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一次
電影的深刻是超過她們這樣的年紀所能理解的。暖暖看得有些累，部分情節並沒有吃透，只是隱隱感受到了電影中所傳達得那種徹骨的絕望。
「今天來的人太多了，我擠都擠不進去。」手裡捏著兩張電影票，捏住的那角都被手心的汗給弄的濕濡濡的。
林沐風正把暖暖的臟床單拿到廚房的水斗邊浸泡，暖暖見狀，趕緊跑過來，壓著面盆。
暖暖跟著音樂不由自主地打節拍，亦寒卻是無奈地聳聳肩：「又是張國榮！」
暖暖第一次經歷這樣的一個追星曆程，很受現場感染，小心靈好像是受了震蕩一樣。
楊筱光怨怒：「果然是自家人幫自家人。」看看一隻小光腳，哀怨，「完了，我這次真要赤腳回家了。」
前一夜向爸爸彙報，說要和同學看電影。林沐風點了一下頭，果然也沒有多問就表示認可了。
大清早，暖暖把亦寒從床上揪起來。
暖暖跑來拉拉林沐風的手，軟聲說：「爸爸，你就住大房間吧！」說完搖搖林沐風的手臂，撒嬌。
「你這個弟弟可真沒話說。」楊筱光差點站不穩，慌忙搭住暖暖的肩膀。
這個時候，楊筱光看到暖暖的小跟班。
亦寒找了張木凳坐下，拉拉她的圍裙裙擺：「我要加糖！」提出申請。
亦寒在旁邊打了一個響指：「像模像樣了，我要看實際操作能力。」
暖暖趁機起鬨：「對對對，小孩子快去複習。」
楊筱光一見張國榮出場就掐住暖暖的手，尖叫一聲。全場的歡呼此起彼伏，氣氛熱情到了頂點。
「噢！多謝亦寒弟弟！」楊筱光一翹一翹，跳上亦寒的自行車後座架坐好。
亦寒嘆氣：「這音質都發出嘶嘶音了，你竟然還能聽下去？」
暖暖拉開抽屜，最上面的，是一本《少女生活知識一百科》，用便簽帖了一頁露在外面，提示看的人打開這一頁。
暑假過了開學后的某一天，她早上醒來，發現短褲上殷紅的一片，也弄髒了床單，大驚失色。心底又羞又怕，偷偷的一個人跑去衛生間洗短褲，邊洗邊流眼淚，不知道該怎麼辦。
暖暖對他做鬼臉：「那又怎樣？」
暖暖給亦寒的粥里加了很多白砂糖，亦寒幾下喝完，不忘記鼓勵：「比我想象中味道好，再接再厲，下次可以做紅燒肉了。」
一生總有第一次
「《霸王別姬》。」楊筱光興奮地說，「張國榮也來了呢！」
暖暖也記牢了這個同學，她身上穿著嫩粉紅色的印著米老鼠頭像的T恤，手腕上戴著稀罕的米老鼠電子手錶，小小新潮人一個，容易說話也喜歡說話，一下子混熟一大群同學。
亦寒不服氣也不情願地走開了。
「小孩子就是做功課不專心，快去複習功課。」林沐風趕亦寒回自己房間。
暖暖加好，緊張地看著鍋。
上了初二，學校開了縫紉課。方竹的作業是襯衫，做的極好，老師拿來做範例講。
hetuｂoｏk.ｃom•cｏｍ「在這裏我也可以集中精神學習。」亦寒還是堅持著，站在林沐風對面，和林沐風有一樣的堅定的神情。
「聽會兒音樂吧！」亦寒說，一隻手伸到沙發旁的行李包，掏出DISKMAN，又拿出一張碟，唏唏嗦嗦地把碟放進DISKMAN。把耳機塞到暖暖耳朵里，另一個塞到自己耳朵里。
林沐風喝暖暖第一次做的綠豆粥的時候說：「火可能太旺了，有點僵，味道還是可以的，下次注意改進。」
暖暖推搡他：「去去去，不要妨礙我做飯。」
