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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美年華邂逅你

作者:是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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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重新苦追

第十二章 重新苦追

「他的手特別漂亮,你注意沒有?」
掛了電話,溫明月擔心晏律再打過來,順手也把手機關掉了。
「我和他相處的這一段時間,發現彼此性格不合,所以就分手了。」溫酒說的很洒脫,也很乾脆,理由很官方。真正的原因她沒說,否則老媽就知道她春節根本沒去泰國旅遊,而是應徵了晏律的女友去X城,必定很生氣。
晏律問:「沒事?不用拍片子?」
晏律一怔:「你妹妹?」他從來不知道溫酒還有個妹妹。
一家人說說笑笑之間,暮色漸起,許爸爸留下晏律一起吃飯。
「就前幾天吧。」
「不是,絕對不是。」
晏律眯起眼眸,緩緩道:「好,我不再提和好的事兒。」
他默然走出了溫酒的房間。
「對,我這麼好的男人,你竟然放棄,你難道不笨么。」
她離開了陽台,下樓叫上許瓚,「走,咱們去釣魚。」首先,她要警告一下許瓚,不許和晏律走的太近。一看溫酒那意味深長的眼神,許瓚立刻乖乖的跟著她去了。
「晏律,分手和原諒是兩回事。」溫酒道:「分手不是一時衝動,那一天等你的時候,我想了很久。我並不保守,但我的婚戀觀很傳統,希望戀愛能修成正果走入婚姻。漫長的幾十年時光,生活中不知道會有多少的波折,遠遠勝過今日你我之間這點小小的誤會。所以,我想找一個寬容大度的人,能包容我性格上的稜角。你的稜角太多,我們在一起,恐怕只會互相傷害。」
「哦,學校都聯繫好了。老爹不答應,所以就巴結老媽拉同盟啊。」
晏律手足無措的伸手想要替她擦眼淚。
晏律果斷地一低頭,便親了上去。雖然分開沒多久,但已經習慣了和溫酒耳鬢廝磨的他,早已上癮她唇齒的味道,一親芳澤便有點情難自禁,本想親幾下便好,一碰上她馨香甜美的唇瓣便控制不住想要更多,只吻得她毫無反手之力,嬌喘吁吁才放開她。
儘管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但兩行眼淚還是抑制不住的從溫酒的臉上滑下去。那一幕她永遠都忘不了。
溫酒有點不敢對視他的眼睛,那麼灼灼逼人如火如電的烤著她的面龐。
這時,桌上的手機響了。一般這個時間段,溫明月的手機上都不會再有電話過來。她好奇的拿起來一看,竟然是晏律的電話。
她之所以敢和晏律打這個賭,倒不是被他激將,而是想起來當初在傾城府邸,兩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晏律給了她一份簡單的個人資料,愛好一欄寫了潛水游泳滑雪釣魚,可沒有寫騎馬。溫酒對自己的騎術很自信,這才答應和他打個賭。
阮書留意看她的表情,暗暗覺得不妙,如果她很難過很鬱悶,這說明陷得深,晏律想要挽回很容易,可是她這一副氣定神閑,風淡雲輕的表情,莫非晏律已經是過眼雲煙了?
阮書又驚又喜,拍著手道:「真是太好了。」
晏律笑著拍拍他的肩頭,輕而易舉的就找到了一個同盟。
溫酒看著他們,覺得像是全家一起出來旅遊,老爸老媽,加上許瓚,集體對晏律友好親切,像是對待自己人。
溫明月上了樓,敲門進了溫酒的房間。
「喂,我是關心你啊。」
晏律站起身,卻沒有走,而是就勢坐在她的身邊,定定看著她。
溫明月見到她便問:「你不是去騎馬嗎?」
許瓚呵呵呵呵的笑。老媽你還真是不謙虛。這是誇女兒,還是在誇自己?
「我不會輸。」
「你怎麼沒告訴我。」
晏律聽見這句話,咬咬牙吸了口氣。她竟然把他往外推。讓他去另尋新歡,這樣的大度,簡直讓他快要吐血。
溫酒瞥他一眼:「輸了給你十塊錢。」
「這個項目,到此為止。我不會再和你繼續合作。」
晏律放下溫酒,彎腰道:「那你上來吧。」
溫酒吸了口氣,柔聲道:「沒事,我有個秘方專治肚子疼,等我回去給你治治哈。」
「我一點不比許叔叔差,而且我還比他帥。」
晏律點頭,神色異常的認真,「沒有任何項目,比你更重要。」
「沒有,我沒有和她分手。」
晏律急道:「我什麼時候說過分手了?」
溫明月哼道:「切,就算你七十了也是我兒子,照樣打你屁股。」
許爸爸點頭:「好,我和晏律打了賭,今天輸了我請客。」
晏律笑了笑:「我沒提啊。」
許瓚到了樓下,溫明月小聲的問:「打聽出來嗎?」
晏律站了一會兒這才上了車,手握在方向盤上,手心裏涼冰冰的冒著寒氣,他沒想到他一天沒回她的電話,事情竟然會演變到如此嚴重的地步。她竟然會提出分手,明明是她有錯在先,他寬容大度的原諒,竟然還是這樣的下場。
這語氣越發的是自己人了。溫酒脫了鞋子,把腳一伸,故意道:「我可沒洗腳。」她就不信有潔癖的晏律還敢上手。
一段路,兩人都沒有說話。分手,誤會,隔閡,彷彿從來沒有發生過,他們彷彿還是親密無間的戀人,不曾分開。
「我來。」晏律拿出錢夾買單。
兩人的馬幾乎是並肩而馳,不分前後,路程過半的時候,晏律超過了溫酒。溫酒心裏暗暗發急,眼看木欄就在眼前,溫酒哎呦叫了一聲。
「要不,你怎麼讓我背著你,明明抱著才更舒服。」
見家長對他來說,意義非比尋常,他應該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但他沒來,直到最後一刻才打了個電話來解釋。她直到現在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竟然讓晏律突然翻臉,那麼對待她。
說著,便闊步離開了快餐店。
從這兒去單位,路上堵車,至少要提前四十分鐘出發,所以要早睡早起。
到了會所,他乘坐電梯上了七樓。
溫酒倒了一杯茶,很客氣的放在他面前,說道:「有什麼話,我們今天一次說完吧。」
這花語還真是有點和當下這兩人的情形有點像,溫酒有點窘,嗔了她一眼:「好了好了,我知道你記性好,這麼肉麻的詞都能背的清清楚楚。」
溫酒目瞪口呆的看著他。
「你說話不算,賭輸了說不再提複合。」
溫酒點點頭。
她走進廚房,笑吟吟問:「老爸,早飯好香,做的什麼好吃的?」
「是。」
溫酒掃了他一眼,「不好。」
溫酒覺得自己沒有大礙,頂多就是扭住了筋。本來還掙著要下來自己走,但轉念一想卻又改了主意。這魚池離馬場還很有一段路,晏律這麼一路抱著她過去,必定吃不消。
「你這是自以為是,當局者迷。」
晏律握著她的腳腕,往上一抬,溫酒一個收勢不住便躺倒了床上,晏律隨即壓住了她的肩頭,笑吟吟看著她:「好啊,我看你對我怎麼個不客氣法。」
溫酒笑了笑:「雖然我們分了手,但你還是我的客戶。請客戶吃飯也算是我的工作。」
許瓚嗚嗚道:「啊啊啊,放手。不是我,冤枉。」
溫酒心情不好的時候,最喜歡騎馬,迎著風馳騁的感覺,彷彿能帶走一切心裏的煩悶,很快便覺得心境異常的開闊空曠。
溫明月怔了一下:「是嗎?這麼巧。」
「溫酒已經睡了。有事你們明天再說吧,再見啊。」
「跟你學的,兵不厭詐。」
許瓚打電話,直接把飯菜叫了過來,大家圍坐在餐桌旁,其樂融融就像是一家人。勢單力薄的溫酒對晏律的戰術已經感到有點力不從心。
晏律低頭盯著她的眼眸,「下午在路上,你心疼我了吧。」
溫酒到了單位差點遲到。這也是為何她放棄了家裡的大房子而去住到綠茵閣的緣故,路上堵車實在太厲害,她又在門口被晏律攔著耽擱了十幾分鐘。
溫酒心裏撲通一跳,不知道他突然笑笑是什麼意思。反而有點心虛的臉紅了。
晏律連忙扭頭問道:「你怎麼了?」
溫酒看了一眼晏律,他今天這是專門和人打賭來了么?
