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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的十個瞬間

作者:明開夜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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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路見不平

第六十四章 路見不平

現在的小姑娘,一點不像他們當年那樣含蓄,只要逮住了蔣西池,不分食堂、走廊或是衛生間門口,直接強勢告白:「學長,你有沒有女朋友啊?沒有的話,你要不要現在考慮有一個?」
顧雨羅端了杯水過來,把藥瓶往他手裡一塞,「吃藥。」
蔣西池已往洗手間去了,「你可以玩開心消消樂。」
一整個上午,家裡終於打掃乾淨。
「生理衛生課,聽嗎?」
吃過飯,蔣西池跟梁堰秋把遊戲機接上電視,雙人PK。
「有,那就不是絕不可能發生的事。」
梁堰秋的態度很明顯了,不管是非要放棄醫療條件更好的美國,執意回國,還是不待在父母身邊,跟顧雨羅住在一起。
男人一擼袖子,揪著女人頭髮就把她從髒兮兮的地上提了起來。
沒一會兒,蔣西池出來,往她身旁一坐。
梁堰秋往地毯上一躺,哀嚎:「……老池,再來兩局啊老池!在家小顧都不准我打遊戲!」
男人揪著女人頭髮,往前邁了一步。
蔣西池丟了手柄,站起身,「不來了,贏得沒意思。」
「挺好的,」蔣西池湊上前來,低下頭吻她,「……再教你一個成語,白日宣淫。」
「……再來。」
方螢和蔣西池說了顧雨羅白天說的話。
「差不多,」顧雨羅洗菜格外細緻,菜葉上的每一處,都仔仔細細的拿水衝過,「……但進去也要熬上好多年才有主刀的資格,我都不知道當時自己為什麼腦袋抽風要學醫。」
他在以一己之力,儘力延長,可以陪伴的時間。
方螢:「……」
從六七人的包圍里擠進去,便看見散落一地的瓜果蔬菜,雞蛋和*圖*書全碎了,蛋液從塑料袋子里淌了出來。
「像啊像啊,你可以跟隔壁的梁堰秋交流一下心得,怎麼把金主伺候得服服帖帖。」
方螢剛剛入職, 很多東西都要去學習和適應。
以前總聽人說,女方工作男方上學的關係不長久,但經過半年下來,方螢並不覺得她跟蔣西池的關係和以前相比,有多大的改變。
蔣西池沉吟,「基因工程。」
「這是膠囊。」
沉默之中,兩人心裏都有些不是滋味。
男人挺起胸膛,與蔣西池對峙,「給老子讓開!」
蔣西池一般冷淡回答:「我已經結婚了。」
顧雨羅搖頭,垂下目光。
方螢和蔣西池打掃衛生,把垃圾扔下樓去,順便在附近逛一逛,去超市補充點日用品。
「……」
上學期,蔣西池幫導師代過開給大一新生的選修課。
要珍惜。
「進醫院工作么?」
梁堰秋爬起來,笑嘻嘻說:「葯這麼苦,吃完了有沒有什麼獎勵?」
她聲音帶著點兒不自覺的顫抖。
梁堰秋:「……」
轉眼,在首都工作的閔嘉笙就截圖了某個群里的消息給蔣西池看:物院研一蔣西池,已確認單身。配圖是他啥也沒戴的手。
蔣西池在她面前絕對不會計較一些口頭上的虛名,並不覺得她收入暫時比他高,是一件多丟人的事——「畢竟等以後跟著我導做項目,一個項目的獎金,就能抵得上你一年工資了」,蔣西池這樣解釋。
方螢擱下菜刀,走過去把廚房門關上了。
「……不了吧,有別的嗎?」
蔣西池:「……也不用那麼遠。」
A大範圍內, 蔣西池時候上課時被學和圖書生偷|拍的照片,在網上流傳了一陣,頓時一批小學妹狂蜂浪蝶一樣湧來。
顧雨羅很短促地笑了一下,「你知道換心手術在全球才多少案例嗎?少得都沒法統計成功率。」
好在她消化能力很快, 半年下來, 沒什麼爭議和難度的小案子, 律師的老師已經敢放手交給她去處理了。
他繞回了客廳,仰頭盯著掛在白牆上的一幅畫,「這畫一看就是你挑的吧,審美堪憂。」
「蔣老師,」方螢一邊東一下西一下地掃地,一邊問蔣西池,「你什麼時候也給我上上課呀?」
方螢愣了一下,對她的直白很是不適應,支吾了一下,「……嗯。」

圍觀的人一陣驚嘆,卻是不由自主地齊齊往後退了一步。
蔣西池巋然不動。
方螢一哆嗦,GAME OVER了。
方螢瞅一眼顧雨羅,「你是不是今年才畢業?」
「阿螢挑的。」
附近有個家樂福超市,兩人逛了一圈,提著東西回家。
方螢停下腳步,轉個身把腦袋靠在他胸口,聲音悶沉地喚他:「阿池。」
方螢似覺得頭皮一疼,想也沒想,脫口而出:「欺負女人算什麼本事!」
手指沿著腳踝,緩緩往上。
方螢:「……」
簡單炒了兩個菜,坐下吃午飯。
顧雨羅把濾盆里淘洗過的菜葉端過來,把水龍頭開得更大,幾乎蓋過了她的聲音:「……梁堰秋不肯碰我。」
蔣西池很是嚴肅地看著她:「研究怎麼把金主伺候得服服帖帖。」
蔣西池絲毫不退,他聽見方螢在背後說道:「阿池,不能讓他這麼把人帶回去,你看到那個女人胳膊上的傷和-圖-書了嗎?她回去肯定得挨打!」

