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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寧硯立即停了車，伸手緊緊攥著她已經回溫的手，「已經沒事了。」

他仰頭看了看寂靜的夜空，城市燈火依然明亮，天空灰濛，沒有任何星辰的蹤跡。

蘇嘉言靜了片刻，出聲道：「我的衣櫃現在有一半是你的衣服，浴室里有一整套洗漱用具，你一周有四天在我這裏吃飯，請問我還要再怎麼多陪你？」

傅寧硯目光沉靜，立即發動車子，朝著劇院的方向駛去。

他頓下身，將徐沛珊蒼白的手，輕輕攤開，把紙鶴塞進她手心，合攏起來。他團住她的手，額頭輕輕貼上去，許久許久，一動不動。

很多時候，如果他經營得好，還能獲得她一聲壓抑不住的驚叫，雖然不誇張，倒已是十足的鼓勵。

——

傅寧硯本已半硬的前端此刻更是快速充血，他目光微微一黯，吻沿著精緻的鎖骨一路往下，隨後停在她胸前。

片刻后護士處理完畢，囑咐幾句之後離開了病房。又過了一會兒，廊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隨即傅寧硯急匆匆出現在門口。

隨即，她意識到自己的手掌好像碰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臉頰霎時變得通紅。

蘇嘉言全身力氣似乎都被抽幹了，只倚靠著傅寧硯身體的力量一步一步往前。出了醫院之後，傅寧硯索性將蘇嘉言打橫抱起，飛快地往停車場走去。

回答的是黎昕：「現在已經沒事了。」

徐沛珊靜了一秒，突然嚎啕大哭起來。一旁的醫生護士連忙趕上前來，七手八腳ｈetｕｂｏｏk.ｃｏｍ•cｏｍ地將徐沛珊抬回床上。

大家都還未從方才的驚魂之中回過神來，一時都是默默。

傅寧硯便將她攙起來，對封羽道了聲別，而後攬住蘇嘉言的肩膀，慢慢離開了病房。

傅寧硯選了一條車少的路，將車子開得很慢。窗外燈火璀璨，夜風微醺。靜靜開出去一段路之後，蘇嘉言突然出聲，「她差點死在我面前。」

蘇嘉言微微閉上眼睛，眉目之前一股揮之不去的灰敗倦意，「有句話我還是沒跟她說……她配不上懿行。我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她了。」

杜岩歌和黎昕心裏都有疑問：為什麼在現場的不是蘇懿行，而是一個莫名其妙的男人；為什麼沒人告訴傅寧硯，他卻自己跑過來了。

蘇嘉言緊握著杯子，片刻后輕聲說：「趕快離開醫院。」

此時此刻，腦海中反覆閃現著初雪那日，徐沛珊穿著白色大衣和火紅圍巾站在雪地安靜微笑的場景，眼睛亮晶晶的，宛如夜空中的星辰。

——

此時黎昕和封羽也都跑了上來，封羽直奔床頭，看著緊閉雙眼面色煞白的徐沛珊，靜了幾秒，突然生硬地別過頭去，狠狠抹了抹眼睛。

之後，蘇嘉言先去洗澡。等她回到卧室，卻發現傅寧硯正在發獃。

「我以為你會將剩下來的時間用來陪我。」

靜靜看了許久，他微微勾起嘴角。垂下頭，沿著眼前的路一直往前走。

一路沒有回頭。

蘇嘉言睜開抬頭，就和*圖*書看到傅寧硯安靜的睡顏。她微微動了動身體，發現自己竟是躺在傅寧硯懷中，這才想起來昨晚傅寧硯又在自己住處留宿了。

蘇嘉言靜靜看著他清朗的眉眼，一顆心彷彿飄在深海之中，浮浮沉沉。

杜岩歌耐心地蹲在一旁，溫聲安慰：「蘇老師，沒事了。」

蘇嘉言輕咬著唇，在他的不斷攻伐之下，呼吸越發凌亂。而傅寧硯看著她濕漉漉的黑色眼睛，腦海中忽然飄入一個詭異的念頭：不知道和嘉言的孩子，長得會像誰。

蘇嘉言當即搖頭，「我想多陪陪師傅。」

傅寧硯也是一怔，抬眼看去，旁邊的柜子上就放著他平時愛看的書，書上壓著他最常戴的袖扣——原來不知不覺間，他和蘇嘉言居然已是半同居的狀態了。

蘇懿行凌晨的時候到達崇城綜合醫院，一身征塵滿目倦意。

漫長的時間之後，他將徐沛珊的手緩緩塞進被子里，站起身走到門口，停步看了病床上的輪廓最後一眼，提起地上的行李袋，開門走出病房。

她臉上還掛著未乾的淚水，手腳冰涼好似從冰湖中打撈出來一般。

他低頭含住她柔潤的唇，擠入兩腿之前，正要緩緩進入，蘇嘉言突然把他輕輕一推，「等一下！」說著伸出手去拉旁邊柜子的抽屜。

認識以來，兩人總有齟齬的時候，唯獨在床上卻越來越和諧。她雖然依然不會配合他，但是已經不太抗拒表達自己真實的感受。

他將車門關上，把奶茶遞到蘇嘉言手中和*圖*書。

傅寧硯抬眼，看到了旁邊病床邊的封羽，後者正蹙眉看著徐沛珊，不發一言。

昏暗之中，封羽趴在床邊沉沉睡去，病房裡非常安靜，而整個城市也都沉寂下來。他站在窗邊，透過玻璃看了許久許久。窗戶上映出的一張臉比往日消瘦，眉峰緊蹙，帶著一股與年齡不符的落拓之感。在他身上，屬於少年的青澀幾乎已經完全褪去。