許爸爸帶著圍裙從廚房裡走了出來,見到溫酒一個人也是一愣。許瓚從老爸身後探出頭,驚訝地問:「咦,姐夫呢?」
溫酒被堵得無話可說。
所以,三個月,絕對不行。
這樣關切的口氣,親昵的動作,自然是向沈巍然昭示他和溫酒的關係。
溫明月這才放心。
晏律突然抱住了她的腰,將她橫著抱了起來。
溫酒很感動,挽著許爸爸的胳臂:「爸,等許瓚出國了,我就搬回來住。」
許瓚很狗腿的乾笑:「啊,不不不,這種幸福還是留給姐姐你吧。」
溫酒笑笑:「但是,我並沒有打算和他和好。」
「請你放開,我要去上班了。」
晏律冷笑:「你口口聲聲為我著想,其實是怕溫酒對我提起以前的事情,讓我對你的人品有所質疑,怕溫酒阻攔我和你合作吧?」
許爸爸扭頭笑道:「你難得在家吃一次早飯,老爸還不得做點好吃的。」
真是關心則亂,當局者迷。他一向自詡睿智機敏,竟然被這樣一個拙劣的設計而誤會了溫酒。
溫明月照著他屁股就是一巴掌,「真沒用。」
晏律挑了挑眉:「三天的試用期是不是太長?我覺得三分鐘足夠。」
「不行,我必須現在和你談。」他已經煎熬了一夜,根本無法再等到下班。
溫明月點點頭,下了樓去告訴溫酒。
許爸爸被她逗樂了,「你這孩子。」
晏律對阮書笑了笑,「我下班后特意過來的。」說著,他看向對面的溫酒,那樣深情的目光,連阮書都覺得自己的心要化了。
阮書嘴上說不幫晏律,但心裏還是覺得他和溫酒很般配,而且晏律態度如此陳懇真誠,她確實有些於心不忍。溫酒第一次談戀愛,她作為好朋友,還是很希望能有個圓滿美好的結局。於是第二天上午下班,趁著下午沒課便去了溫酒的單位,找她吃中午飯。
他鬆開溫酒的手腕,轉身上了車。
阮書要請客,溫酒笑著按住她的手:「這是我公司樓下,怎麼能讓你請。」
阮書也很意外,晏律不是說,溫酒決絕的和他分手了嗎,怎麼看起來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啊。難道是晏律小題大做,虛驚一場?
「阮書你好,我是晏律,你有沒有空,我有點事想請你幫忙。」
「對,這麼巧。」他當然不會說,這是從許爸爸口中套出來的消息。溫酒才不信這麼巧。可是又不知道他怎麼會知道自己在這裏。是許瓚?
他忍不住撥通了溫酒電話。
阮書坐在計程車上,想了半天,還是決定好人做到底,拿出手機打算給晏律點撥一下。
溫酒急忙一個急剎車。
她默默地站在客廳里,看著許爸爸的身影,心裏湧上許多的感概。
溫酒的神情瞬間便變了。
阮書連忙笑著招手:「客戶先生,這麼巧,來一起坐吧。」她還擔心溫酒不讓晏律坐下,忙自作主張的往裡面挪了挪,空出位置給晏律。
「來我背你吧。」
溫酒覺得依照晏律驕傲的脾氣,被自己這樣拒絕之後,肯定不會痴纏。但沒想到下班之後,一出辦公樓,就看見晏律等在台階上,熙熙攘攘的車流和人流,襯托著他高大的身影格外的俊朗出挑。
溫酒提韁跨過木欄,然後減慢速度,調轉回頭,對晏律道:「你輸了,說話算數。」
「不是,我祖父在這裏坐診,他有位朋友過世,這兩天沒有過來,剛好我輪休,便過來替他兩天。」
路上幾乎沒有人,風迎面吹過來,清晰的能聞見他頭髮上洗髮水的味道,很清爽乾淨的一種清香。
商景天一看晏律臉色不對,便掛了電話,笑道:「你不是有事不來么?事情辦完了?」
「小氣和圖書。」晏律定定看著她:「輸了就和好,怎麼樣?」
許瓚捂著屁股抗議:「媽,我二十多了,不是兩歲。」
沈巍然笑了笑,語氣很肯定,「沒事,不用拍。」
許瓚好心的說:「晏大哥還是抱著上去吧。」
晏律道:「你騎術不錯。我們來比一程吧。」
溫明月:「……」
阮書噗的笑了,「客戶先生就是晏律啊。」
晏律道:「和你一樣,我最無法接受的是欺騙。但因為是你,我可以原諒,你和他的過去,我也……不介意。」
溫酒被晏律揭穿,但卻不肯承認,紅著臉道:「我就是覺得背著舒服,你別自作多情。」
溫酒心裏異樣的震動,默然不語看著他,即便她對商景天抱有怨恨,但也一直無法開口要求晏律取消和他的合作,畢竟這個項目前景很好,又已經走到了關鍵時刻,她無法要求晏律因為她的私人恩怨,而放棄那麼大的利益。
「他和溫酒分手了,找我來問問,有沒有辦法讓溫酒回心轉意。」
「謝謝。你也回去休息吧。」
「你明知道我在等你,你也明知道我父母為了你的到來一早就開始準備,即便你手機沒電,借個手機給我打個電話很難嗎?」
「阿姨你好,我是晏律,請問溫酒是在你這兒嗎?」溫酒不接他的電話,再打過去她已經關機,晏律便感到溫酒是生了他的氣,還好留有溫媽媽的電話,所以就打了過來。
晏律握著手機,很是後悔自己沒有早些去她家,見見她繼父,看看他究竟是一個怎麼樣的好法兒。
溫酒收拾起釣具,氣哼哼地出了亭子,打算去收拾這個胳膊肘朝外拐的內奸。
她捏著許瓚的腰上的肉,小聲道:「我們已經分手了,不許叫姐夫。」
溫酒笑了笑:「找個借口解釋一下不是更圓滿嗎?雖然不是戀人,但也不至於老死不相往來,從此絕交啊。大家都是成年人,彼此留些顏面更好。」
「生日的時候,她邀請我和阮書前去她的生日宴,說要給商景天一個驚喜。但沒想到的是,商景天送給她的生日禮物卻是一個致命的打擊。他帶去了另外一個女伴兒,直接告訴易糖,他從來沒喜歡過她,和她在一起只是同情她胖。
溫酒笑了笑:「要不,我把你的腳踩扁,也讓你嘗嘗這種幸福的滋味好不好啊?」
溫酒道:「很抱歉,我還有事,先行一步。」
「媽,你不知道他的性格有多龜毛,又驕傲又挑剔,動不動生個氣,還要我哄他。家務活什麼都不會幹,洗個菜都要我教,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少爺。」溫酒很難得的在老媽面前像個普通的小女孩兒一樣抱怨了幾句。
溫酒道:「你不用改,你很優秀,只是不適合我而已。」
她猜測這一局肯定是晏律輸。果然,晏律這一局輸了,而且還輸的一點看不出來故意讓著許爸爸,讓許爸爸心裏特別高興。
溫酒招招手,笑盈盈問: 「你肚子好了嗎?過來我給治治。」
溫酒剛剛回到家,許瓚和老媽一起回來了。看到溫酒正在準備做晚飯,溫明月道:「別做太多,你老爸今天不回來吃晚飯。」
溫酒掛了電話,就看見晏律眼中閃過一抹笑意。
度假村為了以防萬一,騎馬的客人出什麼意外,好及時救治。在馬場旁邊設了一個診療室,溫酒雖然來馬場騎馬過很多次,但從來沒有進過診療室。
扭頭一看,許瓚已經不見蹤影了,溫酒便把這筆賬記到了許瓚的頭上。
「真狠心,唉,昨天我見到晏律,他都瘦了一圈。」
晏律一怔,「商景天?」
溫酒被他壓住,動彈不得,眼看他親過來,急道:「你敢,我要喊了。」
「晏律。溫酒的那個男朋友。」
晏律心裏一沉,頓時有一種自己入了圈套的感覺。
晏律知她已經心軟心動,便道:「你知不知道,這大千世界,上億人口,能找到一個喜歡的人,有多不易?特別是我這麼好的男人,你若是放棄,將來會後悔不及。」
說到這兒,溫酒咬牙道:「你應該能想到,她喜歡的那個人是誰吧?」
晏律手指一顫,手機差點沒掉下去。他心裏亂成一團,不由自主地激動起來。「阿姨,我現在過去一趟,請你把地址告訴我。」
晏律看看她,突然勾著唇角笑了笑。
溫酒怔怔看著他的黑車駛入了車流之中,駕車朝著家裡而去。心裏有點亂,路上經過超市,她停車去購物,打算晚上回去好好做一頓晚飯放鬆心情。這一招是跟許爸爸學的,他有棘手的官司時,很喜歡在廚房裡,做上一桌豐盛的飯菜來緩解壓力。
溫酒換了衣服,便拉著許瓚去騎馬。
溫酒繼續調侃:「出去找個美國女朋友,回頭生兩個漂亮的混血洋娃娃好不好?要好好鍛煉身體啊弟弟。」
溫明月喊了一聲:「溫酒,電話。」
這都是什麼弟弟啊,一點小恩小惠就向著外人。
溫酒很冷靜的看著他,「前段時間是我太衝動了,沒有仔細考慮就決定和你在一起。昨天我等你的時候,已經想的很清楚。我們性格真的不適合在一起。」
兩匹馬幾乎是同時放蹄疾奔,溫酒對自己的騎術很自信,認為勝過晏律有八成把握。但是很快,她就有點後悔自己不該一時衝動,和他打了這個賭。