暖暖的作業是圍裙，央方竹幫她改，改好以後，果然襯身許多。鑲著蝴蝶邊的寬背帶，腹部還有一個一個大大的口袋。
但林沐風只是叫暖暖注意保暖，注意休息，若待要再進一步講，幾次都間中住了口。
這小收錄機原是賀蘋走的那年給暖暖買的，她的原意想讓暖暖用這個小收錄機來學英語。後來暖暖開始喜歡上了張國榮的歌，但是自己的零花錢買不起並且也買不到他的那些早年的音樂磁帶，只得用空磁帶錄電台播放的歌曲，零零散散收集下來，也收錄滿了五六盤磁帶。
「知道啦！」間中，水沸騰了好多次，暖暖手忙腳亂地揭鍋蓋開小火。
好像一切是從那年夏天開始。
暖暖回頭看亦寒。
楊筱光對著方竹嘆氣：「你果然是賢妻良母的料子。」手裡拿的是自己做的前寬后窄的枕頭套子。
亦寒把車停在電影院旁邊一條偏僻的弄堂裏面，看到電影院的後門處也站著不少人。
「才不老，很帥呢！」楊筱光辯駁，想了一想，再加上一句，「他是不老童話。」
扶著繼續金雞獨立跳的楊筱光一起走齣電影院，邊走邊興奮地說著剛才的電影和那位萬眾矚目的巨星。
楊筱光對暖暖點頭：「不錯啊，還有保鏢護送。」
「好啦，小心你的腳底板。」
難求緣份至 難求全合意
亦寒看著暖暖緊張的樣子，皺著小眉頭，緊緊抿著小嘴，穿著小圍裙，像一個生嫩的小婦人一般的可愛又緊張兮兮。
林沐風在廁所門外喚：「暖暖，廁所水斗下第二個抽屜里有一些東西，你翻來看看。」
林沐風望著那裡的石庫門，沉默，若有所思的，沒有回答女兒的問題。
亦寒清醒過來，坐起身子。
小收錄機畢竟有了些年頭，加上錄製的磁帶音質自然是不能和原版的比，讓暖暖每每要遺憾一把。
楊筱光跑過來，滿頭是汗。
「怎麼那麼轟動？」暖暖對此盛況深感詫異。
「老爸，你是大醫生，應該有一間像樣的房間。」亦寒炯炯地看著林沐風，手裡抱著自己的書包等學慣用品之類，杵在過道廳內，一副紮根在此地的決心。一邊還自動自髮指揮著搬場公司的工人把自己的小床從房間內搬到過道廳里。
「走吧！」說話的是和_圖_書亦寒，一手拉著一個女孩子，朝人群間擠去，在人群里用手臂護衛著兩個女孩子，不讓她們被別人擠到。但是畢竟三個人年紀都小，氣力都弱，始終擠不過那些奮勇的成年人。
「很老了吧，那個張國榮，你怎麼崇拜那麼老的偶像？」方竹用看古老石山的眼光看楊筱光。
亦寒起來要刷牙，看到暖暖洗床單，驚奇：「林暖暖竟然做家務了。」
女孩子的身體，總在不知不覺之中，已經慢慢發芽。長大，真的有時候只是那麼忽如一夜。
「你也聽出來了吧，是張國榮熱情演唱會的CD，那年我沒能跟你一起去看，買了碟來，彌補遺憾。」亦寒說著，仰頭，微閉上雙眼。
「有人欺負你老弟呢！」嘻嘻叫著。
打開，臉紅，又合上，再打開。細細看下來，連連點頭，恍然大悟。書下面放了一個軟軟的塑料包，暖暖已經大致知道是什麼了，拿了出來，學著書里的樣子使用。
楊筱光在那年暑假返校的時候，神采飛揚地拉著暖暖和方竹央求：「「陪我看電影吧！參加一個電影的首映式，一個人去好傻好沒勁兒！」
「糟糕，目標人物出現。我們得趕緊。」楊筱光激動起來。
傳來動感的音樂：
「你最喜歡的人的。」