方螢忙將蔣西池手臂一牽,「去看看!」
蔣西池站在椅上, 拿雞毛撣子撣著吸頂燈上的灰,「你站遠一點,別讓灰進眼睛里了。」
無力抗辯:「光天化日的,不好吧……」
進屋先把他們住的地方繞了一圈,一邊觀察一邊嘖嘖搖頭,「不行啊老池,你這混得忒慘,什麼時候去我家看看,二十樓躍層,打開窗戶就是江景。」
「很累?」
沙發往下微微一陷,她往裡挪了挪,給蔣西池讓出空間。
元宵節,梁堰秋拖家帶口地來蹭飯了。
蔣西池低頭看她,口罩後傳來裹著笑意的聲音:「造人。」
方螢笑著靠近一步,抬頭看蔣西池。
卻是乾脆利落地把從藥瓶子里倒出幾粒,就水服下了。
這一片老房子新房子交織,多是租客,人員流動很大,方螢和蔣西池租住的小區治安條件較好,但其他小區,三教九流的都有。
蔣西池一格,一繞,一別,一扛,一扔。
一時間沉默。
在D大附屬醫院附近,梁堰秋租了套高層躍層的公寓,每天除了幫他爸處理點兒生意上的事,啥也不幹,專門「伺候」顧雨羅。
誰也沒說話,但心情是一樣的。
方螢一驚,轉頭看去。
吃過晚飯,還想賴著不走的梁堰秋,好賴是被顧雨羅給拖回去了。
一個女人坐在地上,長發垂下來,把半張臉都擋住了,正捂著臉,嘶聲痛哭。
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指著她破口大罵:「……老子剛出門兩天你就閑不住,什麼狗雜種都往家裡領,這麼欠干,老子拿根擀麵桿……」
「哦,說起來我差點和_圖_書忘了,梁堰秋說元宵想來我們這裏吃頓飯。」
蔣西池上課之外, 還在導師的實驗室里幫忙, 但總體而言,他比方螢清閑許多, 很多家裡的瑣事,也就默不作聲地承擔下來了。
……消息倒是傳得夠遠。
方螢:「那就這麼決定了。」
男人嘴裏罵了句髒話,鬆開了女人,上前半步,拳頭便招呼過來。
「……」顧雨羅聽不下去了,默默走去廚房幫忙。
梁堰秋嘆聲氣,「……小顧啊,你也真是太沒情調了。」
方螢切菜很快,落刀毫不猶豫,「篤篤篤」的聲音極有韻律感。
兩個人悶聲不吭地吃了會兒飯,蔣西池忽然說:「我現在像不像是吃軟飯的?」以後歸以後,現在他沒空做兼職,只拿助研金和導師發的一點工資,相對而言完全算不上寬裕。
蔣西池:「不招待。」
蔣西池抬腳往男人胸口上一踩,轉身看向已嚇得渾身觳觫的女人,「趕緊走!」
方螢抱著掃把縮到了角落。
顧雨羅便自發承擔了洗菜的任務。
蔣西池:「……做實驗,不方便戴。」
「騙人,學長都沒戴戒指。」
回家過完年,給空置了一周的住所大掃除。一人戴一副口罩,全副武裝。方螢負責陸地,蔣西池負責空中。
「嗯。」
「幹什麼?」
「有成功的案例嗎?」
女人怒吼:「放開!」
方螢沉默了。
男人「砰」的落地,砸得地都震動了一下。
片刻,忽感覺到蔣西池微涼的手指捏住了她的腳踝,而後,剝掉了她的襪子。
「基因工程是什麼內容啊?」
新住處在A大和律師事務所之間,搬家公司把原來住處的東西, 一趟拖過https://www.hetubook.com.com去。收拾一周, 又添置新東西,很快就恢復正常生活了。
蔣西池伸手抱住她。
顧雨羅忽然問:「……你跟蔣西池上床了嗎?」
路上,經過一個老小區時,兩人不由地停下了腳步——柵欄外的路邊圍了一圈人,裏面隱約傳來咒罵聲和哭喊聲。
他衣袖挽起, 露出手臂好看又緊實的線條, 連拿雞毛撣子的姿勢,也想是在執教鞭。
梁堰秋:「……哦,仔細一看,其實這畫十分具有內涵,是一副很有品味的後現代主義佳作。」
結果毫無懸念,技法稀鬆的梁堰秋,被蔣西池虐得毫無還手之力。
那男人轉過頭來,滿臉橫肉,瞪視方螢:「這是老子的家事!給老子滾!」
她低垂的眼睫上,凝著水汽。
許久,方螢才聽見她輕聲說:「……我總覺得,梁堰秋可能……已經等不到那時候了。」
蔣西池:「跳江很便利。」
「有。」
吃過飯,方螢就把碗一推,交給蔣西池去處理了。自己往沙發上一躺,摸過蔣西池的PSP開始打遊戲。
女人卻是愣著,眼睛越瞪越大,片刻失聲喊道:「蔣西池?!」
髒得不堪入耳。
梁堰秋搬來跟顧雨羅同居了。
方螢低聲說:「……他在美國那邊已經登記了,如果配型成功,會嘗試做換心手術。但是成功極低……可能都熬不過排異反應這一步。」
水聲嘩嘩,顧雨羅仍舊一下一下淘洗著菜葉,手指已讓冷水澆得泛紅,「……他什麼都不跟我說,不過我心裏都清楚。」
蔣西池往他表情猙獰的臉上看了一眼,忽覺十分的眼熟,下意識向前一步,把方螢嚴嚴實實護在身後。
「不是說,可以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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