溫酒一覺醒來還沒到七點,她起床梳洗之後下了樓,許爸爸正在廚房準備早飯。
溫明月拿出手機走到廚房,溫酒一看是很陌生的電話號碼,便客氣道說了一聲你好。
溫酒道:「我要去單位上班,有什麼事等下班后我們再談吧。」
他蹲著身子,清爽烏黑的頭髮,垂在了額角上,溫酒的視線,順著他的濃眉,一點點的往下移,落到他嘴唇的時候,腦海中浮起了和他擁吻的那些畫面。
她惱羞成怒的瞪著他,「我都扭了腳你還笑。」
見到晏律,他旋即站起來,對晏律做了個請坐的手勢,笑容可掬,風流倜儻。
花店的小哥把鮮花送上,「請溫女士簽個名。」
房門瞬即在他的身後關上,他覺得自己再次被關到了溫酒的心門之外,而且這一次,恐怕比上一次更加的難以敲開。
溫明月輕聲道:「你看,晏律很聰明,知道農村包圍城市的道理。」
許瓚淚目,這兩個女人真是太可怕了。
溫酒走上前,出其不意地捏住了許瓚的鼻子,低聲問道:「是不是你告訴晏律我們在這兒?」
出了診療室,晏律便問:「你都知道他的名字了?」
「那溫酒怎麼說你們分手了?」
她敲開溫酒的辦公室。
晏律直言不諱道:「我本來就不是來釣魚的,來陪著你。」
溫酒理了理頭髮,突然有點不好意思看他。意志堅定的分手,竟然就這麼輕易的被攻破了。
許瓚道:「三套。」他笑嘻嘻指了指後面的山路,「姐夫也來了。」
晏律輕聲問:「你還在生我的氣?」
母女兩人聊了許久,眼看時間不早,溫明月從溫泉湯館出來,到了房間換了衣服,然後和溫酒一起去棋牌室找許爸爸去吃飯。
一般這種地方聘請的都是醫院里退休的大夫,建診療室只是以防萬一,沒有人來騎馬的時候,這診療室就形同虛設。平時幾乎不會有病患,最適合老大夫在這兒喝茶看書,既可以掙個外快,又可以養生休閑。
溫酒只好和沈巍然再見。
「三個月。」
溫明月直接把溫酒的手扔掉,上前挽住了許爸爸的胳膊。
溫酒以為裏面坐診的會是一個老醫生,誰知道晏律背著她一進去,她就發現,坐在桌后的是一位年輕的男人,看上去還不到三十歲。
「出國?」
商景天的笑容收斂起來,換上了陳懇而委婉的語氣,「晏律,你是我最重視的一位朋友。我不能眼睜睜看著溫酒為了報復我,而利用你,欺騙你。她接近你,是因為我。她假裝和你談戀愛,也是為了想要尋機報復我。所以我才這樣阻止你。」
「媽,晏律竟然來了。」
「自作多情?」晏律挑了挑眉,眸色一暗,低頭作勢要親她。
晏律走了過來,很坦然的說道:「的確不是他,是許叔叔說的。」
溫酒:「……」
許瓚道:「看樣子我姐和他不是分手,是鬧彆扭啊。」
看來是他下班之後匆匆趕過來送花給她。
回到居處,許爸爸和溫媽媽一看晏律背著溫酒回來,都笑呵呵地看著兩人,還以為兩人是和好如初了。直到晏律小心翼翼地把溫酒放到沙發上,兩人才覺得有點不對,忙問:「這是怎麼了?」
溫酒很爽快的答了聲好,然後不等讓溫明月掛電話,自己直接用沾了麵粉的手指掛斷了電話。
溫酒關上車門,走到路邊的台階上。清晨的風還很冷,頭髮被風吹起了一些碎發,愈發顯得她清冷美麗,楚楚動人。
晏律清俊的臉上閃過一絲難堪和彆扭,「商景天給我看了你們過去的合照。我當時的確很生氣,沒想到你竟然騙我。你告訴我你從未談過戀愛,我一直相信你。但是,看到照片,我心裏很不是滋味。」
溫酒:「……」
飯後,晏律陪著許爸爸下圍棋。溫酒和媽媽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兩匹馬本就差距不近,晏律只是稍稍領先,趁著他關心分神,減慢速度的這個功夫,溫酒瞬間便超了過去。
和晏律相識以來的點點滴滴都湧入了腦海,因為時間短暫,每個片段都如此的清晰。從第一次見面時他的冷傲,到重新修訂協議的各種龜毛,再到後來不知不覺,他的那些細微的改變。
晏律體力很好,一路背著她,並不吃力,反而覺得這條路長一些也無妨,他就可以這麼近距離地和她待在一起。放在他面前的一雙手,凈白如雪,十指纖纖。他幾乎有一種衝動想要吻上去。
阮書和溫酒從店裡出來,溫酒道:「你回去吧。我去上班了。」
「現在請你出去。」溫酒冷清的眼眸裡帶著一股決絕,指著門外道:「再不走,別怪我不客氣。」
「不用,我叫許瓚過來。」溫酒拿出手機給許瓚打電話。
她抓心撓肺的想要問個清楚,還沒等開口,溫酒就起身道:「媽,今晚上我不回去了,在這兒睡。明早你早點叫我起床。」
「不是心狠,而是她缺乏安全感。我指的是感情上的安全感。她還沒出生,生父就移情別戀拋棄她媽,再後來,妹妹又被人玩弄感情墜樓而死,你想想她的感受。所以,她對男人的要求很高,對感情的要求也很苛刻。一旦覺得不合適,便馬上抽身而退。」
他感到溫酒是原諒他了,不僅沒有冷面相對,和他一起吃飯聊天。形勢的發展,完全出乎他的預料,說實話他都做好了過來就被潑茶水的準備,沒想到卻是這樣的禮遇。
周六這天,許瓚開著越野車帶著老爸老媽和溫酒,早上八點從市裡出發,九點半到了度假村。
「什麼?」
她打開門,對晏律道了一聲:「請進。」然後指了指沙發,「請坐。」
「再見,沈大夫。」
顧墨這才換上笑臉,狗腿的過來給她擦頭髮。
晏律本來不想提及,但事到如今,溫酒仍舊不肯承認,他心裏有些失望,也有些沉痛,皺著眉道:「我親眼看到,你和他七八年前的照片。照片上的你,還有點胖。」
「我女兒這麼優秀,不受點折磨不吃點苦頭就追到手,哪能那麼容易。」溫明月撇著嘴哼了一聲,施施然上樓了。
溫酒臉色一紅。分手的決心本來以為堅不可摧,誰知道短短兩天就土崩瓦解,眼下更是一潰千里。
「你輸和*圖*書了怎麼辦?」晏律看著她,一副篤定她會輸的眼神挑起了溫酒的不服氣。
讓晏律吃點苦受點累,知難而退也不錯,就他那嬌生慣養的少爺樣子,看他能抱到幾時?
「那我們走吧。」晏律不由分說便把溫酒拉了起來,然後對沈巍然笑了笑:「就不打擾你工作了。」
「為什麼?」
溫酒臉紅了,正色道:「上一次答應和你相處,我其實有些衝動,並沒有仔細考慮,這一次我要理智一些,看你表現。如果你表現的很好,就恢復你的男朋友身份,如果表現不好,就徹底開除。」
溫酒笑吟吟看著他,「你最近狂拍老媽的馬屁,是不是惦記著什麼事啊?」
溫酒看著他寬厚的後背,趴了上去,,遲疑了一下,輕輕摟住了他的脖子。
溫酒出手想要攻擊他,晏律早有防備,握著她的手腕壓在了耳側,順勢長腿壓住了她的腰。
溫酒就報了兩隻股票給他,並解釋道:「這兩隻科技股,最近漲勢比較好,我認為可以逢低買入,但是,我只負責推薦,具體操作還是請您自己把握。」
席間溫酒和阮書聊天,間或也和晏律說上幾句,雖然是平平常常的幾句話,卻給了晏律巨大的希望。
果然是一副對待客戶的語氣,客客氣氣、禮貌周到,但透著一股子叫人氣惱無奈的疏遠。
「我以後不會這樣,」晏律定定看著她:「我可以改。」
「你說我和商景天的照片?我什麼時候和他照過相?」
許爸爸道:「周六有朋友約我去靈苑度假村,咱們帶上溫酒,讓她散散心。這丫頭雖然分手跟沒事人似的,不過心裏肯定不痛快。」
溫酒柳眉一挑:「我笨?」
因為一點鐘還要上班,兩人就在樓下的一家快餐店裡用餐。服務員拿了菜單過來,溫酒拿著菜單低頭看。
「是有道理的。在最愛的人面前,就是要顯露最真實的自己。能在戀愛的時候就暴露各種缺點的男人才可靠。不然跟易糖她爹那樣,婚前完美無缺,婚後才知道是個垃圾。」
「是不是老媽派你來打探的?」
「不是臭美,是自信。」晏律沉聲道:「自信我的眼光,也自信,我能給你幸福。」
「好,一言為定。」晏律指著遠處的一道木欄,道:「到那裡為止。」
晏律笑了笑:「看來你知道你贏不了我。所以不敢賭。」
「放開我。」
是他眼下唯一想到的事。可惜溫酒毫無回應,這是預料之中的事情。她必定還未消氣。
「為什麼?」
顧墨很意外,「那你怎麼說?」
顧墨無語,默默地同情同為男同胞的晏先生。
「外公病了,我在醫院,很抱歉今天沒法去你家吃飯了,請代我跟叔叔阿姨道個歉。」晏律在電話里的聲音低沉而疲倦。
溫酒本來還以為他見到老爸的性格會所感悟,然後徹頭徹尾的反省自己,結果卻得出個這麼臭美自戀又得瑟的結論。她都無語了。