父子三人坐在搬家公司的卡車後面，看離那老工房越來越遠，心裏都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對新家的憧憬其實是不相伯仲的。
「還要加一些白礬。」林沐風說著，將白礬遞給暖暖。
再看一眼暖暖，發現她紅紅的眼睛，便指著她的眼睛問：「你怎麼了？」
「我真沒用，熬夜都不行。」
亦寒並不情願走，很想看看暖暖做飯的樣子。
暖暖很有信心地點一點頭，開始在林沐風的指導下洗大米、綠豆還有摻用的江米。然後把綠豆倒入鍋內，手忙腳亂地加水。
暖暖傻了眼，第一次碰到這樣的群情激動的情形。楊筱光被人群擠掉了一隻涼鞋，慘叫連連，低頭要找鞋子，哪裡還找的到。亦寒在這激動的人潮中，只能緊緊護衛著臂膀下的兩個女孩子不被擠傷。
「唉……這個破機器，能放到這個程度也算不錯了，楊筱光說CD的音質會很棒，才能體現他那把好聲音。」
「要問張國榮有多紅，今天你就看到啦！」
不要問我非與是
亦寒騎的就是那輛藍色的女士「永久」。暖暖乖乖在後面橫坐著，再也不像小時候那樣跨坐了。
林沐風拿著一鉑簍綠豆過來：「還是從最簡單的綠豆米粥開始吧，你們兩個都愛吃。」
近半年，她都一直一直靠這把聲音安慰著自己。然，沒有想到亦寒會聽這張碟。
「死小子！」楊筱光也不顧光著一隻腳，跑上去就要捏亦寒的臉。
亦寒拍拍自行車的後座架：「瞧，汪亦寒牌賓士在這裏，載不到張國榮哥哥，可以載楊筱光姐姐。」
熒幕上的程蝶衣那麼婉轉纏綿，首映式上的張國
和-圖-書榮卻是那麼開朗豁然。熒幕上的程蝶衣那麼風華絕代，首映式上的張國榮又是那麼瀟洒俊朗。可以那麼輕易地吸引住現場的每一個人。亦寒點點頭，望了下這個渾身米老鼠的女孩，扯了一個招呼：「你好。」
到了人民公園附近，發覺人潮湧動，人行道上站滿了人，人行道的欄杆上都有人站著張望。各色人群有的舉著橫條幅，有的拿著照相機，波濤洶湧的氣勢。
說完打個哈欠，刷牙洗臉，動作迅速。
「我陪你去！」暖暖的興緻被吊得很高。
晚上寫作業，林沐風問她：「和新同學相處得還算愉快吧？」
「我叫楊筱光，」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楊筱光主動轉頭跟新同學打招呼，一雙單眼皮的丹鳳眼忽閃忽閃，「你們好啊，那個，方竹，和林暖暖對吧？」楊筱光一下子就記住了兩位後座的名字。
暖暖回憶著，她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熱愛一個偶像的。
楊筱光自來熟，笑嘻嘻地先揮了下手招呼：「你好，我是你姐姐的同學，我叫楊筱光。」
電影院里終於出來了保安，還有若干公安來維護秩序。門口的人終於可以陸續憑票進電影院。
「好了好了，想想怎麼擠進去吧！」暖暖說。
對於房間的分配，汪亦寒和林沐風有了小小的爭執。林沐風要把兩間房間一間給暖暖一間給亦寒，然而亦寒堅持要暖暖房間外的小過道廳。
她的同桌就是方竹，剪齊肩的童花頭，皮膚白皙，神色溫柔，行動果斷。在小學的時候就一直做大隊長，上了預備班不到一星期，就成了班長。
她別彆扭扭地把身體上的不舒服的情狀告訴林沐風。因為爸爸是醫生，暖暖有點小痛小病從來不需要上醫院。這次依然如此。
