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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場上歡聲雷動，把記錄員的聲音都淹沒了。

「一班第二名，197發……」

很快第二發，第三發，第三發。

後面兩個班都打完了，但沒有第二個人打出199環接近滿分的成績。

陸青崖有點詫異，這小子，是在維護自己？

「去哪兒？」

林媚輕手輕腳地下了床，拿上房卡，打開門。

她一下就醒了，從枕頭底下把手機摸出來一看，一條消息：「出來。」

林媚和林言謹在機場坐上劉棟的車，一路往大學駛去。學校外面已經停放了幾輛三菱、吉普, 掛的是武警的車牌。

關逸陽嚷道：「陸隊長，你這是給我增加心理負擔。」

何娜點了點頭，輕輕地嗯了一聲。

他嘴裏有一口煙，在她張開嘴時渡過去。

有人牽線搭橋，何娜的事情解決起來很容易。

劉棟笑說，「他要是上了，說不準還拉低了全隊的平均成績。」

對於林媚，她充滿感激。

他笑了聲，摸了摸言謹的腦袋，對劉棟說道，「看到沒，話不能亂說啊，我現在也是有粉絲的人了。」

林媚柔聲安慰：「別給自己壓力，我相信你的。」

陸青崖走過去往地上一蹲，笑說：「關排長，上回咱們吃飯說的話，你還記得吧？」

……

陸青崖昨晚打電話，給了她一個電話號碼, 說讓學校宣傳部給他們部隊家屬，提前預留了看台的位置，讓她到了之後直接聯繫。

林媚撥了號碼, 沒一會兒，和學校宣傳部的人碰上頭，被領到靠近主席台的中心位置。

校和圖書園裡, 林蔭道上拉著橫幅，隔著老遠就能聽見從操場那邊傳來的歡呼聲。

陸青崖轉身，「一排，進入射擊區準備！其他各排，向後——轉！」

他哈哈大笑，把煙撳滅了，扔進一旁的垃圾桶里，抓著她手臂往前走。

陸青崖哈哈大笑，起身，挨個挨個地詢問鼓勵了一遍。

到了跟前，林媚輕聲說，「陸青崖。」

關逸陽趴在地上，調整標尺。

天還沒大亮，窗外天空一種灰濛濛的調子，走廊里亮的燈。是白色的，把他整個人照得好像也有點褪色。

言謹急了，「才不是的！我見識過，陸隊長射擊可厲害了！」

如果不是碰到她，她可能一輩子都要局限於閉塞和貧窮。現在，她有一線機會去改變自己的命運，她要全力以赴。

天晚了，來不及送何娜回去，又不好把人帶回陸青崖的家裡，林媚便到附近酒店開了一個三人間。

轉頭一看，虞川正緊張地搓手，便說，「川兒，別有壓力，我對你要求不高，198環就合格了。」滿分200環。

劉棟解釋：「中隊滿編一百多人，一般只有中型和大型的閱兵才會全體參加，這種小型的，通常是抽調其中的一個排受閱。」

總隊司令部的參謀長，連同支隊長、支隊政委，以及支隊司令部的參謀長和副參謀長，在學校副校長的陪同之下，緩緩步入操場。。

受閱的項目是81-1式自動步槍100米胸環靶精度射擊，一個排三個班，依次行動。

二十發打完，和-圖-書記錄員高聲彙報：

視野極好，能將整個隊伍盡收眼底。

很快就要到集合時間了，最後，陸青崖看向林媚。

陸青崖悶聲笑，震得她耳朵有些癢，「林老師不就喜歡刺|激的嗎？」

言謹有點沮喪，哦了一聲。

兩個人對視一眼，很多情緒藏在眼神之中，礙於是在公眾場合，無法表達。

「你就是壓力型選手嘛，壓力越大，成績越好，我這是幫你。」陸青崖拍拍他肩膀，最後一句囑託卻是真情實感的，「好好打，給參謀長見識見識咱們中隊的實力。」

總隊參謀長向全隊敬了一個軍禮，高聲發言，總結陳詞。

他在抽煙，嗯了一聲，把煙拿在左手上，右手去抱她的腰，沒說話，先去親她。

走到走廊的另一端的一個房間，他從褲子口袋裡摸出一張房卡打開了門。

劉棟還在盡職盡責地做解說：「100米精度射擊，是射擊技術的基礎，但是難度大，對射擊姿勢、呼吸、瞄準、心態都有要求……」

房卡插上取電，燈沒來得及開，翻個身就把她壓在門背上，摟住她的腰，急切地去吻。

盛夏的天, 早上七點就開始冒熱氣，操場上太陽直射，一股熱浪從塑膠跑道上襲來。

每一發出去，言謹都要歡呼一聲，小孩子天性展露無疑。

「一班第一名，199發，關逸陽！」

片刻，看台上言謹一聲驚呼，「第一發關排長是十環！就他一個人是十環！」

兩項比賽完成，他是這次當之無愧的第一名。

一班的人已經開始做和_圖_書準備，校槍員正在挨個給大家校槍。

