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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西池把方螢的手一挽，「走吧。」

結果等他洗完回卧室一看，方螢卻並沒有睡著，五指併攏，把手高高舉起，正在注視著手指上戴的戒指。

蔣西池直接低頭，把她嘰嘰喳喳煞風景的嘴給堵上了。

顧雨羅把兩人送到了門口，帶上門，轉身，徑直走到梁堰秋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躍層的公寓寬敞明亮，靠江那面一正面的玻璃窗。

方螢急忙說：「你幹嘛你幹嘛……我還沒答應的啊。」

「怎麼不對了，不是挺對的嗎？」

等應付完家裡，好幾個群已經炸了。

「她說結婚是你一生中最重要的大事。」

蔣西池聽她呼吸漸沉，看她一眼，嘴唇碰了碰她耳朵，「阿螢，睡了？」

方螢被這樣一個俗套的場景搞得熱淚盈眶, 想要說話, 一出聲就開始哽咽。自己都不習慣自己這樣突然的情緒翻湧, 一時無所適從, 只好抬起手背蓋住了眼睛。

「明天去領證，早點起來。」

水淋下來的時候，方螢才清醒過來，打了一個呵欠，沒精打采地看著蔣西池。

再回到房間里。

「小顧，我怕……」

蔣西池往幾個群里砸了幾個紅包，權當是安撫沸騰的民怨，而後把手機一鎖，不再管這些消息了。

「……第一次見你的時候。」

「和他說一說吧，你的性格，不就是不撞南牆不回頭嗎？」

小區里種的幾棵花樹都已經開花，在薄霧的清晨中，朦朧的一片粉色。

蔣西池掀開被子躺上來，床微微往下陷了一點，「早點睡吧，明天還要hetubook.com.com早起呢。」

方螢笑出聲，手指併攏瞅了一眼，「阿池, 你好俗套啊。」

「理解一下，畢竟我是理科生。」

住得最近的梁堰秋，當然不會輕易放過他們。周末的時候，一定要他們來家裡吃頓飯。

方螢也沒時間管，照常去上班。

顧雨羅在陽台上站了很久，盯著那幾點燈火，不知所想。

「沒什麼好怕的。」

「誇你呀。」

梁堰秋：我去！你們一大早就在搞事！太不把我們放在眼裡了！

她有起床氣，尤其是沒睡好的時候。這次氣還沒撒出來，蔣西池便往她頭上扔了件衣服，「快點，民政局要上班了。」

「我們是新世紀受過高等教育的自由公民，提倡晚婚晚育，不像你們這麼著急，對吧？小顧？」

蔣西池：「您聽見了嗎，阿螢說她是自己樂意的。」

梁堰秋笑嘻嘻說，「哪能啊！這不是看方螢嫁給你以後要受委屈，所以多犒勞犒勞她嗎？」他手臂往蔣西池肩上一搭，「老池啊，我說你學的專業靠不靠譜啊？我怎麼聽說你們一個個都窮得叮噹響，你不能看方螢老實就欺負她呀。」