一邊說一邊仍認真地盯著煤氣灶。
暖暖因為上過美術班，不久以後做上了班級的宣傳委員。楊筱光是文體委員，小學的時候經常做全校領操員，差點被選去少年宮的體操隊，後來還是落選了。
亦寒已經推著車子在門邊等了好一會兒，看到楊筱光滑稽的金雞獨立跳，嘴一歪，欲笑不笑，最後還是笑了出來，邊笑邊叫：「我終於理解追星的概念了，就是追星追得鞋子都掉了。」
這時候的亦寒已然長得頗高，正是十幾歲男生冒個子的時候，聲音也開始變得粗嘎起來，慢慢慢慢正在長成一個小男子漢。
車子飛馳過熟悉的那些街面，開進了不熟悉的道路上，路過一個老石庫門建築群。
見暖暖正裝出憤怒地要撲上來要錘他的樣子，便說：「看來，我得辛苦一下，不得不送你去了。」
林沐風指著那裡一條弄堂口的一個拱門牌說：「以前，你們爺爺奶奶就住在這裏。爸爸小時候就是在這裏長大的。」
暖暖心裏一動，莫名地瞭然。耳機裏面果然傳來那個熟悉的疏闊而低沉的聲音。
他忍不住想緩解一下暖暖的緊張情緒，便從她房間里拿出紅燈牌小收錄機，放在廚房的桌子上，插好插頭和-圖-書，摁下按鈕。
坐在方竹和暖暖前面的，是剪男生頭的楊筱光。
「後來呢？」暖暖問。
新房子是兩室戶，還另外帶著一小過道廳，房間的格局不是很好，但是也算是醫院拿到的房源中最好的一批了。醫院看在林沐風最近評到的職稱以及實際的生活困難，便把這間房分給了他。
說完，想念了一下紅燒肉的美味，咂咂嘴。
暖暖當然知道她想到什麼，趕緊拉著亦寒介紹：「這是我弟弟，叫汪亦寒，也是我們學校的，不過比我們低一個年級。」
暖暖點點頭，說：「幾個同學都蠻好的，很容易交朋友。」
林沐風說：「你們要上初中了，學習會越來越緊張，獨立的房間可以讓你更加集中精神學習。」
十三四的小女孩用「帥」這樣的詞彙來形容一個成年的男性，好像有帶著珍重的心喜的小秘密般珍貴，還夾雜著很多朦朧不可及的情愫。模糊地迷戀一個偶像，也許這也算是一種長大。
「老天，嚴重堵塞啊！」亦寒叫。
「LONG LONG TIME AGO……」是張國榮版本的《AMERICAN PIE》。
「汪亦寒同學，車鑰匙給我。」上了初中以後，林沐風反對暖暖騎車上學，說女孩騎車太過危險，便把暖暖的車鑰匙沒收了。自行車變成了亦寒的專用品。
「老爸不准你在公共場所騎車。」 直接拒絕暖暖的請求。
暖暖上的初中在新家附近，是一所區屬重點中學，主力培養文體特長生，教學質量尚可過得去，並不算引人注目的學校。
方竹搖搖手：「不行，這次期末考數學考砸了，我媽關我禁閉，要我惡補數學呢！」
暖暖用力錘了一下腦袋，被亦寒把手拉開：「老爸說多打腦袋會變笨。」
暖暖在廚房第一次穿上這件圍裙。
「我覺得，這個粥，可能沒啥美味的指望了。」亦寒總結性陳詞。
眼淚奪眶而出。
「林暖暖！」遠遠有人叫。
亦寒推著自行車走，暖暖落後一步，跟楊筱光并行，唧唧喳喳繼續討論剛才的首映式。
「是是是，誓死效忠公主殿下！毒藥我也喝。」亦寒行了個童子軍禮，又看看鍋子，吞了吞口水，思考能喝下去的可行性。
「趕緊什麼呀，人那麼多，我們怎麼擠得進去。」暖暖遲疑。
忽然人群涌動起來，後門的人群呼啦拉全部往前門跑去。