吃過飯，林媚提前叫好的車已經等在門口。

劉棟幫陸青崖解釋，「他是中隊長，這種情況一般輪不到他上場。」

清晨，大約五點半的時候，林媚的手機震了一下。

副校長說過兩天為何娜進行一場特別的測試，如果成績合格，就會把她吸納進學校，並且給予貧困生的名額，免除一切學雜費，同時進行生活補助。

席間，何娜說話很少，只在副校長問起家裡情況時，稍顯拘謹地介紹了一下。

精度射擊結束，第二個項目快速射擊，更是關逸陽的長項。

陸青崖往看台上看了一眼，在正在疏散的學校師生中，一眼看見林媚。

很快，所有準備工作都完成了，發令員吹哨，「開始！」

她送走了副校長，轉過頭來，見何娜耷拉著腦袋，蹲下身，笑說：「你放心，那個測試不難，主要是因為你沒有參加他們學校的統一考試，所以需要加試一場，有個成績，好作為錄取的憑證。」

結束之後，總隊和支隊的首長率先離開。

其實也就三天沒見，但總覺得已經過了挺久。

在呼呼的冷氣聲中，他的雙手又去摩挲她身體上剛剛讓他沉溺的一切。

林媚帶著林言謹，和劉棟從旁邊的樓梯一塊走下看台，在跑道上跟陸青崖會合。

陸青崖讓中隊原地解散，休息十分鐘，之後集合回營。

靠近時，他身上一股騰騰的熱氣，臉上有汗，林媚很想幫他擦去。

陸青崖高聲喊道：「參謀長同志，武警銅湖市ｗww.hｅtｕbｏｏｋ•ｃｏｍ•com支隊直屬機動中隊，受閱前整隊完畢！全隊應到一百一十二名，實到一百一十二名！中隊長陸青崖向您報告，請首長指示！」

劉棟：「……」

陸青崖轉過目光，看向林言謹，「怎麼樣？看得開心嗎？」

林媚小聲的說：「怎麼像在偷情……」

便把目光投向了場地。

全中隊集結在主席台前，總隊作訓參謀，公布了這次射擊比賽的平均成績，比上一次進步了1.6環。

一排一班的戰士，挨個從地上爬起來。

言謹晃一晃林媚的手，「陸隊長！我看見陸隊長了！」

陸青崖沒應，腳步不停。

言謹急不可耐, 拽著林媚的手飛快往前走。

「一班第五名，195發，虞川……」

劉棟說：「他說的關排長是關逸陽吧？我退伍的時候他還沒入隊，沒跟他直接打過交道，但我聽陸青崖提過，說他是個射擊神人。」

林媚踮著腳，雙臂抱住他的背，同樣急切的回應。

這時候，言謹又叫起來，「媽媽，我看到關排長了！」

中隊一百多人在操場上整齊肅立, 在浪潮一樣的歡呼聲中紋絲不動。

關逸陽圓滿完成任務，離開射擊區時，衝著陸青崖一揚眉，「陸隊長，請客嗎？」

整條走廊靜悄悄的，陸青崖就站在走廊盡頭，背對著他。

劉棟瞅一眼, 笑說：「看車牌號，是總隊司令部的車, 總隊參謀長應該已經到了。」

操場看台上人山人海, 近跑道的地方, 一隊女學生正舉著綵球跳啦啦操。

林媚嗆得咳嗽一聲，和-圖-書瞪他。

劉棟：「算你還有點良心。」

陸青崖朗聲道：「就這周六！」

林媚：「眼鏡兒，你慢點兒！來得及的！」

都有點急，所以這回半小時就結束了。

看台上，林媚問劉棟，「不是整個中隊都參加嗎？」

聽見腳步聲，他轉過頭來。

陸青崖就站在隊伍的最前方，目光平視。即便隔著距離, 也能感受到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凜然的威嚴。

來之前，他專門在鄰市買了一架望遠鏡，現在已經迫不及待地架起來了。

言謹還有點意猶未盡，問道，「陸隊長，你為什麼沒參加？」

陸青崖說：「麻煩你再招待一下，星期六中午我請客。」

周四, 銅湖市天高雲淡。

然而整支隊伍宛如鋼鐵鑄造，巋然不動，沒有受到絲毫天氣的影響。

就這樣半抱著，到了床上。

參謀長目光環視一周：「一排！開始！」

關逸陽意氣風發，虞川卻垂頭喪氣，從陸青崖身旁經過時，被拍了一下肩膀，他抿了抿唇，什麼也沒說。

林媚也只聽陸青崖說過，沒真的見識過。

周五，林媚根據陸青崖提供的電話，和市裡一所初中的副校長取得聯繫，去蘭橋村把何娜接了過來，晚上一同吃了頓飯。

陸青崖手掌按在她汗津津的背上，支起身體摸過了遙控，把空調機打開。

向她揮了揮手，指了指下面的跑道。

目光定在她臉上，嘴唇一張一合，無聲地說了句，「等我。」

何娜小聲地說：「我怕自己，不及格……」

虞川：「……陸隊，你快走吧，別在這動搖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