走到車子旁,溫酒打開車門正要上去,晏律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腕。他身形高大,頓時一股無形的威壓氣息逼了過來。
到了馬場旁的診療室,迴廊上靜悄悄的,溫酒走到診療室的門前,診療室里只有沈巍然,桌上放著一杯清茶,和一本醫書,他正在給窗台上的一盆文竹澆水,高挑的背影溫文爾雅。
許爸爸幽默風趣又寬容大度,和母親結婚之後幾乎連吵架都沒有過,每次老媽一炸毛,許爸爸就笑眯眯地投降,那怕是母親蠻不講理,他也都忍讓著,等老媽平靜下來再和她講道理。這種互補的性格才能讓兩人和和美美的過了二十年。
「我不是捨不得他,我是不放心他。要是你出國,老爸就算捨不得也會答應,你自理能力強,他不行啊。」
「你看晏大哥對你多好。我要是你,我都幸福死了。」
溫酒好笑:「這是什麼奇怪論調?」
度假村建在郊外的丘陵地帶,早上起來,空氣格外清新,溫酒換了衣服便朝著馬場走去。一來想要去騎馬,二來也想去感謝一下昨天的那位大夫。
「那些照片是怎麼回事?你為什麼要騙我是溫酒?」
一家人吃了早飯,便各自準備著上班,溫酒的單位最遠,便提前先走一步。車子開出小區大門。突然,從路邊的一輛車後走出來一個人,徑直攔住了溫酒的車。
溫酒樂不可支,不快的心情,好了許多。
晏律哼了一聲:「再好看也沒用。你這輩子也就只能摸我的手。」
「什麼事兒啊?」
溫酒平靜而冷靜的看著他,身上那種清冷的氣場在這個清寒的早上幾乎是發揮到了極致。
提起這段傷痕纍纍的往事,溫酒激動傷心,也很氣憤,本來想要和晏律好說好散,和平分手,但此刻卻被挑起了憤怒,情緒失控之下,就毫不客氣地送客了。
說了半天,還在試用期。晏律心裏涼了半截,不情不願地哼了一聲。
溫明月點點頭,也不說什麼了,把電話拿出去放在客廳里。她對女兒做事從來都不多加干涉,尤其是感情的事,她也更不會指手畫腳,如果溫酒真的因為性格不合而和晏律分手,她就算遺憾,也不會多說一句,不過,從晏律來的這個電話來看,事情好像不是溫酒說的那樣。
眼看已經九點鐘,溫酒打算上樓睡覺。剛從沙發上站起來,溫媽媽幾乎和許爸爸同時說道:「晏律,你扶著她上去。」
溫酒握著方向盤,看著突然出現的晏律,心中五味雜陳。已經下了分手的決心,可是看到他,她還是有些難過,有些不舍。
「你既然已經原諒我,為什麼還要分手?」晏律雙眸炯炯,一瞬不瞬地盯著溫酒,似乎要將她吞進眸中。
晏律冷聲道:「對我來說,沒有任何項目,比溫酒更重要。」
大家一起出了棋牌室,吃飯的地方不是飯店,而是馬場附近的農莊,這裏的農家飯也是一大特色,用柴火鍋燜出來的鍋巴,又香又脆。
溫酒見他一副她不下車,他誓不罷休的樣子,只好道:「那你讓開,我把車子停到路邊。」
溫酒攔住了他,很陳懇的說道:「今天我請。昨晚上,我的態度有些不好,對不起,請你別放在心上。」
晏律從未想到自己會和她分手,一想到從此失去她,更是無法忍受,即便他沒有認為自己做錯,但眼下,他寧願先認錯,來挽回。
阮書摸摸頭髮,嘆道:「我說,沒有辦法。」
溫酒扭頭便往下走,一氣之下沒留意腳下,踩到了一塊小石頭上,右腳便扭了一下,猛的一疼。
晏律定定看著她:「沒有人比我更合適你,性格不合這個說法根本不成立。」
溫酒好笑又好氣,拿起沙發上的一個靠枕捂到他的頭上,「你個八婆。」
溫酒淡淡道:「你的行為,讓我感到就是分手的意思。」
溫酒點點頭。
「不用,我自己來。」
溫明月聽著他急切的聲音,有點不忍,但又覺得自己不適合插手女兒的感情。既然溫酒說是分手了,肯定有原因。
溫酒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看著他。
溫酒一抬胳臂,狠狠打開他的手,「你知道了,現在可以走了嗎?」
溫酒經常去度假村的馬場騎馬,立刻興緻盎然的答應下來。
溫酒道:「三天太短。」
晏律微微彎著腰,小聲問道:「你還在生我的氣?」
清俊的面容略有些憔悴,隔著玻璃,就那麼看著溫酒,旁若無人地站在路口,全然不顧路邊的車子的鳴笛聲。
「你耍賴皮!」
溫酒敲了敲門,沈巍然轉身看見是她,笑了笑:「你好,腳沒事了吧?」
「我還以為你是這裏的大夫。」
溫酒拿著菜單點完菜,交給服務員,突然過道對面走過來一個高挑俊朗的男人。她覺得有點異樣,抬頭一看,竟然是晏律。
晏律不滿道:「你使詐,不算。」
晏律略一沉吟,威脅道:「三天。你要是不答應,我就把你春節應徵女友的事兒告訴叔叔阿姨。」
晏律又道:「我一直覺得你很聰明。可是這一次我卻發現你有點笨。」
溫明月心裏又開始活絡起來,這麼好的年輕人,錯過了豈不可惜?她很想問問溫酒,可是她這個女兒她最是了解,不想說的事,嘴巴就像是上了鎖。
晏律回到辦公室,剛剛坐在辦公桌前,阮書的電話打過來。
砰地一聲,晏律摔門而去。
溫酒呵的一聲笑:「你敢告訴他們,我就告訴你外公,誰怕誰啊,哼。」
性格不合?溫明月滿腹的疑問和驚訝,拍了拍溫酒的後背,安慰了一句:「沒關係,下次會有更好的。」
這個時節,一般人來這兒都是泡溫泉,許爸爸和老朋友去了個棋牌室,溫明月便直奔溫泉。
「晏大哥一路背著你回來的?」
「我這輩子最恨的人就是商景天。易糖雖然不是他親手推下去的,是自己失足墜樓,但是如果不是商景天,她絕對不會死。」
「你和晏律怎麼會分手呢?我上次見你們一起吃飯,那麼親密,手牽著手,跟幼兒園的小朋友似的。」
溫酒到了那兒之後,找服務生要了兩套釣具。
席間,晏律雖然和溫酒坐在一起,果然信守賭約沒有再提和好的事兒,也很少和溫酒說話,大部分時間都在陪著許爸爸喝酒。有酒助興,席間愈發的和諧熱鬧。
溫酒暗暗有點頭疼,這那裡有一點分手的樣子。
「不客氣,我叫沈巍然,醫大一附院的大夫。」沈巍然笑著點點頭:「請坐。」
「怎麼了?」商景天隱隱有些緊張。
「哦。可能沒電了吧。」
晏律沒有坐下,而是冷冷的看著他。
溫酒看出他的不樂意,便道:「不願意的話,現在就辭職好了,我不挽留。」
溫酒素來膽子大,又加上騎術好,一會兒功夫便把許瓚給扔到了後頭。
阮書摟著溫酒的肩,笑吟吟道:「走吧,一起下樓吃飯。我請客。」
馬場很大,周圍都是丘陵矮山,因為天氣晴好,空氣中隱隱約約帶了一絲絲單薄的早春氣息。
「我和阮書是從小玩到大的好朋友,我去柔道館的時候,她跟著去陪我。剛好柔道館的旁邊就是健身房,因為她有點胖,順便辦了張卡減肥,沒想到半個月就瘦了下來。然後她班裡的一個關係很好的同學易糖也跟著來了。
「嗯。」
「那就一起吃飯吧。」溫酒對他笑了笑,態度竟然非常友善。
晏律開車離開了金色會所。夜色如墨,他心情也是一片漆黑,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挽回。
晏律站在她的車前。
許瓚羞惱地瞪了他一眼。
溫酒又好笑又好氣:「那你和老爸就是農村?」
即便如此,晏律還是堅持扶著她的胳臂,和她一起上了樓。
晏律往旁邊讓了幾步,溫酒靠邊停下車子。剛剛解開安全帶,車門已經被晏律打開。一股冷冽的空氣隨之進到了車裡。
晏律臉色一沉,哼道:「不成,太長了,三天。」
商景天頓了頓,「也有這個原因,這個項目對你對我,都很重要。我不想因為任何人,任何事,影響這個項目。」
「再見。」
看著沈巍然拿著溫酒的腳,晏律本來就很不舒服。偏偏,溫酒是個手控,沈巍然的一雙手,幾乎是她見過的最漂亮的一雙男人的手,手指修長乾淨,指甲飽滿圓潤,幾乎完美。她不知不覺就看著他的手。
晏律心裏撥涼撥涼的像是被浸在了冰水裡。他此刻甚至都想著她還不如不原諒他,原諒了便立刻回到了原點,他又成了客戶。
阮書笑容僵住了,「為什麼?」
溫媽媽哼道:「不會是一頓飯就把你給收買了吧?和-圖-書
愛上一個人,其實無關時間長短,或許在頂樓看見她救下陸平勇的那一刻,他已經認定這就是他這輩子想要攜手的女人。
他徑直下樓,開車朝著金色會所而去。今晚,商景天宴請幾位主管項目的領導吃飯,因為晏律急著和溫酒見面,所以就推辭了。