「明年亦寒會上你們學校，做姐姐的還是要照顧好弟弟啊！」林沐風關照，亦寒在外廳複習功課，耳朵靈敏，聽到林沐風說到自己的名字，跑進暖暖的房間貧嘴：「是我照顧她吧？」
林沐風申請的房子是在深秋分下來的，他請了施工隊簡單地裝修了一下，在冬天的時候帶著暖暖和亦寒搬進了新家。這是暖暖生平搬家。
楊筱光掩不住得意的神色。
楊筱光也不管自己少了一隻鞋子，乾脆學金雞跳，一邊跳一邊拉著暖暖一起去檢票。
一個人夠有心，就會記住另一個人的一切。他始終能記牢她和-圖-書的一切，包括她的愛好，她的偶像。
出了衛生間的時候，緊緊抱著這本書，放到枕頭底下。
LONG LONG TIME AGO，一個少女的慢慢成熟，從流連五光十色的流行音樂開始，懵懵懂懂，開始接觸了那些衝動的情感。
看到亦寒正了無睡意地關切地看著自己，眷眷的面容。
《霸王別姬》在本城的首映式定在聲譽頗隆得大光明電影院。暖暖不必擔心買票的事情，楊筱光一早就積極地買好了票。
「是什麼電影啊？」暖暖有些興趣，只要不是太過分的要求，林沐風是向來不會在暑假干涉兒女的課餘活動。
「我自己來洗。」紅著臉把放著床單的面盆拿到衛生間。
然而，張國榮帶給現場的完全是另一種氣場。
兩人心有靈犀似的，一起看看病床上的父親。
亦寒雙手叉腰，滿頭大汗，對她們說：「你們去看吧，我去人民公園踢球，完了過來等你們。」說著揮揮手，跑了。暖暖看著他的背影，有些不忍心。
那天從《霸王別姬》首映式上回來，暖暖覺得身體的某個部位一直暖暖的脹脹的，說不出的什麼不舒服。
難求緣份至 難求全合意
工人左右為難，看看林沐風，又看看這個小小的男孩，不知該怎麼處理眼前的情況。
病房裡，暖暖睡眼惺忪，靠在亦寒的肩膀上一個不穩，差點摔下來，被亦寒有力的手臂及時擋牢，一下子清醒過來。
亦寒和暖暖都歡呼，活潑潑地開始興高采烈地布置自己的一方小天地。
「哼，我就是做一缸糊了的粥，你也得給我喝下去。」怒目圓睜。
「趕緊找地方停車，我得找找楊筱光。」暖暖吩咐亦寒。
末尾，程蝶衣拿出了那把霸王劍，段小樓那聲悲愴的「蝶衣」，而後是悲婉的「小豆子」。
抬頭細細打量了一下，對林暖暖似笑非笑：「哦，林暖暖，你哦！」
「第一次去訓練，拉『一字開』，疼的我眼淚鼻涕都下來了，要多悲慘有多悲慘！後來就逃回來了。」楊筱光說起她的體操訓練悲慘史，聽得暖暖心有戚戚焉，想起無疾而終的芭蕾舞班。
何妨平淡試 何妨全力試
亦寒做出一個下巴差點掉到地板上的鬼臉。
始終都有第一次
「什麼碟？」
暖暖有點不好意思，扯開話題，要強地說：「怎樣？林暖暖不能做家務嗎？今天開始我來做飯給你們兩個男人吃。」
亦寒的個子比楊筱光要高小半個頭，自然不會讓她得逞，左閃右閃，閃到暖暖身後。
林沐風拗不過兩個孩子的軟磨硬纏，便妥協下來，把自己的床安放在了大房間。
前面的人群中不少人說張國榮已經進了電影院了，於是被攔在電影院玻璃門外的歌迷影迷開始激動，拍起玻璃門。就聽到「哐鐺」好大幾聲，後面的人都不曉得是怎麼回事情。就聽到前面有人尖叫「門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