她聲音很輕，幾分惶惑之感。

蘇嘉言正要說話，傅寧硯低下頭含著她的唇，輾轉片刻，舌尖靈巧地探了進去。他的手掌也順著她腰部沒有一絲贅肉的曲線緩緩向上，在觸到中心時，蘇嘉言身體一縮，忍不住輕輕地「嗯」了一聲。

不知過了多久，她握住傅寧硯圈住他的手臂，正想將其拿開，傅寧硯眼皮微微一動，隨即緩緩睜開雙眼。

他修長的手指探到下方，指尖捏住了前方小小的凸起，一邊幾分惡意地挑弄著，一邊看著蘇嘉言雙眸越發水潤，呼吸也漸漸斷了線一般，隨著他的動作不斷起伏。

他目光有片刻迷濛，片刻后回復清明，微微一笑，「早安。」

她手心裏還帶著濕膩冰冷的汗，體溫之低，讓傅寧硯不由吃了一驚，他立即脫下身上的外套給蘇嘉言披上。

昨晚傅寧硯一直陪伴開解，耐心而又細緻，她也便漸漸從那種宛如溺水一般的心悸之感中走出來。

黎昕上前來將蘇嘉言架住蘇嘉言的手臂，將她扶起來，在旁邊的空床上坐下。

然而此時此刻顯然不是hｔｔｐs://ｍ•ｈｅｔubooｋ•ｃｏm•ｃoｍ答疑的時間，又靜靜坐了幾分鐘，黎昕和杜岩歌率先告辭了。

正打算挪開，傅寧硯卻一把攥住她的手，隨即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他在聽見她腳步聲時才回過神來，微微一笑，「想不想去散心？」

「情況怎麼樣？」

烏髮如墨，襯得她白皙中泛著清透緋紅的臉頰越發顯得誘人，而她雙眼迷濛濕潤，傅寧硯看了一眼，便覺熱血都在飛速地往上涌。

「沒事了，」傅寧硯低聲安慰，「她沒有死，封羽會寸步不離地陪在她旁邊。」

經過一番折騰，她手腕的刀口又開裂了，一時又是止血又是重新輸血輸氧。蘇嘉言坐在窗邊的地板上，兀自心有餘悸。

夜風已經涼了下來，蘇懿行提著行李袋，在街頭安靜走著。

蘇嘉言體溫已經沒那麼低了，只是依然緊抿著唇，身體僵硬，微微發抖。傅寧硯握住她的手，低聲問：「你要待在這裏嗎？」

將蘇嘉言放入駕駛座之後，傅寧硯去附近買了熱奶茶和蛋糕。

蘇嘉言目光閃躲，「早。」

冷冷清清的語調，夾雜著憤怒過後的失望，但更多的是卻是一種漠然。

傅寧硯一怔，原來對於蘇嘉言，真正的決絕不是恨，而是漠然。

蘇嘉言搖頭。

他按住蘇嘉言的腰，緩慢地深入到底，等了片刻，隨即開始有規律的運動。

徐沛珊已經不值得她付出分毫的情緒，愛也罷，恨也罷，憤怒也罷……這些都已經與她無關了。

哦，他居然忘了。hetubook.com.com

許久之後，他從旁邊柜子上拿起一張繳費單，在空白的背面寫了幾行字，垂眸看了片刻，將其撕成正方形。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指捏著紙片，飛快地摺疊起來。不一會兒，一隻紙鶴出現在手指之間。

黑暗中，好似一尊凝然不動的雕像。

生平第一次，傅寧硯戴得有些不情願。

傅寧硯目光跟隨著蘇嘉言的瑩白細長的手指，看著她從抽屜里摸出一枚避孕套。

「如果她死了，懿行一輩子都不會原諒我，我也不會原諒我自己。」

隨著傅寧硯極有耐心的啃咬，蘇嘉言身體也漸漸熱了起來，頰上泛起一層薄紅。

當然他一貫不會將避孕的責任推給女方，更不想冒任何風險。

她見傅寧硯已經醒了，也便不再顧忌，撐起身體便要坐起來。誰知傅寧硯伸手將她手臂一拽，她身體失去支撐，立即倒了下來。

又挑弄片刻，他指間已是濕漉漉，蘇嘉言的身體更是幾乎癱軟成泥。

他小時候也愛跟在陳梓良和黎昕後面學戲，這麼多年忘記泰半，唯獨還記得《寶劍記》里的一折《夜奔》，說是「欲送登高千里目，愁雲低鎖衡陽路。魚書不至雁無憑，幾番空作悲秋賦。回首西山日已斜，天涯孤客真難渡。」

他還穿著西裝，領帶打得一絲不苟，身上帶著酒味。他率先看到蘇嘉言，也顧不上和其他人打招呼，立即走上前去握住蘇嘉言的手。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傅寧硯就嚇了一跳，當即加快律動，讓越漸激烈的官能感受將思緒徹底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