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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說到做到。」

「關於七年前……」同樣的問題她也問過霍寒，但得到的總是語焉不詳的答案，正如他被隱瞞了當初她發的那條信息一樣, 她直覺自己也被隱瞞了什麼。

周潛走過來，「什麼事？」

霍寒喝了兩口水，護士就過來了。

次日，溫千樹醒來時，感覺自己好像睡在火爐里，迷糊著去探霍寒的額頭，觸手一片滾燙，她瞬間睡意全無。

被莫名其妙請來的集團內部高層們都面面相覷，有些還竊竊私語著，就是沒有人敢去接他的話。

他沒接話，好一會兒才說，「我不會有事的。」

「……嗯。」

她嘀咕：「你們這行好危險。」

霍寒簡單回憶了一下當時的情景，「是被鐵片傷的，不過應該不嚴重。」

重逢時他對她的不耐和疏離，原來都是事出有因。

霍寒在她進來時就醒了，但困得睜不開眼，儘管如此，她在屋裡的一舉一動還是都清晰地聽在了耳里，尤其是她蹲在床邊，輕聲嘟囔，「一定很疼吧。」

「很幸福。」他答非所問，輕輕枕在她肩上，聞著淡淡清香，心緒安寧。

霍寒「唔」了一聲，嗓音低啞又模糊，「怎麼了。」

玉雪上微顫的紅珠最得他喜愛。

用棉簽沾了消毒水，細緻地把傷口清洗了一遍，再撒上雲南白藥，均勻抹開，最後是用紗布包紮傷口，但到底是不熟練，紗布鬆鬆垮垮的，好像隨時都會掉。

身旁的男人https://m.hetubook.com.com已沉沉睡了過去，溫千樹雖然睏倦，但還是撐著三分清醒去看他，指尖沿著那高挺的鼻樑落到兩片薄唇上，想到它們不久前……

「小心……唔……傷……」

「還難受嗎？」溫千樹悄悄地把輸液管虛握在手裡。

霍寒：「嗯。」

耳根似乎又起了火。

卧室里有燈光透出來。

她剛起了個頭，周潛就知道她想問的是什麼, 「七年前我去西安把你帶回來那時，確實和霍寒見過一面，」他面上隱約露出些羞愧，喝了口水潤潤嗓子, 「還說了不少不該說的重話……」

樊爺倒還是那面無表情的模樣。

她把蓋在他腰上的薄毯往上拉了拉，目光驀地頓住，在他手臂上有一道將近十厘米長的口子，上面看不到血跡，只是周圍都開始腫了起來。

何況他已經很多年沒有生過這樣的小病。

「我沒時間陪你玩。」

「還有什麼地方受傷嗎？」她的氣息靠得很近。

周圍仍舊吵鬧，陽光開始從窗外照進來，原本清冷的角落也慢慢變得溫暖。

原來在他那裡，她早就已經劣跡斑斑。

溫千樹眉心微蹙，受了傷怎麼不先處理一下，也不怕傷口感染？但想到他一定是完事後馬不停蹄地趕回來，心口又推開一陣清甜。

沒想到兩人隔了七年又如膠似漆地好上了，尤其還領了證，一起回家，他心裏感到欣慰的同時又和_圖_書很是自責，自從家裡生了變故，他就再也沒有在女兒臉上看到那種發自內心的笑容了。

但對TY集團的人來說，就不只是那麼一回事了。

白夜的視線落到樊爺身上，但一下又遞過去了，直接鎖住軍哥，「你來說一下。」

「我看到小陽的臉好像受傷了。」

終究不是鐵打的身體。

將近半夜才風平浪靜。

她：「？」

他的唇乾乾的，還起了皮，人看起來也挺憔悴，眼眶看著都比平時深了些，要是早知道會這樣，昨晚……就不讓他那樣胡鬧了。

他坐在椅子上，看著她為自己跑上跑下地排隊挂號、找醫生、取藥水、有一種說不出的感受，就只是覺得，這樣被老婆疼著，還……挺美的。

跟在他身後的小曾微抬眼皮，但又飛快低下去了。

「好。」

那就去吧。

「不行，」她拒絕，「溫度很高，必須去醫院。」

小孩子哭聲震天，這個哄停了那個又哭起來，偌大的輸液室被渲染得熱鬧極了。

「溫千樹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她到樓下取了藥箱，在腦中回想了一遍過程，還是不放心，拿了pad過來，搜索出傷口處理方法，支在一邊，照著上面寫的做。

