓在他心口,漸漸地往喉嚨口靠,一陣涼意貼上來時,他才終於慌了,「救命啊!警察殺人啦!」
溫千樹明白過來,「等一下。」
娘說得沒錯,最毒婦人心啊。
「咳!我這種人哪裡配有名字,如今落你們手裡,就跟臭蟲一樣。隨手一捏就了事……」
真是……妖精。
「臭蟲」被嚇得肚子都忘記了疼,「完了完了。」
「好啊。」她開心地答應著,又苦惱了,「吹什麼好呢?」
不、不是嗎?
霍寒走到她旁邊,她連頭都沒偏,直接把手伸出來,和他伸到一半想牽她的手碰上,十指緊扣。
真是巧了。
「霍寒你混蛋!」
他回頭一看——
邏輯還挺清楚。
「便宜你了。」溫千樹把糖皮揉成顆小藥丸的形狀,霍寒猜到她想做什麼,勾唇笑了笑,不輕不重地在「臭蟲」肚子上拍了一下,他吃痛地「啊」一聲,她趁機把「藥丸」往他張大的嘴巴里丟。
溫千樹說:「應該不用我提醒,你手上的傷是怎麼來的吧?」
她到底什麼路數啊?
霍寒的笑意兜不住。
溫千樹說,「我不信老天爺。」
連這重身份都知道,看來真是沖自己來的。
霍寒:「嗯?」
霍寒的眼底飛速掠過一絲幾不可察的笑意。
溫千樹目送他進了隔壁屋子。
「我看你臉色不太好,你還是先回去休息吧。」
「……電視上看過。」
他說完,眼巴巴地看著她,一副你快來問我、我有問必答的模樣,溫千樹卻似乎沒什麼興趣再問下去,他簡直都想抱著她的腿……求她問了。
溫千樹氣笑了,臉皮什麼時候厚成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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