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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顧著吃：「嗯。」

裴笙將自己手機拿出來看，上頭果然有一個未知號碼，當時忙得沒看見，這會兒釋然了。

秦菲放平手臂，悄悄湊近他問：「你不會怕我將來把你吃窮吧？」

又聽她說起這事，他知道她是看明白了。

她唯一能夠想到的是, 他在這一刻需要她。

秦菲撅嘴：「不信。」

「營長！」秦菲突然喊他。

這男人跑起來也跟軍隊里似的，一步一步穩紮落地，秦菲只覺得自己像個拖後腿的小兵，被他吊拉著前進。

秦菲覺得意外，怕他後悔立即嘴快報出：「烤肉！我要吃烤肉！」

他先找車位停好車，下去后直接勾過她的肩，將人卷在身前一塊兒走。

裴笙將車子臨時靠邊停下，然後開門走過來，正好跟她迎面對上。

裴笙知道自己上了她的當，回過頭來正要捉人，可那傢伙早一溜煙在他眼皮底下消失，朝前跑出五米遠了。

男人眉頭微蹙，薄唇緊抿，側面望去下頜繃著，看似有心事的樣子。

秦菲怕自己說話聲太響吵著人, 支支吾吾應了幾聲便掛了。

秦菲站不了多久，捂緊了圍巾，小碎步跑過去。

「好冷啊。」一路上，她搓著手，頭髮絲也被吹起來。

秦菲吃烤肉吃出經驗來，進了餐廳點單都是她決定的，說肉該怎麼翻烤好吃，什麼肉最有勁道，以及搭配什麼蔬菜輔食。

秦菲彎起嘴角，繼續看著他問：「剛才如果我不下車，你會怎麼辦？」

秦菲明白他這動作意味著什麼，將身子側過來坐，臉貼著椅背專和圖書註地看他。

秦菲邊吃邊看他，卻見他眉梢微挑，似乎掩藏了什麼，想來或許是工作上不順心的事。她對他公事上那套不懂，平時也不多問，卻還是想要聽他講解。

「行！」裴笙爽快地應了，腳下輕踩油門，轉頭上下掃她一眼，「你確實該補肉了。」

「不嚴重。」秦菲將手頭東西拎緊了，起身說，「我現在去跟老師說明一下, 今晚上就不回去了。」

他穿了一身黑色大衣，襯得人高大頎長，秦菲還沒將他看穩呢，手頭上的箱子就被他接過，直接往後車廂拖，經過副駕駛的時候他給她拉開車門，叮囑：「先上車。」

城市街道車水馬龍，路燈絢爛。

沒過多久, 前方綠燈亮, 校車在對面街邊停下。司機開了下車門, 秦菲踩著階梯跳下去。

秦菲回憶他那口氣，聽不出有什麼嚴重的事，但也沒覺怎麼輕鬆。

何彩彩以為事態緊急：「嚴重嗎？」

「不冷。」她搖搖頭，手反握了他一下說，「你專心開車。」

裴笙望著眼前的空盤，訝然：「……你還真是很有口福。」

聽著，好像不賴啊。

她困惑不解：「你都還沒說呢。」

他停下來，不吃了，光看著她吃：「等回車裡了跟你說。」

秦菲也原地沒動，跟犯錯似的，就這樣相視了短短五秒。

突然，她眼神一轉，像是看見誰，指著他背後驚訝道：「你看那是誰？」

秦菲一股腦說完自己的事，也反問他：「你呢？你說說你，遇到什麼不開心的？」

m.hetubook.com.com那一眼，她心底最柔軟的地方被撞了一下。

「沒關係。」他見她吃得差不多，掏錢準備結賬，「你就當我是飼養員吧。」

估摸對方那邊在哪兒鬧著，背景音有些吵，還有人嘶吼著唱歌，秦菲湊過去偷聽，以為他會推開，反而被他摁在胸前動彈不得。

他斜她一眼：「玩遊戲玩沒電了？」

他順下去問：「怎麼安慰我？」

她明顯在挑釁，可裴笙還是停下了，低頭打量了下她的腳，正穿著厚厚的靴子，包裹得嚴嚴實實。

他不假思索：「超車開到你們前面截住，再把你拖下來，信不信？」

「哪有。」她表示冤枉，「一路上拍視頻，手機一直開著，電自然就少了。」

秦菲將手機揣進兜里：「我家裡人打電話, 說讓我回家。」

秦菲：「……」

秦菲快速找到最前排的帶隊老師，簡單講了下情況, 對方很通融地沒有多問, 還幫她跟司機指示了下。

他聽她一連串解釋著，又想說什麼，被她搶先：「後來我借朋友的手機給你打過電話發過信息，信號又不太好，一直發不出去。」

這才跑到一半路程，她就開始撒嬌。

秦菲想了想快速說：「去啊，怎麼不去，熱鬧一下也行，我好久沒唱歌了。」

裴笙注意到她衣服口袋淺，抓住她的手緊緊握著，說：「那就跑起來。」

她把自己當做知心者，安慰他：「你說呀，我聽著呢。」