溫酒調皮的笑,「我是那種小心眼斤斤計較的女人么?我連易糖的老媽都可以原諒,他這點事在我眼裡算得了什麼?」
晏律居高臨下看著他,怒道:「如果你沒有這樣做,即便溫酒告訴我你和易糖的事,我依舊還會和你合作。正如你所說,我們都是成年人,生意場上,最忌諱感情用事。但是現在不同,我和你再合作下去,就是挖坑自跳,與虎謀皮。你好自為之。」
溫酒回到房間洗了澡之後,便去溫泉池裡找老媽。
溫酒噗的笑了,「哎呦,怪不得蹲廁所還拿著英語看呢。」
她仰頭看看他,「你昨天一天關機,不回我的簡訊,晚上不來吃飯,不就是分手的意思嗎?」
被揭了短的阮書撅著嘴道:「那我走了,回頭給我打電話。」
看著小哥也去二樓,她就直覺這是送給溫酒的,果然,花店的小哥和她一前一後上了二樓,問值班的保安:「你好,請問溫酒女士的辦公室是那一間?我是樓下香香花店的員工。」
溫酒長這麼大,還沒人敢說她笨,氣得惱了,「快走,不然我對你不客氣。」
吃完之後,溫酒叫來服務員結賬。
阮書白了他一眼,「八點很晚嗎?你以前八點不是剛剛開始夜生活嗎?」
「她說,你們的性格不合適,她想要找一個老爸那樣的人。」阮書問道:「對了,你見過她老爸嗎?真是一個很好很好很好的叔叔。」
「不客氣。」
但是溫酒聽見這些反而氣得笑了:「晏律,其實和你分手,我心裏還有些猶豫,但現在我已經無比肯定。」
溫明月笑了,走過去拍拍許爸爸的肩頭:「農村老頭子,下完這局吃飯去吧。」
晏律滿意地笑:「那我們就算是和好了。」
阮書含笑不語。
過了一會兒,還未見許瓚追上來,溫酒便放慢了速度等他。
真是巧極了,在電梯里她就碰見一個花店的小哥,手裡是一個巨大的花籃,插滿了香檳玫瑰。
晏律停在她面龐前不到二十厘米的距離,好整以暇地等著她,「好啊,你喊。喊完了,我再親。」
他拿出手機,撥了溫酒的電話。溫酒沒接。但是屋內也沒有手機鈴聲,看來她不在房間里。他心裏一沉,當即明白過來,她肯定是回了父母家,而且這一段時間必然不會在這裏住了。
電話里竟然傳來晏律的聲音。
溫酒更加吃驚,難以置信地問:「你就這麼放棄了這個項目?」
溫明月就站在溫酒的身邊,幫她拿著手機,立刻支起耳朵聽。
「晏律找你什麼事?」
更讓溫酒驚訝的是,晏律竟然說動了許爸爸答應讓許瓚出國。許瓚立刻感激不盡地連著敬了晏律三杯酒。
溫酒想到了晏律,他和許爸爸幾乎是兩種極端。他挑剔龜毛又驕傲,脾氣也不好。
激憤之下,他一把握住了溫酒的胳臂,大聲道:「我不同意分手。」
溫酒道:「你需要靜一靜,我也是。通過昨天的事情,我才突然意識到我們的性格不合適在一起。前天晚上你和商景天談過之後,便對我那個態度,不接我的電話,也不聽我的解釋,你認定我是在騙你,但我覺得我並沒有做錯。既然你很介意此事,我們不如提早分手,以免以後為了這件事,心裏一直有個疙瘩。」
顧墨只好度日如年的等在新房裡,眼看已經半個小時過去,阮書還沒回來,他正打算去樓下找她,剛好阮書開門回來了。
晏律沒應聲,依舊抱著她往馬場走。
晏律停了步子,反而將她抱緊了些,「你別亂動。」
溫酒忙問:「他是怎麼知道的?」
可惜他只知道溫酒的家在這個小區,並不知道具體的樓層房間,不然早就直奔溫酒的家裡去問個清楚。
溫酒一看她身後的香檳玫瑰,便噗的笑了:「這是什麼意思,你打算跟我求婚嗎?」
溫酒氣得有些哆嗦,「因為你對我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商景天的幾句話可以瞬間把我的人品貶低,幾張照片,立刻就可以讓你翻臉無情。」
溫酒扭頭看見一道清俊挺拔的身影,頓時無語。
沈巍然彎腰將她的鞋子襪子脫掉,仔細看了看溫酒的腳踝,又按壓了幾下,問道:「痛嗎?」
溫酒吃完飯便陪著老媽一起看電視。溫明月一提晏律兩個字,溫酒便拿起一顆紅提放了她嘴裏。
「誰啊?」
他轉身去葯櫃里拿了一瓶祖父自配的藥酒出來。擰開瓶口倒在手心裏,搓熱了之後,便握著溫酒的腳腕,揉了一會兒。溫酒的膚色很白,身材纖細,連腳腕都生的秀氣無比,皮膚白得幾乎能看見血管。
溫酒笑著:「原來是杏林世家。」
溫酒抱歉的笑:「老爸,對不起哦,這次讓你白忙一場。我和晏律分手了。」
九點鐘的時候,溫酒的手機響了,她一看還是那個陌生號碼,便也沒接。停了大約半個小時,電話再次響起,這一次卻是晏律的號碼,她直接關掉了手機。
晏律毫不客氣地把手伸出來,徑直伸到溫酒的鼻樑下,不服氣地問:「比我的手還好看?」
溫酒背對著三個已經背叛了自己的親友,窘得臉上發熱,這撮合的也太明顯了吧。  她扭頭瞪了許瓚一眼:「我的腳已經好了。我自己能走。」
晏律動作極快,瞬間便到了她身後,扶著她問:「怎麼了?」
溫明月一愣,「他怎麼知道你的電話?」
易糖死後,唐君受了刺|激精神有些不正常,易兆鈞把她送到療養院便不聞不問另尋新歡了,反倒是溫酒經常去關照她。
阮書笑吟吟的看著溫酒,念叨起香檳玫瑰的花語。「愛上你是我今生最大的幸福,想你是我最甜蜜的痛苦。沒有你,我就像是迷失航線的船。」
「你跟我客氣什麼。」
那天在婚禮上記了晏律的電話,因為那個「晏」字要找半天,她忙忙碌碌的就隨手記成客戶先生,一直就沒去改。
「對,我妹妹易糖。你看到的照片,應該就是她。我媽和易兆鈞離婚之後,便再無聯繫,也從來沒有對我提過這個人。所以,我從來都沒想到我會有一個妹妹,只比我小几個月。」
正說著,門口人影一閃,晏律竟然站在了門口。他一大早起來沒見到溫酒,聽許瓚說來了馬場,還以為她來騎馬,結果去馬場沒找到人,發現她大清早的就來找沈巍然聊天了。
溫酒心裏微微一動,他真是天生的衣服架子,穿什麼都好看。
溫酒本來是想要難為難為他的,可這會兒是真有些心疼了,開始掙著下來,怕他累著。
他嘆了口氣,沿著馬路慢慢往回開,路邊有個花店。他下了車,買了一大叢玫瑰。回到綠茵閣,站在溫酒的房門前,他抬手敲門。裏面悄無聲息,他執著的敲了許久,裏面依舊沒有動靜。
「嗯,我正有此意。你說沈煜怎麼樣?」
晏律已經酸的快要怒了,差點都想把沈巍然扯過來,自己動手。
晏律覺得喉頭一熱,差點一口血湧上來。他沒想到他已經放低身架委曲求全,溫酒竟然還如此決絕地分手。
沈巍然把藥酒倒了一點裝進玻璃瓶里,遞給溫酒:「晚上睡前再揉一次。」
溫酒睡了一覺起來,走到二樓的陽台上,赫然發現天井的樹下,晏律正在和許爸爸下圍棋。許瓚在旁邊觀戰。
溫酒簡直難以置信,看了看晏律之後,便去了溫泉湯館。
他平靜了一下自己激動的情緒,放開她的胳臂,道:「晚上我去找你。我們好好談談。」
「晏律,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也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阮書是個慢性子,軟脾氣,一句話等於什麼都沒說。
三人便在亭子里坐著釣魚。本來溫酒還想和許瓚說點什麼,當著晏律的面,也不好警告。
「我昨天是做的有些不對。但是你想,我驟然聽到你去應徵女友是為了商景天,而且你和商景天還曾經有過一段,我……需要時間來冷靜。」
溫酒猝不及防,忙聲道:「放下,快放下。」
孤立無援的溫酒,只好紅著臉瞪著晏律,雖然樣子很兇,卻是束手無策的一隻紙老虎。
「有人快遞了一個文件。他老人家一看就什麼都明白了。」
「這麼巧啊?」溫酒勒住韁繩,眯起眼眸看著他。
晏律知道她此刻的心情,恐怕比自己見到那些照片時還要激動而氣惱,這樣的情景下,他無論怎麼解釋,道歉,恐怕都於事無補。只有等溫酒冷靜下來再說。
晏律厭惡地抬起手臂,肘部一抬擊向商景天的肋下。震怒之下,晏律的力道有些控制不住,出手有些重。商景天哎呦一聲痛呼,彎腰捂住肋下,痛得面色發白。
商景天沒想到晏律竟然會為了溫酒而將即將到手的巨大利益棄之不顧。
阮書洗完澡從浴室出來,就看見老公顧墨一臉不高興地坐在那兒,酸溜溜道:「你的手機一直響,一個叫客戶先生的給你打了三個電話,哼。」