「白爺，」軍哥似乎早已經打好了腹稿，說出來的每個字都擲地有聲，「我懷疑集團內部出現了叛徒。」

原來還可以這樣地親密，她有些羞，但更多的是甜蜜。

「周叔，」她忽然想起來什麼, 和*圖*書「我想問你一些事。」

床頭桌上，羊絨圍巾疊得整整齊齊放著。

溫千樹輕捏了捏他下巴，閉著眼用手指去描摹他的臉。

「霍寒。」她推了推他。

真拿她沒有辦法。

只有看著這樣真真實實的他，她才真正把整顆心都放下。

男人的大手輕車熟路地來到了它想到的任何地方。

回到家已經是九點多了，溫千樹剛進門，傭人就告訴她，「半個小時前，姑爺回來了。」

正是季節變換之際，醫院里感冒發燒的人很多，其中老人和小孩佔了大部分，霍寒一個高大的男人在人群中就特別顯眼了。

溫千樹試到第三遍，這才勉強打好了結。

繼父說的那些話，就算是現在她聽起來也覺得很是傷人自尊心，又何況是當初那樣高傲的他？

雖說懷了撮合兒子和繼女的私心在裡頭, 但那會兒他是真心地為溫千樹好, 聽說一個窮小子，認識倆月不到就把閨女拐上了床，雖然只是繼父，但也是把她當親女兒疼的，又擔心她是傷心之際受人矇騙, 這才一時頭腦發熱，做了那等棒打鴛鴦的事。

溫千樹的所有聲音都被他吃了進去。

如果幸福有輪廓的話，那它一定是他的模樣。

「沒有。」他湊過去，手掌壓著她後背，把她緩緩壓過來，微抬下巴就吻了上去。

聽到這裏，溫千樹輕聲問，「就是這起走私案？」

護士聞言看了溫千樹一眼，也跟著笑，沒再說什麼了。

她一抬和*圖*書頭，撞入一道幽深的目光中，忍不住臉頰微熱。

溫千樹慌了神，「去醫院吧。」

「懷疑什麼？」米蘭心急地問。

霍寒怕她擔心，沒敢說自己在冷水裡渾身濕透，後來也顧不得換衣服就攔了輛車回西江市，在車上被暖氣烘乾，也就沒當一回事了。

「不用，」霍寒按住她的手，壓在心口，「睡一覺就沒事了。」

很快就明白過來：「噢。」

終於來到了輸液室。

她只要開口，哪怕命也願意給她，何況只是去醫院這種小事。

溫千樹找了個靠角落的位置，等霍寒坐下后，她又去倒了杯溫水給他，「潤潤喉嚨。」

白夜把電視關了，遙控器啪一聲扔到了茶桌上，輕笑道，「大家來說說感想吧。」

疼啊。所以老婆你多疼疼我。

軍哥有些誠惶誠恐，但還是挺直了腰桿，「白爺，據我所知，從蘭溪鎮青鳴寺到相思嶺、再到北雁塔，明明經過精心策劃，可我們的人還是屢屢失手，不得不讓人懷疑……」

電視里還在播文物走私的新聞，他們都沒心思去聽，只是彼此依靠著輕聲說話。

「這起文物走私案的破獲具有重大意義，不僅搗毀了深城-港城的地下走私據點和路線，還有力地打擊了文物犯罪集團的囂張氣焰……」

所以就算舍了長輩的面子，也要親自跟他道個歉。

大廳正中的電視里正放著深城衛視的早間新聞，報道的是水果文物走私案的最新進展：「據記者了解，hetubook.com.com涉案人員王某、張某……被證實是TY集團的成員……」

「嗯。」要緊時刻，他還分神去答她的話，「看到你就不累了。」

溫千樹推開門走進去，床上的男人已經睡著了，黑色短髮凌亂搭在額前，側臉在柔和燈光下輪廓分明，又展露出鮮少示人的脆弱。

她上樓的每一步都彷彿重而快地踏在自己心上。

先是消毒。

可後來他還是忍不住關心她、不顧一切地保護她、回應她的感情，還給她一個渴望已久的家……

他沒收到那條信息，所以她就成了不告而別，而她還自以為他已經給了答案。

結束通話后，看著窗外漸深的夜色，溫千樹就打算先回家了, 剛好這時周潛捧著個水杯從樓上下來, 「繁繁, 要回去了？」

「你手上的傷也是鐵片弄的？」

「不、不是說很累嗎？」

「你發燒了。」該不會是傷口感染引起的吧？

毫無疑問，這都是霍寒的功勞。

他雖然笑著，但眼底一片陰森，映著眼鏡的幽幽綠光，讓人不寒而慄。

溫千樹聽了久久沉默，嘴角露出些苦笑，怪不得在青鳴寺後山那會兒霍寒裝作不認識她，估計是之前給他留的印象太差了吧。

她掛好水，幫忙重新包紮了傷口，說了一句，「處理得挺好的。」

不過是皮肉傷，當時疼一下就過去了，再說一個大男人哪裡在乎這些，但還是在心底應了她一聲，「嗯。」

「謝謝，」霍寒笑了笑，「都是我太太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