鋪張浪費的一頓飯吃完，四人湊了一桌麻將，方螢手氣奇好，連勝五局。

這一次兩人側躺著，蔣西池從背後抱著她，動作很慢很緩，手抱著她的腰，時不時把吻落在他的發上。

「你和梁堰秋說過你內心的想法嗎？你應該知道他在擔憂什麼。」

江上的風忽然大了起來，把聲音湮滅。

「那怎麼辦, 」和圖書蔣西池把吻落在她手指上，「戴都已經戴上了，要不這輩子你就先將就一下。」

看一眼梁堰秋和顧雨羅，開玩笑似的問道：「你們什麼打算啊？」

方螢很是不耐煩地嘟囔一聲。

顧雨羅看她一眼。

梁堰秋沒自己做飯，直接點的菜，七八道五星級酒店的招牌，葷素結合，鋪滿了一桌子。

「最近怎麼樣？」

方螢笑了一下，「都已經是大人了，為什麼一定要一個人對另外一個人負責呢。」

蔣西池和梁堰秋打了幾局遊戲，一看時間差不多了，便準備告辭。

梁堰秋坐在長絨的地毯上，既不準備挽留，也不準備送客，很是隨意的揮了一下手，笑說：「以後常來玩啊。」

梁堰秋有點訕訕，摸了摸鼻子，「……那個，該誰摸牌了？」

方螢萬萬沒想到，蔣西池輕描淡寫的這樣一句話，輕易地戳中了她。

方螢七點就被喊醒了。

他原本是想，生日放的鴿子，生日再給她補上，然而總擔心今年生日，再發生什麼計劃之外的狀況，索性擇日不如撞日。

梁堰秋呆立在原地。

閔嘉笙：紅包呢？

很快，閔嘉笙又給蔣西池丟了一張截圖，是某個群里紛紛哀嚎男神結婚了的消息。

吳應蓉笑道：「嚯，領證的時候怎麼不覺得小？」

他們之間的感情, 是高於愛情的。

「管得著嗎你。」

方螢這才想起來，今天還有這麼一件大事要辦，沒時間生氣了，趕緊穿衣服洗漱，又跟律師事務所的老師發了條消息請假。

邊瑜：就是和_圖_書！

「你以前就是這樣慫包的性格，這麼多年真是一點沒變。」顧雨羅再也不說什麼，轉身往陽台去了。

蔣西池順勢把她手裡的盒子拿過來, 拿出戒指，緩緩給她套上。

蔣西池也暫時不想動，抱著她微微喘息。

梁堰秋被她盯得心裏有點發憷，急急忙忙地站起來，「小顧，怎麼啦？」

一時安靜。

江面遼闊，幾隻船停在上面，把黑沉的江水照亮。

方螢沒聽清：「什麼？」

方螢笑出聲，「我明天要上班的呀。」

方螢：「……」

「誇我還是損我？」

蔣西池看著她，「跟我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很重要。」

蔣西池：「你這是什麼意思？示威？」

梁堰秋笑說：「反正你倆的工資加起來都不夠，又何必問了給自己徒增傷感呢。」

許久, 方螢先出聲問道：「你在想什麼？」

「我知道我好，不用你強調。」

方螢沒出聲。

安靜片刻，梁堰秋再度笑出來，湊近她：「巧克力，吃嗎？」

建立在彼此救贖之上, 建立在日常相處的瑣碎，建立在早已習慣了睜開眼與閉上眼, 所見的都是對方。

他站起身，捉著方螢的手把她從高腳凳上拉下來，往自己懷裡一抱。

方螢瞪了蔣西池一眼，伸手去掐他，「……得了便宜還賣乖。」

「馬上就好了。」蔣西池飛快地往她身上抹了一點沐浴露，拿水沖乾淨，用浴巾裹上，把她先推回了卧室，自己再回到浴室洗澡。

吳應蓉劈頭蓋臉地教訓起來：「結婚對女孩子而言，是一生中最重要的大事m.hetubook.com.com，怎麼這麼稀里糊塗地就領證了，這不是給阿螢委屈受嗎？」

蔣西池直接將她打橫抱起，往浴室走去。

顧雨羅：恭喜。

「你的第一次，和我的第一次不是同一個，」方螢笑說, 「我真的之前就見過你，你在對面彈吉他，彈得還挺難聽。」

早餐蔣西池已經做好了，兩個人吃完很快出門。

「嗯。」

顧雨羅低聲說：「梁堰秋不是不負責任的人，他可能……只是擔憂自己負不了責。」

閔嘉笙：過分！

掛了電話，蔣西池轉過頭來看著方螢，忽然煞有介事地說：「外婆說得不對。」

她江面上盪過來的風吹得有些發冷，正要轉身回去，陽台門被推開。

他手臂收攏，看著顧雨羅身不由己地嚼完了半截巧克力棒，低頭吻下去。

兩隻手舉著兩本結婚證的照片，在朋友圈裡一發，立即引起軒然大|波。

「嗯？」

最後，吳應蓉免不了要問他們準不準備辦酒席。

兩個人就這樣靠在一起, 誰也沒有說話。

「……」

在她臉上碰了一下，低聲說晚安。

在長達十年的陪伴中，方螢早已習慣了與蔣西池靜水流深般的相處。

「你進步蠻大的，不要沮喪，起碼現在可以靠這一招騙到我……唔……」

「明天去領證。」

方螢笑說：「好吧，放棄這個月的全勤獎，勉為其難地答應你了。」

方螢笑說：「謝謝啊，就當是你們送給我的紅包了。」

方螢忍不住問道：「你這個公寓租金多少？」

首先回復的是丁雨蓮：「你們兩個鬼東西和*圖*書怎麼都不跟家裡打聲招呼？結婚這麼大的事兒，說領證就領證啦？」

蔣西池無奈笑了笑，「好歹得清理一下啊。」把她手臂抓起來，搭在自己肩膀上抱了起來。

方螢回復她：「反正遲早都要領嘛，正好今天我們兩個都比較閑。」

方螢在一旁聽見了，急忙替蔣西池聲辯：「奶奶，我不委屈！是我樂意的！」

方螢：「……」

方螢翻身看著他，笑得有點傻，「阿池，真好。」

丁雨蓮很快撥了個電話過來質問，說是質問，事實上卻也是掩飾不住的高興，問明情況以後，話題很快就轉移了。

「我跟阿螢決定暫時不辦，我倆都還小呢，工作都還沒穩定。」

顧雨羅一聲不吭。

「還不睡。」

顧雨羅沒理他，低頭往裡走，卻在經過他跟前時，手臂被一把抓住。

蔣西池和方螢第一次去梁堰秋的豪華公寓拜訪，被他奢靡的生活驚呆了。

晚飯還是在梁堰秋家吃的，吃完，蔣西池和梁堰秋開了一局遊戲，方螢跟顧雨羅去看梁堰秋讚不絕口的江景。

不知不覺間，整座城市的春天有已經降臨。

「請假。」

似乎親昵的意味多餘其他。

顧雨羅垂著眼：「沒什麼變化。」

梁堰秋站在那兒，嘴裏叼煙似的叼了一根巧克力棒，笑嘻嘻地看著她，「不冷啊。」

閑話幾句家常，電話就被吳應蓉拿過去了，點名要跟蔣西池說話。

抬頭，對上樑堰秋深得看不出任何表情的眼睛。

結束之後，方螢閉著眼睛，一根手指也不想動，「……還要洗澡，好煩。」

蔣西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