但是許爸爸卻春風滿面地主動說起來。
既然晏律已經和老爸打了賭,溫酒也不好阻攔他請老爸吃飯。
溫酒隨口道:「好啊。」
溫酒提起筆,無意識地在紙上寫下晏律兩個字,怔怔的看著這兩個字出神。
「沒什麼,媽你去睡覺吧,隨便把我的門關上。」
許瓚呵呵笑著拿了三套釣具出來,給了晏律一套。
溫酒再次道謝,和晏律一起離開了診療室。
掛了電話,阮書看著手機屏幕上「客戶先生」四個字,心裏挺過意不去,是不是因為自己把他的名字給存儲為客戶先生,所以他才從男朋友又重新變成了客戶?想了想,阮書好心地把「客戶先生」改成了「溫酒男友」,也算是默默的給晏先生祝福吧。
「沒有。」
「要不,老爸你陪著他出去看看。如果覺得他選的學校還不錯,就讓他去試一試。」
許爸爸撇撇嘴。
一進棋牌室,溫暖發現和老爸對弈的竟然是晏律,許瓚坐在一旁觀戰。
晏律站著那兒,沒有挪步的意思。昨夜和溫明月一通電話,才知道他竟然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就這麼被分手了。急怒攻心加上難以置信,他幾乎一夜沒睡,一大早便心急如焚的開車過來。
「好消息是溫酒已經原諒了你。」晏律心裏一喜,但緊接著阮書又道:「壞消息是,她還是決定和你分手。以後你只是她的客戶。」
晏律將溫酒放到一旁的病床上。
溫酒本來很欣賞他的大長腿,但經過幾次的貼身肉搏之後,最惱的就是他的大長腿,輕而易舉的壓在她的腿上或是腰上,她下半身便失去了反擊的機會。
阮書正色道:「最後一句我還沒說呢,花語是,我只鍾情你一個。」
話雖如此,心裏卻在想,恐怕想要找個超過晏律的男人,不大可能。真是遺憾,那樣優秀俊美的小夥子不能當自己女婿。
晏律心裏一沉,「你什麼意思」
「你爸對晏律印象也挺好的,既然誤會都解釋清楚了,你不如和他繼續談下去。」
溫明月一頭霧水,「接她?你們不是分手了嗎?」
溫酒點頭:「對啊,比你的還好看。」
「那,就在我們樓下的咖啡館吧。」阮書把顧墨家的地址報給了晏律。
晏律握著手機,腦子裡亂成一團,每一個腦細胞里彷彿都塞進了兩個叫人吐血的字:客m.hetubook•com•com戶。
沈巍然並非是這裏的大夫,他祖父才是被度假村高薪聘來的專家。今天祖父老朋友過世,沈巍然便來替祖父當值一天。
「你把話說清楚。」
商景天生性風流,晏律早就知道。但他是個公私分明的人,並沒有因為商景天的私生活而否定他的商業才能。但此刻,晏律開始覺得自己過去的一些原則有些太過寬鬆,人品低劣,即便再有能耐,也應該敬而遠之。
溫酒放開許瓚,怔了一下:「我爸?」
溫酒忍不住調侃:「就你這水平?幾年都沒弄清楚顧墨到底喜歡不喜歡你,還能當戀愛導師?我看你家顧墨還差不多,夠腹黑的。」
他一站起來,便讓人眼前一亮,個子挺拔高挑,清俊儒雅,白大褂又如雪一般乾淨整潔,整個人頓有一種芝蘭玉樹的感覺。
溫酒還未拿出錢夾,晏律已經付了帳,悶悶道:「我要回去上班了,晚上你再請我吧。」
釣了不一會兒,許瓚便放下釣竿走了。溫酒還以為他是去了衛生間,等了半天沒來,她就知道這小子一定是故意溜號了,好讓她和晏律單獨在一起。
溫酒笑了笑:「其實,我已經原諒他了。」
晏律大獲成功,笑吟吟起了身,「晚安。」
溫酒氣的想笑,抬起一腳就飛了出去,而且慣性使然,用的是右腳。
溫酒把他的手推開,「我腳扭了一下。」
晏律剛從醫院回來,手機還插在充電器上,聽到分手兩個字,他騰一下站起來,手機充電器差點沒被扯掉。
溫酒認真的說:「明知性格不合,何必非要再試一次。」
阮書無奈地嘆口氣:「所以,我也沒有什麼好辦法。我勸晏律放棄。」
她怔了一下,點了接通。
溫酒和他的眼神碰上,心裏怦然一動,竟然好似一道洪流涌過來,將心裏的防線沖的有些搖搖欲墜。
「你真狠心。」
商景天慢慢蹲下去,許久才挪到沙發上,臉色灰敗。
晏律道:「那天我沒去你家,就是因為這個事兒被外公知道,氣得突然犯病去了醫院。」
溫明月對晏律印象極好,雖然和女兒分了手,卻還是客客氣氣地和他說著話。
溫酒簽了名字之後,這才發現那一大叢玫瑰中間有個卡片。她拿起來一看到落款是晏律,便臉色一沉。
晏律無所謂道:「無外乎是這兩個人吧。那個項目,我已經不再做了。我以前覺得商景天雖然花心風流,但經商很有一套,又很會打通關係,所以沒有太過介意他的人品,現在看來,以後與人合作,還是要慎重對方的人品。」
您那個性和許老爸差了不止十萬八千里,孫大聖一個筋斗雲都翻不過去的距離啊……
「我沒提啊。」晏律笑笑:「我從來都沒答應過過和你分手,既然沒分手,那來的複合,你說是不是?」
雖然天氣轉暖,但畢竟還未到春天,城市中也沒太多的地方可消遣。靈苑度假村,建在Z市郊區不遠的山腳下,風景別緻,建有馬場和溫泉,還有各種休閑娛樂措施,對於雙休日來說,是個很好的去處。
可是他怎麼甘心放棄。他第一次對一個女人這樣動心,迫切地想要和她結婚。他從衣兜里拿出那個戒指的盒子,輕輕打開。美麗的鑽石,發出璀璨的光。
晏律轉身便走。
溫酒騎馬拐回去,到了馬廄前,跳下馬將韁繩交給了馬童,然後抬步走到了迴廊上。
溫明月無奈,只好關上門。
回到家,溫酒開始收拾東西。這段時間她決定先搬回家裡住,不然碰見晏律,會比較尷尬。他和她分手了,想必肯定會辭掉這裏的房子,回自己家。所以她也沒必要搬家,只回家避一段時間就好了。
晏律被噎了一下,「的確不難。但是我當時心裏很亂,想要靜一靜。所以電話打得有些晚。」
「沒怎麼,就是扭了一下,剛才去馬場的診療室看過了。」
溫酒又好笑又好氣,嗔了他一眼:「三天。不能再短。」
半個小時后,門鈴便響了。溫酒第一反應便是晏律,從貓眼一看,果然是他。
溫酒稍稍活動了一下腳腕,的確是不大疼了,而且腳踝那裡熱乎乎的很舒服。她衝著沈巍然嫣然一笑:「謝謝你。」
溫明月精明過人,一看這情景,便知道這個分手可能是女兒單方面宣布的,晏律可能不答應,不然為何還不停的打電話過來。
溫酒窘的臉上一熱,氣道:「你說話不算,不是說好了,賭輸了便不再提和好的事兒嗎?」
溫酒哼道:「還不承認。」
「唉,你媽也這麼說。」
溫酒越發的窘了,「一會兒拜託你走的時候,帶回家送給你家顧墨吧,扔掉好可惜。」
溫酒上了二樓,剛要關門,許瓚笑眯眯地跟了進來。
「我給你擦藥酒。」
「媽,我手上沾著面呢,你幫我拿過來一下。」
晏律頓了頓,很傷自尊地說道:「我可以……不介意。」
許爸爸立刻收起失望的表情,笑道:「什麼叫白忙活啊,做了好吃的咱們大家一塊享用,才不是白忙活。」
一向清高倨傲冷漠的風格驟然變的如此溫柔謙遜和氣,溫酒一時間有些不適應,笑了笑道:「不用了,你中午都已經請過我了,不用再賠禮道歉。」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找到一個適合你的女孩兒,性格溫柔寬厚,能包容你的稜角。」
晏律目光犀利如寒劍,「商景天,你我認識也有許多年了。我是個什麼的人,你已應該很清楚。」
晏律彷彿感應到了她的凝睇,抬起頭朝著陽台看了過來。
「請阿姨轉告她一聲,我這就過去接她。」
第二天早上起來,溫酒的腳腕已經好的徹徹底底,活動自如。
晏律定定看著她,「這就是你的分手的理由?」
情急之下,他追了上去,拉住了晏律的手臂,「晏律,在商言商,我們都是成年人,不要一時感情衝動就把到手的利益拋掉。」
「所以你才應該讓他出去鍛煉鍛煉。」
掛了電話,她便起身換衣服,正等著滾床單的顧墨咽了口口水,氣道;「都這麼晚了他還來找你?」
溫酒聽見身後的腳步聲,扭頭看看晏律,「你繼續釣魚吧。」
溫酒怔了一下,蹙起眉頭,「我和商景天有過一段什麼?」
「你姐那個性你還不知道,做事從來都是乾脆利落,不拖泥帶水,這一點還真是遺傳了我的優點。不是我這當媽的吹牛,我女兒,那是要才有才要貌有貌,還要錢有錢,要不是眼光高,追她的人早就從大門口排到金波湖去了。要不是個性有點強,怎麼會拖到二十五了還單身。」
晏律心裏一緊,耐著性子問道:「你請講。」