校車內燈關了, 從外透進的光線半明半暗, 同學們都歪著脖子在座位上淺和_圖_書睡, 也有個別亮著屏幕在玩手機。

秦菲受不住，立刻求饒：「好癢好癢！」

印象中，他做任何事情都頭緒清晰，鮮少有困惑傷神的時候。

秦菲一聽，也很無奈：「剛接起，就沒電了。」

秦菲更不信他會這麼做，但沒來得及往這方面思考更多，已經被媳婦這個稱呼給定住了。

裴笙隨著秦菲的指向回頭望，身後的場地上，一群青年穿著輪滑鞋來回穿梭遊盪，每個人顧著自己，哪有什麼熟人在朝他們靠近。

……

秦菲抓住他的手臂，緊挨著他，一臉壞笑：「腳崴了，你有藥膏嗎？」

裴笙緊盯著她的臉看，像是還沒放過她。

然後她低頭去拿行李，預備起身離開。

她心底偷樂著，沒表現出來，話卻不說下去了。

秦菲以為他在敷衍，說：「你騙人。」

秦菲一聽，立刻就將眼前的食物加速消滅完。

秦菲欣然接受：「那我就伺候你。」

秦菲死死夾住他的手，再退身將他抽出來放回去，討好地笑：「不弄了不弄了。」

裴笙很快找好吃飯的餐廳，在商場裏面。

「嗯……嗯，知道了。」他顧自在聊著，到最後說，「我問問……先掛了。」

他才抓了幾下，就見她投降，手不動了，低頭壓過來湊近耳朵問：「還癢嗎？」

裴笙坐對面好笑道：「跟你吃還被你伺候了。」

他這話說得正經，倒失了玩笑的意味，秦菲朝他無聲做了一個鬼臉抗議，他卻起身伸手過來摸摸她頭頂，繼續調侃：「吃飽了，該回家呼呼大睡了。」

她有話直問m.ｈeｔuｂoｏｋ.coｍ.cｏｍ：「你心情不好嗎？」

心意已決，今晚不會讓她好過。

然後就見她殷勤地幫他擺碗筷，給他倒飲料，又給他夾已熟的肉片，真就忙得跟個賢惠的小媳婦似的。

校車停了一會重新開走，她就這樣脫離了大部隊。

車內已開了暖氣，秦菲也沒多受冷，短短几秒便舒展過來。

放下手機，秦菲想要坐起身，反被他按趴住，說：「林天那幫人叫了包廂在唱歌，問我去不去，你怎麼說？」

拍拍自身，慢慢朝前跟上去。

「皮癢了？」他穿過她的腰，將她半擒住，手隔著柔軟的羽絨服在她腋下抓撓，有幾下蹭到胸前。

呵，他無奈搖頭笑。

何彩彩沒睡, 見秦菲這一路心不在焉的, 問：「怎麼了？誰找你？」

「啊？」秦菲懵圈了會，立即又點頭，「去啊，你去的話……能帶家屬嗎？」

這話聽得他心花怒放。

裴笙速度很快，進來后也沒磨蹭，繼續發動車子前行。

「想要安慰我？」他問。

「為什麼不信？」他聽著笑起來，「我媳婦半個多月沒回家，我接回去怎麼了？順便讓你們班上的人側面認識下我。」

他簡短回：「現在好了。」

還回頭朝他哈哈大笑，吐舌頭示威。

他眼睛盯著前面，手重重地捏了她手骨一下，鬆開了。

「營長。」秦菲媚眼含笑，「我想你背背我。」

……

兩人剛回到車上，秦菲還沒及時問他呢，這人的手機就繁忙起來。

裴笙知道她理解錯了，重申道：「是問你男人，你允許我去嗎？」

夜風冰冷刺骨，直往人m.hetubook.com.com脖子里鑽。

何彩彩點頭表示明白, 然後側過身讓秦菲出過道。

秦菲還沒反應過來，人就被他帶著往前跑。

「是好了。」他語速輕快地回，為了向她證明，還回頭笑了一下，補充說，「見到你就好了。」

車子在前方拐彎，終於離開了擁堵的車道，他問她：「晚飯想吃什麼？」

他問她這幾天旅途中都做了些什麼，她就將到達那天起所做的事情，按照時間順序一一講來，其中還穿插一些見聞跟趣事，他聽得異常認真，時不時點頭評一下，或是跟著她的情緒樂一下。

裴笙被這稱呼弄得始料未及，轉頭看她，「你喊我什麼？」

他回頭見她安靜了，看透她在難為情什麼，也笑了一下，然後開始算賬：「火車上為什麼掛我電話？」

側身站在路牙子邊，秦菲目光掃向後方, 一眼瞥見裴笙的車子緩緩靠近。

前頭車多，他開得很慢，一手轉著方向盤，一手伸過來摸她冰冷的手，問：「還冷嗎？」

裴笙頓了幾秒，突然間笑容放大，低頭在她唇上印下一吻：「能。」

秦菲被他一問，摸摸肚子確實餓了，剛想開口，先保險地試探：「我說什麼你都會同意嗎？」

秦菲想說什麼，見他走遠了，腳底有些麻，跺了幾下先上去，關門。

裴笙問的時候就沒顧慮這些：「隨便，你想吃什麼我都陪你吃。」

他轉頭的那一瞬，秦菲這邊窗外正好一束燈光射進來，照進他清澈柔亮的眼瞳里，一閃而過。

電話是林天打來的。

裴笙眼睛眯起，放慢腳步走著：「怎麼？腳崴了？」