顧墨點頭:「你說的對,也難怪她長的這麼漂亮,一直沒男朋友。」
晏律受寵若驚地看著她。看來是原諒他了,他還以為又要漫漫關山從頭越呢。
雖然溫酒不胖,但到底路途不近,走了一會兒,看著晏律額角出了汗,溫酒的心就軟了。
溫酒洗了澡正要準備睡覺,一看老媽笑得那麼慈祥,就知道必定是想要打聽□□,誰知道溫明月卻笑著說:「剛才晏律來電話了,說是要見你,被我擋回去了。你們是不是鬧了什麼彆扭?」
許爸爸興奮的說道:「你沒聽過一句話: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他親自帶了禮物到了我的事務所,為那天失約道歉,然後又請我吃飯。盛情難卻,我半推半就的就去了。結果這一聊起來,我才發現,這小夥子真的很不錯,年輕有為,而且,長的特別帥。」
「對,就是他。她為了商景天,很辛苦的減肥,她瘦下來的時候,我才發現她和我長的有些像,後來,她越瘦,就和我越像。我們走到一起,就像是姐妹。我們雖然很奇怪,但都沒往別的地方想過。直到有天她去我家吃飯,我媽聽說她叫易糖,便問了一句她父親是誰。當時,我媽就變了臉色。
許瓚只好捨命陪君子。
吃過午飯,大家各自回去休息。度假村裡住的地方不是酒店,而是十幾座兩層小樓並在一排相聯,圍成一個巨大的四合院。院中像是一個小花園,種著長青樹木和花草,雖是早春,卻也是一片鬱鬱蔥蔥的景緻。
「見面再說。」
許瓚正躺著一張藤椅上晃蕩,手裡拿著一本雜誌,津津有味看得入迷。
晏律沉默著坐下來。
唉,心裏默默為晏先生點蠟。
「誰說我要辭職。試用期多久?」
她哎呦了一下,便停住了步子。
推開山海居的房門,富麗堂皇的包廂里,商景天正翹著腿坐在歐式大沙發上,手中拿著手機正在談笑風生。
阮書默默心道,客戶先生,你完了。
她這一喊,樓下的老爸老媽還有許瓚可全都看笑話了,而且他們還求之不得他們和好呢。
溫酒挑眉笑了笑:「兵不厭詐,願賭服輸啊。」
一回到辦公室,看到那叢香檳玫瑰,溫酒不知不覺陷入了沉思。
溫酒氣結,他的確是一個字沒提,可是,這樣跟保鏢似的她走到哪兒他跟到哪兒,哪有一點分手的意思。
溫酒一聽他酸溜溜的語氣,故意道:「對啊,他叫沈巍然,是醫大一附院的大夫,真是年輕有為,英俊瀟洒。」
馬場上空蕩蕩的只有他們兩人,安靜只有風聲。
他勉強擠出一絲笑意,對沈巍然點了點頭,然後便毫不客氣地把手放在溫酒的肩頭,彎腰問道:「怎麼不吃早飯就跑出來?」
「我有睡覺了,再見。」溫酒覺得他再磨蹭下去,極有可能變成三分鐘了,所以趕緊的送客。
溫酒假裝收拾東西,默然不語。
「你去哪兒了?」
「善良天真的易糖從天堂跌到地獄,那一晚喝了很多酒,在露台上痛哭失聲。我下樓去給她買醒酒藥,回來的時候……」
溫酒說不下去了,仰起頭深深吸了口氣,「你知道我為什麼暈血嗎?因為我親眼看到她從樓上掉下來,掉到我面前。」
她悄悄對老媽說:「媽,要不,咱們倆單獨吃。」
「你好,晏先生。有什麼需要為你服務的嗎?」
「再說了,你明明喜歡我,抱你一會兒,都心疼的受不了,還提什麼分手。」
「對不起溫酒,我不知道是這樣。我沒想到,」
晏律一看溫酒走了,自然也跟了上來。
「我認定的人就是你。即便我誤會了你和商景天有過一段過往,我也沒有分手的意思。現在,更不會。」
「是真的沒辦法。溫酒在感情上異常的乾脆利落,不像我,優柔寡斷。」
晏律手指修長,容貌清俊,執棋沉思的樣子,儒雅貴氣,從容閑逸,溫酒不知不覺看的入神。
「好,三天。」晏律自信滿滿的笑,三天之後恢復男友身份那還不是板上釘釘。
結果出乎意料,晏律竟然一點沒嫌棄,蹲下來,將她的腳放在了自己的膝蓋上,然後把藥酒倒在手心裏,按照沈巍然的樣子搓熱了掌心,貼著溫酒的腳腕揉了起來。
晏律迎上來,站到她面前,低頭輕聲道:「我請你吃晚飯,算賠禮道歉好么?」
溫酒指著踝骨旁邊道:「就這裡有些疼。」
許瓚連連擺手:「已經好了,不疼了,姐你好好休息。」然後很狗腿的倒了兩杯茶水端給了溫酒和晏律。
晏律可以放棄,他卻不能,他已經為了這個項目而堵上了全部身家,也寄希望於此能夠在大哥商良辰的面前揚眉吐氣。
溫酒大吃一驚:「啊?他知道了?」
這句話透出一股濃濃的決裂味道。
說到這裏,他覺得自己的尊嚴已經碎的七零八落,身架已經低到了地底下。但是為了不分手,他只好委曲求全。
「沒有。」https://m.hetubook.com.com溫酒的口氣很平靜,看上去一點也不像是敷衍。而且晏律很了解她,她不是個口是心非的人,說是沒有,便真的沒有。
溫酒笑吟吟道:「已經好了,特意來謝謝你的。昨天走的太匆忙,還未請教你的名字呢。」
許瓚狂點頭。「對啊,讓她折磨她老公去。」
溫酒笑著嘆了口氣:「因為我發現,我和他的性格在一起真的不合適,我應該找一個,像我老爸那樣的人。」
許瓚在電話里驚慌失措的喊:「我躺一會兒就好了,不用治。」
晏律握著手機,半天才哽出一句話:「你給我推薦幾隻股票吧。」
晏律眸光一暗,緊緊握住了溫酒的手。溫酒使勁要抽出來,晏律的力氣自然比她大得多,輕飄飄的握著任她使了好大的力氣,也沒能抽出來。
溫酒點了點頭,下了台階,開車離去。
顧墨嘖嘖道:「你和溫酒還真是一對好友啊,別人都是勸和不勸分,你們倒好,可勁的勸分手,接下來你是不是要給她介紹新男友啊?就像當初她讓你甩了我,還給你介紹許瓚。」
溫酒不好意思地笑:「不是從馬上摔的,我就是走路的時候扭了一下。」
溫酒開玩笑道:「不行了再回來唄,反正老爸你有的是錢。」
「沒有。」溫酒說的很認真,不像是隨口敷衍,而且晏律也知道她不是那種口是心非的人,既然說是沒有,那便真的消了氣。
晏律道:「她這麼凶,你應該趕緊把她嫁出去,免得老欺負你。」
「要是輸了呢?」
晏律怔然看著她,不是一杯茶水潑過來,而是一盆涼水潑下來。
「哪有這麼巧,他說是老爸告訴他的,他什麼時候見過我爸了?」
溫酒洗了手,也去廚房幫忙。這時,放在客廳里的包,裏面響起了手機鈴聲。
沈巍然嗯了一聲,又左右摸了摸,然後道:「沒事,我給你上些藥酒揉揉。」
「晚安。」
溫酒聽了之後,若有所思,這幾句話貌似很有道理。
阮書讚許地點頭:「對,你和阿姨都是肚子裏面能撐船的女人。」
忙碌的工作反而讓她忘記了煩惱的感情。中午下班,她正和幾個同事一起吃飯,手機響起來,她看到晏律的電話,就把手機調成了靜音,也不去接。
「我聽阮書說,你要找一個老爸那樣的男人。我和許叔叔在一起,有一個很深的體會,你知道是什麼嗎?」
晏律眼疾手快的接住了,就勢握著她的腳腕,笑道:「看來你的腳是真的沒有大礙了。」
她在綠茵閣整整等他一天,時光一點點的流逝,心裏的失望也一點一點的濃烈,最後沉甸甸的充滿了整個心扉,胸口無法言喻的悶疼。
度假村東側的山坡上有個池塘,裏面放養了一些鯽魚鯉魚,池塘邊修建了幾個小亭子,供遊客在此垂釣。
許瓚揉著紅通通的鼻頭,氣哼哼道:「溫酒,你賠我英俊的鼻子。」
「我剛才給她打電話,她關機了。」
他身上所穿的藍色風衣,竟然是溫酒送給他的那一件。
溫酒突然變得如此氣憤讓晏律很是意外,心裏也有些隱隱的不安,似乎這中間有些什麼他不知道的內情。
阮書連著用了三個很好。晏律的心也緊跟著像是被一個大鐵鎚重重的擊了三下。這其中的意思,當然是他很不好、很不好、很不好。
許瓚面紅耳赤,落荒而逃。
她五歲多的時候,溫明月再婚。第一次見到許爸爸,溫酒很害怕,但是很快就喜歡上了這個總是一臉笑容的許叔叔。雖然他不高不帥,可是他又會講故事又會講笑話,還做的一手好菜。
這會兒正是上班高峰期,小區業主的車子都要急著出來,在後面按喇叭,溫酒不好擋在路口,妨礙別人,只好搖下車窗,對晏律道:「你讓一下。」
溫酒被他這一番自戀的說辭,逗得又好笑又好氣。
晏律對她笑了笑,神清氣爽英姿勃發,頭盔下的面龐,清秀俊美,眉目疏朗。身上那股挺拔的英氣,在馬背上更是異常的顯著。
算了,快刀斬亂麻,趁著兩個人還沒有關係很深,還是分手為好。
許瓚目瞪口呆,老媽你這樣助紂為虐,真的好嗎?
許瓚乾笑,「我想出國。」
溫酒的個性如此強悍,恐怕這一次,他是真的死無葬身之地了。
「你下來,我有話問你。」一向驕傲的晏律,從未受過這樣的委屈,明明是溫酒有錯,結果他還被她不聲不響就甩了。
阮書不滿地嘟囔:「我失戀的時候每天給你打電話,怎麼你失戀的時候都不來找我,好歹也給我一次當戀愛導師的機會啊。」
「你猜今天請我吃飯的是誰?」
溫酒心裏一動,看著他,默然不語。
晏律暗叫上當。
接下來這幾天,溫酒在每天中午收盤和下午收盤的時候,都會接到晏律的電話,詢問股市行情,溫酒不能不接,也就公事公辦的回答他的問題,雖然不涉及私人感情,可是這樣電話不斷,根本就不像是分手。溫酒有點暗暗發愁。
「你沒聽過嗎,要是一個男人在你面前永遠都沒露出幼稚的一面,那就說明他還沒有真的愛上你。」
晏律的臉色越發的不好看了。
溫明月一直說,商場上不能感情用事,可是,晏律的感情用事,卻讓她如此的感動而溫暖。她喜歡這樣至情至性的男人,愛憎分明。
「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走。」
溫酒道:「我想騎一會兒馬再去吃,現在不餓。」
依舊是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說完便掛了電話。
一想到那麼長的時間,都名不正言不順,晏律實在覺得無法忍受,而且萬一這三個月里有別的優秀男人出現,讓溫酒動了心,轉正的機會就更渺茫了,比如今天在診療室的那位大夫,溫酒就一直盯著他看。
晏律迫不及待地問:「昨天晚上,你對阿姨說我們分手了是怎麼回事?」
「我第一次見到易糖,就有一種莫名其妙的親切感。後來我才知道,這就是血緣的力量。我和她一見如故,很快就成為很好的朋友,關係甚至不弱於阮書。她那時很胖,一百六十斤。她說,她有個喜歡的人,為了他,再苦再累也要瘦下去。」
她隨口所說的一句性格不合,其實很貼切。
溫酒開了車,在路口遲疑著,究竟是回綠茵閣,還是回老媽家,最終還是決定先回到綠茵閣。既然晏律要好好談談,那麼就和他說清楚比較好。
晏律很是意外溫酒的友好,心裏高興之餘又有些難以置信,她難道這麼快就原諒他了?
許爸爸在外面應酬有飯局是常有的事情。溫明月早已習慣,等晚上老公回到家,她連問都沒問,是誰請他去吃飯。
溫酒揮揮手:「嗯,再見。」
母親的性格和她有點像,所以,她應該找個許爸爸這樣的男人才會更幸福。晏律和她,的確是不合適。
阮書把電話撥了過去,她還不知道溫酒和晏律正在鬧分手。
晏律從溫酒清亮明瑩的眼眸中,好似看到了她此刻的心理活動,便牽了牽唇角笑了:「是不是很感動?那就以身相許吧。」
「你加油吧。有什麼需要的幫忙的給我來電話。」
溫明月見狀問道:「不是說分手了嗎?他怎麼還打了電話過來?」
「心真硬。」
「當然不是,我什麼山珍海味沒吃過。只不過是覺得這年輕人的確不錯,對溫酒也很有誠意。」
他不肯放溫酒下來,但溫酒又不想讓他看出來自己心疼他,只好道:「那你背著我吧,這樣抱著,我很不舒服。」背著總比抱著省勁多了。
溫酒哼道:「你還能更臭美一點嗎?」
溫明月笑道:「說實話,我也對他也挺有好感。不過,我再有好感也沒用,得溫酒喜歡。他要是有本事能追到我女兒,那我就樂見其成把女兒嫁他,他要是追不上,那我也只能表示遺憾。」
溫酒道:「小心眼。試用期加一個月。」
晏律只好解釋:「我昨天一早就接到姨媽的電話,趕去醫院,手機沒電了。我用的是姨媽的手機給你打的電話,我不是故意不接你的電話,也不是故意不去你家吃飯。」
許瓚匆匆從樓上下來,一看見溫酒便陪著笑臉,「姐,你沒事吧。」
所以這一直就是她的一個心結,但現在,這個心結就這麼被晏律輕而易舉的解開了。從此,他不再和商景天是合作者。
他沒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這樣。他怎麼都想不到溫酒會有一個妹妹,而且和她如此相像。所以看到那些照片,他一絲一毫都沒有懷疑,認定那就是溫酒。他當然也更加沒想到商景天會欺騙他,兩人相識多年,又是合作夥伴。
阮書笑道:「我知道,你跟我來吧。」
等下午下班的時候,她一看手機已經有十七個未接來電。
溫酒臉上一熱,哼道:「誰心疼你。」
晏律心裏的那點喜悅還沒捂熱,便立刻被一盆冰水澆了個透心涼。
她心裏一下子亂了起來,寂靜的房間里悄然氤氳起了曖昧的氣息,一股暖流順著腳踝往上慢慢蔓延。依他驕傲的個性,打賭輸了,就應該馬上就打道回府才對,可是他卻不介意這種尷尬的處境留了下來,顯然還是沒有放棄的意思。溫酒深知男人的面子有多重要,他肯放下身架和自尊,的的確確是讓她有點感動。
還好,沈巍然收了手,站起身,對溫酒笑笑:「好了。」
「好啊,賭就賭。你若輸了,以後就別提和好的事。」
「易糖走後,我這才知道她竟然是我同父異母的妹妹。緣分很神奇,讓我竟然和她在這麼大的城市相遇,成為最好的朋友。我媽說,父輩的事和子女無關,她不會反對我和易糖來往,只是別告訴易糖,依舊以好朋友的身份相處就好。
「好了。你回去吧,謝謝你。」兩人吵架以來,溫酒第一次用這麼溫柔的語氣和他說話。
溫酒問道:「是誰寄的快遞?郁芊芊還是商景天?」她想不出來除了這兩人還有誰,許婷婷應該不會這麼做,對她毫無益處,晏律又和她沒有利益關係。
晏律抿了一口茶水,對許瓚的話,深以為然。
不多時,身後傳來馬蹄聲,溫酒以為是許瓚追上來,也未在意,直到那匹馬賓士到自己身邊,她扭臉一看,差點驚出聲來,怎麼都想不到,竟然會是晏律。
「我突然肚子疼,在屋裡躺著呢。」
商景天心頭一跳,急問:「你什麼意思?」
她拿著手機沉默了一會兒,回了一條簡訊過去:「你能體會到等待一天的滋味吧。」
「按你說的,那就是旁觀者清,叔叔阿姨都是最愛你的人,連他們都站在我這邊,可見我有多好。」
「對,前兩天請他吃飯。他說今天會到度假村來。」
他收起盒子,拿出手機,發了一條長長的簡訊過去,放下身架和自尊,言辭懇切的道歉,認錯。
晏律知道此刻即便是強行留下她,事情也不會有任何的改觀。
「沒關係,我外公已經知道了。」
溫酒氣憤看著晏律:「我從來沒和商景天有過什麼過往,如果硬要說有的話,也是曾經把他暴扁了一頓,因為他害死了我妹妹。」
阮書素來心軟,看著晏律的背影,真是忍不住的同情,「溫酒,你真的不打算原諒他嗎?我覺得他雖然犯了錯,但罪不至死啊。比起顧墨,他不知道好上多少倍。」
溫明月一愣,「怎麼回事?」
「溫酒是我。」
見到溫酒被背著進來,他立刻從桌後站起來,問道:「摔到哪兒了?」
晏律正色道:「你別逞強,我帶你去馬場找醫師看看。」他突然面色一冷,嚴肅起來,挺有幾分不怒而威的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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